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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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火-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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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大帅冷叹道:“原来你们就是瞎儿三?”

    其实“瞎儿三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

    这是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近年来才被人发现。

    远在多年前,江湖中曾出现了一个身怀绝技的绿林大盗,据说他能够夜行千里,一夜之间用相同的手在不同的地方犯案数起。每次作案后,他总会挖掉别人的一双眼睛,因为他就是个天生的瞎子。

    这个人当然就是“瞎儿三”。

    当时很多人都相信“瞎儿三”是一个人而不是三个人,因为他们的作案手实在是太像了,甚至连使用的武器,得手后的洋洋大笑都是完全相同的。

    后来有一次“瞎儿三”其中的一个脸上被“苗疆十二寨”的总瓢把子砍下一个刀疤,又有一次另外一个被刑堂赫赫有名的神捕—“铁面判官”手中的铁烙子烙上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暗记。

    之后才有人开始相信“瞎儿三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

    可就在那时“瞎儿三”却静静地在江湖中消失了。

    很久之后,偶尔才会听走夜路的人谈及,“在一些无人漆黑的路上,总会出现一个蓝袍布衫的瞎子,他总会为别人燃起一盏灯然后换走一些钱。可惜没有人知道他是人是鬼,是善是恶。”

    可惜更没有人会相信这件事,他们都认为这是走夜路的人胡编出来的鬼话。

    也许明天郭大帅把今晚所发生的事情说给别人听,别人也会认为他是在扯一个大淡。可是现在他确确实实遇上了这么一个瞎子,严格地说应该是三个瞎子。

    郭大帅并没有掏出藏在袖中的“手枪”毙了这三个瞎子。

    因为他实在是觉的这“三个瞎子”也挺不容易的,他也实在是不愿意浪费任何一颗子弹,他随时都要用这件武器对付邪恶的“天衣”组织。所以他开枪的次数越多就意味着天衣组织对他的威胁将越大。

    最重要的一点是,“十万两银票对于我们这位郭大帅来说实在是泰山一角、九牛一毛。”

    大家都知道我们这位郭大帅是个赚大钱的人。

    所以现在他已兴高采烈地骑着那匹半死不活的黑马继续上路了。

    “洛阳行、骑黑马、赚大钱……”漆黑的夜,有人已经听到一只猪头大帅的歌声了。

    然后又有人听到了三个瞎子窃窃私语的声音,“我们的生意搞砸了?”

    “实在是糟糕极了!黄衣已给了我们十万两银票换郭大帅身上一样叫做子弹的东西。”

    “据说那是一件发射性霹雳火器,叫做手枪。那玩意射出的东西就叫做子弹。”

    “我是看在我们都是用枪的份上,才答应黄衣做这笔买卖的。”

    “可惜我们杀了他这么多人,这个疯大帅居然还肯花十万两买我们一匹破马。”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一枪刺向他,也许他就会使用他那件霹雳性火器射出子弹?”

    “同样是十万两,我们为什么要听黄衣的呢?”

    “嘿嘿!还是你够坏。”

    “你们都坏,不坏哪有银子花?”

    “嘿嘿……嘿嘿………”

    中年人杵着一根银枪

    驶入鲜花中美酒中



………【第十一章 白嫖白拿的人】………

    四月十七。

    洛阳城。

    时约黄昏,城门未关。

    郭大帅正骑着那匹黑马哒哒地溜进城中。他万万没有想到屁股底下这只瘦不拉几的黑马居然跑这么快,一天一夜就已跑到了洛阳。

    后来他终于想明白了,原来黑马他妈?的也想赶紧去洛阳城里等着看脱衣舞,所以跑的比飞机还快。

    可惜很多好色的马却没黑马那么幸运,途中已有人在谈论,为了观看此次脱衣舞,四月初至今累死的马已有上百匹之多。

    也许这是近年来洛阳城里最热闹的一天,街上的人群之多已容不下一匹马在跑,郭大帅只好下马步行。

    郭大帅当然不是第一次来到洛阳。他第一次来时,这里的沿街商铺,生意红火胜如新春,繁华阜盛绝不亚于京师,

    郭大帅上一次来到洛阳还是三个月前的事,当时城里的大街小巷却一片荒凉颓圮,街边的地头蛇都饿得像只地头虫。因为就在三个月前,洛阳面临着一次灾难,有史以来持续最长久的旱灾。

    那天郭大帅在城外的老树林里见到几个当地佃农,他们正围在一口土井边排队挑水喝。于是他静静地走了,他既不能请来龙王大爷下场大雨,也不能跟佃农们抢水喝,所以他不得不走。

    但今时不同往日,就在半个月前,洛阳城下了场大雨,三天三夜的大雨。久旱逢甘霖,这难道不是件天大的喜事,天大的喜事难道就不该满城同庆,所以青楼妓女跳跳脱衣舞也是应该的。所以长街之上远从千里而来的登徒浪子们都声称自己并不是好色,而是要来洛阳城一起庆祝庆祝,灾难过后总要普天同庆的。

    青砖长街,十里飘香,飘的是五花八门的香。五花八门的香绝没有一种比的上浓浓的胭脂香。

    浓浓的胭脂香是从“风月楼”里飘出来的。

    关于“风月楼”的胭脂香有一个传言,据说垂髫老者嗅到这里的香都会生机勃勃,黄发小孩路过这里也会哇哇大叫。

    “风月楼”就住着“玉牡丹”。

    关于玉牡丹也有一个传言,据说她沐浴过后绵绵不尽的体香能够把附近十里之内的公马都吸引到门口,所以走马章台的登徒浪子们一出风月楼就能骑上发情的快马。

    玉牡丹就是当今洛阳声名最红噪的妓女,她有一个寻常妓女所没有的特点,卖身不卖艺。所以她的生意总会比别人好一点,名声总会比别人火一点。

    可惜她的身价太高了,据小道消息称曾经“九门提督”微服私巡至洛阳,本想一嗅花香,可当他听到玉牡丹开出的价时居然张大了嘴巴愣了足足有一刻钟之久,一刻钟过后大喊一声“抢劫!”竟从窗户跳了出去。

    ××××××××××××××××××××××××××××

    我们这位郭大帅当然不会像那个九门提督那样没前途,虽然他日夜兼程,舟车劳顿了整整一天一夜,但他的精神还是很充足,他的派头当然也很大,他的出手更阔绰。

    所以郭大帅并不是走进风月楼的,而是被一群娇嫩欲滴的年轻姑娘迎进风月楼的。

    他在众星捧月的光环下走进了布满鲜花的上等雅间。他一走进雅间,房门就已被一个粉面桃花的姑娘用一双白里透红的小手轻轻地合上了。

    然后所有的姑娘都跪倒在了郭大帅的面前,就好像跪倒在了一个驾临的君王面前。她们的表情紧张、焦促就如同一群新选入宫的秀女在苦苦哀求君王的宠幸。

    可惜即使是真的君王来了,恐怕也享受不到半分我们这位郭大帅所享受到的东西。

    因为此时这群姑娘们不仅跪倒了,还撕开了衣服把缝在红肚兜里的一小袋金银首饰取出,捧在手心,似乎在乞求郭大帅的笑纳。

    青楼这种寻花探柳的地方通常都是女人的噩梦,男人的销金窟。可是现在一群妓女居然拿出她们瞒着老鸨偷偷攒来的金银献给郭大帅。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能够白嫖而且白拿的人?

    如果有,郭大帅肯定是唯一的一个。

    郭大帅默默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道:“难道你们就不怕被老鸨知道了毒打一顿?”

    “大帅难道没看见吗?”一个混的有些年头的姑娘羞涩涩地反问道。

    “看见什么?”

    “刚才老鸨一见大帅您来了,不仅绝口不提钱的事,还多叫了几个姑娘来陪大帅。”

    难道不仅是姑娘,甚至连老鸨也对我们这位白拿、白嫖的郭大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实在是一件非同寻常的怪事。

    郭大帅却一点也不觉的奇怪,他慢慢走入内室,边走边说:“那你们就把钱都收藏好了,等再过几年收山的时候,找个陌生的地方好好过日子,就不会千般命苦了。”

    “可是……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要是再可是我就让老鸨过来,把你们的私房钱统统都收走。”我们这位郭大帅并不缺钱,这是白痴都知道的事情。

    雅间内室里摆着一张铺满花瓣的大圆床,圆床的一圈环绕着八张圆凳子。

    圆床不仅制造的华贵、舒适而且可以任意地旋转。

    这张大圆床是专门为郭大帅而准备的,也只有他一个人配得上享用。

    郭大帅已满意地躺在这张新奇且好玩的大圆床上了,同时已有八个姑娘坐在圆凳上,环绕着我们这位郭大帅。

    她们之中已有人像剥粽子那样把自己剥的精光。也有人一边蹂着自己那对鸽子般饱满的尤物,一边发出娇喘的声音。还有人用自己光滑如雪的肌肤在郭大帅的身上慢慢地磨砂。

    她们都知道郭大帅的好,也知道这是报答好大帅唯一的方式。

    “牡丹姑娘呢?”藏在美女如云中飘飘欲仙的郭大帅还是在惦记着玉牡丹。

    “大帅也知道牡丹姑娘过几天要露一露了,所以这几天她一直躲在房中,听说她想静一静。”

    “毕竟在那么多人面前露一露也是一件很难为情的事情。玉牡丹肯定下了很大的决心。”郭大帅暗自感叹,他当然理解做那种事情之前的那种心情,不仅需要常人难以想象的勇气,更需要随时做好牺牲自己后半辈子的准备。

    可玉牡丹这究竟是何苦呢?难道说她真的已经看破红尘,达到那种“有衣似无衣,无衣胜有衣”的境界?



………【第十二章 风月楼里风月事】………

    关于这个问题郭大帅实在是想不出一个很合理的解释,他准备过几天去瞅瞅玉牡丹是不是真的已看破红尘,现在他实在是很想让她静一静。

    遇上想不通的事情,我们这位郭大帅往往会在肢体上表现出来,这是件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他忽然就从敞开的衣襟中掏出一个类似“鱼泡泡”的透明小袋子。

    屋中的姑娘们一见到这个小袋子都红着脸忍不住笑出了声,郭大帅却提着这个小袋子在众多姑娘的面前晃来晃去,坏坏道:“素素!据说去年你怀过一次孕?”

    这个叫做素素的姑娘难为情答:“都怪县令那个混账儿子,害我好几个月没生意。”

    坐在素素旁边一个梳马尾辫的姑娘起哄道:“是呀!是呀!良家妇女身怀六脉都高兴的要命,干我们这行的怀孕却是件要人命的大丧事。”

    几个姑娘都开始你一句、我一句低声抱怨了起来。

    这个姑娘忿忿道:“去年冬天,县衙那个颇有声望的捕快为了安全起见居然逼我喝水银,害的我肚子疼子好几天。”

    那个姑娘喳喳道:“这还不算什么,更可恶的是上个月一个走江湖的算命师为了不出事竟在她的那个部位涂一些令人作呕的粪便。”

    然后所有的姑娘齐声道:“多亏了大帅这个可爱的小袋袋,我们的肚子最近一直很太平。”

    ……………………

    …………………

    一个鼻稍长着些淡淡雀斑的姑娘突然俏皮地抢过郭大帅手中的小袋袋,熟练地戴在了他下身的某个部位。

    然后郭大帅已叫的比猪还大声了,门外却有人叫的比他还大声。

    “着火啦!着火啦!……”显然这是风月楼里资历最老的龟奴—老黄的叫声。

    郭大帅也火了,在这种时候着火我们这位郭大帅不火冒三丈才怪。他已冲了出来揪着老黄的衣襟怒道:“哪里着火了?”

    老黄哆哆嗦嗦道:“厨……厨房…房…”

    厨房就在风月楼后院的东南角落,角落里果然浓烟密布。

    厨房已被吞没在白色的烟雾中,连门在哪里都看不见了。

    但我们这位郭大帅还是找到了门,冲进了厨房。他总是喜欢当救火的勇士,如果火中还有个昏厥的美人,那么他就顺便当个救美的英雄。

    郭大帅冲进厨房时已泪流满面,泪当然是被烟雾呛出来的。他本在厨房外四处找了找,可却连一滴水都没找到。但是我们这位英勇的郭大帅还是毫不犹豫地冲入浓烟中。

    他准备先用自己的尿水浇灭火源,然后再等待青楼里的龟奴们一人提上一桶水来灭火。

    可惜他等了很久却连一个龟影都没见着,这还不是很糟糕的事情,最糟糕的事情是厨房里貌似根本就没有着火。

    既然没有着火,那如此呛人的浓烟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郭大帅正在迟疑,然后忽然噗通一声,他竟倒在浓烟中,一蹶不起。

    浓浓烟雾中彷佛还藏着一个老太婆。她的头发白如烟雾,她的脸却比她的头发更白。

    她正蹲在灶台边撩拨着灶中几块湿湿的木柴,郭大帅倒地的那一瞬间她却已站了起来,用一种极其嘶哑却又饱含沧桑感的声音暗自感叹道:“这又湿又潮的木柴终于点着了,着火了我就可以做一碗又香又辣的人肉面了。”

    原来老黄大呼小叫的“着火”,不过是指厨房里这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婆把又湿又潮的柴火点着了。

    浓烟渐散,厨房里已空无一人。可我们这位准备先救火再救美的英雄大帅又到哪里去了呢?

    难道说他已被那位古怪的老太婆剁成肉酱,做成了一碗又香又辣的“大帅人肉面”?

    ××××××××××××××××××××××××××××

    夜,深夜。

    夜黑风高的长街上最后一盏孤灯已被风吹灭。

    一个步履阑珊的老太婆拖着一辆又旧又破的驴车从街巷拐进了街角,又从街角拐入了无光的夜色中。

    然后没有人知道她拐到了哪里。

    然后她终于停在了这里。

    这里没有灯光,甚至没有星光,这里远比黑夜更黑。

    郭大帅正躺在这里,躺在这里一张又柔又软的床上,他是被人从驴车上抱到这张床上的。抱他上床的并不是那个老太婆,老太婆的手绝没有那般光滑、那般细腻。

    他的上衣不知何时已被人“偷”走,但他却一点也不觉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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