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同人)迢递故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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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同人)迢递故园-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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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校尉听得直瞪眼,暗道元帅当真是日理万机,实在辛苦。奈何他也是万事缠身,马肆那边还有不少事情要交带,于是当即吩咐罗鸿道:“去,先去粮草库看看,没有的话再去落雁谷。”
  
  阿瑜一手掩嘴,娇笑道:“那罗少——侠——可需快些,若是慢了,可就要去落雁谷找人了!”,故意将“少侠”两字唤得格外的重。
  
  “哼!”罗鸿瞪她一眼,却知道什么都不回才是上策,否则论口才他实在斗不过阿瑜,按着张校尉的吩咐急赶而去了。
  
  当然,那日以后,来回急赶了六十里地累得呼哧带喘,翻遍落雁谷却只找到山鸡野兔地老鼠的罗鸿咬牙切齿的明白,对付阿瑜这个“不该在军营中的女人”,只是闭口不言是远远不够的。
  
  

           

第四十三章 折戟沉沙铁未销

    沙河一战的二十年后,萧策教导自家徒弟将帅之道,问道:“何为将帅?”
  
  座下的白衣清秀少年方当十五六,声音犹自带着少年人的稚嫩答道:“将帅之道,陷阵杀伐,只为下品。统兵运筹,居中策应,方当正理。而真正能为大事以大任的将帅,不仅得识天时地利,亦需懂如何善用天时地利,而更要紧的,是懂人和之道。”
  
  萧策笑问:“又何为‘人和’之道?”
  
  少年细思片刻,答曰:“识人以知,知人善任,任人不疑,疑人不用,用人尽才。”
  
  萧策点了点头,却又道:“还有呢?”
  
  少年一怔,剑眉微拧,“还有?……”一时想不出更多,迷惑的看向师父。
  
  萧策浅笑道:“你只记得促使己方‘人和’,却忘记了还可以使对手‘人不和’。”
  
  少年恍然而悟,转念一想,却又迷糊起来,“使对手人‘不和’?可是离间计?”
  
  萧策摇头,一敲少年额头,“离间计用起来虽好,但是实是长线久战之计,又须得仰赖适宜之人取得对方信任,兵临城下之际难以及时凑效。”
  
  少年更加糊涂了,清秀的脸上满是迷惑之色,喃喃念到:“比离间计快的办法?这要如何……”
  
  萧策看着历来聪明的徒弟将问题越想越繁琐,把自己绕了进去,好笑着摇了摇头。胸中有计却未能融会贯通,便是他如今这模样。于是将详录着沙河之战的卷册抛给他,道:“细细学吧,读罢写篇心得与我。”言罢起身而去,独留他一人在书房中用功。
  
  那少年接过卷册,细细而阅这史书之中记录全无的沙河一战。
  
  十一月初一夜,颍州军以疑兵之计,隔水四鼓四惊元军于沙河之畔。元军总兵也先帖木儿谨慎,令士卒每闻敌鼓必执戈杀出。四鼓之后士卒皆疲。颍州军主帅沈浣于四鼓以后以三千精兵夜袭元营,分于西北与西南放火,以散敌军力,复派遣能人异士重伤也先帖木儿。撤退途中诱敌,斩杀敌军副帅宽彻哥。
  
  十一月初七,也先帖木儿重伤难以理政,回程大都。元军由巩卜班接掌。
  
  十一月十五,颍州军佯攻,诈败,由沙河岸后撤十里。
  
  十一月二十三,颍州军再次佯攻,复诈败,后撤二十里。
  
  十一月二十六,颍州军三次佯攻,仍诈败,后撤三十里。
  
  十一月三十夜,颍州军以一万军马陈兵于沙河,诱敌来攻。巩卜班为颍州军数次诈败所欺,贪功冒进,渡河击敌。颍州军诈败后缓退北方落雁谷,沿途丢弃马匹军旗,元军奋而直追入谷,中颍州军埋伏。颍州军封锁谷口,以火鸢引燃预先设于谷中之火油稻草,居高临下射杀元军。元军死伤不计其数。将军乌恩其与额木图血战突围而出,引兵马撤回元军营地。
  
  其时,元军营寨空虚,将军狄行预驻确山,领一万精兵由元军后方抄袭元军营寨,得手。乌恩其引兵撤回之时忽闻大营被袭,遂围攻。将军狄行与追敌而至的主帅沈浣里应外合将其歼杀。乌恩其被斩落下马,额木图中箭身亡。副将巴雅尔引一万残兵败走汾水,遭遇埋伏已久的罗文素麾下一万颍州军,恶战不敌,只余一千余人逃往项城,固守不出。三十万元军尽去,颍州之围遂解。
  
  这段记录其下尚有一小行眉批,却是萧策字迹:袭营、换将、诈败、诱敌、胜战,皆诛心以破人和尔。
  
  这曾一度金戈铁马血染沙河,以六万士卒击退三十万元军的一战,便化作这书中简简单单一段,以及萧策这极精简的一句评论,空余沙河之水滚滚而去,故垒江流。这卷册里记下的,是沙河一战的战术运筹,而没记录下的,是曾经沙河岸边的战鼓声惊天,喊杀声撤地,是划亮夜空的刀光,染透将旗的血影。
  
  沈浣声名早盛,旁人看来,这沙河一战也不过是她戎马生涯之中的转瞬一瞥。而二十年后沈浣每想起沙河一战,却都不由自主的握住了身边之人的手,向他挑眉而笑。俞莲舟不言不语的接过她的手,捂在自己手中。那里无论是手心还是指间,都有着厚茧。这双手曾横枪跃马守护过一方土地,征讨过无数元虏,为着一个清平世间而枕戈待旦,而这双手她也曾完全信任的交给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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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沈浣同俞莲舟所言,两军兵力悬殊至此,若欲取胜便决计没有硬碰硬的道理。落雁谷的一把火,沈浣借着凛冽北风烧光了元军六成兵力,复而与狄行抄袭敌营的一万人马里应外合夹击刚刚强行突围而出的元军老将乌恩其。狄行所带的乃是沈浣精心训练的精兵,又是以逸待劳,元军方遭火攻,勉力突围,队伍凌乱,丢盔卸甲。沈浣引中军,贺穹与楼羽左右各引一万兵力围歼。
  
  沈浣将名早成,有加之夜袭那一晚在无数元军面前以雷霆手段斩落宽彻哥,元军远远见得中军大旗之上那一个“沈”字,想起副帅宽彻哥死时鲜血喷涌的无头尸体,仿佛着了魔一般便怯了三分,前锋退伍不由频频后撤。沈浣身后的正是那晚夜袭的三千精锐,见得元军怯阵,顿时士气大胜,一个个勇不可当,如利剑一般撕开元军防线,直插入元军队伍,搅散元军阵势。火光之中但远远见得沈浣的将旗仿如刀锋,于万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开元军当头数道防线,向元军底线刺入,几近无人敢拦,眼见就要与狄行的人马汇合。贺穹与楼羽心下大喜,各带麾下士卒展开一字阵势由两侧往沈浣撕开的口子剿杀而去。
  
  这一场交兵极快,从战鼓响起到沈浣汇合了狄行,故意放了巴雅尔带了一万残兵往汾水逃去,统共不过一个时辰。看着巴雅尔带人从楼羽预留好的缺口逃往汾水,狄行略有奇怪的问沈浣:“元帅,为何不命罗将军在汾水东平舆将其全数歼灭?”
  
  沈浣微微摇了摇头,“三十万元军全军覆没,元廷必然震怒,下次再派来的便是哈麻的人。如不让其逃回些许兵力,只要五千,他们就敢说成是逃回五万。届时哈麻与脱脱自会再为兵权争夺得你死我活,于我们而言只有好处。”
  
  狄行恍然,未曾想到这五千残兵,竟也能牵扯到元廷的纠葛与动向。沈浣则命各队清点人马,留了一万军士在此接应罗文素,指派楼羽带了人马前去元军营中清点战利,剩下的人则由贺穹带回本部休整。这边将领刚出,却见得一流星探马由落雁谷方向飞驰而来,疾奔到沈浣身前,“报——”
  
  沈浣俯身一探接过斥候承上密信,展开一读,不由双眉益发皱紧。
  
  “元帅?”狄行上前,以为军情有异。沈浣却将那信一收,同狄行道:“我须得去一趟落雁谷。狄行,你带人马先回行营。替我向俞二侠稍一口信,请他急速前往落雁谷西一行。”说着顿了顿,“此事切莫声张。”
  
  狄行见得沈浣神情严肃,不知出了何事,不由问道:“可要带一队人马?”
  
  沈浣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三千精锐亲兵,摇了摇头,“不用。”言罢不及多留,拨转马头一声清叱,照雪乌龙四蹄纷飞往落雁谷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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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浣没有说是什么事情,旁人看不出来,但狄行跟了沈浣三年,沈浣的脸色他见得清清楚楚,立时便知怕是出了事。然则沈浣不许旁人跟随,他自也不敢跟着,当下将军马交给手下校尉,自己一抽跨下战马,急往行营方向而去寻俞莲舟了。
  
  狄行奉沈浣军令一直驻扎确山,今夜之前未曾到过行营,如今一进行来,一把揪住门口守营士卒,急问道:“俞二侠住在何处?”
  
  那士卒一看狄行仿如惊风一般急卷而来,脸上神色凛冽,不由得一个激灵,哆哆嗦嗦的指着客帐道:“回回回,狄狄、狄将军,那……”
  
  狄行没空等他结巴完,扔了他不理,疾奔至俞莲舟营帐门口,朗声道:“俞二侠可在?”
  
  帐内没有半丝声息。
  
  狄行提高声音有喊了一声:“俞二侠可在?”
  
  帐内仍旧悄然无声。
  
  狄行想起沈浣临走时的脸色,不敢再耽搁,顾不得无礼,一咬牙掀开帐帘,但见帐内清简整齐,一桌两椅一床,别无他物。狄行一皱眉,转身唤来两名侍卫,“可有人见到俞二侠?”
  
  两名侍卫面面相觑,各自摇头。
  
  狄行眉头愈发紧了,想起沈浣吩咐的“切莫声张”,当下亲自出了帐子,亲自将整个行营每一个帐子都查了一遍,却哪里见得俞莲舟影子?狄行看看夜色,离沈浣赴落雁谷已经有大半个时辰,不由心中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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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雁谷乃是三面悬崖峭壁,唯有向南开一入口仿如葫芦口,是以又称葫芦谷。两个时辰前,沈浣刚刚引诱元军进得谷中,一把大火烧了元军七七八八,如今谷中余火未熄,隆冬之际空气中犹带着明显的灼热之感焦臭之气弥漫。而落雁谷北面悬崖之下,便是沙河。沙河水深,河道到得此处又是蓦然收紧,水势立时湍急起来。
  
  沈浣单手拎了长枪,不由西面正路上山,却展开轻功,从东北险峻被人的小路一路翻越而上。这路原本算不上路,不过是条可供攀爬的石壁,比北面绝壁悬崖稍缓。若是轻功稍逊,怕都是决计上不去的。沈浣脚下迅疾异常,手中的长枪虚握,单臂架起,分明便是留了七分的精力似是在提防着什么。
  
  果然离得崖顶还有三五丈远,沈浣但觉得眼前一花,暗夜之中三道劲风急速向面门逼来。她长枪变招极快,右肘一收枪尾上挑一扫,将三枚夹带着些许诡异香气、俨然喂过毒的银针拍落。长枪尚未得停,便听得前后左右竟又是接连十数道银针打来。她手上不若刀剑等短兵刃灵活,不及收回护身,于是当下一个鹞子翻身向后跃出三丈有余。她的身法却比那银针来势快上许多,人尚在半空之时长枪已然前探,只听得“叮叮叮叮”接连数声,又是六七没银针落地。待到立定,剩下几根银针悉数打到长枪枪杆之上,力道之强竟是入木三分。
  
  沈浣单手一震,内力到处银针疾射而出,直直齐尾没入地面。
  
  此时忽听得崖顶之上一个掌声干巴巴的拍了起来:“沈大将军,果然好功夫!”话音未落,崖顶火光微胜。
  
  沈浣面色冷厉,双眼微眯,但见得一个身影由崖顶北侧缓缓走出阴影,白面无须,很是俊逸,唯有那一双眼睛之中冰冷滑腻的目光让人颇为不舒服。
  
  沈浣轻哼了一声,“韩普,你这留守留得好啊,都给我留守到落雁谷来了。”言罢手中长枪一抖,“怎么,本帅一年不在,这颍州军军规就都打了水漂了么?难道还要本帅的长枪亲自请你回去?”
  
  韩普哈哈大大笑,随即恶狠狠道:“沈浣,你看这是谁!”说着一抬手,身后便有人燃起两只火把,伸向悬崖北面,照亮方才夜色之下一团漆黑之地。彼处正站了三个人,其中一人被反拧这双臂,五花大绑困得极紧,发髻微乱,被令两人扣在悬崖边上,半个身子已经悬在了崖外。
  
  桃红色衣裙松花色绣带,容色虽然狼狈仍旧不失妩媚妖娆,不是阿瑜却又是谁?
  

           

第四十四章 此心用尽为知己

    如今暗恨沈浣恨得牙痒的,除了刘子青,自然便是韩普。两人所为得无非便是兵权。他与刘子青不同,刘子青是刘福通的远房侄儿,无论如何尚有刘福通这个靠山,而韩普原本的靠山韩咬儿是他义父,此次却在元军攻陷上蔡当日被俘,眼见着便要失势。
  
  韩普何尝不明白眼下他最明智的选择便是与掌了十万兵权的沈浣联合,方能与刘福通与刘子青一争短长。然则沈浣对于他却是连正眼也没看过一眼,此次出兵将他与刘子青均闲置一旁,升帐议事虽是不少二人,但是兵权却是一个人也不给的。韩普眼见着军中连一个校尉说话都比他更有份量,心中如何不急不恼?但是沈浣已经握了兵权,合营上下除了自己与刘子青无不拥戴。韩普左思右想,觉得只有趁沈浣立足仍旧未稳,与元兵交战兵荒马乱之际动手,或能从中得些好处,否则一旦这场兵事结束,沈浣军中威望只有更高,如何还有他的一杯羹。
  
  “沈将军是爽快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论军功,我韩某人跟你比不得,论破敌,我韩某人也比不得你沈大将军诡计多端,可我韩普也是当年颍州起事的主将之一,枪头刃血拼杀出来的,想当年……”
  
  沈浣皱了皱眉,毫不客气的打断他,“你想要什么,有话直说。”
  
  韩普因为被打断而一愣,心下却因沈浣的不屑眼神而恼火,逼于形势,强自按耐下心底那股邪火,“沈大将军难道不明白,我想要的东西,便是你与刘福通所要的兵权。”说着一挑双眉,皮笑肉不笑的道:“不过我没沈大将军你那般贪心,我要得不多,两万人马而已。”
  
  沈浣这回倒是颇是耐心得听他说完,毫不见恼,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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