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儿响叮当》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铃儿响叮当- 第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一旁的秦杏子看得几乎要笑岔了气了。

  毒圣子狂吼一声,竟撑着折断的腰骨重新站起,阴森森地说道:“我不服!”

  “要你服有什么用?”秦杏子舒舒服服地坐在门槛上叫场,“要你死才是正事嘛!阿风,不要再让他了,哈!”

  阿风转起手中的棍道:“就答应了你,一不用这棍,二不用这棍中的剑。”话毕蓦然抽身腾空而起,丢下一句,“可是可以用棍中的别的对不对?”只见光一闪,一柄精巧的薄刀从棍中而出;“刷”的一声斩去毒圣子一条手臂,白光又一闪,薄刀不见了,阿风偏头一笑,长长的手指在棍底一拍,指间便多了一把精致的匕首,冷风嗖嗖,冰凉的刀尖便抵上了毒圣子的喉咙。

  毒圣子整张脸全部扭曲,仰天惊嚎一声:“没用的!”转脸从嘴中喷出一股腥臭的粘液。

  “阿风——毒!”秦杏子惊得跳了起来。

  “这个不怕,”阿风却还有时间掸掸袖子上的沙,转手将匕首转成一面平镜,将那毒汁一股脑反击回去,准确无误地射入毒圣子眼中。

  “啊——!毒!”毒圣子凄叫,“毒!毒——不要!”

  阿风冷冷看着毒圣子,“我说过——我会用你的毒毒死你!你百毒浸身,原本可以活八十岁的话,如今就只有二十八岁的生命——我知道你连二十岁都不满或许你比我还小,难道你一点也不恐惧?”

  “我……不,不要啊……”毒圣子的凄叫着,“不要啊!杀了我,快,立刻杀了我!”

  阿风未动,仍冰冷地看着他,“说!黛鸢为什么派你来杀我们?”

  “说,说,我说。江湖上各个门派都收到圣堡真命帖,说,说束金铃就在碎闲楼,而唯一能解开碎闲楼秘密的,就,就是花含影和秦杏子。是……是真的……求求你……杀了我罢。”音末之处已是痛彻心肺的悲吟。

  “放屁!”秦杏子一跳三尺高,“本姑娘正愁找不到碎闲楼算账呢,跟我扯什么关系?还有花含影呢,她更是与此事无关。”

  “真命帖说,秦杏子是帮碎闲楼夺束金铃的,而花含影和碎闲楼的人相爱,是唯一清楚碎闲楼的外人。”话音刚落,毒圣子头猛然一偏——竟死了。

  “喂!”秦杏子大吼,“你等一会儿再死嘛,我还没问完!”她想冲过去又不敢,怕碰到了毒,“那他们抓舞风铃干什么啊?”

  阿风突然地瞪了秦杏子一眼,“我知道怎么回事了,都是因为你!”他揪住了秦杏子的衣袖,“人家只知道秦杏子老穿红色的衣服,谁知道你竟然会换银白色的,又蛊惑风铃换成粉红色的,哼,你要不能将功补过和我一起找回风铃我……”

  “你剁烂我?”秦杏子白他一眼,“真没新意,”她一把甩开阿风的手,“在这里嗦嗦,真浪费时间!”

  阿风突然笑了,“嘿嘿,我可是中了毒的,你竟然碰我。”

  “啊!”秦杏子惊叫一声连退数步,缩进里屋,“我,我也中毒了?”她惊慌失措地四下看看,猛的回头,这次倒是真的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啊!死尸啊!”

  “什么什么?”阿风皱着眉头上前几步,不由浑身一颤,只见里屋的正中,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仰面倒在地上,面部似因受了什么惊吓而扭曲得已不像一张人的脸了。喉咙被三支漆黑的小箭插穿,钉在地板上,或因这一箭没能立即要他的命,他在临死还剧烈挣扎过,但因黑箭将他钉死在地板上,无法移动,所以看到的是他的身子扭成S形,双臂直直指向屋顶,乍看去,仿佛僵尸即将坐起。

  秦杏子紧靠在墙上,颤声道,“不会吧,难道这就是花含影的父亲?那当时花含影未必也太坚强了吧。”她侧过脸,实在不想要再看到这种场面,谁知刚一转头,目光落在屋里一个角落,她张大了嘴巴,“阿风!”

  阿风立刻转身,顺着秦杏子的目光望去——紫色的外衣,一个人缩成一团,背朝外倒在墙角。“花含影?”阿风一怔,纵身跃去,一把扶起那人,漆黑的发从面颊上滑下,露出一双紧闭的妙目,痛苦得抽搐的唇上满是鲜血,竟然真的是花含影,而她的小腹上还插着一把刀柄。

  阿风托住花含影的身体将她一把抱起,冲着几乎吓傻的秦杏子叫道,“秦杏子,快开路!”秦杏子慌忙应了一声,飞身踢开了房门,只看见阿风身体划过一道半弧,果真风一样消失在视线的尽头。秦杏子提口真气追了上去,“喂!你要去哪里啊?”远远处来阿风的声音,“去找最好的大夫!”

第九章 药堂定夺来日行 琴苑听闻故人情

“夏雨堂”的柜台被捶得震天响。这种毁灭性的捶法,只有秦杏子才捶得出。

  良久,一个伙计终于慢吞吞地从里屋走了出来,一脸的不耐烦,把肩上的毛巾往柜台上随后一甩,懒懒问道:“要什么?抓药还是看病?今日大夫不看病。”

  秦杏子是何许人也,何曾受过如此待遇,即使对方酷到血月的地步,她也一定要较量一下子才会罢休,更何况此人不过是一名小小的中药店伙计。

  “咚”柜台夸张的颤抖,秦杏子瞪着一双比元宵花灯还圆还大还亮的眼睛吼道,“太不像话了!好在我是来找人,要是我是来治病怎么办?像你这种态度,我都不知道病死了几回了!”

  伙计一脸漠然,说话像在背书,“你这样会像是病人?鬼才信。”

  秦杏子的拳头挥到半空——停住,一口气,猛然刹住,一句话也说不出,脸涨得通红。

  伙计突然干笑一声,“嘿嘿,小姐可是含笑山庄的秦杏子吧?”

  秦杏子脖子一伸,她揉揉眼,看一看伙计身后高高的药柜,“是药堂,还是算命的地方?你……”

  伙计搔搔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是一位阿风少爷告诉我的,如果有个女的砸到这家店来,就用这些话对付她。”

  秦杏子“啊”了一声,终于松下气来,“搞笑,十万火急阿风竟然还有心情开这种西蕃玩笑,人呢?带我进去!”

  小二躬腰应声“是”便将秦杏子领进了里堂。

  里屋的窗子开得恰到好处,阳光将屋子照得明亮无比,不柔弱也不会刺眼。

  花含影脸色苍白,静静地睡在床上,阿风则一脸疲倦,目不转睛地坐在床边看护着。

  清瘦的大夫放下手中那刚从花含影腹上拔出的匕首,将双手浸到热水里泡一泡,然后他擦干了手,坐在桌边提笔道:“她腹上一刀并未伤及腹内五脏,现已取出匕首应无大碍,只是这姑娘受了很大的惊吓却一直将邪气逆于胸,此时寒热邪气集结,心气不足,我这里有一方,要取紫石英用火般醋淬七次,碾未水飞过,硒干,称五两,打如豆大,水淘一遍,以水一斗,煮取二升。细细服,或煮粥食,水尽可再煎之,如此能补心气不足,定惊悸,安魂魄。”

  “什么什么,紫石英?”秦杏子一头雾水,“难道你们这药店只包看病不包卖药吗?”

  “我们也是力不从心啊,紫石英乃即将成形的紫晶,在成形前开采出,欲明未透,美丽无比,是稀物,我们药店缺货缺的紧呢。”他抬眼看一看花含影道,“倒是这位姑娘的耳环的滴坠似乎是紫石英,只可惜太小了,不够用。”

  “她不是山上村民吗?怎么会……”话未说完猛见阿风道:“你醒了。”秦杏子侧头望去,只见花含影已睁开眼,握着阿风的手臂坐了起来。

  大夫惊了一跳,“姑娘刀伤极深,不可以这样随随便便坐起来的。”

  哪知花含影却若未听到一般,举手轻轻摘下耳环道:“这耳环是欧阳公子送的,方才大夫的话我也听见,就烦阿风哥哥送含影去欧阳公子的观琴苑去,只要再见他一面,再听他弹一次琴便够了。”红云飞上她苍白的脸颊。

  秦杏子一脸的晦气,“喂!生离死别啊?大夫说你不过是惊吓过度,服几个什么紫就好了啦,你又哭又叫我们都会心气不足,惊悸魂破的啦。”

  花含影摇了摇头,“这种病其实是最致命的,我知道他日一去,也可和爹爹相会黄泉,我不伤心。”

  阿风握住花含影纤细的肩正声道:“不要糊思乱想,我们已经看过了你爹的遗体,可以肯定是一个叫“黛鸢”的黑色组织下的手,一定可以查出真凶!含影,你想一想,你爹生前有过什么纠葛?”

  花含影浑身一颤,“欧阳公子……爹就是被‘黛鸢’所追杀,还有个什么碎闲楼,难道是因为爹救了他,才会……”

  “天哪!”秦杏子惊叫,“那个欧阳小鬼究竟是什么扫把星?怎么什么事都和他有关,他究竟住哪里?”

  花含影垂下头,“他就住在观琴苑。”

  “秦杏子,碎闲楼的所谓机密一定和这个欧阳公子有关,咱们这就去!”阿风恍然大悟般叫道。

  秦杏子越听眼睛瞪得越大,“不会吧含影,那个欧阳公子到底是什么人,他和你说过他过去的事吗?”

  花含影摇头,“他总是微笑,其实他从前一定很不开心,他每次弹琴时,不停地自言自语说要忘记过去的一切,我知道,他事实上是一个忧郁的人,因为他的微笑上总蒙着无理的灰尘。”

  阿风黯然。

  秦杏子心里默默重复着花含影的话,“他事实上是一个忧郁的人,因为他的微笑上总蒙着无理的灰尘,好经典的话,莫不是她与那欧阳公子相处久了,连语言也变得优美了许多,可她到底只是个山民的女儿啊。”

  阿风转头向大夫,“花姑娘还需要多久才可以下床?”

  大夫递过药方,“等她腹上刀伤好了就没事了。只是不能劳累,若太伤神,恐有不测。”

  阿风朝花含影点点头道,“含影,你好好休息,大夫说你伤好了的时候,我们便立刻去观琴苑。”

  花含影柔声道,“多谢阿风哥哥,含影其实已经好多了。”

  阿风长长吁一口气,向大夫拱一拱手,“花姑娘就拜托你了。”说罢甩过衣袖朝门外走去。

  阿风是三天后回来的,带着一身的疲倦与憔悴,他撞开门的一刹那与花含影如水的双目相遇,花含影幽然道,“三天不吃不喝又不睡,会累坏的。”阿风怔一怔,从花含影纤白的脸颊上移开目光,低声道,“到底你爹是大夫还是你是的?”花含影不语,将淡淡的衣带置放在床边那架优雅的古琴旁。

  阿风按住额头,“秦杏子呢?叫她出来,一起去观琴苑。”

  厢房的门赌气似地开了,秦杏子银白的长裙和质问的眼神合在一起,仿佛突然变成一只多疑的雪狐,“风铃呢?以你风之笑的本事总不至于三天都弄不到风铃的下落吧?”阿风似也不惊讶秦杏子的突变,只用力闭上眼睛,背靠在门框上,“这几天,那位观琴苑的欧阳秋公子住长江下游的下琴苑。还有江湖上有传闻,说九山剑客已死,而且是一刀致命,你暂时不用担心,他不会来追杀你了。”

  “我是问风铃!”秦杏子冲上去揪住阿风的衣襟,阿风向后退几步,扶住了门,“黛鸢在夏口没有人手,没有,一个也没有。”

  “你推卸责任!”秦杏子眯起眼睛。阿风又按住额头,“好,算是吧。”

  “你!”秦杏子扬起拳头却被花含影轻轻拉住,“秦姐姐,”花含影看着阿风,“他一定是为了找风铃姐姐才去的。三天未睡,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喝水,他病了。”

  秦杏子轻脸向花含影,“你知道?”

  花含影上前扶住阿风的胳膊,“我爹是大夫,我怎会看不出?”

  阿风转脸,立刻放下手微笑道:“没有,怎么会呢?我们走吧,江边的船已经叫好了,正等着呢。”说罢推开门,指了指拍岸的江水。

  花含影轻轻扯了扯秦杏子,“那,我们便去了罢。”秦杏子重重哼了一声,“好啊,看在花含影的分上我去!阿风你听好了,我不是跟你去!”

  阿风无奈地转身,向从里屋走出的大夫拱一拱手,“这些日子麻烦您了,这些银子……”话未完便被大夫打断,“公子,在下医术虽不像世人称赞的妙手回春,可公子身中剧毒,在下还是看得出来。”阿风挥一挥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轻声道,“我知道但不想告诉她们。”他朝门外看一眼,花含影和秦杏子已经去远了。

  风,卷起阿风的发,他将银子塞入大夫手中,走出了药堂,自言自语,“怎么会死在那个什么毒圣子的手里呢?”

  江边那只船似已停得不耐烦,船夫远远地就挥桨到半空大声喊道:“客官快点,两位小姐都等不及了。”

  阿风随即翻身越过街道,稳稳落在了船头。船夫不禁骇了一大跳,颤声道:“公子莫不是江湖中人?”

  阿风只一笑,“是不是江湖中人,都不会找你的事,送我们去长江下游的观琴苑。”船夫皱起眉头,竟搁下了船桨道:“咱们撑船的是小本生意,你们江湖中人杀来杀去,撞散了船,往后咱靠什么活啊?”

  靠在船舱的秦杏子斜眼瞥一下阿风,冷笑一声,“会几招臭招式就到处卖弄,现在好,连船也没得坐的。”

  船夫白一眼阿风,提起桨往船帮上重重一杵道,“下去下去!今天老子不赚钱了,不开就是不开!”

  “大哥,”花含影推开舱门走上船头,“就帮一下吧。”

  船夫一愣,只觉得温香扑鼻,扭头猛望,竟是张比紫菀花还漂亮的少女的脸。正在惊异之下,猛见花含影惊呼一声,纤指一伸道,“那,那是什么?”船夫下意识回头,阿风和秦杏子也闻声立转,半空中传来两声霸气的“嗖嗖”之音,阿风微微侧身,一把推开秦杏子,另一只手破空切下,“啪”的一声,一只青绿的短竹应声落下,拍下短竹之际,又一痕绿色掠过眼前侵向一旁的船夫。

  “小心!”阿风横破虚空,右腿扫过半个优雅的弧,正好踢飞了那另一根竹。

  秦杏子用力推一下几乎吓傻了的船夫,“快开船,不想死就赶紧开了船逃,你想让他们跳到船上来砍你啊?小心肚里头肠子流一江!”

  船夫如梦初醒,下意识地一摸肚子,立刻俯身拾了桨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