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咦。”微生月伸手一摇道,“歌诗姑娘拘礼了哟。”
越歌诗难禁欢喜,掩嘴一笑,道,“好说了,我也不爱拘于礼数。中间这位灵烟公子既有出场诗,公子你呢?”
越歌诗笑得很灿烂,又很奇怪,似乎有什么有趣的事情一直憋在心头,却又不能戳破笑出来。
微生月道,“我?我的出场诗不适合用在这里,邪子!你来。”
妙邪子皱着眉摇头道,“哎,无奈啊!”即随口吟道,“微生采药山复山,已醉东风十数年。未料歌诗一夜舞,东风万卷即枉然。”
“哎呀!好诗!”越歌诗拍手赞道。
妙邪子即又笑道,“歌诗姑娘,现在你有三个选择:和后面喧嚷的人在一起,独自回去,和我们找个无人的地方清静一饮。…”
“歌诗姑娘选二还是选三?”微生月抢道。
越歌诗微微一笑,道,“歌诗有个好地方,那里备有好酒,快随我来。”
微生月见越歌诗要转身,拦道,“歌诗姑娘且慢!我想先弄清楚歌诗姑娘是一视同仁地要与我们三个在一起,还是只因一人得了道,其他鸡犬也跟着升了天?”
越歌诗猛然一笑,却不正面回答,“来了就知道!”
四人丢下不满而喧的人群,来到高楼,越歌诗指着对面山上的小亭台笑道,“就在那里。可惜我的轻功不够好,不能去到,灵烟大哥,你带着我如何?”
“这…”剑灵烟始料未及。
微生月和妙邪子却先动了,“可惜可惜,没想到我们是鸡犬!”
两人飞走,剑灵烟也拦不住,急促转身跟越歌诗道,“歌诗姑娘,你必是与他们开了个玩笑,对吧?”
越歌诗笑道,“歌诗若愿意放弃世人楼的一切和灵烟大哥远走高飞,灵烟大哥你愿意接受歌诗么?”
剑灵烟一时蒙了,“歌诗姑娘我…”
越歌诗笑道,“灵烟大哥,你愿意是么?”
“歌诗…”
“你叫我歌诗?”越歌诗故意截断“姑娘”二字,很兴奋地在剑灵烟脸上亲了一下,又笑道,“灵烟大哥,你同意了?”
剑灵烟被亲一瞬脑袋轰然空白。
“我…歌诗…”
“哎呀!”越歌诗嘻嘻笑道,“灵烟大哥一紧张便会如此么?方才还风度翩翩唤人家歌诗姑娘,现在却一直唤人家歌诗,人家都好害羞哦。”
“我…”
越歌诗忽地封住剑灵烟张开的嘴,即又放开,笑道,“歌诗此生赖着灵烟大哥了!”转身又兀自兴奋道,“明天我们就浪迹天涯!”
剑灵烟晃神良久,才终于苦笑道,“歌诗姑娘,我还不能浪迹天涯,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我帮你!”越歌诗信誓旦旦道,“等所有事情都做好了,我们再浪迹天涯。”
“好吧,我答应你。”剑灵烟不觉摇了摇头。
越歌诗却突然笑道,“哈哈,你这么容易上当啊?”
剑灵烟猛地尴尬,笑了笑,掩饰过去。
越歌诗又笑道,“做个楼魁是好玩,不过我就住在对面亭台山上,姥姥就是亭台山的主人,歌诗怎么舍得离开姥姥去浪迹天涯呢?”
微生月口中的故人即是越歌诗口中的姥姥,她是微生月的故人,剑灵烟自然不觉有何奇怪,却不料竟是越歌诗的姥姥。剑灵烟恍然一笑,几乎已明白此前所发生之事,“久闻越天姥仁心妙手,与神龙医者并称北神龙南天姥…不知歌诗姑娘和小神龙早已相识。”
越歌诗被识破,无赖道,“我们过去教训他设计害人!”
剑灵烟无奈一笑,两人飞去小亭,越歌诗挽着剑灵烟,剑灵烟侧头看了看。
“什么眼神?”
“歌诗轻功不简单。”
“一般般。”
剑灵烟又是一笑,忽道,“歌诗,你在歌诗亭,不会有人来打扰么?”
越歌诗笑道,“谁敢呢?”
“哈!”
将到小亭,越歌诗放开剑灵烟抢先落入,回头又挽住跟上的剑灵烟,笑道,“两位,介绍介绍,这位是歌诗的灵烟大哥。”
微生月和妙邪子竟同时将口中酒水喷出。
妙邪子先回过神,笑道,“此是在演传奇故事么?”接着起身祝福道,“剑子,恭喜了!”
“好说了!”剑灵烟没好气。
微生月笑道,“莫要害羞。”
越歌诗忽然跑去抱住微生月,在微生月耳边轻轻道,“谢了!”
妙邪子在后面拍拍越歌诗,“歌诗姑娘,我也恭喜你啊!”
越歌诗放开微生月,转身笑道,“怎么?也要谢谢你么?”
妙邪子摁摁头。
微生月剑灵烟暗自好笑。
越歌诗抱住妙邪子,笑道,“好,也谢谢邪子大哥!不过邪子大哥要答应歌诗,歌诗不在灵烟大哥身边的时候,一定要帮歌诗照顾好他哟。”
妙邪子本来很欢喜,听到这句话却莫名触动,拍拍越歌诗后背,笑道,“放心,邪子大哥若看到剑子敢有什么闪失,就代歌诗教训他。”
剑灵烟开口了,“小神龙,从实招来吧。”
“哎呀!”微生月笑道,“助人为乐,不敢隐瞒呐。不过我也不知道歌诗为何会如此仰慕灵烟大哥哟!”
妙邪子哈哈一笑,“原来是你布的局,好高明,太高明!歌诗是姥姥的外孙女,姥姥又与神龙医者交好,歌诗自然跟小神龙有交集。哎呀,事前却万料不到歌诗的身份,剑子栽在不知彼也。”
微生月笑道,“众城之人皆知歌诗喜欢往来亭台山歌诗亭,却不知歌诗跟姥姥有什么关系,邪子你又怎会知道?”
妙邪子唱和道,“那些人议论不迟不早,难道也是你安排的?”
微生月连忙摆手道,“那绝对是巧合!不过,没有他们,引你们上钩也不难呀。剑子可是旧识,哈哈。”
微生月与妙邪子你一句我一句,全不管剑灵烟存在。
剑灵烟眼神冷峻,早已全都明白了。
微生月和妙邪子言谈甚欢,饮酒不停。
越歌诗既知剑灵烟看透布局,也即端起酒杯与微妙两人饮酌,趁着酒热喉咙,眼珠子咕噜一下,伸手一拉剑灵烟,劝道,“灵烟大哥,今晚好夜色,不能不醉。”
剑灵烟心想歌诗古灵精怪,不下于多海,笑道,“多海是酒中女豪杰,歌诗看来也好酒量。”
越歌诗灵动敏捷,笑道,“哪一天比一比咯。”
微生月泼冷水道,“非是歌诗可比。”
“这可难说得紧!灵烟大哥,你说是不是?”但见剑灵烟和妙邪子都不帮腔,只是很没信心地点点头,越歌诗嘴一撅,更加心心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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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章 【亭台山】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
亭台山之色,唯此。
剑灵烟四人在歌诗亭中乱宿一宿,翌日来到越天姥住处,入眼只见整个住处几乎被一座木质结构的药庐全部占去。越天姥平时住在药庐旁边的小木屋里,在小木屋旁边是一个较为宽敞的凉棚,是越天姥专门接待访者的所在。
“姥姥!姥姥!你看我把谁带回来了?”越歌诗远远便呼喊着,一面回头催促剑灵烟三人道,“快点快点!难道要姥姥出来迎接你们不成?”
剑灵烟和妙邪子闻言加快脚步,越天姥却已迎了出来。其人鹤发,面容慈蔼,行无蹒跚却极缓。
“喔哟,丫头还真把人给带回来了?快告诉姥姥,是哪一个?”越天姥瞧着剑灵烟和妙邪子呵呵笑道。
剑灵烟不觉一奇,看了看妙邪子。妙邪子微微衔笑,不知其意。
越歌诗笑道,“姥姥,你先猜一猜!”
越天姥指着越歌诗故作怪罪道,“哎,你这丫头天天在姥姥旁边吵嚷,让人耳根不得清净。都这么多年了,这会儿就是来了对双胞胎姥姥也认得出是哪个。”
越歌诗微微羞道,“姥姥,你猜猜嘛!”
越天姥叹道,“哎,姥姥可想不明白,中意人家又不去找人家?万一他不来,你难道要等到头发都白了不成?”
越歌诗羞恼道,“哎呀姥姥,你教我要矜持一点的嘛!怎么能上门去找郎君呢?要是他不来,明月哥哥也一定会让他来的。”
剑灵烟闻言扭头去看微生月,微生月伸手一挡,忙道。“咦,诗诗拿我做挡箭牌呢!可别再上她的当哟。”
越歌诗牵着妙邪子笑道,“姥姥,这是邪子大哥。”
妙邪子笑道,“邪子见过姥姥。”
越天姥乐道,“你是个好孩子!快进来凉棚里饮些茶水休息休息。”
越天姥言毕转身先走。
越歌诗偷偷道,“姥姥不爱饮酒,只饮茶,晚上我请你们到歌诗亭里再饮。”
进入凉棚,剑灵烟才有机会见礼,“晚辈剑灵烟,见过姥姥。”
越天姥见状连忙道,“烟儿不必客气,不必客气。你如今是姥姥的孙女婿,一家子用不着客气呀。”
妙邪子和微生月闻言哑然失笑。
剑灵烟不觉看了看越歌诗。
越天姥察言观色乃是一绝,见剑灵烟若有所思,便笑道,“烟儿在想什么?”
剑灵烟失神,道,“烟儿…”
妙邪子和微生月已忍笑不能。
越歌诗强忍着笑训道,“喂?笑什么!有什么好笑!”
剑灵烟倒是从容,“烟儿久闻天下神医,北有神龙,南有天姥,今日得见姥姥,心中喜悦。”
越天姥啧啧一声,指着剑灵烟道,“烟儿还是见外。”
剑灵烟慌忙解释道,“烟儿许是怕生…”
“哟!”
“灵烟大哥你越说越生分,诗诗也不能救场了!”越歌诗嘻嘻一笑,又对越天姥撒娇道,“姥姥,你问灵烟大哥在想什么,灵烟大哥当然是在想怎么讨好你了。”
微生月帮腔道,“姥姥,诗诗说得极对。”
越天姥叹道,“又合伙欺负老朽了。”
剑灵烟与众人齐笑,即又想起一事,便问道,“对了,小神龙,前段日子我送白衣去观星海,幸得神龙医者之助,至今远隔时日,不知神龙医者…”
越天姥闻言甚为惊讶道,“烟儿为何这样问?你难道…”
“姥姥!”微生月和越歌诗同时起身喊道。
妙邪子对前事知道不多,此时只觉得奇怪。剑灵烟却腾地立起道,“神龙医者…”
微生月和越歌诗表情哀伤,坐了回去。
“当日洛大哥…神龙医者用月回生之术以命换命将洛大哥救活…”越歌诗揽过话头,徐徐道出原委。
剑灵烟和妙邪子静静听着,相对不语。
“灵烟大哥?”越歌诗突然叫了一声。
剑灵烟猛地在脸上擦了一下,道,“我没有事,失陪片刻。”
剑灵烟转身跑出凉棚,来到歌诗亭,对着北天观星海方向猛然跪下,连磕三个响头,追出来的越歌诗三人站在身后不语。
剑灵烟起身凝伫。
妙邪子从后面来拍了拍剑灵烟肩膀,剑灵烟回头,摇摇头道,“无碍。”
回到凉棚,越天姥感喟不已,“老身虽比神龙龄长,医术却有所不及。如今月儿继承神龙衣钵,神龙也应无憾了。唯一放不下的,怕也只有月回生之术…”
“月回生之术?”微生月大惑。
越天姥点点头,解释道,“月回生之术是以命换命的禁术。禁术完成的一个重要前提是必须祭命请星辰诸力为亡者打开生死关。神龙赴死,白衣得以重生。然而重生之人寿命已在不定之天。”
“不定之天?不会的!师父从来没有跟我提过。”微生月曾被洛白衣问到用的是否是神龙医者的余岁,微生月信誓旦旦地告诉洛白衣不可能,只因“师父没有理由瞒着我”,他却不知这更沉重的真相。
越天姥淡淡道,“月儿,神龙不告诉你自有他的道理。当时情况复杂,你敢保证不会将这项秘密泄露么?若白衣胡思乱想,计较起来,急或攻心堕入魔道,如何是好?”
微生月没有任何反驳余地。
越天姥又道,“姥姥告诉你们这个真相,是望你们有个准备。此事若无必要,万不可贸然告诉白衣,知道么?”
双子双月答应下来,整个心魂犹有余震。
微生月细思师父隐瞒之举,恍然惊悟,不觉一痛,“师父知我与弱白衣之情,又深谙我之个性,早已把一颗棋子落在姥姥身上…”微生月既思及洛白衣,猛然慌道,“那白衣怎么办?怎么办?若万一…”
妙邪子最在事外,似能冷静,想劝慰微生月,话要出口,才忽然觉得心乱如麻。
越天姥摇摇头道,“月儿啊,神龙便是担心你这状态,你果真不知‘方寸不乱,是为医者’这个道理么?不动如山,静若广泽。放心,白衣不会有事,不会有事。”
重复是泄露不够自信,纵使如越天姥这般淡然,也不免为未知的时局生出忧虑。然而双子双月听了越天姥的话,无疑似吃了颗定心丸,顿时安心许多。
过了数日,微生月告别众人,临行前屏气凝神,长出一气,“剑子,邪子,我想师父一定希望在大家去看他老人家之时,武林已经安宁了。”
剑灵烟和妙邪子则在亭台山住下,跟着越天姥学习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