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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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世家-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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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德鸿微微一笑,咬破手指就地画出一颗大五角星,捏出一张黄符纸撕成小人状,问过刘胖子的生辰八字写上,摆放正中,“啪”地一声双掌击响,十指交合结下不动明王印,脸色肃然,抑扬顿挫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起——!”,只见小人随着剑指跳立起来,刘胖子也随着小人儿站起身,众人无不惊愕。



    “坐下!”,曾德鸿喝道,手指去处,刘胖子跟着小人一屁股坐倒。



    “疾!”——小人腾起火焰,片刻灰飞烟灭。



    “真邪了!”



    “爷!您是太上老君转世吧!”



    “咳,瞅见没,真功夫!”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议论。



    曾德鸿并不得意,说道:“这就是日本的阴阳术,与咱们的道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隆泰啧啧称奇,羡慕道:“大哥学会此等功夫,何事不成?五鬼运财,点石成金只怕也非天方夜谭吧?”



    曾德鸿知他心意,摇摇头说道:“非也,我这两下三脚猫的功夫,行家看了笑话,实则玄空秘术非具上根利器不能学成,我是祖上相传,到我这儿已是不济——修行跟不上,功力太差。你说的五鬼运财,点石成金之术,书中记载,确有其事,不过今天这个世界,未必有几人能办到,就算有,出家人堪破红尘,黄金白银不过狗屎一堆,只有在家人贪嗔痴慢疑五毒俱全,才会妄念丛生,烦恼障惑。”



    钱三忽然奇道:“曾爷是如何识破?”



    “船帆所纹大五角星唤作五芒星,乃是日本阴阳道中祈祷咒符的一种,代表宇宙万物的天地五行金木水火土之无灾无邪,为平安时代安倍晴明所创,亦是晴明神社的神纹。”



    曾德鸿略微思虑,继续说道:“那女子多半与神社有所牵连,能祭起雾隐咒,算得上是有些道行。”



    “这雾隐咒原是三国诸葛孔明所创,草船借箭便是此术功劳,那笛声香气不过摄人心魄,催眠而已。”



    钱三疑惑道:“那我怎么没睡着?”。



    “露气凝重,没料你爬那么高罢了。”,曾德鸿笑道。



    “那何不下狠手,作法把我等全数弄死,以绝后患?”,隆泰问道。



    “因果循环,若是伤天害理,自会报应不爽,死后堕入地狱,受尽亿万劫折磨痛苦。”



    “身怀利器,慎而重之。”,关海山叹道。



    众人若有所思点头附和。



    “曾爷,还有储藏室!”,钱三把怪事一说,曾德鸿便让他带路,一行人跟在后面。



    连换几个人,确实打不开,钱三斩钉截铁赌咒发誓亲眼所见日本娘们儿从这出去。



    曾德鸿静看半晌,抬手从钱三的辫子上拔下一根长发,又摸出一枚铜钱,将头发在铜钱上缠绕十字结塞入到门缝中,捏决作符,口中轻念道:“破!”,说也奇怪,舱门咔嚓响动打开一道缝隙。



    关海山一脚踹开,打开壁灯,却见到室内正中安放祭坛,摆着香炉,一沓白色符纸,案几上钉着红线布成的五芒星,每个尖角一展黄旗,香炉兀自青烟袅绕。



    祭坛下方衔有楼梯,探头望去,楼下正中船底是个大洞直接连着江水,两扇暗门,一道正好连着隔壁货仓,一道连着桥楼船舱。



    “直娘贼!定是从此水遁!”,隆泰断言道。



    关海山怒极反笑:“我们会打洞,嘿,小日本也会开后门,不错不错!”



    第二日直到晌午,方才有船经过,钱三好说歹说,搭上一大笔银子,才求得上船,不过几日,又登岸换入海河抵达天津码头。



    人多眼杂,曾德鸿将众人安排到同盟会,思虑再三,只带了关海山,隆泰和钱三随行,算是精兵简政:关海山武艺高强,足智多谋,隆泰武功不弱,通晓清史,对于龙脉宝藏知之甚深,钱三走南闯北,八面玲珑,办事麻遛,一路上打尖行路能省不少麻烦事。



    四人一番计议,田中等人定是从塘沽出海回日本,查访龙脉一事须向东北行走,正好沿途顺道查访。
太保
    幸亏曾德鸿心眼多,没给日本人交底。关海山也是将物件贴身妥藏,是以虽然失了盗,终究没有将牛黄狗宝给掏了去,大家伙觉得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四人乔装改扮成行脚商贩,沿着水路一路寻访,都说没有见过东洋人,事已至此,为今之计唯有火速赶往塘沽,希望能够截住,曾德鸿拍出电报密令革命党人集结海河码头。



    晌午在二荤铺饭馆用饭,钱三拉住关海山低声言道:“爷,您觉着没,打这上岸以后,好像总有人跟着咱们,您瞧楼上那位,还有靠窗那两桌,喏——”



    关海山循声望去,楼上站着一个斯文书生,正自摆弄折扇盯着这边,瞧见关海山抬头仰望,立时回过身去以背相对,关海山又扭头向临街靠窗两桌人打量去,眼见八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围坐一圈,吃着茴香豆,有意无意地向他们窥望。关海山警惕起来,借着伸懒腰,站起身,全场扫视一遍,发现门口对面也有几个拉黄包车的盯着他们。



    关海山心里点了点一共十三人。



    他慢慢回坐,唤道:“小二!”



    “来嘞!”,堂倌儿跐溜一下到跟前儿。



    “上酒!弄几个你们这儿的招牌菜,来碟花生米!”



    “好嘞,给您炸个肝肠,扒拉肘条,高汤甩果,肉钉酱,炒肉片,溜腰花,四喜丸子,酸辣汤外加送一份儿肚块儿!马前点!”,一水儿唱罢,堂倌转身要走。



    (马前点:快点)



    “回来!”,关海山叫道。



    “嘛事儿?”,堂倌儿有些发怔。



    “你过来,我有话给你说。”,关海山拉住他,耳语几句。



    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堂倌儿的眼睛越瞪越圆,“客官,这…您这是……哦……哦哦……真的?!哦…是是是!明白!明白!”



    关海山吩咐完毕,“去吧,赶紧办,办好了回头再有赏钱!”,说罢,掷出一枚银角子。



    堂倌取下抹布擦桌,顺势将银子拢入袖中退去。



    曾德鸿和隆泰瞧着纳闷:这唱得哪一出?



    关海山低头轻声道:“兄长莫惊慌,不要东张西望,咱们被人盯梢了,你就瞧好偷着乐儿吧。”



    菜碟一会儿功夫备齐,四人怀着心思慢慢品味。



    不久大街上传来一阵喧闹声,涌来一群头上裹缠黑布头巾,提着警棍的警察,领头的指挥众人把饭馆团团围住,径直走了进来。



    “谁报信呐?”,那人环顾一周,懒散地问道。



    “我!”,关海山嚼着花生米,轻描淡写地应道。



    那人将关海山上下打量一番,瞧不清来路。



    关海山招招手,“你过来。”



    那人显得迟疑,还是走近,关海山让他俯下身,从怀里掏出一纸信札在他面前晃了晃。



    来人接过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双手恭敬奉还,单膝跪倒:“标下胡勇,见过钦差大人!”



    “你起来,我有话交待。”



    “是!”



    关海山布置完功课,便招呼三人出门。



    书生和那些个汉子正拟跟上,却被拦下,只听胡勇大喝一声:“来人呐!把这起子反贼都给我拿了!”



    “去你妈的!”,邻桌的一个大汉顺手抄起贰碗向胡勇脸上拍去。



    两帮人马顿时打将起来,乒乒乓乓,杯碗盘盏摔碎一地,桌椅板凳砸得稀里糊涂,只掌柜的吓得躲在柜台下瑟瑟发抖,颤声高叫道:“众爷们儿,手下留情!”



    四人正好乘乱离开。



    “还是老佛爷的懿旨管用!”关海山大笑。



    “冒充钦差,可是杀头罪过。”,隆泰揶揄道。



    曾德鸿却道:“兄弟可曾注意到,楼上书生正是那晚蒙面黑衣女子。”



    关海山奇道:“看面相似曾相识,兄长何以识出?”



    “她左脸耳后处有个朱胎记。”



    关海山想了想,回首吩咐道:“老钱,你拿了我的名刺去寻刚才那个胡勇打听打听。”



    从革命党那里得知已经侦探到日本人落脚处,众人商议不妨仗着人多势众,明火打劫,想几个日本人,再怎么蹦跶,也抵不住那么多条枪。



    钱三从警察局摸了回来,“幸亏我跑得快,差半晌就给扣了!”



    关海山诧异道,“凭着钦差跑腿儿的衔头,谁还敢把你怎么着?”



    钱三上气不接下气,喝下一大碗凉茶,喘着粗气说道:“爷,这回可是李鬼遇到李逵了!”



    他抹抹额头上的汗,忙不迭地续道:“还是曾爷有眼力!那个书生还真是个娘们儿,这些个人给逮住后,那娘们儿掏出黄绢,说道她是格格,还是奉旨钦差!我躲在门外看得真切,胡勇上前验明正身,那女的真个钦差,我赶紧避到后头,听她说道他们一行是什么十三太保!归内务府张总管,奉太后旨意差遣公干,捉拿朝廷要犯,就是刚才被放走那四个。”



    “胡勇一听,急了,解释半天,说给糊弄了,那女的不理会,限他一天之内将咱们捉拿归案,不然要他好看,话到这儿,我连忙撤了。”



    几个人觉着好像唱戏一般,面面相觑。



    正说话间,底下人进来递给曾德鸿一封电报,曾德鸿拆开来看了看,鼻子里一声冷哼,随手递给了关海山,几人传阅着看,俱是脸色铁青。



    “狗日的河野,撇得干干净净,罪过全扔给田中,他自个儿做好人。”,隆泰怒骂道。



    曾德鸿倒不似他这般恼怒,端起茶碗,啜了一口,缓缓说道:“意料之中的事,黑龙会把锅扔给了陆军省,自己不担责任,也是不想得罪咱们太多,日后还有相见的时候,不过话说回来,黑龙会到底是日本人,跟咱们不是一条心,存了异样的心思,这批货弄到日本,他们少不得分一杯羹,消息自然是河野卖的,操刀子却是田中,帐算到陆军省头上,只当我们是傻子。也怪我一时大意,太相信人。”,说罢,他摇摇头。



    钱三戴上水晶片,细看着电报,琢磨半晌,说道:“从大局着眼,咱们跟黑龙会还不能正面冲突,得暗中使绊,事端算不得我们挑起来的,大家现下互相利用,不能明着撕破脸皮。”



    钱三顿了顿,拊心攒眉,又说道:“当前两件要紧事,一是把货给抢回来,二是,这个,三位,你们觉着没有,那群十三太保从京城跟到这儿,我有些纳闷,凭什么?会不会有了内奸?!”



    其实这个念头在每个人心里都闪过好几次,关海山是硬挺着不愿意去相信,所以克制自己的想法不往那上头去靠,隆泰却已在暗中观察,到底谁是细作。



    曾德鸿望望三人,眼神极为复杂,脸上泛出青白,冷冰冰地说道:“老钱,你好好去查,找出来,扒拉了点灯祭旗。”
法阵
    “田中君,还有几天,我们就能回到家乡了。”



    “是啊,就快回家了。”,田中义雄双手按着轮船栏杆,深邃凝重地望着水面上遥远灯塔忽明忽暗的亮光,悠悠地回答。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日本女人,不,或许用女孩子这样的称呼更合适,缀着樱花的白色和服,端庄合体的打扮,衬托她玲珑小巧的脸庞近乎完美。



    田中回过头,轻声问道:“千惠子,想家了么?”



    女孩点点头,温雅地一笑:“嗯,不知道家里今年的收成怎么样,爷爷的腿大夫应该治好了吧。”



    田中很喜欢千惠子,她是安倍家的后人,拥有晴明代代相传至高无上的法力,但她不过十三岁,更多时候,田中是不希望她承担过多的压力,他总是很关照她,出于两家人世交的一种爱护。



    千惠子天真地笑笑,拍手唱道:“夕焼小焼の、赤とんぼ、负われて见たのは、いつの日か、山の畑の、桑の実を、小氦苏螭坤稀ⅳ蓼埭恧筏⑹澶墙悚浃稀⒓蓼诵肖ⅳ铯韦郡瑜辘狻⒕à悉皮俊⑾喰啢巍⒊啶趣螭堋ⅳ趣蓼盲皮い毪琛⒏亭蜗取



    (晚霞中的红蜻蜓呀;请你告诉我;童年时代遇见你;那是哪一天;拿起小篮来到山上;桑树绿如茵;采到桑果装进小篮;难道是梦影;晚霞中的红蜻蜓呀;你在哪里哟;停歇在那竹竿尖上;是那红蜻蜓。)



    听过水手长的报告,田中义雄吩咐准备开船。



    殊不知,此刻革命党人已经乔装混进船上,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特遣队暗杀掉三名水手潜入货仓。



    “田中君,我感觉到有人上来了。”,千惠子突然叫道。



    田中一怔,沉着地拔出军刀,千惠子摇摇头,



    “让我来吧。”,千惠子夹住一张符咒贴在唇前,念动咒语,随之结大手印,喝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诛邪!”



    符咒燃烧,发出蓝色火苗,袅袅青烟盘旋成白虎状。



    “找出敌人吧。”,白虎落地发出沉闷地低吼。



    曾德鸿在山丘上看得明白,他已然换过装束:头戴雷阳巾,身穿五雷道袍,手持松木剑,一派仙风道骨,不见半点留学生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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