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三千之古龙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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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水三千之古龙堤-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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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卓林禹不可置信的摇晃着怀中的男人,那个他认为永远屹立不倒,不可一世的男人……眼前的事实让他悔不当初,不该,不该找到双兽木雕,不该让他兑现那个承诺,更不该让他任性的离开自己的视线……
泪水瞬间不可抑制的划过脸颊,内心的嘶吼已唤不回沉沦的理智,该爱还是该恨,已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是第一次的流泪,亦是最后的流泪,这一生的泪水伴随着绝望悉数散尽,却也唤不回眼前岌岌可危的生命……
“小哥?”吴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卓林禹听得心中一阵绞痛,仿佛在疼痛中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是你,就是你,都是你……卓林禹狠狠的握紧拳头站起身来,转身面对吴邪的刹那,眼中已是饱含着满是怨恨的杀意。
“如果不是你,他不会处处犯险;如果不是你,他不会离我而去;如果不是你,他不会顾及你而选择这条‘视’道;如果不是你,他不会伤的惨不忍睹、无可救药;如果不是你……”卓林禹说到最后,声音已越来越低,眯起的眼睛突的杏目圆睁,射出的寒意几乎能将溪水冻穿:
“你的存活,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持枪的右手慢慢举起,对准了吴邪的胸口,一阵寒笑抹过嘴角:
“呵呵……哈哈哈……再见了……”
“砰砰砰”一连串的枪声回响在墓道深处,刺鼻的火药味瞬间弥漫于湿冷的空气中……
兀自探查出路的黑眼镜听到枪响茫然回首,糟了,好像有人出事了……







(三十七) 致幻厮杀

黑眼镜急忙一阵狂奔,顺着枪声的来源寻去,跑不多时枪声已止,定睛向前路一瞧,不禁心中咒骂,眼前居然又出现了三条与之前一模一样的岔道,“这他妈难不成又回到起始点了?”黑眼镜疑惑的观察着四周,发现毫无踪迹可循,一时竟也没了主意。
不过久经大事的人,也必会有一套执事的本领,遇事焦灼烦躁,此乃兵之大忌。纵观眼前的形势,黑眼镜当然能很快淡定下来,静下来一想,也就明白了之前忽略的一些细节。
依照先前传声的回音频率来看,所处环境应该是相对于空旷一点的地方,眼看着这墓道向前越来越窄,定然是方向定错了位,再者,声音是以340m/s的速度在空气中传播,再推断出回声的大致间隔时间,如此一来也就知道,事出地点距离自己所在的位置不过几百米远。
可能是刚才太过于专注,听错方向了吧,黑眼镜自嘲的想,难道在这里呆的久了,听觉器官退化了不成?不过也没时间整理这些杂乱的思绪了,这回心中稍有了底,便顺着来时的方向又返了回去。只是没曾想,刚跑了不到一分钟,沉静了半天的枪声又蓦地传了出来。
“靠,这怎么回事?”黑眼镜咬牙切齿的咒骂,脸上一贯的无良笑容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烦躁与难以置信的惊讶——这声音,绝对是从身后传出来的没错。那么即是说,刚才凭声音判断的方向是没差的吗?
可这么一来空间逻辑就有问题了。声音的源头和推理逻辑不符,这说明两者之间必有一个被”诱导”了,如果说逻辑不会有错的话,那么就一定是听觉出了问题。黑眼镜轻叹口气闭眼冥思,正想着要不要碰命打彩赌上一把,岂料此时,枪声又再度响了起来……
“第三次了……”黑眼镜心里默念着,突然间,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脑中盘旋着一个个大大的问号:“这次的声源怎么会和刚才截然相反?”不对,一道电光瞬间滑过脑际,他总算是明白了个中奥秘,原来“视”阵的玄机,在这里啊……

当黑眼镜奔至事发地点时,看到的一幕真是令他瞠目结舌。卓林禹站在墓道中央,用枪对着面前之人发疯一般来回扫射,而被射杀的人身手相当敏捷,从左到右,由上至下,游弋如池中锦鲤,但显然也已几近极致,撑不了多久了,毕竟和枪子儿赛跑,非凡人所能及。卓林禹一梭子子弹打完就会停下来换弹夹,这也就是黑眼镜不断听到断续枪声的原因。黑眼镜深知,在”视”界范围里,眼睛并不是判断是非的标准,所谓“眼见为实”,在这里根本不适用,相反,视幻引发的同时,还会不经意的引发听幻,但若能杜绝视幻的干扰,听觉反而也就恢复正常了。
正因如此,眼前的一幕让他感觉十分滑稽,且不说自己看见的是不是卓林禹,单就这躲枪子儿的人来说,就已令他忍俊不禁。那人身材魁梧壮硕,在光线不足的情况下还能看出略微发胖的身形,头戴大沿帽,一身黑手党服饰也十分惹眼,呃~~~胖子,这人长得怎么那么像那个胖子?双胞胎兄弟不成?不过这个好像瘦点……
“噗……哈哈哈……”黑眼镜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这种身材,这种动作,真是太不和谐了。黑眼镜虽明知这是视幻产生的效果,却也不禁对自己丰富的想象力所折服。
场中两人听到笑声齐一回头,黑眼镜顿觉时机不对,刚刚收敛起笑容,还未待开口,却听得卓林禹突然一声惊诧叫嚷道:
“操!粽子……”
“……”黑眼镜哭笑不得,原来在你心里,我就像一粽子啊。抬头瞟见对方的枪口已经改变了方向,心骂一声娘的,转身扑向右边墙角,同时大声喊道:
“都闭上眼睛,全是自己人。”
闷油瓶闻声停下了脚步,自他看见长发老妇以来,早就察觉出这里不太对劲。奔进墓道深处是因为听到了吴邪的呼救声,怎知却看到吴邪一脸狞笑的拿枪指着他,下手毫不留情。闷油瓶关掉手电,借着对方电光的瞬移速度四处躲闪,却也渐感体力不支,但至此他也明确了先前的怀疑,这个有着狰狞面容的人,绝不是吴邪。
在听到“吴邪”喊了一句“粽子”时,就更加认定了他的揣测,因为在他眼中,“卓林禹”正以优雅的姿态扑向墙边,纤细的声线酷似女人。他一直以为这一切可能只是幻觉,却不曾想,原来大家都被这该死的“幻觉阵”给算计了。自觉闭目的同时,听觉果然恢复了正常,只是卓林禹似乎“并不买账”,自顾喘着粗气大吼着:
“妈的,哪里跑?”
闷油瓶无奈之下,只好乘着卓林禹被“粽子”吸引了注意力的时候,快速翻身回转,伸手从后面罩上了他的眼睛。
“冷静点,别动……”冰冷且命令式的语气,使得卓林禹猛的吃了一惊。
“起…起灵,你……”卓林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是……已经……”
“只是幻觉,听我的,别睁眼。”
仿佛是一针镇定剂,卓林禹安心的放下了枪,理智也渐渐回到了久违的“故土”,那么说,刚才自己冲动到误伤了自己人吗?
“没……伤到你们吧?”卓林禹心虚的探问,明显底气不足。
“没事,不过是当了一回粽子而已,挺新鲜。”黑眼镜笑着回答,语气中却也夹杂了半分讽刺意味,
“不过,你把哑巴当成谁了?拼了命的要灭口?”
“……”卓林禹不知如何开口。
“糟了,吴邪……”闷油瓶此时想起刚才的事,真是追悔莫及。二话不说就朝来时方向奔去。卓林禹闻声就欲追去,却被黑眼镜一把拽住,低语道:
“刚才你到底在向谁开枪?”
“……没什么。”
“我不管你怎么说,这事也不做计较了,总之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
“哼,我很明白。”
“那就好。”黑眼镜说完攥紧了他的衣袖,睁开眼睛继续道:
“现在抓紧我,不管睁眼看见什么,保持清醒就好。这里不仅会对实体产生幻觉,恐怕虚体也会,而且不敢保证肉眼看到的是否一定是幻觉,还是小心为上,判断不准,就闭上眼睛。”
卓林禹应了一声慢慢睁眼,叹了口气,随后和黑眼镜双双跟了上去。

“吴邪。”闷油瓶摸索着回到原来的地点,却奇怪听不到任何声响,难道不是这里吗?闷油瓶心下狐疑,但又确定不会走错,毕竟周围都是石壁,只有一前一后两条道而已。况且吴邪眼睛失明,应该不会被听觉干扰,若说他已经一个人向墓道内走去,那更是不太可能。
为了防止幻觉作祟,闷油瓶闭着眼睛仔仔细细的搜寻了一遍,最后的失望令他呼吸变的急促。后来跟上来的两人不明所以,但未免发生麻烦,还是自觉地闭上了眼睛询问道:
“怎么了?”
“吴邪…不见了。”闷油瓶一向冷静的语气中透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黑卓二人闻言均是一惊,这种狭窄的墓道不可能有人从边经过而浑然不觉,要说吴邪自己走掉的几率,更是微乎其微,那么唯一剩下的可能性就是,他也许遇到了什么事……
正当三人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一边的墓墙却发出了轻微的“吧嗒吧嗒”的声响,似是什么硬物被穿凿的声音。闷油瓶快速跨前一步,在那块墓墙周围仔细摸索起来——说不定这里,有一个隐藏的机关……






(三十八) 神秘石壁

闷油瓶闭着眼睛侧耳倾听,大致确定出声源的位置,两根颀长的手指在墙面上不断的探究,当移动到某一点上时,他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下。是这里了。无暇多想,整个手掌齐一推入,只听得一阵隆隆的声响,侧墙机关缓缓开启了,一道不宽不窄的漆黑墓道渐渐进入视线当中……
“吴邪……”闷油瓶一步跨进墓道,伸手将恃墙而坐的吴邪一把拽入怀中,无言无语,仅是这默默温存的几秒,就足以表达他之前焦急如焚的心境。
“发生了什么事?”黑眼镜侧身挤进来,见吴邪并无大碍,终于也安下心来。
“没事。”吴邪勉力一笑,”之前不小心碰了什么机关,墙上突然开了一个洞,一不小心,就撞进来了……”
其实由于道内将近四十五度的坡道,吴邪摔进来时立足不稳,一个跟头滚进去老远,周身的疼痛使他晕眩了好久,脚裸处更是被尖刃的碎石划破了连筋的血肉,清醒过来时,只得又向坡地高的地方爬了回去。如今周身上下力道皆无,青紫淤痕遍布满身,却还是强忍着不显出倦态,只因就现在的状况,他不想令大家担忧,同时他的固执,也绝不允许自己当个名副其实的拖油瓶。
只是这一切又何尝逃得出闷油瓶的眼睛,看着他将布满青痕的手肘背向身后,闷油瓶心中突然有种被针刺痛的灼热。不论是因失明而摧残心灵,因顾虑而咬牙隐忍,还是因善良而委屈自己,因执着而故作坚强,他的一切,何止只是天真无邪,也许,面前的这个青年有着他人不易察觉的刚毅,性情内敛却坚韧不拔,外相温和却绝不服输。原来吸引他的,竟然是这个人的一切……

“还好小三爷机灵,知道敲击石壁告诉我们正确的位置,不然还真不一定找得到这里的机关。”
“啊?”吴邪疑惑的看向黑眼镜,接口道:
“我什么都没做啊,我刚爬到这里,你们就把机关打开了。”
“那我们听到的敲击声是哪传出来的?”黑眼镜也疑惑了。
“是这里没错。”卓林禹看向漆黑不见底的墓道,有些灼急,“咱们还是先进去看看吧,总呆在这里讨论也不会有结果。”
吴邪心说也对,不管怎么样,先离开这里才是上策,于是强忍着痛楚扶壁而起,撞伤的后脊仿似撕裂一般灼痛难忍,他暗自咬紧牙关,脸上的轮廓被冷汗描摹的清晰明朗,但还是竭力控制着面部表情,力争不显出丝毫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
“小三爷,你还好吧?”黑眼镜此时也察觉到吴邪的异样,有点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呵呵,我们走吧。”吴邪的“招牌笑”用到这里,却也掩埋不住一抹无助与凄凉。对不起,又拖累你们了。吴邪默默叹了口气,眼前的黑暗依旧挥散不去,腿上的伤痛又令他每走一步犹如步履芒刃,若是再遇到什么危险,恐怕自己又会是那个被护在身后的唯一人了。
“脚怎么了。”闷油瓶之前的注意力全只在那只背到身后的手肘上,如今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走路晃的甚是厉害。
“没……没事。走吧……”吴邪将受伤的左脚侧过身后,着急催促着就要赶路。闷油瓶又岂容他如此勉强自己,伸手扯过他的衣衫顺势推靠在墙角,稍有粗鲁的动作彰显着他此时无比的恼火。俯身猛的拉起对方的裤腿,一道道淤青周围是泛着鲜肉的血痕,不时有尖削的碎石附着之上汲取着血流的温暖,摩擦着皮肉间的融合……
闷油瓶皱了皱眉,抬眼望向吴邪,冷眸中多了一分责怪,一分抱歉,一分心疼。这样的伤虽没有大碍,但是不及时处理还是很容易感染,古墓中病毒细菌很多,只为了怕给别人造成负担就这么隐忍,也太不爱惜自己了。
“小伤,不碍……”一个“事”字还未出口,闷油瓶稍一用力摁戳,已痛的他再也无力张口。“妈的,死瓶子,你这么用力是要废我的腿啊!”吴邪暗暗腹诽,却哪里还敢发作?这要是弄的他真的走不了路,需让别人背着,还不得被人笑死?于是也不再计较,任由闷油瓶帮他处理伤口,绑布扎带。
“啧啧,你确定这只是被石子儿划伤的?”黑眼镜见状心疼不已,这要是再厉害点都赶上匕首的深度了。
闷油瓶没有理会黑眼镜的问话,绑完后径自直起身来,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走吧。”
“这里应该算是脱离‘视’阵了吧?”卓林禹撇撇嘴,瞥了一眼靠在墙边的吴邪,随即转过身,打起手电带头向前方走去。
几人相跟而入,陡坡下行倒是省了不少的气力。吴邪强打精神跟在最后,因为眼睛看不见光亮,也就省了打电筒的麻烦,右手扶墙贴壁而行,左手却极其自然的拽住了闷油瓶的袖口,闷油瓶错愕回头,嘴角霎那间微微上翘,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先前的面无表情,反手一扬拉住了吴邪微微颤抖的左手,吴邪只觉一股冰凉瞬间涌入全身,但掌心的余温却令他的心浴满了光明与温暖。也许安心,只是拥有彼此,就已足够……
行进了不知多长时间,路面渐渐变得平缓,尖削如刃的石子开始稀稀落落的散落在道旁,不知是由于紧张还是太疲累的缘故,每个人都或轻或重的喘息起来。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里的空气……很怪……”吴邪喘着粗气询问,这种喘不过气的压抑感他还是第一次碰到,也不像是单纯的空气稀薄,呼吸困难,就好像连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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