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懂!小九,对了,小九呢,不要让他清醒,快想办法让他继续昏迷!”
如果郡首大人不是凌天的亲哥哥,恐怕小贞云鹏都得怀疑他的用心了。
“八伯父,到底怎么一回事?”
……“”
来不及了。
端木凌天已经清醒了,而且站立一脚跨过门槛,出了来。
小贞满眼都是欢喜,是她救了神仙伯伯呢!不然神仙伯伯还要一直受盅虫的控制!成就感,还有为心上人付出的快活,让她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可这幸福,只持续了一霎那。
上一刻在天堂,下一刻就在地狱口
“扣“”,
“九叔“”
“小九“”,
坚强如郡首大人,也忍不住眼眶含泪。更别提石化的小贞与云鹏了。
端木凌天缓缓的走出,人还是那个人,丰神如玉,气质也没有变化,谪仙下凡,可他的面容不似以往难以接近,而是浮上一层痛入骨髓的悲哀。垂在肩后的长发,本是黑亮顺直的,风儿轻轻一吹,竟肉眼可见的变成雪白。
他在衰老!
人每天都在衰老,可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人,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衰老,“如同垂暮的老者,仿佛下一刻就会倒在棺材里,那等心痛悲哀、束手无策,岂是一般人能承受。
“神仙伯伯,你怎么了?”
小贞扑过去,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滚落几颗泪珠,“怎么会,你明明好了“”,
抓着凌娄的袖摆,如小猫般颤抖。
“我……没事”
他笑了,这个笑容恐怕是小贞在从暗恋超越二十年的凌天那里,得到的唯一笑容,也正是这个笑容,让小贞的心,碎了。
为什么神仙伯伯的笑容那么悲伤,悲伤的她都喘不过气来,恨不得用尽所有,抚平他心头的创伤。
可是太迟了。她晚生了二十年,没有在最恰当的时候遇到他,让他被别的人害得伤痕累累,心……死了。
如今的端木凌天,不再是以前的漠然超凡的模样,他更真实,真实的让人清清楚楚的看到他所有的伤……太重太深,或许永远也好不了了。
“小九!”
郡首大人压住心头的痛楚,“你要想想我,想想爹爹,想想程程!”
“程程……长大了。爹扣,“要的只是能飞升的工具。还有哥你……我救不了。”
兄弟对视一眼,多年的默契让他们了解对方的想法。郡首大人想到自己的身体,估计也熬不了几年,让小九亲眼看见自己死去,不如让他走吧。
“好,哥不拦你。”
端木凌天便再看了一眼云鹏,转身飞出锦春园。身姿虽然优美如仙,可孤零零的,好似离群的大雁。
“我爹到底怎么了?”
“你爹爹当年经历情劫,情伤太重,跟你母亲……老爷子是好容易才求得一直能控制人心的情盅,让他远离纷纷扰扰,躲在小小的梧桐镇罗家。这些年来他对你不闻不问,程程,他不是不在乎你,只是一旦动情,就会引发盅虫。你不要怪他!”
隔了一会儿,云鹏“呵”的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古怪的声音。困扰他多年的疑问真正得到解答,他却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我爹会去哪里?”
郡首大人沉默了,半响才抬头,“我不知道。”
静儿等了三天,估摸差不多了,才施施然进了端木府,去见小贞,顺便打听端木凌天到底为何会昏迷。一进门,就被邋遢的妹妹惊呆了。
小贞头也不梳,脸也不洗,衣衫皱巴巴的,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一开口说话,声音沙哑难听。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都是我,都是我害了神仙伯伯!”小贞无法原谅自己的冲动,肿得剩下一条缝的眼睛仍日涌出泪来,“姐,怎么办,神仙伯伯不肯见人,他把自己封闭起来,这样下去,他的心伤永远也好不了。”
待得有人将始末讲述了一遍,静儿方才知道,原来端木凌天昏倒,是因为情盅作祟估计是与母亲相认时,太过激动了吧?端木老爷子叫人想办法让小儿子清醒,不想小贞釜底抽薪,直接把情盅钓出来,引发多年前的心伤。
他想离开,都离开清河府十里地了,被云鹏追上,用性命逼迫,不得已回来。
如今的锦春园被层层云雾包裹住,谁也不知道里面情况。
第十一章 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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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贞哭到啼血。
静儿无法理解小贞对一个比自己大很多,而且细说起来,没有见过多少次的人抱有那么深的爱恋之情。如果仅仅是迷恋,为什么会持续这么多年放不下?
不想小贞继续这么痛苦,她想亲眼会会“心如死灰”的云鹏父亲。
此时云鹏不在,他用匕首在自己的胸腹刺了三刀,这才逼得凌天不得不回家。招数极狠,也让为他处理伤口的人胆战心惊要多么狠辣的人,才能眼也不眨的对自己下这种毒手!
静儿自去了锦春园。
果然,园外弥漫了一层犹如实质的雾气,好似当初的雾溪林,有迷感方向的作用。这难不倒静儿,她用心感应,片刻后就走到屋外,盘膝而坐,隔着一道门与里面的人沟通。
大约持续了两个时辰,静儿才了然的离开。
“不要等他了,他在闭死关。”
小贞紧紧拉着姐姐的柚子,“死关是什么?”
“若是成功,就直接破空飞升。失败的话……”
“会怎样?”
“直接尸解。”
小贞蹬蹬蹬,倒退三步,花骨朵一样的可爱面容失去了所有生机,“我再也见不到神仙伯伯了。是我害了他,我是个混蛋,居然自作聪明的把情盅取出来!”一边说,一边啪啪扇自己的耳光。
静儿连忙阻止她,
“小贞,他说,他没有怪你。与其浑浑噩噩,不知冷暖的活着,他更愿意承受痛苦。我特意跟他说了你的心意,他说,他知道。只是你们生不逢时,他希望你能过得幸福。”
小贞泪眼朦脆,“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而且,我绝得他这次闭死关,成功的几率很大。如果他继续用情盅封闭心灵,虽杜绝了心魔的侵袭,可飞升的几率很低,几乎不会有什么进展。现在真真切切的感受心伤的痛楚……或许有云破日出、柳暗花明的一刻!”
安慰了一会儿小贞,哄着她去洗洗睡了,结束三天来的混乱,静儿这才松了口气。
可不到一会儿,又一阵兵荒马乱郡首大人的病情严重恶化。负责照顾他的几位医师会诊,都觉得应该是受刺激,将原本的发作时间提前口
现在病势汹汹,很棘手。若不能尽快找到孽火红莲,恐怕……也只有等死的份了。
消息一传出,云鲤先崩溃了。
不是说,还有两年的吗?为什么会提前?一定是自己被诱骗,父亲为了拦阻,不顾身体在暴雨中淋湿了,然后又忱心九……
天下之大,到哪里去找孽火红莲?几个叔伯满天下的找寻也没找到。
迫在眉睫,在端木府一直最令人忽视的言咒,耗费自己的寿命做了一次预测
郡首大人的澄心镜中,言咒所看到的画面呈现在众人面前。
那是一块泛着幽红的神秘土壤。天空很暗,没有星辰或云雾,镶嵌的黑石方池闪耀着黑芒,吸收着光线。碧透的池水里伸出粉白的茎杆,开了一朵朵红色的莲花,似火焰妖娆。
一今年轻的男子走了过来,头戴金冠,身穿酱紫色绣金团花锦袍,胸口绣着张牙舞爪的麒麟……面容没看到,但他腰间挂着的玉佩,估计端木家没有人不认得。
他是云鹏。
云鹏会找到孽火红莲?
而且看那黑池,里面的红莲很多,足够使用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觉得郡首大人的性命有救了。
事不宜迟,立马派云鹏去寻天大地大,往那个方向?有人悄悄提醒,这么多年,端木府什么地方都去找遍了,连万妖之窟都没放过,就只有一处没有。
冰晋神宫。
加上云鹏的身世,会不会孽火红莲就在冰雪神宫呢?
这个推测,十分有道理。
云鹏的恢复能力很快,他又没往要害处扎,体质过人,三五天后,就匆忙决定前往冰雪神宫。也是时候拜见他母亲的亲人了。
云鲤坚持跟随,云翼也吵着要去,为父亲求药,孝心谁也不好拦着。可徐夫人坚决反对。两个儿子,一个闭死关,一个命悬一线,云鹏是不得不去,云鲤、云翼再走,倘若出了什么意外,那她如何能留在清河府呢?
哭得以泪洗面。
端木老爷子不想她这么伤心,支持她,不准云鲤、云翼离开。
云鹏告诉两个堂哥,八伯父就跟他亲生父亲一样,他会竭尽全力把孽火红莲带回来,请相信他!
想到云鹏是第三代中最厉害的,又有预言证明,云鲤只能眼看着云鹏踏上路程。
静儿曾经受娥女、郑婵娟邀请,前往冰雪神宫一行。可她觉得不好跟云鹏同行云鹏是为了求药,说不定有要求助的时刻,而她呢,从来不会低声下气,若是坏了云鹏的事,郡首大人岂不是性命堪忱?
于是离了清河府,在一处地势颇高的山丘分开了。
遥遥望着云鹏纵马加速的背影,静儿眼神迷惘,洗惚有隔世之感。
奇怪,朦朦脆胧的预感又出现了?难道云鹏此去,会有什么危险不成?
正在奇怪中,几声哈哈大笑包围了静儿的前后左右。
“终于让我等到今天!”
一身劲装的杨清霜面露杀气,指挥着遇险埋伏好的十几个杀手布下天罗地网,“严静,你今天死定了!我要为青云门枉死的父亲师长报仇!”
如果她不出来,静儿都快忘记了青云门主还有一个女儿。唔,好像是远嫁到浮空岛,“…这么说来,这些杀手,也都是浮空岛,她夫家的人手了?
“你以为这样就能杀我么?”
静儿身法缥缈,在众多杀手中游刃有余。
杨清霜喷了一口血,呵呵的仰天长笑,“跟你敌对了这么久,当然知道区区几个杀手,杀不得你。不过,我既然不顾生死的来了,就是有能置你于死地的方法!”
说话间,她自刺胸口,取出心头血口其他的杀手也都自刺胸口。
心头血洒在看似普通的山丘上,忽然亮起一阵诡异的光芒。
杨清霜最后的一眼,就是看见心魔乱舞,飘然的落下。
“甄小仙,你还不束手就擒?”
第十二章 惊人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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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貌似平几普通的分岔口,唯一隆起的山丘低矮,地面长着稀稀疏疏的枯黄小草,在冬季的寒风中瑟瑟的发着抖。若不是十几个死士前仆后继的自刺胸口,喷洒的热血似岩浆涌动,一条条横线连成神秘的图案,正好把静儿因在其中……谁知道这里曾是仙魔古战场?
然而突然冒出的“困星阵”没有让静儿惊诧,她不能相信的是“甄小仙”!
这个世界,她有对谁说过这个名字吗?
没有!
应该说,除了她自己,以及晶晶,谁也不会知晓这三个宇对她的意义。晶晶不会开口说话,就算会,她也绝对不可能告诉外人。
惊疑不定的望着从天而降的……心魔,静儿瞳孔一缩,半响,才了然的点点头,“原来是你啊!”
“哈哈哈哈!”狂妄自得的心魔赤足落下,她浑身仅着三点式,裹着一条桃色大披帛,隐隐可见肌肤白皙透明,诱感十足。身边自发腾起美丽梦幻的桃花花瓣,飘飘飞舞,将她一张艳冠天下的面庞,映衬的令人心荡神驰、色授魂与。桃粉的唇勾起一个美妙的弧度,
“没想到吧?当初你胁迫我、禁锢我的时候,可想到有今天?”
“没有。”
静儿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时她刚接触所谓“心魔。”还不知这个无形无状的东西,集中了人类所有的贪婪、**、残忍、狠…种种缺陷。若知,肯定不顾一切处理了,不让她害人。
心魔放声大笑,随着笑声胸前的波浪起伏不定,那花瓣时而漫天飞散,时而收拢,还有的,缓缓吹到静儿脚下,粘在地表裸露出来阵中的血液里。
“哼!当初落在你手里,是我毕生之耻!风水轮流转,今而你落在我手里,还有何话说?”
静儿踏前一步,“有一句。”
“你觉得这样就能困住我了吗?”
“没有。”
心魔绝美的面孔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我从来没有没想过困住你。”
“我想杀你。”
面带微笑的说出最后四个字,静儿听了,也微微笑着。笑容还没落下,两人眼神相对,同时飞跃而起,眨眼间交了七八个回合。
两人的身姿步伐都是轻灵曼妙,若九天之上的仙女翩翩起舞。只见那桃花花瓣越来越多,飞得越来越急,柔弱粉白的花瓣带了些猩红刺目血迹,绕过心魔时,就是逆时针,转过静儿时就是顺时针,同一个地方,风往两个方向吹,吹得杀机毕露、杀气弥漫。
一连斗了五十多招,平分秋色。
静儿再想如清净无垢境中那么容易的制住心魔,难。而心魔想杀静儿,更是做不到的事情。落地后,两人的胸口微微起伏,目光遥遥在空中对上,噼啪激起一阵火光。
少顷,心魔再次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你比我想象中,强大了些。看来这些年一点也没松懈。呵呵,不过,别得意的太早了,这丫头为了对付你,宁可牺牲自己性……你该知道,我杀你之心绝对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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