说罢,吩咐大家在众山贼坐骑中挑了四匹好马,四人换上坐骑然后重新上路。从此之后四人一旦在客栈住下,伊诺夫人都要撇下易慧与杏儿单住一间客房,两人终夜盘坐直到天明,杏儿方才随师傅出去练一下拳脚功夫。
钟鸣由此想到奶奶那时传自己真阳玄指时的情形,并告诉易慧,这是伊诺夫人在用意念感应大/法传授杏儿上乘武功。易慧知道师傅确实也这样教过自己,两人因此为杏儿私下感到高兴,期望杏儿早一天练成神功。
除此之外,两人此时的“天地至尊伏魔掌”法也急需提高,在伊诺与杏儿练功的同时,钟鸣与易慧也加紧武功修炼。四人一路除了赶路,寻找怪老大,倒更像一个流动练功团伙。只是这个流动团伙一切唯伊诺夫人马首是瞻。
途中每当钟鸣一伙人的路费出现缺口时,易慧与杏儿按照往常习惯,夜晚就到附近官府去盗来百十两黄金或银子,多了也不要,唯恐带着不方便。这本来是极寻常的事,谁知道这最近一次出外去盗官银,却惹出了事端。
在第二天一早,钟鸣一伙所住客栈门口突然就被一群叫花子堵住,人数有五六十之多。大家感到事情有些蹊跷,直到钟鸣出去观察以后方才明白,似乎是昨晚的事情被人发现了。但是易慧怎么也弄不明白昨晚的事情怎么会与叫花子扯到一起,如果被人发现,找到门前的应该是官兵才对,怎么会是一伙叫花子?
只见他们乱哄哄凑在一起,敲着手中破碗破瓢在门口乱纷纷大声叫嚷道:
“老爷小姐行行好,给点小钱买件破棉袄!老爷小姐行行好,吃完肉后不要把骨头抛!老爷小姐行行好,舍点路费,积阴德!”
钟鸣看到这些不胜其烦,有了上一次经验,他掏出五两碎银向他们一撒,然后表示道:
“大家伙先散开吧,过一会我出钱叫客栈老板为你们做一顿寻常酒菜,保你们个个满意就是。”
钟鸣满以为这样就会风平浪静,没想到此时从叫花子中走出来三个头领来,三人都已五十多岁。走在最前面的一人一脸络腮胡子,尽管穿的破破烂烂,但是身体则有些肥胖,钟鸣看着似乎有点眼熟,只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公子太客气了,如果是打发寻常要饭的,这也算够大方了。”为首叫花子哈哈一笑,并道:“可是你们昨晚刚刚发了一批大财,岂不闻江湖上的有:‘见见面,分一半’的规矩吗?”
殊不知三人就是丐帮的三名长老,在江湖上有“江南三丐”之称。钟鸣早在被幽魂孤鬼劫持住时,曾经见过此三人,那时这三人是找幽魂孤鬼去赌博翻本的。昨晚,易慧与杏儿回来时,被客栈院内角落内一个小叫花发现,并把她们的行踪回报给他们。
三人名为乞丐长老,实际上与官府有密切的联系,从官府那里已经知道黄金被盗一事,因此特意过来分赃或者夺为己有。易慧闻此知道昨晚事情已经被人知晓,看着三人脚步沉稳,两眼有光,似乎武功不错,为了尽快减少他们的纠缠只好试探道:
“你们到底想要怎么着?”
没想到对方以为他们一伙好欺,那一脸络腮胡子家伙首先哈哈一笑,并道:
“按照人头,你说我们应该得到多少?”
没想到这家伙声音大了些,此话竟然传到客栈里面伊诺夫人耳朵内,她此时本来就心情不佳,闻此之后不由得勃然大怒。身躯一晃就突然现身在三个老叫化身前,衣袖一甩,并随即叫道:
“一人分得三分之一,是否可以!”
随着伊诺夫人的一甩,三人立时感到对方衣袖犹如一个无形的大锤猛然击在自己胸脯之上,顿时被打翻在地,各自喷出一口鲜血。为首那人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神情惊恐万分,并声音颤抖的惊呼道:
“‘铁袖鬼锤’!你到底是谁?”
“算你小子有见识,没想到大陆上还有人识的此功法……光凭着这一点,你们可以活着离开这里了!”
“那是阁下太抬举老叫化了,老叫化是在早年听我师父说过此功法,没想到老叫化在这里却能有幸见到。”说到这里那为首老叫化看了一眼对方,然后道:“看阁下年纪也不算很大,不知叫老叫化是‘小子’两字,是从何说起?”
“老身昔日纵横江湖之时,你小子恐怕还没下生呢……怎么,你认为叫你一声‘小子’,还是在骂你不成!趁老身心情现在还不太坏时马上给我滚蛋,机会稍纵即逝,难道你们还想把尸体全都留在这里?”
众叫花子一时为之噤声,为首老叫化随即一声不吭,在爬起来后恭恭敬敬向对方躬身施礼。伊诺夫人不由得讥刺道:
“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有礼貌呢。”
“面对一袖就可震退‘江南三丐’的人,向您施礼是吾等的福分,告辞了。”
说罢转身就走。众随从更是不敢怠慢,纷纷架起地上那两个受伤的人,狼狈逃窜。伊诺夫人看此情景只是冷冷一笑,并对易慧教训道:
“听到了吗……挨了揍,他还给你施礼……对付这样的人,哪用得着那么多婆婆妈妈的去给他们胡扯。要想在江湖上耍横,大家讲的是实力,对于一个没有本事的人能保得住活着喘气,就应该很满足了,还想有什么贪心邪念,真是令人笑掉大牙!”
事实摆在面前,易慧犹如小学生听课一般,唯有频频点头称“是”。
近来伊诺夫人因一直打听不到怪老大和莫邪师太的消息,脾气越加暴躁,时常自言自语,恶言咒骂。三人自然知道她在向谁发火,但是又不好插嘴劝解,只好任其自然。这一天傍晚当四人来到江西地面时,江西此时正在闹饥荒,到处都是逃难的难民。
这一天傍晚,四人在一家客栈中刚住下不久,一群三十多人的官兵突然闯进客栈,扬言要搜查什么强盗。客栈老板知道他们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无非是打着搜盗的旗号搜刮普通民众,不由得上前向领头将领连连哀求不迭,并道:
“求军爷开恩、求军爷开恩,这里所住的都是寻常过路客人,那里有什么强盗,现在的强盗岂有住在这寻常客栈之理?”
那人闻此大怒,开口骂道:
“怎么……你小子把这里看做是金銮殿,还是怎么着,老子还没开始搜,你就说这里没有歹人,如果过一会要是在这里搜出强盗,你说应该对你怎么办?”
“这……这……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滚开!”
不待客栈老板说完,伴随着一声马鞭抽人叫疼声之后,那人随即率领手下闯进客栈。整个客栈由于进来了官兵,客房外面顿时一片噪杂,这首先惹恼了心情本已焦躁的伊诺夫人,她对盘坐在自己对面的杏儿突然发话下令道:
“我不愿再听到他们的说话声,现在是徒儿验证自己所学的时候了,凡是打扰我们者的要统统脑袋搬家,一个不留。我在屋内听着,要用师傅最近教给你的那招‘千刀斩’,别让师傅在这里等得太久了!”
正在对面盘坐的杏儿随即飞身而起,首先撞破窗户蹿了出去,接着就听到院内一阵身躯跌倒声。不一会工夫杏儿又从窗口跳进来,继续盘坐在师傅对面一声不吭,似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般。
此时,只听伊诺夫人有些不满的评论道:
“从一至十五剑,都还算利落合格,唯有第十六、十七剑,你竟叫对方发出半个字的叫喊声……岂不是有辱我这招‘千刀斩’的威名!师傅我这招‘千刀斩’,全凭着一口真气把身躯盘旋在空中,练好了可劈出千刀之后,身躯方才落下。
“你小妮子在出到第十五剑之后就已露出了衰势,看来都是你心中不静,真气不畅所致。现念你初次试招也就罢了,以后如再出现这种失误,看我不打你耳光!”
“是。”杏儿不由得低头谢罪,并道:“是徒儿无能,给您老人家丢面子了。”
从此之后师徒俩又像两座泥胎一般重新盘坐在床上,直到天明。易慧与钟鸣虽知道伊诺夫人夜间动了怒,但是却不知道具体情况,更怕打扰了她老人家的兴致。一直没敢出来。在第二天早上一看,方才知道整个客栈犹如一个屠宰场,院内官兵尸体横七竖八,脑袋全被砍下滚落在地上,每个脑袋上并有血色骷髅印记。
客栈老板害怕官军追究,早已弃家而逃,客栈客人更是怕事早逃,此时整个客栈已经没了别人,四人只好驱马另奔它处寻找落脚吃饭地方。从这以后,易慧、钟鸣方才逐渐了解到伊诺夫人的真正面目,果真是动辄取人性命,难怪就连怪老大老人当年也惧她三分。
当四人云游到江苏地段时,大家住进了一家饭庄,易慧想起来夏侯本岳家的两个女儿,本想借此试探一下钟鸣的反应时,没想到伊诺夫人首先提议道:
“听说夏侯本岳现在被人捧为江南武林领袖,这话虽有些夸大其词,但是也说明此人在江南还是有一定的人脉的。现在我们走了这么多冤枉路,一点消息也没打听到,不妨到他家中去打听一下,或许能有所收获。”
因为钟鸣与夏侯本岳家的关系,易慧闻此极不高兴,唯恐把夏侯本岳家的两个姐妹招惹到身边,但是又不能明着阻拦,只好道:
“老前辈或许对夏侯本岳期望过多了吧,据晚辈所知,此人富甲一方,财大气粗,与官府关系也算不错,更喜欢交结江湖朋友。可是要想从他那里知道怪老大与莫邪师父的消息,那可算寻错了目标,两位前辈形同闲云野鹤,是不会到这种热闹地方留足的。”
易慧的神情似乎没有瞒过杏儿,早知钟鸣与岳父家的传闻,看到伊诺夫人还在犹豫,杏儿赶紧插嘴道:
“听说那夏侯本岳虽然是江南武林领袖,实际上是靠他家大业大在外有面子而已。至于像怪老大前辈与莫邪师太前辈这些人的行踪,恐怕他还不如一个寻常客栈老板知道的多,徒儿劝师傅还是不去也罢。”
伊诺夫人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系,看到两人都不同意,转头向钟鸣问道:
“难道你对此就没有什么意见吗?”
“我……我……我,一切唯老前辈马首是瞻。”
钟鸣慌不择言的支吾道,神色令伊诺夫人感到奇怪。正在伊诺夫人纳闷之际,突然外面店小二送进来一封信,并道:
“请问诸位,哪一位是伊诺夫人?”
第十六章:伊诺夫人〔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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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诺夫人的称号来自她决心与过去所作所为一刀两断,是对男朋友所表露的心态,有一诺千金的含意。武林人士只知道“骷髅教主”,而不知道这个立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女魔头的新面目。所以伊诺夫人在内地第一次听外人呼她的称号,不由得大吃一惊,道:
“老身便是。”
那店小二虽然有些犹豫但是还是恭恭敬敬递上一封书信道:
“有一个蒙面女人,要小的亲手交给您老人家,只是不要给错了人才好。”
“怎么,”伊诺夫人大怒道:“难道你看我不像伊诺夫人吗?”
店小二嗫嚅表示道:
“小的观夫人头发虽白,但是年龄应当不算太大。那蒙面夫人虽然蒙面,但是看上去却有五六十岁年纪,小的听她一口一个老人家称您,猜想那个伊诺夫人要大她许多。所以小的恐怕误了人家的吩咐,不免有些不能自信。”
伊诺夫人闻此方才把怒气一压,然后道:
“算你小子懂事,老身就是伊诺夫人无疑,”说到这里随手一指旁边的钟鸣,莫名其妙的叫道,“看好了,这一位就是老身的孙子,你可以问问他是不是?”
钟鸣闻此虽然有些惊愕,但还是连连点头应“是”。那店小二虽是半信半疑,见到这伙人似乎并不像一家人,仍旧连连躬身施礼后方才退下。伊诺夫人将信封仔细看了一番,然后打开信封取出信笺,只见上面写着九个大字:
“请前辈到此地城隍庙一叙。”
除此之外信中并没有什么落款,伊诺夫人不由得皱起眉头道:
“是谁这么大胆,竟敢给老身开这个玩笑?”
“晚辈认为这不像一个玩笑,对方既然知道前辈的名号,岂有自寻不痛快的道理。”易慧从旁表示道。
此时已近傍晚,伊诺夫人因急于想知道是谁在约她,连忙带着三人急奔城隍庙而去。说起这当地城隍庙离此客栈不过四五里地的距离,城隍庙已经破旧不堪早已无人管理,等到四人赶到城隍庙时,却不见任何人出现。
伊诺夫人因近一年的寻找无望而心中烦躁异常,此时遇此场面更是面露怒色,不由得大吼一声道“呔!”随着喊声破旧的屋顶“簌簌”向下掉土,声音在墙壁之间来回震荡不绝于耳,犹如很多人一直喊下去一般。继而,伊诺夫人方才叫道:
“你究竟是什么来头,也敢直呼老身的称号?老身既然应约前来,你又为什么鬼鬼祟祟迟迟不肯现身!”
一言甫毕,只见从城隍庙门口闪出一个人影,眨眼工夫已到四人眼前,四人这才看到来人果真是一个蒙面女人。众人中唯有钟鸣与杏儿感到来人有些眼熟,不待两人开口揭示她的真实身份,只听来人道:
“晚辈听说伊诺夫人重出江湖,欢喜的不得了,又听说今日大驾光临此地,特冒昧请您到此有事商议,只因路上一事耽误,请伊诺前辈见谅。”
“你是何人,又怎会知道老身的名号?”
“六十多年前的骷髅教主威名显赫,不管论武功还是暗器,天下少有敌手。现在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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