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男子军校机甲神兵之重生1-4+番外- 第59部分

顾羽挨的打其实比林南想象中要多得多，在街道上混得除了平时打架斗殴受得伤，还有没有让老大满意的时候被拳打脚踢也是常事。顾羽熟悉与这样的规则，倚强凌弱的生存法则。林南是个不折不扣的强者。而在顾羽年轻的、已经有些扭曲的认知力，强者是不需要讲道理的。所以他只要说不，就已经做好了被揍的准备。
可是林南却……
──却好像是讲道理的？

2。4其实顾羽是错误理解了林南的行为，并因此越发错误地高估了林南的人品分数。林南当然不是一个完全不讲道理的人。但是无论是任何一个和林南在瓦瑞尔同寝的慕容非等人、或者是曾经和他一起在机甲以及肉搏课上对战过的同学，肯定都会肯定地告诉顾羽一个事实，那就是：对於林南这样一个面部表情以及语言上都有一定障碍的人士来说，他崇尚肢体动作远远超於嘴皮子上的道理。但凡能用武力解决的事情，林南是绝对、不可能不会选择别的方案的。
回到小小的林记面摊，林南低垂著双目，沈默无声地快速洗著碗，那平静的毫无波澜的面孔看起来倒是非常正直。而站在一旁的顾羽当然不会知道，林南之所以刚才并没有什麽过激反应，原因也只有一个──那就是现在面铺里生意实在是罕见得好。如果现在动手，就意味著要影响林邵天今天乃至以後的生意，又让那个本来就小心翼翼的瘦弱男人伤心担忧。
这样大的代价，林南还是觉得不大划算。
於是他心平气和地洗了一会儿，然後抬起头看向了一旁有点呆愣著的顾羽：“学会了麽？”　顾羽再次面临了一个比较复杂的抉择。
说到底这麽简单的动作他当然不是学不会，只是心理层面上还是有一些犹豫。
顾羽抬起头，很谨慎地看了一眼林南。高大的青年微微眯起漆黑的眼眸，因为洗碗池这边光线有点黯淡，自己就仿佛整个人都被他的阴影笼罩著……顾羽忽然觉得手腕和脖颈又开始疼了。“差、差不多了……”顾羽下意识地挤出了几个字，语气很纠结。
人就是这样。别人、尤其是比你强大的人，稍稍退步一点，就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再推拒什麽了。即使是在街上混的顾羽也如此。
“嗯。”林南点了点头，把洗碗布递给了顾羽，虽然没有多说什麽，但是意思显然也很明显了。
顾羽站过去的时候，心里就觉得有点郁悴，很有点为自己那麽点儿骨气悲伤的感觉。他握著感觉很陌生的碗碟和洗碗布，看著水龙头下的流水。只能使劲咬牙，一边幻想著豹哥撩起袖子把林南揍得抱头痛哭、一个劲儿求饶的样子，一边笨拙地进行著从来没有做过的工作。
“这是什麽？”顾羽一个哆嗦。刚才还沈浸在兴奋的、林南被痛扁的意淫中无法自拔，现在却被对方冰冷的手指戳了一下後颈，这种感觉不得不说真的很惊恐。
林南冷峻的目光已经投向了顾羽的颈项，一头乱七八糟的红发下，白皙的颈子上依稀露出了一抹墨青色的痕迹。　顾羽一个低头，就已经把那处痕迹全部露了出来。林南抿紧嘴唇，看著比他矮一头的少年脖颈上，刺著一对墨青色的看起来有些妖邪的羽翼。
林南的眸色无形中又深邃了一丝，虽然没有什麽，但是顾羽还是有点感应到了什麽似的打了个寒战。
3。1
其实林南之前一直在思考应该拿顾羽怎麽办。他毕竟不能一直呆在拉萨科夫市，而林邵天是不可能一个人把顾羽管教好的。
林南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顾羽弄去学校。而这个计划的实现，有一个双向的难题。
首先就是顾羽愿不愿意上学。其次就是学校又愿不愿意收他。第一个问题林南知道必须由自己亲自解决，而且也就是在这两周内就要搞定。至於第二个问题，林南当然希望自己能尽量解决，如果不能就只好找慕容非或者苏洛特等人帮忙。
毕竟，林南想给顾羽找的学校必然不能是那种混日子的学校，而即使是拉萨科夫市的精英学校，都有著极其严厉正规的管教校规。所以在这种问题上，即使这些好学校的高层人物想要卖林南这些朋友一个面子，但如果顾羽的表现真的非常差劲，恐怕事情也会极为棘手、难办。
有著以上计划的林南，在看到顾羽後颈上的刺青时感到非常的不愉快。在UFH联邦，正规的高中虽然不一定要穿校服，对於发型上的要求也放宽了许多，可是刺青纹身却还是被校规所禁止的。（但是到了大学或者军校，也就是林南这个时候，学校就不会管啦。）
那麽这样的话，顾羽身上的刺青，显然也是个小麻烦。林南并不想现在就跟顾羽闹翻，那麽自然也没有办法立刻抓著顾羽带著他去把刺青洗掉──所以对这样繁琐的事情，林南自然感到很不爽。顾羽胆战心惊地看著林南漆黑的眼眸里神色变了几下，在这麽凝重的氛围中，他洗完的动作都简直要凝结了，而就在这时，顾羽却听到林南很严肃地开口问了一个问题。
“你的理想是什麽？”顾羽呆滞地看著林南。
有那麽一瞬间，他甚至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麽问题。
谈、谈……理想？“理想。”林南很平静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顾羽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麽，他转过头，近乎是机械地冲洗著手上的碗碟，木然地说：“我没有理想。”有那麽一瞬间，似乎是隐隐被刺痛了的感觉吧。理想？理想是什麽？跟一个跑街的小混混谈理想，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其实这样美好的两个字，曾经也在脑海中无数次的萦绕。那时候，他还是顾家的小公子，娇生惯养、众星捧月，从不知道落魄和难过是怎样的滋味。他对父亲说：爸爸，我以後想要带军队打仗！
父亲把他抱在腿上，哈哈大笑：我儿子就是有志气，以後一定是个当将军的材料！
那样的画面，如今回忆起来却只剩下悲哀的、被命运打乱的碎片。
他不再是那个男人最喜欢的聪明儿子。
他再也没有了妈妈。
在这个世上，他什麽都没有抓住、什麽都没有留住。
或许有一天，他会在混乱的帮派战中凄惨地死去，冰冷的尸体滚落在街旁。　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那麽这个世界上又有谁会在乎呢？顾羽只觉得自己的手被冷水浸得冰凉冰凉，他低下头嘲讽一般的咧开了嘴角，再也不想吐出任何一个字。

这样的人生，这样的宿命。他没有理想──没有理想可想，更没有理想可言。

3。2
让我们暂时把注意力从这家小小的林记面铺上移开，转到暑期旅游圣地南州狂浪岛上。寝室除了林南之外的另外三名同学的所在地。这次的暑假潜水计划是在老早前苏洛特主张的。苏洛特当时的理论是这样的：大家既然是一个寝室的，那就是好兄弟了。
既然是好兄弟了，迟早也是好好地裸裎相对的。
那麽──何必不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大家一起在热辣辣的沙滩旁，一同赤裸地奔向大海呢？！
林南对於这样的活动并不怎麽发表意见。倒是莫宇天最先表示了一丝疑惑：“我们四个男人去？”苏洛特异常痛心地鄙视了莫宇天：“如果有女的去，那还叫好兄弟之间的狂欢嘛？！我还能和大神搞基嘛？！”莫宇天因为搞基这两个字被震撼得悚然一惊，立刻闭了嘴不再发表意见。
“那就去吧。”寝室长慕容非很平淡地打破了这个僵局，他转过头看向了林南，黑中带蓝的瞳仁中有些探寻：“你说呢？”本来在床上无趣地做著俯卧撑的林南抬起头，双臂稳稳地撑住身体，漆黑的眼眸看向了慕容非，过了片刻才木然地说：“好。”
不是无趣敷衍的“嗯”，而是体现了同意和顺从的“好”。这对林南来说，可是个翻天覆地的区别！
苏洛特虽然当场因为林南对待慕容非的特殊待遇而感到眼红，但是林南大神能答应同行，这已经是历史性的进步了！苏洛特觉得这一定是老天为自己创造的、和最爱的大神亲密接触的好机会！
可没想到，好不容易盼到了这个史上最伟大的美好的时刻。大神却临阵脱逃，拒绝和自己搞基──这事真是太憋屈了。
苏洛特蔫蔫地躺在遮阳伞下，脑袋下是一块饼枕，郁悴地握著一个玻璃汽水瓶，无精打采地眯著眼睛远望著慕容非和莫宇天在水中自由浮潜的身影。
大神啊……苏洛特在心中哀嚎，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跟你进一步亲密接触，都把自己晕船这回事忘了啊！傍晚的时候，三个人坐在海滩上吃烧烤海鲜。
苏洛特之前来的时候因为晕船吐得一大糊涂，到了晚上也没什麽精神，唯一的乐趣也停留在用眼神来猥亵只穿著沙滩裤的慕容非和莫宇天。
“我想大神了……”
苏洛特郁闷地抱住头。
说真的，虽然慕容非和莫宇天的身材都没得话说，但是苏洛特实在是对林南那仿佛蕴藏著上古怪兽一般可怕力气的身体充满了好奇。
“嗯，说起来，他似乎遇到了一点麻烦。”
慕容非听了苏洛特的抱怨，似乎想起了什麽。从一旁的背包里拿出扁平的光脑，打开之後在即时通讯窗口上接通了林南那边的视像窗口。光脑屏幕上，连接出来的、林南的样子十分居家。似乎因为干家务活而有些蓬乱的黑发，身上穿著一件有些脏兮兮的白T恤，只有那双漆黑冷厉的眼眸已经散发著不容侵犯的面瘫气息。
“大神！”苏洛特迅速生龙活虎，把莫宇天和慕容非一左一右拱开，挤到了屏幕的最中间。林南面无表情地看著三个很凉快地光著上半身的少年，木然的面孔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停顿了良久，才终於平静地说：“我弟弟──嗯，似乎离家出走了。”

3。3
事情是这样的。之前林南和顾羽的对话进行到了理想这个部分，本来进展就不是很顺利。顾羽本来就是硬缩回去的那些叛逆的小尖刺，因为忽然之间想到那些伤心事，一下子又如同刺蝟一般全部尖锐地立了起来。“我没有理想。”顾羽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抬起头，洁白的牙齿有些防备似地咬了一下嘴唇，那漆黑的唇钉也随著他的动作颤抖了一下，随即他刻意做出嘲讽的表情，冷冷地说：“搞搞清楚，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样去瓦瑞尔读书的。”林南的表情还是那个平板的样子。
顾羽忽然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火气涌上来，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就仿佛是带了个面具似的，无论是怎麽对他、说什麽、做什麽，都像是一堵沈默的墙。顾羽咬紧牙，又挑衅似地挑起一边的眉毛，不冷不热地说：“跟我说什麽理想，有意思嘛？”　可是说到底，顾羽还是低估了林南同学在面瘫上登峰造极的功力。
林南面无表情地低头看著顾羽，漆黑冷厉的眼眸里色泽沈凝，也不知在思考著什麽。
过了片刻，他终於吐出了一句话：“只要你肯努力，理想就会实现。
这句话或许此时听起来的确是平平无奇、老生常谈到了极点。而无论是慕容非、苏洛特还是萧默少校，他们都会同意林南以自己的立场讲出这句话。
每天除去课程训练时间都能足足有四五个小时，每个清晨都会出现在跑道上慢跑的高大身影，每一节课都在凝神听课然後思考的林南──就连萧默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冷漠的男孩子，他的确有著超出常人百倍的执著和坚毅。只要全身心地付出了努力，就必然会有所收获、有所惊喜。对顾羽说的这句话，其实真的是林南对他人生的所有感悟。可是对还太过年轻而张狂的顾羽来说，这句话可谓是没意思到了极点的典范了。
他从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屑地说：“真TM无趣透了，我都说了，不想谈这个。”林南倒没有因为顾羽几乎是特意想要激怒他的语气而发火，他脸色平静地点了点头：“也好。”
顾羽一下子因为这种配合的回应有些惊讶，少年黑亮的眼眸里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疑惑，正不知该如何反应的时候，旁边高大的青年又淡淡地加了一句简洁的指令：“那洗碗吧。”顾羽一下子被噎住，竟然不知该如何妥当地发火才能体现出自己的愤怒，只剩下铁青铁青的小脸仰起来狠狠地瞪著林南。而这个时候，林邵天那边忽然唤了一声，意思是忙不过来了，让林南过来收拾一下桌子。
林南听了自然就沈默著转身走了过去帮忙，留下顾羽站在原地、拿著抹布呆滞地看著他的背影。顾羽到底还是个比较聪明的小朋友。当时他并没有选择发火，很明显，他知道倘若做出任何过激行为都会影响到林家的声音。而就这麽两天他也把握到了林南的逆鳞其实是不能伤害到林邵天那个瘦弱的男人──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还是生意。为了不再被教训一次，顾羽还是生生地忍了下来。可是当晚，顾羽照常跑出去疯玩之後，居然直到第二天的傍晚还没有回来补觉。这就的确是有些反常了，林邵天在面铺里都有些坐卧不安起来。　
慕容非等人接通林南的视频的时候，也就正是这第二天的晚上。虽然视频录像中的林南看起来根本没有什麽著急的意思，但慕容非还是关切地问了一句：“打算什麽时候去找？”
“有可能不用。”林南平静地说，漆黑的眼眸里倒是闪过了一丝淡淡的笃定。
“噢？”慕容非眼神倒是有些玩味起来。
“街上混的小朋友都不笨。”林南慢条斯理地顿了一下，才眯著眼睛接了下半句：“而且──最喜欢拉帮结夥才找人麻烦。”

3。4事实证明，林南的预料果然是极为准确的。那天晚上，顾羽的确是抓狂之後，跑去自己几个哥们儿常混著的酒吧，狂喝了一顿之後，跟几个同样是混街上的小混混讲起了林南的事情。这几个好兄弟里，有著前几天和顾羽在Slam酒吧热舞的绿发少年Louis、还有跟顾羽一起负责同一个街区的Sean和金金。依旧带著那有些妖异骇人的红色彩瞳片，一只手搭在顾羽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握著一个半满的啤酒瓶，懒散地说：“所以，还是上次你说的那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哥哥来烦你？”
顾羽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几乎不愿意再讲话。另一边，把双脚抬起来搭在桌上的，四个人里最瘦小的、有点像是只金毛瘦猴的Sean笑得有点嘲讽：“不是吧小羽宝贝，哥几个群架都打了几百轮了，搞不定个学生仔？”“他不是个普通的学生仔。”顾羽脸色很臭地抬头，咬著牙强调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