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蝶翻过身面朝天篷地躺着,默默的一言不发。
紫燕起身望着梦蝶急切地问:“小姐,到底怎么啦?”
看着缄口的梦蝶,紫燕慢慢地也躺下说:“我知道了。小姐,您是在担心那个张大侠罢?”
听紫燕这么一说,林梦蝶转过脸来说:“紫燕,你说他现在在紫竹林吗?”
“不在紫竹林能在哪?”说完紫燕也转过脸看了看梦蝶说:“小姐,你别是想他了吧?!”
“死丫头,一会儿‘您’,一会‘你’的,要死了啊!”
“小姐~我一直这样的你怎么不说呀,偏说你想他时你才急。”
林梦蝶轻轻地戳了把紫燕的脸蛋儿说了句“死丫头,还竟跟我饶舌,看来我是管你轻了”。然后梦蝶与紫燕对视了下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她们却不知她们的话已经被窗外屋檐下的一个头顶草帽的人听到。
林梦蝶沉沉地睡了许久,待睁开眼时她身旁曾躺着紫燕的地方已经空空无人。她起身来到铜镜前,规整了下没有发饰管束的蓬蓬乱发,觉得少了点什么却一时又不知道是什么。她轻轻地推开窗户仰望着被客栈环围成四角的天空,雾漫缭绕的青天已经淡淡地挂上了一轮发白的月牙,虽然看不清另一头的圆日但是仍可以感受到它离别前留下的余光,一缕红红的彩霞轻轻地飘过,被客栈的楼檐不经意的挡住了。
林梦蝶叹息道:“迢迢圆盘日,遥遥弯月钩,绵绵彩云过,相去不曾语。”,而后她转过身背靠着窗户小声嘀咕着,“好像梦到了张大哥······”。
“姐姐!”不经意之间林梦娇出现在窗外,她双手搂着梦蝶说:“你起来了啊!刚好开饭喽。”
林梦蝶转身面对着梦娇用食指点了下她的脑袋说:“你也真淘气,一下午没睡觉罢。”
“外面可热闹啦。好玩的东西有的是,我干嘛要闷在床上呀。”说着梦娇松手绕过窗户推开门,进屋就拉着林梦蝶往外走。林梦蝶来到客栈的前堂看到满满的都是人,而林梦娇拽着她左转右转的爬到二层阁楼上。她抬头一看,紫燕秋荷站在李思寒的身后,而旁边坐着田慕林。李思寒对田慕林好似问长问短的谈得挺开心,李思寒的左侧坐着林孤风,他正和身旁的田千君指着茶杯两人不停地点头又摇头说着什么,田千君的另一侧是如风,他正起身在为田千君和林孤风倒茶。见到林梦娇拉着梦蝶来了,众人方停下来向梦蝶这边看来,梦蝶连忙叩安后在如风的旁边坐了下来。
李思寒笑着说:“秋荷,叫小二上菜罢。”
秋荷答应着去了。梦蝶看着李思寒说:“娘,休息的可好?身上感觉如何?”
“娘只不过前两天晕了船,也不是什么病。”说后李思寒转头对田千君说:“田大哥,你可不知道。我们梦蝶这孩子心重孝顺,看不得父母生病的。”
田千君摸下自己的胡须点着头笑着说:“弟妹呀,你可养了两个好女儿呀!”
一旁的田慕林开口说:“梦蝶妹妹下午休息的可好?”
林梦蝶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时跑堂的伙计们过来接二连三地上了几道菜,一个年轻的伙计在林梦蝶身旁上菜时不小心将菜汤淋到她的身上,林梦蝶连忙起身,店小二急忙道歉。林孤风向如风示意了一下,如风马上起身安抚了那小伙计几句。小伙计感激的离去后,如风和一旁的梦娇急忙上前异口同声地问梦蝶:“烫到没有?”
梦蝶摇摇头笑着说:“没事,就是衣袖沾了点油渍。”
林梦蝶说着扭脖低头看着自己右胳膊袖子,恰巧此时她的余光划过楼下,一个肤色稍黑的侠客引起了她的注意。林梦蝶先是心里一惊,紧接着想:“长得好像!”, 她撇下如风和梦娇跑到楼梯旁,向下正眼望去时,那个人却不见了。
李思寒见梦蝶怪怪地起身走过来拉起梦蝶的手说:“怎么了?油渍洗洗就掉了,大家都等着吃饭呐。”
林梦蝶乖乖地和李思寒回到座位上,而她的心却不知为何竟砰砰地跳个不停。看着干吃着米饭不夹菜的梦蝶,一旁的如风夹了几道菜放入她的碗里,而另一旁隔着一个座位的田慕林却不时地向梦蝶看去。
“姐姐,你怎么好像有心事?”躺在床上的林梦蝶突然想起晚饭后来到房间里的林梦娇问她的这句话。
“有心事。”她心里默默地想着:“那个人是不是他?难道他离开了紫竹林?为什么呢?就算离开紫竹林了那为什么又会在这里?如果只是为了躲过追赶而和我们一起下山的话,那他完全没有理由和我们一起留在这里呀?如果是他,那么船尾上的那个船夫就是他?”
林梦蝶觉得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脑子越乱,她晃了晃脑袋后又一头扎进身边的靠枕上。也不知何时,她就慢慢地睡着了。 。。
第三章
翌日清晨,李思寒不停地嘱咐着紫燕和秋荷,如风在她的房外低声说了句“师娘,马车已备好”后,她才恋恋不舍地停止了嘱咐。她出了房后又径直地朝田慕林的房间走去,向田慕林又嘱咐了几句后才略感安心的同如风去了。
话说林孤风,天刚露出一抹白时他就和田千君飞马奔出城北。一路上风尘缭绕,途中田千君警觉地回头环视了一下后,突然放慢马速叫道:“孤风老弟!”
这时,前面马不停蹄的已经超出田千君几十步远的林孤风,听他的喊叫顿时旋马勒缰驱马跑回田千君的身边问:“田兄,发生什么事了?”
田千君用力勒缰挺马说:“老弟,听到什么声音没有?好像有人跟踪。”
林孤风会意着却摇头说:“即来之则安之,思寒她们应该在来者之后。田兄你我二人还怕嘛?”
田千君微微点头道:“言之有理,那我们快走罢。”
说罢二人又快马加鞭地继续赶起路。快到晌午时分二人驱马进了小镇,镇上虽小倒还算热闹,穿梭在行人与小贩之间,林孤风二人慢慢的找到了那个挂着“泗水阁”的招牌的酒楼。正在他们上下打量这栋独楼时,里面出来一个像掌柜的人笑脸迎上前说了句“二位客官里面请”,随后那掌柜的又转身对店内一个正要上酒菜的酒保说:“你上完酒菜后先别离开,在这外间看着,我先送这二位客官到楼上的绿云间。”
林田二人进了店只见这酒家与其他的不同,本应是大堂的地方都是一间间的屋子,所谓的外间只是入口处的那个招待客人出进的小厅。随着那掌柜的上了右侧楼梯来到楼上后,林田二人左右四顾,只见楼上也竟是几间门窗关闭着的屋子。田千君对掌柜的说:“你们这是客栈?”
“不是。我们这酒楼的特点就是不接待散客,来这的都得提前预定。我们这里别看地方不大可每年有许多人来赏花,为给那些成团结对的客官们提供方便,我们只设独门独户的小酒屋。”
田千君听后笑着扇着扇子说:“嘿!看来要么你们赚得钱够多能撑得起这家店,要么你们有硬实的后台啊~”
掌柜的哈腰笑了笑指着面前的屋子说:“客官,就是这间‘绿云间’。我家老爷正等着呢。请罢!”
“你家老爷?”田千君顿了一下回头问:“谁呀?”
掌柜的笑着说:“就是方老爷,早在里面等着呢。”
林田二人听后大笑,他俩的笑音未落房门已经被打开了,掌柜的也转身离去了。林田二人审视着莫名袭来的气氛连忙收回笑容,小心地抬脚进了屋。二人刚跨进房门却冷不防两枝银针扑面而来,说时迟那时快林孤风猛地推了一把田千君,自己身子往另一侧一倾,两枝银针刺到了门框上。此时田千君警惕着折起扇子,又一声“嗖”,眼见一排银针分别向他俩射去,田千君快速划步躲闪,手中的扇子一张一合地夹住向他飞来的针;另一边的林孤风拂袖提剑飞身跃起腾空翻转了一跟头后脚尖着地,几根银针已经刺入了他身后的画屏上。只见他袖口一松,一枝银针反弹似的射向对面的窗前。再看窗前的椅背上坐着一位山翁打扮的大叔,正在悠然自在地端起茶壶送到嘴边,而银针正向他飞来,只见他依然若无其事的一仰头就喝起了茶,正当飞针向他喉咙穿入时只见他右手食指和中指飞快地夹住了银针,他左手放下茶壶抚着右手的银针说:“你呀,你呀,怎么能够来伤害自家人呢?”
林孤风毫不犹豫地接着说:“既然是自家人又何必出针?!”
“哈哈哈!”“山翁”跳下椅背向房角前立着的屏风后面说:“你们看见了吧?我说我妹夫的心眼小的很,多少年了一点都没大过。”
只见从屏风后出来了三个人,为首的祥和少须者正是方盼山,他拍手笑着说:“三位大侠真是好功夫!”
林田二人见方盼山现身连忙拱手道:“方老爷!原来您是想测试我二人的武艺呀?”
方盼山连忙解释道:“岂敢岂敢!,二位大侠莫怪药圣出手,他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只见“山翁”走近前对林孤风说:“妹夫,咱们好久不见了,我确实想知道你的武功有没有长进啊。”
说后那“山翁”自己就哈哈大笑起来,田千君将手中的那几只针塞进他手中说:“思源兄,你这玩笑开的也太······”
“田老弟,请见谅!”李思源笑着拱手说:“我这几根针叫‘友情针’,我知道你俩会完好无损的,若换做别人了那早就倒地了。”
说后笑着看向林孤风,只见林孤风二话没说就把脸转过一边,嘴里“哼”了一声,李思源倒讨了一脸的没趣。方盼山见状连忙说:“二位,请看这二位是谁。”,他指着自己身边站着的穿着素清色长衫的中年男子,只见那人气宇如仙,瘦脸黄须,旁边还跟着一位女人,看那女人的年纪同药圣的妹妹李思寒也不差上下,不过这位女人一身武装,身材清瘦。黄须中年向林田二人施礼道:“二位兄长见谅,书白在此有礼了。”
林孤风和田千君正目一看,大悦道:“是书白贤弟!”
妙手书仙陈书白向身旁的女子叫了一声“妹妹”,那女子随即向前向林田二人拱手施礼道:“映芝见过二位仁兄。”
林田二人还礼道:“映芝妹妹也别来无恙呀!”
陈书白接话说:“赶巧家妹留守家中,收到了林世兄的飞鸽传书便发信号给了我,这才及时赶到。”
林孤风点头笑道:“我甚为感激,没想到我们四义与中原一商终于可以一叙乾坤了!”
方盼山起首把大家让到桌前坐下,陈映芝起身去墙边柜前拿起一个茶壶回到桌前为大家倒茶,到李思源处时药圣指着自己手中的茶壶说:“谢了,我就喝这壶。”
坐在李思源身边的林孤风转过脸,操着半分不解和半分埋怨的语气说:“大哥,你是医者,怎么能随便抓起一个茶壶随便就对着壶嘴儿喝呢!”
李思源刚急着要说什么,只听俯身坐下了的陈映芝问:“林大哥,思寒姐可也随你一起来了?”
林孤风笑着点点头,陈映芝满脸喜悦地接着问:“那么何时能见?”
正在此时门外酒保敲门喊:“客官,可以上菜嘛?”
方盼山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说:“上菜罢!”
而此时,林孤风轻轻地说了一句“快了”就默默地不语起来。看着田千君打开扇子扇起来,陈书白用自己的折扇敲着手心说:“田兄的武器何时也变成了扇子?”
田千君先是一愣了,然后醒悟似的大笑道:“哈哈,原来书白贤弟是介意我也用扇子做武器喽!”
“哪里哪里,只是好奇而已。”陈书白略带羞涩的回答。
李思源忙靠前说:“唉!武器一样不要紧呀,这用法不同就可以了。天下使剑的人多了去了,难道都会‘孤风剑’不成。”
林孤风看了李思源一眼没做声,方盼山笑着说:“药圣言之有理。”
田千君转头看了一眼林孤风后,微微一笑地对方盼山说:“方老爷,这次召集我等来不知欲商何事啊?”
方盼山摇头说:“各位一定都已经知道当今天下的局势,匈奴频繁侵犯边境,甚者都闯进边关杀人放火。而我朝内部更是民变四起,要么占山为王要么屯地称帝,而大汉天下已逝,真正成事者又有几人?!”
陈书白喝了口茶说:“方老爷的意思是要自立门户?”
方盼山脸色大变双手捂着胸口道:“我方盼山当初为大汉之太平,为百姓之安危举策荐帝,通过江湖问鼎大会推举五霸四义,为的是保我大汉江山,存我高祖遗风!我要是有自立异心必遭天打雷劈,若各位不相信在下,那么在下情愿掏出心肝以示众人!”
说着方盼山就一把夺过李思源手中的茶壶往地上一摔,抓起一枚尖锐的碎瓷块往自己胸口刺去,众人惊座连忙拦住他,只见他胸口的衣衫被划破了几道口。陈书白见状忙赔礼道:“在下莽撞了,方老爷请恕罪!”
方盼山声泪俱下地说:“不怪陈义侠,如今之世为私心者甚多,难怪各位心中生疑。我方某人之所以先与四义见面正因为我了解四义乃远离世俗之人,不会纵容私欲,不会祸乱民间,可谓真正的义勇之士!如今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乱世虽乱但也潜伏着不少机会,如各位有心的话我想此时正是光复汉室的大好时机。”
他的话音一落,林孤风等人面面相视仍一言不发。方盼山急着站起来说:“难道各位另有想法?”
李思源清了下嗓子说:“方老爷,你的这番话确实让我很感动······”
看李思源说了一半停了下来,方盼山说:“难道李义侠有什么难言之隐?”
只见李思源拍桌跳起大声说:“我老药罐第一个支持你!我早就看不上如今的世道!”
“大哥!”林孤风起身按李思源坐下。陈映芝拱手向方盼山说:“方老爷真乃忠义之士,映芝也愿效劳!”
方盼山感激地还礼说:“多谢女侠!”
一旁的陈书白摇着扇子也慢慢地开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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