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的冬天大雪茫茫寸步难行,不会再有商旅经过诺姆村。当冬天开始下第一场雪的时候,诺姆村的大部分人都要赶回米拉巴城,以躲避酷寒和怪物的骚扰。诺姆村会留下一两个人作为守冬人看守村子,防止寒冷饥饿的地精把村子变成他们的巢穴和废墟。但是一般人谁会愿意放着温暖舒适又安全的城堡不住,呆在这种渺无人烟的鬼地方冒险受冻,一不小心还会丢了小命。最早是威廉的养父(瘸腿老人)做这个村子的守冬人,老人死后威廉三兄妹接替了老人的工作,威廉的力量加上小阿洛斯的聪明,足以胜任这项工作。本来没了威廉准备要在民兵里随机选两个留下来,谁都有可能轮到。如今威廉活着回来,大家也都不用留下来受苦了,这就是门口两个民兵之所以对陈进阳“热情过度”的原因。
刚轮值下来的民兵高兴的走进酒馆,瞧见阿洛斯半死不活的样子,一脸兴奋地问道:“小阿洛斯!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回家看看,威廉回来了!”
阿洛斯半死不活的趴在桌子上:“威廉回来关我甚么。。。。。。你说什么?!威廉!你。。。你说清楚点!!!我哥哥活着回来了?!你。。。!!我。。。!!”阿洛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一蹦三尺高,激动的语无伦次。屁股下的长凳被一脚蹬歪,正砸在凑过来的民兵脚面上,疼的他抱着双脚直咧咧嘴:
“哎吆!阿洛斯!!哎吆!我好心告诉你威廉的消息,你却拿板凳砸我!哎吆!哎吆!疼死我了!阿洛斯你这个小混蛋”
阿洛斯也不管他,出了酒馆急急忙忙往家里跑,心中那股乍闻喜讯、绝处逢生的激动和兴奋,鼓动的阿洛斯心脏几乎要炸开胸膛蹦出来。随着火热的脉动,阿洛斯微白的肌肤里绽起明艳的鲜红色,浑身上下热气腾腾,可惜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异变,正处于亢奋中的阿洛斯也没有注意,仅仅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那股火热几乎将他点燃。
陈进阳提着水桶走到家门前准备开门,正看见一个浑身冒烟的人影跑过来。陈进阳纳闷这是谁闲的无聊玩**哪,条件反射提起水桶一桶水浇了过去,腾起一阵雾气。热力过度几乎失去意识的阿洛斯给凉水一激清醒了,愣在原地直勾勾的盯着手提空桶的陈进阳。
陈进阳看清楚来人,坏了!把自己兄弟给泼了,看样子刚才竟是血脉觉醒,不知道这一桶水下去有什么后遗症没有。有些尴尬的陈进阳摸着脑袋装起了傻笑,看着身体单薄削瘦的阿洛斯开始掉眼泪,陈进阳有些慌了手脚,一桶水给泼哭了,不至于吧。
搂着同样扑进怀里又哭又闹叽里呱啦了一阵子,如今同样睡着的火发少年,陈进阳不禁有些头大:
“还真不愧是兄妹俩,连睡觉的模式都一模一样,伤脑筋呀。”大发感慨的陈进阳却不知道,两兄妹就因为担心他这两天才没睡好,如今担心一去自然困意涌出倦极而眠。不过还真多亏了陈进阳那桶水,阿洛斯因情绪激动而觉醒火之血脉,若没有那一下降温,虽然内热不会要了他的命,但足以让他变成另一个傻子。
陈进阳抱起火发少年进屋,脱掉湿衣服把他擦干塞进另一个睡袋里盖上羊毛毯。看着两个熟睡的孩子,陈进阳心里开始犯愁,带着弱小的两个孩子,他还得装成傻子在这个危险落后的蛮荒世界里生存,以后的日子肯定有得苦受了。唉!走一步算一步吧。
陈进阳重新打了一桶水,抱着得自地精头领的牛角盔慢慢清洗。头盔很轻,前面带有护鼻,用一种不知名的深灰色晶体制成,顶上的两只弯角也不是牛角,晶莹温润带着繁复玄奥的纹理,和头盔主体严丝合缝如同长在一起,如果不是明显材质不一,还以为是整个一体生成的。清理干净的头盔精美别致,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艺术品,戴在地精头上绝对是一种亵渎,真不知道那群地精从哪里得来的这个宝贝。
(此刻某处神秘的法师塔里,一位**师正狠狠的虐待着手下的地精奴隶:“你们这些卑贱、无耻、贪婪的下等生物,忘恩负义的小偷,不要让我找到那个逃走的可耻奴隶,我会把它的灵魂制成亡灵放在冥焰上灼烧,让它在永恒的痛苦中忏悔它犯下的错误。”)
陈进阳正把玩着手上的牛角盔(姑且先叫牛角盔),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随手把头盔塞到床底下,靠床坐在地上继续装出天真的傻笑。一个络腮短须,鼻子高耸的中年壮汉推门走进来,却是酒馆老板赛鲁。赛鲁先见了陈进阳的样子一愣,看到熟睡中的阿洛斯和小米莎儿更是惊讶,冲陈进阳摆摆手说:“威廉!出来一下!”陈进阳知道他是这里的头领,见他手势跟在后面出了屋子,这种见过世面的成年人可不好糊弄,陈进阳想着如何才能过了这最后一关。
带着陈进阳来到马厩里,虽然手下人的描述心中怀疑,赛鲁还是想找威廉亲自确定一下,即便是威廉不一定能回答上来:“威廉,在森林里发生了什么事?”看着摸脑袋傻笑的陈进阳半天没吱声,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指着陈进阳的脑袋问:“你的头是怎麽回事?”
陈进阳有些心虚,见赛鲁指着自己的脑袋不知道问什么,心想:难道是问我的头发哪儿去了?这倒好办。
赛鲁本来也没指望威廉回答,正想说什么突然见威廉做起奇怪的动作:只见威廉先是做抱头状,然后浑身作着火的样子乱扑腾,最后又做抱头状;做完陈进阳摸着脑袋开始傻笑。
赛鲁一副恍然大悟状:”哦!你一开始害怕逃跑,被食人魔追时怕极了身上突然着火了,然后食人魔被吓跑,你头发也没了躲了起来,最后你回到营地把冒险队的东西给搬了回来。”赛鲁带着果然如此的表情,一脸可惜的看着陈进阳:
“威廉你果然觉醒了术士血脉。可惜呀!如果你是个正常人就好了。唉!”
陈进阳依然保持着万年不变的摸脑袋傻笑,这家伙又是变脸又是叽里咕噜唉声叹气的,难道看懂了我做的动作?不可能啊!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陈进阳被赛鲁拽着又罗嗦了一阵子,把身上灰土洗干净,从酒馆起居室找了几件衣裳换上,跟着村里的村民在酒馆里吃了晚饭――大块面包和土豆炖汤,吃饭的时候所有人都过来跟他打招呼,顺便摸摸陈进阳光滑的脑袋,陈进阳僵硬着脸全部傻笑以对。
没等吃完饭脸部肌肉僵硬的几乎抽筋的陈进阳就落荒而逃,留下身后满屋哈哈的大笑。
正文 第三节 兄妹
地精们盯着地上的大帆布包裹,暗黄的小眼中充满了贪婪,地精头领“咕嘎”一声铁剑一挥,所有的地精全部乱哄哄的冲了上来。
地精这种矮小的生物,陈进阳在前世小说和游戏中也经常看到。不管是小说中描写的,还是眼前看到的,怎么着都是当炮灰的命,陈进阳当然丝毫不惧,手中木矛一扎一摆,冲在最前面的一头地精被刺穿喉咙挑飞,矛头借势弹射,撕裂旁边的另一头地精的脑袋,旋即跨步转身回枪连刺,接连刺中三头地精脸面。虽然很多招式动作限于身体都没法做,陈进阳仍然一照面连挑五人,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五头地精四死一脑袋开瓢,那脑袋开瓢的地精趴在地上直哼哼,离死也不远了。陈进阳站的地方背靠大树,两旁是一米多高的树根突起,整个接触面只够四五头地精并排向前。地精可没有天朝革命先辈前仆后继的传统,前面的地精一倒下,后头的顿时慌了神,立马停住脚步畏缩不前,惹得地精头领又是吆喝又是跳脚。
陈进阳见机大喝一声,挺矛冲入地精群中,脚下步伐不停,手中木矛前扎后刺,左抽右扫,一口气连伤地精十几头,骇得剩下的地精魂都散了,地精头领更是呆住了。它们何曾见过如此变态的人物,以前不是没见过强大的战士,可再强大的战士那也是挥一剑砍一下,顶天给他砍上三四个,大部分都能保住性命逃掉;哪像这位,不过眨眼间的功夫,来的总共不到三十头地精已经倒下大半多,跑都来不及跑。
剩下的地精一窝蜂四散逃入密林,陈进阳也懒得追,倒是这个地精头领还有点意思,别的地精都跑了,它还勇敢的站在这里,木矛指着鼻子也一动不动。待到地精头领回过神来,一只血肉模糊的木矛尖正戳在了眼前,屁眼儿一紧,险些吓的大小便失禁。
(地精头领大哭:我也不想啊!我是被吓呆了忘了跑,要不早跑了。现在被长矛指着脑袋,谁敢动呀!看看矛头上的血肉,那可都是血的教训!就是想动也动不了啊,腿肚子不听使唤了。)
陈进阳抄着木矛指着地精头领,准备结果了它,地精头领突然扔掉手中的剑跪在地上,双手摘下牛角盔捧着“咕咕嘎嘎”似乎是在说什么,那表情诚挚的犹如向美丽公主献上玫瑰花的发情骑士,那动作熟练的像是经过几百次排练一样。地精头领这一手倒把陈进阳吓了一跳,敢情这里的怪物智商还挺高,还兴投降这一套。上一次那头食人魔被他几个呼吸间解决了,看不出有什么智慧,这一次倒是长了见识。
饶有兴趣的拾起地精头领手中的牛角盔,看起来还挺别致,就是有股臭味,拿回去洗干净送给小米莎儿当见面礼也不错。正想着陈进阳忽然觉得脚下一凉,低头一看地精头领正抱着他的大脚丫子猛舔。
“我操!这是什麽破德行?”心中一阵咯咛的陈进阳抬脚把地精头领踹飞。
飞出数米远的地精头领可怜兮兮的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咕咕”的哼哼。陈进阳觉得老大没趣,也不管地上或伤或死的地精,蹭干净木矛上附着的血肉,捡起地精头领丢掉的铁剑,回到树下塞进包裹背上,牛角盔搁木桶里提在左手,右手执矛转身离开。
陈进阳刚走不远,回头却见地精头领跟在屁股后面。“滚蛋!小心我抽你!”陈进阳说着作势挥矛做抽打状。
地精头领虽然听不懂他说什么,那抽打的动作可明白,“滋溜”一下连蹦带窜的躲到树后边去了。待到陈进阳走远了才敢露头,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
一直走到太阳西斜,陈进阳终于看到了诺姆村。粗大的原木建造的高大围墙将整个诺姆村保护起来,只露出高高的木制?望塔和半截屋顶;村子和丛林之间隔着一条宽大的土路,围墙上两个手持长矛的民兵正在巡逻,随时警惕着来自潜藏森林的威胁。
陈进阳朝身后斜了一眼微微一笑,想想身上还有没有什么遗漏:嗯!大包裹可以说是捡得,不过逃脱大难的傻子身上太干净了,带血迹的木矛和牛角盔也不该出现。
把木矛使劲插在树后面的地上,陈进阳把牛角盔也塞进包裹,他们应该不至于要打开包裹查看;往身上洒了些泥土,脸和脑门上更是狠狠抹了几把,几番折腾之后,陈进阳直接变成了一个逃难的非洲难民,还是刚从土拨鼠窝里钻出来,被人轮了大米的那种。
非洲难民――哦是陈进阳拖着半人多高的包裹,抱着个木桶朝着村子大门跑去。巡逻的民兵远远的看到一个逃难的旅人从森林里出来,提着个大包裹拼命往这里跑,顿时心中一紧,紧紧地盯着森林出口,其中一个拿起旁边的的木槌随时准备敲响警钟。一直到外面的人跑到大门前,除了有一只地精露了下头,森林里也没有什麽大动静。感到纳闷的民兵站在围墙上开口向下边灰头土脸的大个子问道:
“来自远方的朋友,发生了什麽。。。。。。”
“哦!坦帕斯在上!威廉!是威廉!你还活着!”
“哦!可怜的小威廉!看你这一身脏的,你的头发呢,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两个民兵一眼就认出了威廉,即便是威廉没有了眉毛和头发,脸上满是泥土,只看那熟悉的傻笑,两个民兵就立即认出了他――村子里的傻大个威廉。
“也只有威廉才能干出这种被一头地精追的落荒而逃的丢脸事来。”两个村民心中明了。
陈进阳以最纯真最甜美的笑容抬起头看向两个守卫,看着两个人又是激动又是兴奋,叽里咕噜的大喊大叫,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终于过了第一关了。
两个民兵慌手忙脚的下了围墙,打开铁皮包木的大门,拍打着几乎比自己高出一头的陈进阳,极其热情的把他迎进村子。看着两个“热心过度”的民兵,陈进阳美滋滋的心里想:看来自己这个傻子在村里还挺有地位。不过如果他知道两人如此热心的原因和想法,陈进阳肯定会用最大的力气一巴掌拍死他们。陈进阳傻笑着离开两个看门的,抱着木桶提起包裹往威廉家的小木屋跑去。
诺姆村大概有足球场那么大,中间靠近大门是一栋两层的大木屋――赛鲁酒馆,酒馆前面是停放货车的空地和马厩,酒馆后面一溜排村民住的小木屋,最边上的那座木屋就是威廉的家。陈进阳来到木屋前放下木桶和帆布包,轻轻推开虚掩的木门,木屋中靠墙摆着一张木板床,垫着厚厚的干草,上面铺着破旧的羊毛毯,床上跪坐着一个火红卷发的小女孩,双手抱在胸前,闭着眼睛正默默祈祷。小女孩身上宽大的灰色亚麻片上衣,几乎可以当被子盖,白皙的皮肤下几乎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和骨头,消瘦的让人心疼,苍白精致的小脸儿,一副虔诚认真的模样,可爱的让人心酸,想来这就是威廉的小妹妹米莎儿了。
看着瘦弱的米莎儿,陈进阳鼻子一酸,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我怎么流泪了,唏!一个大老爷们儿!唏!太丢人了!”陈进阳简直要疯了,小姑娘虽然看起来让人心疼,可也不至于到让他一见面就泪流满面得地步,眼泪怎麽也止不住的哗哗的。小女孩并没有听见陈进阳的推门声,听到陈进阳抽鼻涕声才觉察到屋里多了个人,睁开红肿的眼睛先见到一个泪流满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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