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墨绿色长发的少女刚试图打诨几句蒙混过关——事实上,自从吉田弥生和朽木苍纯死后,她就下意识地开始减少自己对夜一浦原他们依靠的次数了;然而这样的决心,却在对上深紫色短发女子那认真严肃的眸光之后,瞬间土崩瓦解。
——真是,说不出是无力还是温暖……但却,有那么一点点甘之如饴的感觉呢……
“……好吧,原本我只是……”
由依尝试解释的话语并没有说完,只因为对面的夜一大姐大毫不犹豫地抬起了手掌,对着少女做出了一个“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下面给我说正经”的手势。弯起手指,墨绿色长发的少女有些心虚地抓了抓脸颊,低声咳了一下。
“好吧……咳,那个——其实我被四十六室带去问话的时候……”
……
“——我……斩魄刀的能力?”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墨绿色长发的少女显然有些意外——斩魄刀的能力对于每个死神而言便是如同最后的底牌,保命符一般的东西,又怎么可能轻易示人?
“不要让我继续重复了,真田由依。”
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问题的不妥,脸上带着白色方形数字面罩的老者声音里隐隐透出些不悦——“你被带来此处,在我等四十六室的面前,只有回答的义务!未经我等的许可,决不可做出质疑及任何逾越之举!”
——明明逾越的人应该是你们吧……
微微挑了挑眉,墨绿色长发的少女却没有再多言。仔细想想:鬼严城的灵压的确具备卍解的能力,而她只用始解就击杀了对方……虽然有些牵强,但是吉田队长也曾经说过刳屋敷剑八的卍解因为太过危险而被禁止的事情。如果只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由依抿了抿唇角,微微启开唇瓣——黑暗中微冷的空气的一瞬间涌入她的口中,然后沿着喉咙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逼向了心脏,就在由依刚想要开口的刹那,一个熟悉而温柔急切地在少女的耳边响起。
【“——不要说!”】
墨绿色长发少女的回答,就这样硬生生噎在了嗓子口。
因为那是……
戴着白色宽大帽子、身着点缀着金色花纹的白色披风,那个和自己有着一模一样容貌的少女一瞬间自花丛中翩然回首,深蓝色眼眸仿佛能包容一切——
——尤尼基里奥内罗……?
下意识地垂首,少女深蓝色的眼眸微微一闪,当四十六室老者的声音从黑暗中的高处再度传来的时候,她原本的回答早已被她咽回了肚子里。
“我斩魄刀的能力……这种事,一时间也说不明白啦。各位四十六室的大人。”
白皙清秀的小脸一点点抬起,由依深蓝色的眼眸微笑着眯起,神色间是满满的真诚和坦然,“毕竟你们也知道,我从真央毕业也没几年……十一番队向来看不起鬼道系的斩魄刀,所以——我自己也不能很清楚地说出来呢。如果各位一定要一个答案的话,我只能说……”
【“——回头四十六室问话,不得撒谎,但是要是自己也不清楚的事情,也不要随口乱说。”】
碎蜂临去前那看似警告实则提示一般的话语,在少女的耳边隐隐回响。
……现在想来,或许夜一她,已经隐隐料到了四十六室会向她如此提问了吧。
绝不可以说谎的话……
“——我只能说,诚如鬼严城五助的死状。”
——那么就误导好了。
鬼道系能力。那一地石化的碎裂的尸体。
……中央四十六室的各位大人——或者说……藏在四十六室身后,那个想要知道她能力的不知名人物,你们会怎么猜测呢?
(二)
“——喝!”
清冽的剑气在银光闪过的一瞬间自刀刃上迸发出来,斩落实处,发出金石声响的刹那,黑发少年刀下灰色的石块瞬间裂成两半——握着刀柄的十指微微一紧,朽木白哉看着眼前石块上并不那么齐整的斩痕,忍不住拧了拧眉。
……虽然自从父亲去世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和那个绿毛魂淡比过剑术了,但是哪怕就是十几年前的她,也可以只凭单手就整齐地斩出祖父所说的“斩而不裂”的剑术。
打一个最简单易懂的比方就是:一只盛满了茶水的杯子,被她以剑气从中间一斩两半,杯子受此一刀,但是仍然可以在原地维持着原装;甚至,连杯中的茶水,都不会有丝毫的泻出,以此证明持剑者控剑的能力之强。
“……可恶。”
明明早已经下定了决心,祖父大人也曾经说过他的天赋在尸魂界的贵族中也是极为少有的……可是……论起剑术,无论他如何追赶,都始终被她狠狠压了一头!每当那些贵族子弟们跟在他后面夸赞他天赋奇才,他只要冷然开口问一句“比起现任十一番队的真田剑八如何”——就连最会须流拍马的家伙,都只会默默地顾左右而言他……!
——真田由依……身为尸魂界千年以来最年轻,不到百岁登上是三番队队长宝座的少女,她以一介女流之身把传说中最恶劣的十一番队众人治得服服帖帖,让那些莽汉们在外甚至听不得外人说她半句不好;连一言不合就能捞袖子动手的坏毛病都被那个丫头拿着长光挨个儿镇压了……光凭这些,不要说是十三番队的其他死神,就是山本总队长都对她赞赏有加。
“——可恶!”
又是一剑挥下,黑发少年紧紧地抿着唇线,脑海中却是下意识地响起了初次见面时,自己对着四枫院夜一执刀相向,然后被那个墨绿色长发少女轻松摆平的情景。
明明在父亲去世、她从中央四十六室的审讯回来之后,也曾以十一番队队长的身份前来吊唁。明明当时只隔着一层纸门。明明她现在,还和祖父大人维持着以往的交情。
……
然而……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什么是开始,她彻彻底底地从“真田由依”变成了他再也看不清的“真田剑八”了呢?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关于“真田剑八”的一切,他都只能以“听说”的方式得知了呢?
现如今的她,如果真的如祖父大人所说的那般,在实力上有了突飞猛进的突破,隐隐在队长级当中实力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话……那么……
——那么如果再一次出现基里安群和两只亚丘卡斯级大虚……她也一定……一定可以……
【“白哉,我之所以想要成为死神啊……”】
父亲苍白而释然的遗容自少年的眼前一闪而过,朽木白哉微微低下头,头上的牵星箍,一瞬间微微有些沉重,压得他有些抬不起头——
【“——是因为这,是我身为银岭大人的儿子,身为朽木家继承人的使命。”】
【“然而,如果有一天我做不到……”】
记忆中黑发温和的男人温和地笑着,回首,伸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深邃的素灰色眼眸中隐隐有愧疚和恳求的光芒闪过:
【“对不起,白哉……但是,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
【“就请你代替我,接下银岭大人肩膀上的重担吧——”】
他一定可以的。
他不会输给真田由依……不会输给那个被整个瀞灵廷所赞誉,却只能带着队友的尸身颓然而归,然后从此以后,连见他一面都不敢的,所谓的“天才”。
所以父亲大人,请您一定要放心。
少年的剑光,沉稳而清冽,没有半丝的凝滞——高高扬起,凝神聚意,对着面前的灰色石块,再度斩下!
他会继承朽木家,也会接下祖父大人的重担,成为名至实归、无可挑剔的六番队队长,比真田由依那个胆小鬼,更加受人尊敬……!
银色的剑气一闪而过——地面上的石块,却是纹丝不动。
——等到了那个时候……
真田由依所没能斩杀,害死了父亲大人的那只亚丘卡斯——哪怕追到虚圈!他也一定要将之斩杀于剑下——!!!
(三)
深红色的月轮,高高地悬于夜空之上——银亮的刀光带着不紧不慢的优雅,就这样无声地斩落。
猩红色铁锈味的液体,也就此绽放开来,犹如一阵急雨般,“淅淅沥沥”地敲落男人瞬间撑开的纸伞上,炸开之后,盛开成艳丽而夺目的花朵。
而那黑色的死霸装,就这样空空荡荡地落下——白色的布袜连同草鞋一起,轻声落入了杂草丛中。
“——隐秘机动的先遣队吗?”
微微推了推鼻梁上的方形镜片,深棕色微卷发的高大男人抬起头,看着面前扭曲着生成的一只只巨大的虚,面带微笑地以一种审视地目光一一扫过。
“一,二,三……九,十——”
白色的泡沫状物体,一点点在那些怪物的面庞上散开,然后凝固,形成了白色骨质面具一般的事物——痛苦和绝望的嘶嚎声犹如月夜的狼群一般,然而带着五番队副队长臂章的男人却是没有丝毫的动容,只是在数完之后,满意地收回了手指。
“太好了呢……看来,一个都没有漏掉啊。”
“但是——还不够。”
轻轻伸出手,男人镜片后的眸光一瞬间闪过残忍的杀意——血花飞溅的一瞬间,他的话音,一瞬间压过了黑夜的死寂。
“果然,我还需要……更多,更优秀的实验材料啊——”
作者有话要说:赶上……!刹车= ;=
这张太严肃了……来一只搞笑点的白哉小弟~
100无声的猜疑
无声的猜疑
(一)
暖洋洋的午后阳光;穿过西式古典装饰、微微敞开的大门,映照在酒吧内那暗红色的木质地板和一边黄铜的门把上,带出些许熟悉而陌生的暗哑光泽;室内播放着快节奏的英文歌曲;墨绿色长发的少女趴在椅子背上;背朝着吧台;懒洋洋地看着酒吧中间空地——只听“咕咚”一声;当十束多多良再一次从滑板上摔了下来,趴在椅子背上的少女在吠舞罗众人哄然的笑声中抬起手,一边闭上眼睛轻轻地打了个哈欠,一边仿佛是意料之中一般;缩在金发青年看不见的角度里;无奈地摇了摇头。
“噗哈哈哈……十束哥真是迟钝呢!”
说话的人是一个有着鲜艳橘红色短发、戴着深色针织帽的少年;他从一种围观的人中走出;一脚踩住了尚还在地上打转的滑板,一边得意地晃了晃手指,然后开始了一系列全然不知所云、手舞足蹈的滑板指导——
“这里应该‘嘎’地一声踩下去,然后转一圈啊……”
墨绿色长发的少女原本打着哈欠的手掌,在听到了这样的解说词之后,明显微微一顿,随即迅速捂住了脸,低下头,用额头抵着椅子背,肩膀一颤一颤地忍住了笑声——而与她表情类似的则是站在吧台后面穿着酒保服的深紫色墨镜青年,只不过比起由依来,他的笑容显然更加放肆了一些;甚至在察觉到了十束有些不满地看过来之后,男人也没有丝毫要掩饰的意思,只是笑着转了转手中的玻璃杯,坏笑着扬了扬唇角。
“十束你这家伙……光看着小由依可是学不会滑板的哦,要好好听八田讲话呢~”
“——草薙哥!”
这一次出声的,却是原本趴在椅子上忍笑的墨绿色长发少女——娇小白皙的小脸在一瞬间涨得通红,少女几乎是一阵风一般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回身就去捂墨镜男人的嘴,动作敏捷迅速得让十束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坐在一边的银发少女咬着吸管,红色的果汁里冒出了几点细小的气泡。
“哦……你刚刚笑了吗。”
察觉到了女孩的异动,一直靠在吧台边,沉默如同懒洋洋的狮子一般的赤发男人眯了眯睡意朦胧的眼睛,微微侧首问道;银发少女飞快地眨了眨绯色的眼眸,然后摇了摇头。
“啊——十束哥你这么废还偷看女孩子啊!话说回来,这么长时间,小由依都学会了吧?呐呐,是这样吧,小由依要不要也来试一试?”
被称为“八田”的橘发少年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对着少女举了举手中的滑板,全然没有发现墨绿色长发的少女在听到那句“偷看女孩子”的时候,原本就涨得通红的脸颊顿时好像能滴出血来;从十束的角度甚至仿佛可以看到少女的耳朵里一瞬间仿佛有白色的热气“轰”地一下喷了出来。
“——都、都给我适可而止啊笨蛋!”
“诶……?啊——痛痛痛!真田由依你干嘛突然拿杂志砸我!别以为你是女人我……我就不敢对你动手!”
“哈?那你动手试试看啊八田酱~说不定吠舞罗的no。7就要换人做咯……”
“你……”
……
“十束哥……”
“——十束哥!”
少女清脆而温和的呼唤声,隐约间仿佛由远及近一般传入了金发青年的脑海,从虚幻飘渺具现为真实——仰躺在四番队队舍的长沙发上,十束缓缓睁开了眼睛,将尚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意识自梦境中拉回。
“……小……不,由依?”
单手扶住了长沙发的靠背,金发青年一边揉了揉眼睛,一边借力缓缓起身;而先前一直俯下腰凑近青年耳边低声呼唤的少女也顺势直起身坐在了青年的身侧,墨绿色长发软软地披散在她纯白的十一番队队长羽织之上,深蓝色的眼眸中清明而纯粹,仿佛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几乎趴在一个男人身上的动作是多么得暧昧。
——这还真是坦然到让人无言的眼神呢……和梦境里那个时候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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