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吴钩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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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吴钩传-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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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寒也笑道:“我也正有此意。昨日听到韩师弟和那个黑衣人过招,早就手痒了。”接过韩滶递过来的刀,又道:“我们用什么工夫切磋呢?”
韩滶道:“寻常刀法使来有什么意思,想来‘疏雨刀法’是我们两人都学过的,就用这路刀法吧。”
祁寒道:“好。”脚下微动,刀一立,正是“疏雨刀法”的起手式“山雨欲来”, 韩滶见祁寒渊停岳峙,颇有大家风范,轻赞声“好!”立刀猱身向前,也是招“山雨欲来”。二人武功路数都一样,互相的招式又都熟悉,便都凝神看对方的招式是如何变化,在精微处又是如何加以运用。二人虽使得都是一样的武功,但祁寒的招式谨严中不失灵动,韩滶则以奇辅正,往往将招式用在出人意料之处,几十招过后,二人都暗自赞叹,大感受益匪浅。
祁寒忽手臂一晃,看似不甚用力,刀光四涨中,却将韩滶笼在中间,韩滶道:“妙!‘风雨八方’却也能这样使出来!”脚下却不停,手腕轻抖,在空中疾点数下,四周刀光顿时散去。祁寒往后一跃,收住刀,朗声道:“这招‘雨打疏荷’,本是进攻时极好的招式,却成了破解这‘风雨八方’的招数,亏你想得到的。我输你一招了。”
韩滶道:“方才我若不用此招,当真躲不过去,一时侥幸罢了。再说,你方才若拿得是祁师叔的长扬刀,我这招一出,刀不免被你削断,怎么能算你输呢?”
祁寒道:“你不是也有秋声刀吗?我如何削断你?仍是我输你一招。不过也幸好秋声刀没有给人盗去,否则你招式运用地再精妙,也难敌长扬刀的锋锐。”
二人相视一笑,便回到屋中,刚用过早饭,林狄进来道:“老爷喊二位少爷去厅里。”
来到正厅,林若谷和柳云正在厅上议事。祁寒见林若谷的面色又恢复如昨日大家在一起说话的模样,方才放心。林若谷道:“你们来得正好,我和柳老哥商议了半天,也没个线索,你们可有什么主意?”
韩滶道:“我昨日回去又想了一想,有了些头绪,正要和师父和柳伯父说。”柳云道:“还是你们年轻人能想得明白,我昨夜睡不着觉,脑子里面却乱哄哄的,什么也想不出来。”林若谷道:“他们整日无事,又没什么江湖阅历,想得反倒简单直接,哪象你心里装着那么多事,一时想理个清楚,自然没那么容易。”
韩滶道:“还不知想得对不对,大家姑且先听着吧……我在想,柳伯父的镖被劫和有人到我们络藤山庄来盗刀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若有,不外乎两种可能:其一,对方施得是双重的调虎离山之计,既用此计盗得伯父保得那把宝剑,盗剑处恰好在左近的徽州府,他们知道凭师父和柳伯父的交情,绝不会坐视不理,因而又正好把师父引出庄外,好去盗秋声刀……”柳云点头道:“韩贤侄说得有礼,若是这样就不只是调虎离山,更是一箭双雕了。”
韩滶道:“这也未必,柳伯父有没有想到过,有可能那来保镖的人是个幌子,那把宝剑更是个幌子,保镖的和劫镖的都是一伙人,费这些周折,只不过是为了引得师父出去,好来盗刀,也就是说,他们真正的目标不是别的,恰是师父的秋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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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多寒易雨。春事都相误。(3)
 听到此处,林若谷呵斥韩滶道:“休要胡说,那些人自己既然本就有了一把宝剑,又要费这些周折来盗我的秋声刀做甚?”柳云也是一怔,道:“我倒未这样想过,若是这样,岂不是我也在帮他们盗刀了?”林若谷对柳云道:“小孩子的话,听听罢了,如何当起真来。”
韩滶道:“是。师父说得是,我也觉得这太过无稽,因而没有去多想。此外,还有第二种可能:对方施得不是调虎离山之计,而是围魏救赵之计,他们知道师父会插手丢镖之事,便派人前来盗刀,好让师父有所顾忌,把注意力放在秋声刀上,无暇顾及其他。这样他们就可以盗完剑后,安安稳稳地把剑带走。”林若谷缓缓点头道:“这倒有些可能。”
韩滶又道:“若如此,他们定是怕师父会追查出些什么来。也就是说,在答应帮柳伯父忙后,师父所做的正是他们所害怕的,因此他们才会想出这样的办法,来转移师父的注意力。”林若谷略一思索,道:“可我们并没有什么头绪,唯一做的事便是去惊鸟林请岳兄弟帮忙……”韩滶道:“莫非是岳英……”林若谷摇首道:“我也不知,我与岳兄弟的交情不浅。论人品,他也是大家提起来都要竖起大拇指称一声‘好汉’的人物。应该不会做这坏江湖义气的事。”正商议间,便听门外有乱蓬蓬的声音“大师兄回来了!”“袁镖头回来了!”“大师兄——你怎么了?”
柳云一撑椅子扶手,站起身道:“微儿回来了,我出去看看。”说罢,健步走到厅外,林若谷、祁寒、韩滶也跟了出来。见厅前震源镖局的众镖师正簇拥着两个人走到近前,左边是昨日来的杨节海,他正扶着另一人,那人面色苍白,右边衣袖上撕下一截,缠在右臂上,隐隐有鲜血渗出,显是受了伤,那人一见柳云出来,抢一步上前,跪倒在地,泣道:“师父,徒儿没用,让对手给跑了。”柳云把他扶起,道:“先不忙说,你受伤了,下去裹好伤再说。”便让众镖师将袁微扶下去治伤,又对杨节海道:“你随我进来。”
众人又回到厅里,柳云问杨节海道:“怎么回事?”杨节海道:“昨日师父命我去李家村的客栈打听消息,我打听完了,怕师父担心,连夜赶了回来。在离这儿五里多的一个岔路口上,正见着大师兄的马站在一旁,他却倒在路边,右臂上有道伤口,我便将救醒,一正过来见师父。”柳云道:“待他治好伤我再问他——客栈那边你打探得如何了?”
杨节海道:“正要向师父禀报。我先在客栈里暗地查访了一下,见从掌柜的,到厨房的伙计,都是那日我们去时的那些人——客栈里的人应该没有问题。我又找了一个相熟的伙计,问他我们投宿那日,住店的都是什么人,他说东边那排房住得是几个南来的行商,都是熟客。西边那排房被一个商贾带着几个伙计给包下了。我问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走的。他说那商贾是我们到的那日下午来的,那天早上我们走后,他们也走了。”
柳云道:“下午投宿,第二日一早赶路,行商多是如此,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你继续说。”
杨节海道:“我也见他没说出什么,便问他我们来得前几日,可有什么可疑的人投店,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他说没什么可疑的人,来得多是熟客,只北面房曾有几个小商贩来住了三天,他们是来这儿的乡下收货的,我们到的那日下午他们已走了,走时收得货足足装了两辆大车。至于奇怪的事,他本说没有,后来又想了一下,说要有,这也算一件,我忙问是什么事。他说,这李家村虽人来人往的,却偏僻了些,因而并不太繁华,一年中除了逢年过节,少有几天热闹的日子,那日却不知怎的来了一个戏班子,在客栈后面的空地上架起戏台,连唱了三日三夜戏,本以为会扰了客人休息,谁知那些客人一见有戏看高兴得不行,都跑去看戏了,连他们自己,也忍不住,都跟着跑过去,连听了三日三夜的戏,过足了戏瘾。我问他是村里什么人请的戏班子。他说谁知道呢,村里人都说这排场只有村里的首富李员外才请得起,可李员外说不是他请的。管他谁请得呢,有戏看不就成了。又说我们来得不巧,戏班子上午才撤台,我们那日晚上就来了,早来一日,就赶上这热闹了。”  
                  
 第三章 多寒易雨。春事都相误。(4)
 听到这儿,柳云一皱眉道:“这倒怪了,要说那戏班子如是盗剑之人一伙的,他们应当在我们投宿的那日唱戏,好乘乱下手才是,怎么我们来之前,他们便走了,倒似有意躲着我们是的。”杨节海道:“当时听了这话,我也是这么想的,便问他还有什么奇怪的事,他说没有了,我见再问不出什么来,这才作罢,便赶回来禀报师父。”
柳云道:“如果是这样,这客栈算是也没什么线索了。”
话音刚落,就听祁寒道:“我知道了!”所有人都向他望去,柳云道:“你知道什么了?”祁寒道:“我知道他们是如何盗剑的了。”柳云喜道:“贤侄快说。”
祁寒道:“如我没有猜错得话,此事的紧要处就在那几个来收货的小商贩和那个戏班子的身上。”柳云奇道:“可他们在我们来前就都已走了啊?”
祁寒道:“柳伯父,你们途径徽州府去应天府,李家村是不是必经之路?”柳云道:“是啊,每次去应天,都会从李家村走,这次尤其谨慎,不敢走其它不熟的路,免得招人暗算。”
祁寒又道:“那你们每次是不是都在李家村的客栈投宿?”柳云道:“不错,镖行的规矩一般都是投熟店,若不是熟店,万一进了家黑店,岂不糟糕?”
祁寒道:“这便是了。盗剑的人知道你们要路过李家村,又必在那家客栈投宿,便预先设好了埋伏等着你们。”柳云道:“这话怎么说?”
祁寒道:“先从时间上说,那几个小商贩在客栈住了三天,戏班子便在客栈后面唱了三天三夜的戏,小商贩是你们到的那日下午走的,戏班子是在你们到的那日的上午撤得台,这不是太巧了吗?在我看来,戏班子搭台唱了三天三夜的大戏,就是因为那几个小商贩在客栈里也住了三天三夜。”柳云摇头道:“我还是不太明白。”那边韩滶却已说道:“我知道了,那戏班子定是为了用来转移众人耳目的。”
祁寒道:“不错。戏班子在客栈后面唱戏,就是为了转移众人的耳目,此外,还有一大作用——掩盖声响。”柳云道:“声响?”
祁寒道:“若是此时外面的戏台上正锣鼓喧天,那我们在这儿的说话声,厅外的人是怎么也听不到的。就算是再响些的声音他们也听不到,比如说——挖地道的声音。”“地道!”柳云一拍脑袋,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祁寒道:“昨日柳伯父说到后窗开着,却怎么也找不着那人,我便起疑了,我从不知有‘花影动’这样绝顶的轻功,就没往这儿想,那唯一的可能就是盗剑的人还在客栈内,而要想不被守在院中人发现,就只有地道了。那两个小商贩以收货为名,在客栈里住了三天,就是为了挖一条地道。但若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在屋里挖地道,不可能不被人发现,因此便有了戏班子,既让那些客人、伙计出去看戏,又遮盖挖地道时的声响。他们走时那两大车收来的货,就是挖出来的土。”柳云道:“当真筹划得周密。”
祁寒继续道:“为避免你们起疑,他们挖好地道,在你们来前就走了,那个戏班子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唱下去。他们刚走——也必定就是在你们刚到之前,那个商贾带着几个伙计就住了进来,占了西面一排屋子,唯有北面的屋子都是空的,你们便只能住在北面一溜三间房里,房子下面,就是挖好的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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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多寒易雨。春事都相误。(5)
 柳云道:“一定就是那个商贾和他的几个伙计动手盗剑了!——节海,你到外面去问问李镖师、陈镖师他们,有谁见到过那个住在西屋的商贾和几个伙计长什么样。”杨节海应了一声,匆匆走出去,半盏茶的工夫便回来禀到:“他们都没有看到,据陈镖师说,他守在屋顶,从我们住店起,就根本没看到西屋的人出来过。”
柳云黯然道:“罢了,对手处处都比我们高一筹。若不是祁贤侄提醒,我们连镖怎么丢得都不知道,更别说把镖找回来了。”杨节海道:“既然那个戏班子和盗剑的是一伙的,要不要我去打听一下那个戏班子下落?”祁寒道:“戏班子倒不一定是他们一伙的,他们只要出钱雇个戏班子唱三天三夜的戏就可以了。”
柳云道:“祁贤侄,依你看来,我们该如何追查这剑的下落?”祁寒摇头道:“我也不知。”正商议着,一名镖师把已裹好伤的袁微扶了进来。
袁微单手向林若谷和柳云见过礼,说道:“师父……”柳云道:“你坐下慢慢说。”杨节海从旁边搬过张椅子,袁微坐下,这才说道:“师父,丢镖之后,你和林伯父去惊鸟林了,众镖师都分头去寻找线索,我怕对手拿了剑反往回走,就一个人向回路寻去。”柳云道:“你做得不错,这我已知道了,后来呢?”
袁微道:“我走了十几里路,忽然看到前面不远处有辆马车,车后跟着四匹马,有三匹上坐着的人倒也普通,其中一匹上却作着个商贾打扮的人。”“商贾!”柳云急道,“你注意他们没有?”
袁微道:“当时我并没有多想,便一催马,想从他们身边绕过去。走过那商贾身边时,我猛一侧头,却见他的腰上悬着把宝剑,看那剑鞘,正是我们被盗的那把。”柳云道:“那就定是住在西屋的那几个人了。”袁微道:“当时我便喝问他们这把剑是哪来的。他们嘿嘿冷笑着却并不答话,我探手就想去抓那人腰上的剑,他们也不出手阻拦,正要碰到剑鞘,忽从那马车里飞出一条人影,我还没看清,就见亮光一闪,我右臂便是一痛,接着那人一掌击在我肋上,我便摔下马来,昏了过去。待我醒来,那几个人连那马车都已没有踪迹了。我只得勉强爬上马,一路向这走来,半路上终于支持不住,又昏死过去,幸好碰见了杨师弟,否则——哎!师父,徒儿没用……”
柳云道:“你不用说了,别说你,就是我去了也未必是那人的敌手。”
韩滶忽在一边插嘴道:“你可曾见到那几个人长什么模样?”袁微朝柳云道:“马车上的人我没有看清,其他几个长得都平常,我又盯着那剑,并没有多注意他们。”柳云道:“算了,现在总算知道他们是往我们的回路走的,再往那儿细细查访便是——你先下去好好养伤吧。”
杨节海在后面将袁微扶起,便往厅外走,忽有一人站起身来,一步便跃到袁微身边,一掌向袁微袭去,杨节海怒道:“你做什么!”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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