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作为段瑶的那张再普通不过的面容。
有些人出生就拥有富国可敌的家室,而有些人,出生就是在贫困潦倒的乡村,就像她作为段瑶时候的贫寒。
很多时候,她常常在想,若她也有像苏蓉那样的家室,是不是她和林夜云就会有一个不一样的未来。那么,如今的她,会在丈夫的呵护下,膝下儿女成双中幸福此生?
她不用背负着仇恨,不用借用他人的身份活在林夜云的身边,儿子林辰易也不至于颠沛流离。
林暮雪的眼角忽然氤氲着一丝微弱的光芒,不管她表面多么坚强,可这件事,都是她心里永无止境的痛。
青阳林啸发现她的神色有些不太对劲,坐起身来,一直膝盖弯曲,单手撑着地面,凝重的问道:“怎么突然哭了?”
他的嗓音轻柔,双手捧住她的脸,用大拇指的指腹轻轻擦拭着她的眼角,满眼心疼。
林暮雪收敛自己的情绪,凤眉微皱,伸手就直接拍掉他的手:“谁哭了?你才哭了呢?”
“你眼睛里,明明就有泪花,还说没哭。”
他盯着她的眼睛,试图想要通过她的瞳仁窥视到她的心里。
他神情专注,却令她头皮一阵发麻,一只手掌放在他的脸上,用力掰向别处:“没哭。”
她的逞强,他看在眼里,她不愿说,他也不勉强,只是双手怀抱着她,眼里波光潋滟,透着对她无可自拔的神情注视着她:“暮雪,以后我们就在这里生活,可好?”
林暮雪一怔,首先是他对她的称呼,再是后面一席话,他的眼神炙热,仿佛即将令她彻底融化。
“开玩笑。”两人对视许久之后,林暮雪才忽然笑出声,当他的话为玩笑,敷衍而过。
青阳林啸忽然就松开了他,身体向后挪,修长的手臂撑着身后的地面,双腿重叠,意味不明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她转过身,把弄着篝火,试图避开他,可是那双炙热的目光仿佛如火一般,烤着她的后背。
这个男人真够讨厌的。
她索性起身,拍了拍臀,往岛屿深处走去。
“去哪?”
他的嗓音从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急迫,她并没回头:“弄些柴火。”
“恩。”他的嗓音随之而变得懒散。
岛屿里,有很多枯枝落在草丛中,她一一捡起。
脑中忽然闪现刚才青阳林啸的话,一直生活在岛屿里?
明知道他是在戏弄她,可还是忍不住频频回想,就像一记诅咒,在她世界的天边无止境的响亮着。
是太久没有听见这样的话,还是这些年活在仇恨中,渐渐迷失了自己,生命里忽然出现了这样一个专横的男人,让她的心渐渐出现了偏离?
手里的枯枝用力的打在青绿的杂草上,愤愤的暗骂自己。
她不能因为男人的话而摇摆不定,不能动容,不能沉沦,她的使命只有一个。
男人在得到一个女人之前,总会说煽情的话让其陷入他们亲手编织的沼泽中,她若是陷入其中,便会如她的前世,万劫不复。
她深吸一口气,心慢慢归于平静。
将男人的话,尽量抛之脑后。
她刚整理好自己的心境,弯腰继续捡柴火,却忽听得身后杂草中有细微的动静向自己靠近。
她皱了皱眉,这该死的男人怎么又阴魂不散的跟着她了?
转身刚要开口欲骂,她却忽然愣住了。
一条巨大的蟒蛇立在她不远处几米的草丛里,它身躯庞大,直径可以抵一个她那般粗,黑白细纹布满全身,吐着信子,阴鸷的目光带着凶光。
林暮雪身子一抖,脸色煞白,没想到这岛上,竟然有蟒蛇。
蟒蛇的下身慢慢向她移动,她则慢移脚跟向身后退去。
她感觉到额头泌出的汗水,心脏跳动,掌心湿润,目光与蟒蛇对峙,颤抖着嗓音对着青阳林啸的方向喊去:“林啸。”
回应她的只是四周被风吹起浮动的草叶。
蟒蛇步步逼近,她则脚步慌乱,好几次险些被身后的杂草绊倒。
蟒蛇忽然发动攻击,向林暮雪急速而来,那条粗大的蛇尾卷曲,圈住了她的脖子。
她手无缚鸡之力,双手抓住蛇尾,怎么也掰不开,渐渐她的脚离地,被悬在空中。
窒息感令她的肺腑像要炸开般难受,脸庞涨红,身体在空中徒劳挣扎。
她的意识混沌不堪,灵魂仿佛即将脱离这具躯壳,她看到了滚滚燃烧的烈焰,那句刺耳的爆炸声,在她的眼前浮现而过,她还看到了林辰易嚎啕痛哭喊着要妈妈,以及男人残忍将他们母子分开的画面。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快死去,她甚至还隐约听见了阴雪的嘲弄笑声,可她的身体蓦然从高空坠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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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别怪我没提醒你
他的右臂上还缠着绷带,脑海中浮现他替她挡下子弹的一幕……,若不是他,恐怕子弹穿入的,便是她的心脏。
五味陈杂,那种滋味让她有些不好受。
睡梦中,似乎都能感受到一双目光正盯着自己,青阳林啸忽然睁开眼睛,四目相对,她的眼神中流露了一丝极其浅淡的愧疚。
忽然被他撞见她的打量,显得有些窘迫,脸庞微烫。
他起身,手里多出的野鸡,随手一扔,手臂毫不预兆的便拦上她的腰,用力一带,她整个身子落在他的怀里。
她动了动,根本挣不开,他有力修长的手臂完全箍住了她。
“放开我。”她对上他黑如宝石的眼。
青阳林啸自然不会听她的,宽大的手掌从腰间自然而然的向前滑去。
他从后背抱着她,滚烫的鼻息喷在她的耳边,酥麻酥麻的。
他手掌的游走,更是让她的身子猛的一颤,下意识便抓住了他的手。
她看到他的目光如火,灼灼的盯着她。
“放开。”
她试图挣扎,便见他勾起一边嘴角,邪邪的笑道:“这可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想走?没门!!!”
他语气猖狂,令她气的很想揍他:“是你拉我过来的。”
“可是你刚刚,真在纠结,要不要送我怀里,我只是帮你一把。”他无耻的笑着,手还轻轻按了按她的胸口:“你的心是这样想的吧。”
“你不要脸。”她嗤之以鼻。
他嘴角的幅度加大,鼻中喷洒出炙热的气息,然后低头,吻着她白皙的脖子。
身体就像被一股电流击过,林暮雪颤栗的全身酥麻。
这该死的男人,今天已经折磨过她一次了。
他是禽/兽转世的吗?
……
他带给她的感觉,永远是新鲜而刺激的,林暮雪渐渐不再抵抗,反而配合着他。
只是到了最后,他身体依旧滚烫如铁,英俊的五官上出现了一丝丝极浅的红晕,林暮雪觉得有些好奇,伸手抚了抚他的脸,他反应神速,立即拍掉她的手。
“你是还嫌够?”
她皱眉,起身捡起被他丢弃的野鸡,直接转移话题:“要怎么弄?”
他却黏了过来,从后背抱住她,双手覆在她的前方,低哑的嗓音带着蛊惑:“你要没吃饱?”
林暮雪深吸一口气,抓住男人的手甩开。她才发现这个男人真是够无耻,够不要脸的,肚子饿的前胸贴后背,他的脑子里想的却是那种事。
甚至与那个残酷黑夜,判若两人。
青阳林啸浅浅勾唇,看她涨红的脸庞,失声笑道:“和你开玩笑,别总是绷着一张脸。”
他的嗓音轻缓而低醇,认真回味,还能听见一丝细腻的宠溺。林暮雪想要生气,也气不起来了,只是瞪了他一眼,便着手将干柴从地面拢起来放在青阳林啸事先挖好的坑前。
青阳林啸蹲下身子,将她拉向一旁:“你会吗?”
她一个踉跄险些臀部着地,幸好被他及时扶住,随后还不忘将她带入怀中,挑眉看着她:“来我怀里蹲着,怎么像个小孩似的,动不动就摔跤。”
林暮雪气的脸庞涨红,明明是他推了她一把,现在反而还倒打一耙,她回过脸庞:“混蛋。”
青阳林啸坐在草地上,将林暮雪的身子扣在自己怀中,双手跃过她的身子把弄着那些干柴,披风丢在一旁的草丛中,修长的手臂轻易勾向自己身旁,取出金属打火机。
那是一把防水打火机,他轻轻扣动一下,火苗相继跳跃着。
林暮雪望着他这一系列的动作,被他圈在怀里,总觉得有些不自在,身体动了一下,刚要起身,他的手臂忽然按住她的肩头,唇抵在她的耳边,极致蛊惑低沉的嗓音从他性感而低迷的唇瓣中响起:“再动,别怪我没提醒你。”
她自然能明白他话里的含义,因为她感应到身后某物的存在,还用力的扎了一下她的臀部。
那一瞬间里,她还是没经受住他直接而强烈的诱惑,他的气息如罂粟,无孔不入的直往她的每处细微的毛孔伸入她的体内,那颗暗沉的心狂烈跳动着,就像在体内封存已久的yu/望想要破洞而出。
他的手四处游走,尖削的下巴抵在她的肩头,邪性的嘴角勾起满意的笑意,看到女子因他意乱情迷,那双如宝石一般的眼眸迷离的望着某一处,心脏忽然被浪潮击来,随后又荡开。
他的气息瞬间凌乱而急促,手上的力度赫然加了一道力,在她柔若无骨的身上揉、捏着。
滚烫的唇印烙在她的脖间,然后移至到她的背脊,他的吻滚烫而温柔,仿佛每一处他都想留下属于他的证据。
林暮雪的呼吸急促,全身都好似被打了麻醉一般,力气被彻底抽干,她所能感受到的,只有男人的气息。
林暮雪的意识渐渐迷乱,她恨自己的不贞,却又同时享受男人此时带给她的愉悦。
以为接下来,便是理所当然的契合,可青阳林啸却忽然间抬头看着她姣好容颜,甚至手里的动作也停顿了下来,他感应到女人心脏起伏,就像他此时难以掩饰的渴望。
可是他就这样停了下来,毫无预兆的。
林暮雪也是身形一顿,她敛起眼角里还残留的情yu,转头与他四目相对。
他明明反应强烈,可林暮雪却看着他转身,将野鸡丢进了坑里。
慢条斯理的动作,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她瞬间明白过来,他是在戏弄她。
在这种事上,被人戏弄,总觉得是丢人的,何况,她刚才的表现,极其明显。
霎间面红耳赤,低吼道:“林啸,你混蛋!”
“小心撑坏了身子。”刻意隐忍的嗓音极致的沙哑,他照例怀着她的身子,头放在她的耳边,单手将坑前刨出的小土丘推进坑里,将野鸡埋好,填平。
明明被戏弄了,可是林暮雪反而没有生气,靠在他结实的胸膛,莫名的生了一丝安全感。
他的鼻息喷在她的耳际,她只是僵硬着一动不动。
没有调理剂,他们只能吃淡而无味的食物。
青阳林啸用干树枝放在填平的土地上,再用打火机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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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只能你来治
他依旧只是勾唇看着她,忽然调侃道:“看到你六神无主的样子,我很喜欢,更喜欢看到你需要我的样子。”
她再用力一推,将他推倒在侧旁,站起身来,并没有看他,抬高嗓音:“谁需要你了?”
那嗓音带着怒火,就像需要用这种情绪来掩饰心底的凌乱,掩饰被男人戏弄后的窘迫。
她迈着大步离去,双手掰开高于一个成年人的草丛,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脚步凌乱而急促。
心砰然跳动着,在她的身体里强烈的撞击着她,就像一个青涩的少女,初次尝试到了情果的味道。
她动怒,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戏弄,更多的,还是自己那份受不住的意乱情迷。
青阳林啸跟在她的身后,对她的动怒,明显觉得有些不可理解,但他没做声,只是迈着比她更大的步子,与她并肩而行,然后便与她保持一致的速度。
林暮雪低着头颅在走路,她的余光看到男人强壮的身躯,然后又撇过脸,视若无睹。
她知道那是动情的开始,她压制着,狠狠压制自己心里的那份悸动,这个男人与她永远不可能走在一条道上,他们都处在黑暗深处,而她渴望阳光来救赎。
可她不知道,有些感情,不是压抑就可以阻止。
它就像漫天疯长的藤萝,越缠越紧。
……
两人回到先前的地方,林暮雪蹲在地,双腿合并,望着男子拔草,刨坑,干着粗活的他,没有乡土味,依旧是过分的帅气。
额前的秀发垂落,遮挡了他的眼睛,只看到他挺拔的鼻梁,以及那张薄情的唇瓣,还有修长的颈脖,再下便是他结实的身躯,然后她立即撇过脸去,不敢再往下看去。
脸庞微微有些发烫,她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暗暗骂自己,太没出息。
坑刨好后,青阳林啸才拍了拍手掌,抬头看着她,她倔强的抿着唇,惹得他微微勾唇轻笑。
野鸡的双翅被他用草绑住,他将野鸡拧起,直径走向她。
她微愣,看向他。
青阳林啸的笑温润如春,伸手拉住她的手:“走,洗鸡去。”
她起身没有拒绝,只是飞速的避开他的目光。
他依旧只是笑,笑的格外沉静,可是他的内心早已是心花怒放,直至他想要直接冲入海里,可是他很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