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浮世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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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浮世录-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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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是三阶三阶的跑,途中脚崴了一下,没察觉痛意,她也就没管了,哪晓得现在居然痛起来了。

    听说伤了脚,方疏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向一旁的八角亭走去。

    姬箐下意识搂住方疏的脖子,俏脸艳得好似瑰丽的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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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

    抱着她在八角亭坐下,也没问姬箐的意思,单膝曲下,撩开绘着粉色桃花的裙摆,单手脱下她的鞋,褪掉白袜,一只小巧白嫩的玉足呈现在方疏面前。

    一股血气涌上大脑,方疏只觉鼻腔温热,还未来得遮掩,一滴鲜血便滴在姬箐光。裸的脚背上,恰似雪中红梅,突兀美丽。

    “对、对不起。”他赶忙用袖子挡住鼻子,顺带遮住如火中烧的脸,侧过头不敢看姬箐。

    脚背有一小块地方略有温热,方疏虽然挡住了脸,可那红的不可思议的耳朵却是如何也遮挡不住的,姬箐见状,低低笑出声来。

    方疏立刻回瞪了她一眼,结果换来更为爽朗的笑声。

    “别遮了,鼻血是用来止的,不是遮住了就会好的。”从怀里拿出方锦帕来,上次如山庙事件后,她就让方疏把这帕子给了她。

    起初方疏还以为自己流鼻血流的眼花了,可当瞧见锦帕边脚的那个“疏”字时,难言的奇妙感受包裹全身。

    她竟然留了他的锦帕做贴身物。

    光是想想,他的鼻血流的越发汹涌起来。

    姬箐知道他在想什么,唇角不自觉微扬,嘴里说着瞎编的话。

    “本来留着这帕子来擦手的,如今你流鼻血,我身上也无其他可以擦拭的东西,你就将就用用吧。”方疏的表情因为这段话立马变得有趣起来。

    姬箐埋头低笑,拂开他的手,倾身为他擦干净血。

    霎那间,方疏只感觉一股股暖流填满心田。

    姬箐的脚踝肿得老高,方疏锁紧眉头,唇角紧抿,冰凉的手指刚探上红肿的位置,姬箐就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伸出去的手立刻收回,眉头也蹙得更紧。“肿得太厉害,我先带你去医馆。”反身蹲下身子,背对姬箐伸出手,亭外的花灯在他的侧面镀上一层柔光,琉璃眸温柔的能掐出水来,“上来。”

    大掌托住姬箐的大腿起身,女子独特的馨香气味萦绕鼻尖,又顺着呼吸进ru五脏六腑。

    心跳,不由自主地慢了一拍。

    夜晚的长夷古道别具风味,漫漫长街,路旁垂着弱柳,光秃秃地枝条随风飘动,古迹斑斑的小屋点着小灯,一盏一盏,朦胧唯美,天上挂着圆月,薄薄的软云浮在月脚,月华穿透,洒下清辉。

    处理完伤势,方疏背着姬箐一步步向客栈走去,细长的胳膊圈着他的脖颈,姬箐将脸贴在背上,仔细一看,两人的脸都红的不正常。

    医馆大夫的话犹记在耳——“小俩口出门怎能如此不小心,你这当相公的也太失败了!”

    小俩口……

    姬箐抿抿嘴,竭力控制自己内心的喜悦。

    稍抬头,望了望前方,手臂下意识地搂紧,只希望能和方疏一直这么走下去。

    感受到她的情绪,方疏心底却是一沉,脸色也不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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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阿叙正与沅之淮游河。

    平静无波的河面因为小船经过泛起一圈圈涟漪,夜空里是翦丛花的淡香。船上摆着小几,放着一壶清酒和几碟糕点。

    “你什么时候走?”

    “小阿叙就这么巴不得我离开?”沅之淮笑了笑,指尖的青釉玉杯越发衬的他肤白。

    阿叙不置可否,轻抬眉角,“不要以为这一路来我没赶你走你就以为我原谅你了。”冰冷填满双眸,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弑父杀亲之仇,不共戴天。”

    沅之淮神色如初:“当然。小阿叙从来都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只是……”浅嗅杯中玉酿,笑得深意,“只是我怕到了最后小阿叙还是会原谅我。”

    音未息,阿叙已经大笑起来,笑得狠了,眼角带上了泪。她盯着沅之淮的脸,真想用刀割开他的皮,看看到底厚到了哪种程度。

    她不否认,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也曾动过心念试着不去想从前的事,可惜,她再怎么催眠自己,一到夜晚入睡时,父亲姊兄惨死的模样如同潮水向她扑来,丝毫不留给她呼吸的机会,那场冲天大火更是让她一次次被呛醒,杯杯茶水下肚,只想冲淡那股如何也消散不去的烟灰味,而他当初的话也如魔音,一直在她脑里回荡——

    恨我吗?恨就收好你的眼泪,等我死的那天再哭。

    呵,真是绝佳的讽刺。

    挽手调过沅之淮手中的青釉玉杯握在手里,顷刻变成齑粉,“你放心,我原谅谁也不会原谅你。”松开纤指,白色的粉末顺着风向飘落远去。

    沅之淮半眯着眼,一言不发。

    回到客栈,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房间,掌柜从楼下抬头望了一会儿,敲敲旁边打瞌睡的小二:“你说也真是怪,四个人出门前都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都冷着张脸呢?”

    小二揉揉眼睛,哈欠连天道:“您老操心这些干什么?”

    “我这不是操心,是好奇。”这四人气宇皆是不凡,肯定不是寻常人,前些日子听说皇帝微服私访,不知道是不是这些人的其中一个,若是的话,那一定要好生表现。想罢在小二头上打了巴掌,神秘兮兮道:“去,把我私藏的那坛酒分成四分送上去。”

    “掌柜的您没事儿吧,那可是你女儿的嫁妆!”

    “去去去!”掌柜瞪眼,“嫁妆还可以再准备,这好运嘛,丢了可不会再回来了。”催促小二快去办事,直到把酒分别送了进去,小二还是没能明白掌柜口中的好运指的是哪方面。

    不过不得不说,这酒送的正是时候,至少对于姬箐来说是如此。

    她也没用酒杯,抱着酒坛就往嘴里灌,第一口就被呛得咳嗽不止,眼眶和脸颊瞬间变红。

    “不会喝酒就不要喝。”阿叙背对她在铺床,声音懒散。

    “不。”姬箐抹抹嘴,眼睛亮得吓人,“好不容易能找个机会喝酒,可不能浪费。”

    阿叙转过身,环臂看她:“方疏对你干什么了?”

    ——

    作者懒惰病发作,所以更新晚啦。

    继续码字(打哈欠~)
97。伴青灯(37)
    (37)

    “他能对我干什么?”姬箐抱着酒坛靠在窗边,放下束缚,夜风将她的头发托起,“他顶多和我斗斗嘴。”指腹在坛口打转,倾诉内心的情绪。

    方疏没对她干什么,只是在她误以为是两情相悦的时候,轻飘飘地告诉她,他有个未婚妻。

    喜欢上方疏本来就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他是世家公子,嘴贱但长的俊美,武功差但满腹经纶,神经大条但洒脱不羁,虽然爱和她斗嘴,但有个词语叫做“欢喜冤家”,有个句子叫做“不打不相识”,当然,把“打”换成“斗”更好。

    她就是喜欢他,特别是那双异色眼眸,就像黑暗中的夜明珠,第一眼就将她的目光牢牢抓住,或许正因为这样,她才会在第一次见面时就毫不犹豫地坐在他身边,用拙劣的方法和他攀谈交识。

    喜欢他,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你的脚怎么回事?”即便隔很远,还有层层裙纱遮挡,阿叙还是发现她脚的异样。

    又喝了一口酒,她响亮地打了个嗝,目光涣散,“冬天了,为什么不下雪呢?”诚然,她已经醉了,醉的站不稳脚步,却又死死扒着雕花窗棂,不让自己倒下。

    入冬已有些时日,按往常,这个时候大雪都有一寸深了,今年却是迟迟未下。

    姬箐把酒坛伸出窗外,试图能接住点什么,手一偏,大半坛陈年老酒悉数倒在后院,碰巧,住在阿叙楼下这层的正好是掌柜,彼时他刚把头伸出窗扑折快要刺破窗纸的树枝,冰冷但浓香四溢的酒淋了他一头,变成落汤鸡只是一眨眼的事。

    抹掉脸上的酒水,掌柜很是心疼,这酒虽算不得有多好,但绝对也是一品,味道香气都是一绝,现被如此糟蹋浪费,不知是何故。

    “明天得让琳儿来一趟。”思考良久,掌柜下定决心。

    翌日,小二去收拾房间,仔细检查了各个房间的酒坛一番,然后禀报给掌柜。

    “除了天字五号的没动,其他天字号都空了,特别是天字四号,简直是一滴不剩。”天字五号住的沅之淮,四号是方疏。

    掌柜听后很是激动,“如此一来,天字五号就是真的了!”他没敢说出那个词——皇帝。

    一大早,阿叙等人就被吓了一跳,以前用早饭的小方桌换成了大圆桌,平平淡淡几个素菜全部变成了鸡鸭鱼肉,且数量还十分庞大。

    这……是怎么一回事?

    几人面面相觑,皆从对方脸上看出疑惑。

    “小姐公子们,请用膳。”泠泠脆脆的嗓音让阿叙心头一震,只见一紫衣女子莲步而来,相貌算不上出色,但也赏心悦目。

    “奴家叫琳儿,是掌柜的女儿。”单是一个介绍,简简单单,落落大方,毫不拘泥。

    阿叙挑眉,心里知道什么,又悄悄把它盖住了。

    ——

    有喷油留言说情节发展太快,这章给一点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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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在打量她的同时,琳儿也在观察他们。

    四人着的是最平常的衣裳,容貌上乘,气质独佳。

    来时父亲告诉她,其中有一人是微服出巡的天子,她很疑惑,既然是微服,父亲又是怎么知道的。

    父亲给她的解释是:“我把给你当嫁妆的酒送给他们喝,唯独天字五号的一口未动。天子好酒,饮的也是天下最纯最香的酒,这好东西碰多了,其他的自然就不屑再碰了。”然后拍拍她的手,哽咽道,“好孩子,天子虽然坐拥三千,但父亲更希望的是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你娘九泉之下也是欣慰。”

    话虽如此,她还是不理解,天子好酒碰的多,以同样的道理来看,这比她更美更聪颖贤淑的女子自然也是不少,父亲怎么就能断定天子一定会收了自己呢?不过眼下还是先把戏做好再说,莫要辜负了父亲的心意。

    微敛神色,琳儿友好笑道:“父亲得知四位贵客今日一过就要离去,便布了好酒好菜招待各位,就当提前饯行。”

    “劳烦掌柜了。”阿叙莞尔一笑。

    琳儿投以甜笑:“不必客气。各位请用膳,小女子先退下了。”

    注视琳儿的倩影消失,方疏难得没有立刻动筷,而是一副若有所思。

    阿叙问:“怎么?”

    方疏没有立刻作答,过了半晌,摆手言道:“没事。”明显留有后话,却没说明。阿叙勾笑,也没追问。

    长夷的鬼节远比想象的要有意思。

    白森森的灯笼挂满每条街道,每家每户门前都铺着红毯,前方撒着石灰,旁边端着柳枝和槐叶,柳槐属阴,自古以来便能招魂引魄。

    血红色的阴轿停了一边,脸色惨白的轿夫穿着坠地的红衣,等着胆大的客人光顾他们的生意。

    姬箐只在客栈门口吹了会儿风就回屋了,上楼时腿软的好几次差点摔下来。方疏也没敢去,本来这次来长夷他就颇有微词,上次鬼节给他留下的阴影不是一点点。

    “听说坐阴轿能看见鬼。”冷风吹起她的裙摆,恰好,也是红色的衣裳。阿叙看着沅之淮,对他发出邀请,“一起去?”

    沅之淮淡笑,透着无奈:“你的初衷不就是为了等这天么?”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阿叙是故意想整他才选择来长夷,毕竟他是真的怕鬼,哪怕他杀了那么多人。

    阿叙不置可否,径自走向对面停着的阴轿。

    坐上阴轿,掀起血帘一角,亲眼目睹沅之淮进了另一台阴轿后,她才吩咐轿夫起轿。

    冷风灌进轿内,激起阿叙一身鸡皮疙瘩,说不害怕那是假的,遥想当年打个雷她都会害怕地躲在沅之淮的怀里。

    是了,那是当年的事了。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

    谢谢卡卡的荷包,荒芜的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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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叙的娘亲生她时是难产,产婆换了好多个才把她接生出来,她娘体力透支,连阿叙看都没来的及看就遗憾逝去了,阿叙的爹哭的伤心,哭声混着屋外的电闪雷鸣,格外恐怖,是以,阿叙怕雷是从出生便烙下的。

    小时候打雷阿叙都躲在父亲的怀里,后来遇上了沅之淮就变了。彼时阿叙的父亲还打趣说:“还没嫁出去水都已经泼出去了。”他估计也没想到,自己最后居然死在了他认定的女婿手里。

    阴轿晃晃悠悠,中途灌进来好几次冷风,空气里烧着不知名的东西,阿叙只觉头晕,眼才半阖,人就已经到了沅之淮怀里。

    温热的手附在额头上,模糊中看见某人的眉头蹙紧。

    “唔……”阿叙感觉头快要爆开了。

    “别乱动。”低沉的嗓音透着一缕懊悔,怀里的人烧得厉害,是昨晚吹了夜风的原因,再加上今早饭菜里的某些东西一刺激,掌心的温度几乎快烫伤他的手。

    “玄娘。”只闻话音,失踪一日的玄娘凭空出现在他身后。他的眼神阴郁可怖,双手下意识搂紧怀里烧得迷迷瞪瞪的阿叙,阴冷下令:“一个不留!”

    客栈

    大堂只有三四个人,掌柜正在拨算盘,嘴角的笑容怎么也隐藏不了内心的狂喜。为了让琳儿更为顺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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