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幻楼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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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幻楼记-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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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风此刻就与曲长老躲藏在天香楼内养伤,与王次鲁只隔着一堵墙,两边人却彼此看不见,偌大天下,仿佛就在一夜之间,西风如过街之鼠,洪门追杀,丐帮痛恨,惹得江湖上人人厌恶,丐帮大会上曲长老被杜怡芬假扮的宁魂姑娘刺伤了心脉,与西风二人躲入天香楼,不想被袭红英姐妹识破,并中了她俩下的毒,无奈只得出手把二人打死,曲长老伤未痊愈,又出重手,他自己先震断了经脉,伤势日重,除非得到当世名医尽快医治,否则几无伤愈可能。

  酒如穿肠毒药,王次鲁此刻却觉得毒药饮了才舒坦,临安不出好酒,绍兴“女儿红”却越喝越爽利,越喝越没够。天边露出鱼肚白,在身旁歌姬浅吟低唱伴奏下,醉意朦胧的王次鲁打着酣昏昏睡去,这几日都是如此,他黑白颠倒,似乎只有黑夜的寂静,才能让他稍稍平复头脑中拥挤的念头,洪门一败再败,败得毫无道理,败得让他心虚,几番折腾,得意弟子死的不少,完全打乱自己的布局。

  月朗星稀,这天晚间他如平常一样喝的微醺,忽然从天香楼上闪出一人影,凌空飞檐走壁,轻功绝非一般,王次鲁又惊又急,奋力直追,追着追着,哗啦啦踩踏北厢房房屋,落入一户民居,韩氏半夜披衣服站在厢下观星祈祷,王次鲁翻身再起,欲跨出院墙,无意认出韩氏是二十多年前的叶花泪,当即出声叫道:“叶花泪,是你么?你是人是鬼……”韩氏听见熟悉的声音,吓得她退后半步瘫软在地,双肩哆嗦不止,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神灵果然应验,擦干眼泪看了又看,眼前两鬓霜花的魁伟男子确确实实是昔日*倜傥的王次鲁,俩人相抱痛哭半晌,叶花泪含住泪问道:“曾打听到相公是南通人,我多次派人挨门挨户打听,均无所获,一丝消息都无。”王次鲁长叹一声道:“房倒了,屋塌了,你到何处找的着。”

  俩人又默默无声对望一阵,天光已大亮,叶花泪忍不住问他,王次鲁开口自称是布匹贩子,常年从大宋往蒙古贩运布匹,此次来临安就是蒙古军急需棉衣,贩布过去想赚一笔,韩氏忙道:“我店铺里有千匹上等棉布,专为军士作衣衫之用,若不嫌弃,王相公先尽数拿去,只怕你一路吃些辛苦了。”王次鲁听完韩氏如此说话,呆呆的半晌无语。

  两人再次相对无言,韩氏垂泪不止,不时以袖拭泪,王次鲁见之,叹息一声道:“我想喝城外柳树下杨婆婆熬的羊肠汤,可还有否?”韩氏忙拭干眼泪道:“有,我这就亲手替你打来!”王次鲁道:“当年杨婆婆就有六十开外,想必今年八十不止,你不忘替自己打一碗来。”韩氏道:“我喝不惯这腥膻之味,倒是不绿喜欢。”

  王次鲁疑问道:“不绿?”韩氏道:“是我儿!”王次鲁犹豫一阵“哦”一声,见叶花泪挎起篮子开门出去,他站起来环视这两院十间大屋四厢房,精致考究,二、三个婆子丫头打扫的也干净,闲着没事坐在石阶上摘菜闲聊,他暗想自己以为叶花泪头脑不好,不过三、五年定然死在岛上,想不到能在临安遇见她,而且她过的还很富足祥和,心中忽然闪现道:“我若当初不抛弃她,与她做一对平凡夫妻,不知又如何,是不是少了今番的进退两难?”念头仅仅一闪,转眼又消失了,他想起了燕姬,想起了环姐,想起自己亲手创建名震天下的洪门,心中道“就是让我王次鲁选择一百次,我依旧会选择燕姬,选择过不平凡的日子。”

  王次鲁心中念叨着,打外边一间间细细看过,待看到空关的一间屋内摆设,有似曾相识之感,尤其桌上摆满瓜果,墙上那幅酷似自己画像,王次鲁不觉开怀大笑,正要推门进去,看个仔细,忽想起丐帮景长老与自己辰时有约,现在日头已过三竿,快到辰时,他怕误了时辰,忙疾步出去相会。

  等韩氏买回两碗羊肠汤,早已不见王次鲁人影,询问了一番,她把篮筐放在天井,在屋檐台阶处坐下,摸着篮中有些冷的羊肠汤,心中有些懊悔,暗想都怪自己在外耽搁太久,王次鲁嫌我怠慢了他,所以拔腿走了,却不知王次鲁从未把她放在心上。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三回 净污之争
丐帮因曲长老长期不露面主持公道正义,丐帮内部纷乱不合,江湖势力被分割,几大舵主不满向帮主的对调,有的早已不听指挥,丐帮净衣派弟子势力趁机而起,在江湖中肆意横行,惹来不少是非。

  丐帮大会之后,曲长老负伤下落不明,幸亏丐帮有流传下的印信,解了丐帮之围,大宋皇帝再次下旨,允许丐帮向往常一样乞讨过活,好景不长,紧接着六大舵主其中三个毫无症状猝死,阚副帮主趁机任命的新舵主被打回,一时间众弟子怀疑污衣派长老能力,净衣派长老景泉被推上风口浪尖,大展拳脚,他与阚帮主一起,开始悄悄蒙蔽向长老,并转而把他囚禁起来。

  丐帮历来分污衣、净衣两派,景长老名泉字长田,是净衣派长老,听命于各长老,属于不大不小,职权还不如分舵舵主,挺尴尬的位置,曲长老长期不现身江湖,景长老有些心不甘,多方试探各舵主心思,一面暗中摆弄是非,一面不断接近阚副帮主,俩人各怀心思,举杯相邀对饮,从彼此试探到吐露心扉,逐渐对丐帮看法趋于一致,直至感叹兄弟相遇恨晚,遂不分污净派别,一起歃血为盟,阚副帮主称景长老为兄,至此帮中事务尽数落入景长老掌中,景长老很快令污衣派弟子一次次吃哑巴亏,损失大半,不久他又以曲长老之名,独自约出污衣派舵主,冷不防以催心掌击杀,被此掌击中心脏破碎,死者面色却极其安详,让人误以为乐极生悲猝死了。

  王次鲁依约而来,等了一阵还不见景长老,转身欲走,就听有人山坡上跳下道:“来人留步!”王次鲁回头见此人一身白色打扮,头顶白发带蓝色怖人面具,手握一柄五炎轮,面具人道:“来人是王掌门否?”王次鲁觉得此人派头极大,猜想肯定不是一般人,忙道:“正是在下,对面可是景长老否?”那人语气冰冷道:“我是景长老派来的,帮中出了变故,师父临时有事来不了!”王次鲁道:“请问景长老遣尊驾来有何吩咐?”

  蓝面具人道:“临安城西湖边召开丐帮大会天下皆知,曲长老虽身受重伤,却未能毙命,想必这让掌门心中不快,丐帮密议废除曲长老之事有人走漏了风声,景长老已软禁控制了向长老,阚长老脑子做不了主,这次事件泄露,初步查明是天香楼人外泄,他与你的交易条件之一,就是请王掌门派出得力干将三日内血洗天香楼,一个活口不留。”

  王次鲁眉头紧锁道:“三日内把弟子召来怕是很难办到,请景长老放宽至七日期限……”

  蓝面具人斩钉截铁道:“掌门在临安耳目众多,悉数派出,三日足矣!迟了怕威胁起义计划,让景长老陷入被动!”

  王次鲁问道:“那交易条件呢?”蓝面具人冷冷道:“景长老一诺千金,绝对会不会食言。”王次鲁点头答应,那人狂啸一声,翻身跳上山中密丛中,很快消失不见。

  阚副帮主得了景泉计划安排,再次安排新上任的三个舵主都是净衣派,他整日穿的新鲜,吃的美味,早就看不惯手底下这群脏臭的要犯花子,反而更亲近净衣派,对景长老言听计从。

  阚副帮主把上次阻挠自己任舵主之人一一调回临安,集中捉弄一番,悉数乔装改扮动员去攻打蒙军,此举真乃一举两得,不但除了心腹大患,还讨好了大宋皇帝,为自己谋了个护国将军职位,结果这群临时拼凑的乞丐无异于鸡蛋碰石头,战死在荒滩戈壁,多数无回,尸首都找不着。

  景长老新任三个舵主分别是益州舵主蓝妄天,汨罗舵主葛发锁,凉州舵主国子玉,都是景长田引荐给阚平顺心腹中的心腹,武功底子也不弱。阚副帮主见景泉景长田几招就替自己稳住了丐帮,还为自己谋了官职,不禁刮目相看,破例把他提为丐帮副帮主,仅次于自己,景长田心中好不得意,面上却卑微自谦。

  景长田控制住阚帮主,短短数月就掌握了丐帮,开始一步步实施早就安排好的计划,这日,他坐在玉龙山顶亭中饮茶,玉龙山介乎西湖和钱塘江之间,雄姿俊法,风起云涌之时,但见湖山空阔,江天浩瀚,境界壮伟高远。

  从此处居高临下欣赏临安城中风光,真是美不胜收,快乐似神仙,蓝面具人打发了王次鲁,在山间纵横跳跃,从山脚爬到山顶,远远望见景长老即刻叩拜,景长老把茶盏搁置一旁问道:“春丰,事情办的如何?”丁春丰双手抱拳,不敢抬头答道:“回禀长老,王次鲁这老狐狸差点不上我们圈套,不过属下最终逼迫他在三日内屠杀天香楼。”景长田颔首道:“早日废除曲长老职务,我们净衣派就能早日大展拳脚,这次天香楼事件就是最好的借口,一箭双雕,临安皇帝眼皮底下也该乱一乱了,乱中取胜,我们也只有趁乱才能得利。”

  丁春丰问道:“请问拘禁起来的向长老怎么处置,弟子们已经把他扣押在福星观,这次费立大会这么重要,此刻不能让他有机会出来搅局。”

  景长田站起身道:“不错,我们净衣这么多年暗中谋划,才迎来这大好局面,一雪前耻,我绞尽脑汁,打死乞兰若,神不知鬼不觉让橙枝圈替我们除去曲长老,这次废除曲长老大会关系到我净衣派能否彻底转变局面,阚长老脑子不大灵光,别看他整天到处露脸寻觅风光,有无有他都不会坏了我们好事,向长老就不同了,他虽然瞎了,又被我们强制隔离了,江湖声望还在,一时半会儿难以消除,污衣派弟子众多,若他一出,丐帮污衣派那么多臭要饭的还会听命于他。”

  丁春丰问道:“长老,那该如何处置?请长老明示!”不等景长老回答,就听见山坡处人声嘈杂,走来一队抬轿子乞丐,火红的轿子绣花绣朵,晃晃悠悠,两边不少乞丐吹吹打打,犹如来娶亲一般,待轿子一落地,一中年乞丐毕恭毕敬掀起红轿帘,把阚平顺从中请出,只见他先从里头露出一只脚趾,再趿拉上鞋子,紧接着满身铠甲的阚平顺一手搭在中年乞丐肩上,一手从怀中拿出个苹果在袄前襟上蹭了蹭,“喀嚓”猛咬一口对景长田道:“景长老,我听丐帮兄弟们说这些日子你天天在这里,品茶观山景,真是好雅兴!”

  景长田心中暗笑道:“这阚副帮主果真名不虚传,能打扮成这德行,还真是没品位到家了。”面子上却拱手笑道:“拜见帮主,我在这里替帮主考虑帮中大事,哪里有闲心游乐,帮主找我有事?”

  阚平顺把他牵至僻静处附耳道:“我找你确实有话要讲,眼见丐帮大会在即,我却听说了已挂职而去的向长老被你的人囚禁在灵隐观,我倒想见上一面,能不能赏个脸?”

  景长田赶忙答道:“何必说囚禁这么难听,向长老本该颐养天年,在偏僻山村内缺衣少穿,冬天又无柴生火,瞎着眼我怕他不方便,特意派丐帮弟子把他请到灵隐观,顿顿有鸡鸭鱼肉供奉,这点请帮主放心。”阚平顺道:“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他是个老实人,都瞎成那样,我能有啥不放心,丐帮这这些时日以来变化特别大,我与好久未有他音讯,乍听见他的消息,竟然心潮澎湃,勾连想起以前我们共事,这会只是想去看看他。”

  景长田退后半步道:“帮主,恐怕这有不妥,如今你贵为一帮之主,一呼百应,他不过是个老花子。”阚平顺道:“你们有所不知,虽说他已挂职离去,丐帮印信仍掌握在他手里,严格说起来他仍旧是一帮之主,只是在外云游而已,我也要听他三分,怎么能说他仅是一普通老花子。”

  景长田道:“这之前我倒旁敲侧击盘问过他,他丝毫未曾显露任何蛛丝马迹。”

  阚平顺道:“曲长老依旧真假难辨,而且最近更是频繁出现,扰乱我们之前商定的布局,当务之急对付曲长老,瞎老头你们先把他送到城中妥善安置,至于洪门尉迟迈兜尉迟大侠那里……”景长田抢先道:“如此也好,听帮主吩咐。”

  向长老与随身乞丐被从灵隐寺送到城中一民居内,房间略做过打扫,被褥也算是新的,新糊的窗纸,一切还算干净,二十岁上下的乞丐看看四周无人低声道:“长老,你说这些净衣派葫芦卖的什么药?从城外灵隐观把我们倒腾到这城内。”向长老盘腿坐下道:“别瞎想,他们不能把我这瞎老头怎么着,顶多就是看管监视,找点茬子给点气受,再不就是捕风捉影,寒碜寒碜我,都到这份上我还怕丢什么人。你武功根基差,先把九阳神功基础打好,要想能有所成就……怕是三年难有所成就。”乞丐撅着嘴道:“我只是觉得向长老心地比那些长老纯正,也不想学什么武功。”向长老摇头道:“文不行,武不行,记性还差,难怪娘生你们来就是个讨饭的,这种事急不得,范遂,你再把《千家文》背给我听。”小乞丐结结巴巴背了十来句,再也背不下去,向长老叹口气从怀中掏出个帖子道:“哎!还是不行,本来月底柳道长到灵隐道观打醮,我们约好见上一面,这会我怕去不了,你和黄旗去拜见拜见,柳道长的‘悯上心法’是逃命保命的绝技,堪比大理皇室的‘凌波微步’,他已经答应我传授给你们当中一个,就看你们俩的悟性,你们俩须同心协力,别随意造些事端。”

  范遂道:“弟子遵命!我和黄旗一去,长老谁来照看?”向长老道:“你们放心,你们一去,自然会有别的小乞丐来,他们不会放过这么好试探我的机会。”说着话,从外面走入几个俊秀小丐,走在前领头乞丐指道:“这是向长老,你们以后就负责照看他,其余闲杂人等不得靠近。”说罢,领头乞丐向一旁黄旗使个眼色,黄旗手搭范遂肩膀,一起走出去,把门关上。

  向长老笑问道:“你们都是新来的丐帮弟子?”小丐齐刷刷跪拜答道:“我们入丐帮已有三年,都是净衣派弟子。”向长老举起双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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