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他轻手轻脚地脱掉鞋子上塌,帮她拉了拉被角盖好,自己挨着床塌边沿闭上眼睛缓缓躺下。还好现在是夏天,吹了一夜的冷风也不至于着凉,一夜的纠结到天亮才算是解开。陈栩生想不通自己怎么也会钻牛角尖,就算以后她不会爱上他,但至少她爱得是送她玉佩的人,那于他而言也没有什么区别。毕竟两个身份都是他呀,又何必计较这么多呢,只要她能爱他不就好吗。
因为初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再加上陈栩生的突然离开,使得韩秋汐睡得不是很踏实。迷迷糊糊中浅睡的她感觉到一丝凉意袭来,却又很快的离去。
睁开双目惊喜地发现陈栩生已经回来了,现在人就合衣躺在床边,也不知他何时回来了。看着他的睡姿,担心他翻身时不小心掉下去,也担心他这样不盖被子睡觉会着凉。没办法她只能认命地抱着他往床里边拖,令她没想到的是:身子单薄的陈栩生身板居然挺结实的。不过缺点就是太重了,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他拖到床的中央,累得她直接趴在他身上直不起身,索性也不起身了,翻个身就着他的手臂枕着,抬首看他还是闭目熟睡的样子,小声嘀咕了几声就合眼安心去梦周公了。
良久,等到身边的人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陈栩生才悄悄睁开眼,心情愉悦地盯着她的睡颜。他本就没有睡着,自然把她小声嘀咕的那几声都听到了。
她说,看着你瘦得跟竹竿似的,怎么重得像块石头一样。就算份量像石头也不能真把自己当石头一样晾着呀,万一病情再加重了该怎么办?
听着这些关切的话,陈栩生开心地把她往怀里搂了搂,心满意足地与她一起补眠。
韩秋汐再次醒来是被小帘摇醒的,睁开眼睛发现已是日上三竿。她手忙脚乱地下床梳洗,心里暗自叫苦,刚嫁过来的第一天就睡过头,也不知道陈家人会怎么想她呀。
与她的慌乱相比,陈栩生就淡定多了,不慌不忙地洗脸漱口,自己挑了件象牙白色衣袍优雅地穿在身上,还略为悠闲地帮韩秋汐也挑了一件与他袍子同色的衣衫。
等待她换衣服的空档,陈栩生用指甲在手上划出一道伤口,捡起床上的白色锦帕把手上血迹擦掉,再将带血的锦帕悄悄地塞进锦被下。神不知鬼不觉得做完这些事情,韩秋汐也换好了衣服,晨光的照耀下,一袭白衣的她宛如仙女下凡一般。
陈栩生看着如此美丽的媳妇,真舍不得带出去,怕让那群女人欺负了去,于是他整个人躺在床上赖着不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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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敬茶
在韩秋汐的催促下,陈栩生才拉起她不急不慢地向陈家正厅走去,路上大致给她介绍了陈府的情况。
她这才知道陈老爷一共娶了三个夫人:大夫人是陈老爷的明媒正娶的妻子,也就是陈栩生的娘亲,陈府上下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她料理。
二姨娘是一直侍候陈老夫人的贴身丫头,老夫人去逝时嘱咐陈老爷将其收为小妾。二姨娘是个本份的人,从不和人乱嚼舌根,也不与人乱说是非,守着女儿在陈府偏僻的院子过着小日子。
三姨娘是陈老爷在外经商时捡来的孤女,见其可怜就打算带她回府里当个丫头,谁知回京城途中陈老爷酒后乱性把姑娘给睡了,为了姑娘的名声也就只好娶回家当妾室了。不过三姨娘肚子倒是很争气,进门不久就为陈老爷生了一个儿子,乐得陈老爷整日合不拢嘴。
韩秋汐心里感叹,果然是大户人家呀,娶妻纳妾一样都不少。侧目瞅了眼拉着她的陈栩生,也不知道她家相公是不是也有这种想法。光是想着他要娶别的女子,她心里就觉得闷闷得。
眼看就要到了正厅,陈栩生忽然松开她的手,整个人瞬间虚弱地靠在她的身上。她挣扎着想要把他推开,谁知他像牛皮糖一样地粘在她身上,甩着甩不掉,气得她用力地白了他几眼,无奈地承受着他的重量,拖着沉重的步子深一步浅一步地往正厅移动。
此时门口的丫头看到她们,快步迎上前行了一礼,小声提醒道:“少爷,少夫人,老爷夫人他们已经等了有些时候了,夫人现在很生气,青荷姑娘让我提醒少夫人,一会要小心行事”。
果不其然,厅里已经有人等得不耐烦,开始小声嘀咕:“这韩家小姐架子也太大了吧,让我们这些长辈一大清晨在这等她一个黄毛丫头,说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那人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坐着的人听到。
韩秋汐刚走进就听到这么一句,心里着实有些不痛快,面上不动生色,扶着陈栩生缓缓走进厅里。
两人的出来,让厅里的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目光都落到她们身上。两人一袭白衣的身影,在阳光的衬托下缓缓走来,像是一对神仙眷侣翩然而来。
众人发呆时,韩秋汐在陈栩生的指引下走到她的公婆跟前,她端庄文雅地向二老行了一礼,“爹娘,媳妇晚到,让您们等了这么久,请责罚!”
高坐在厅中的陈家二老,脸色都有些阴沉,对媳妇的晚到行为有很大意见。听到她歉意十足的话,陈家二老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陈夫人张口刚想对她训斥两句,就见陈栩生面透羞色说道:“爹娘,这事不怪娘子,是儿子昨夜让她太过于劳累,才会让她今早起不来。”一番暧昧不清的解释倒是让二老脸色缓和下来。毕竟都是过来人,也都明白小夫妻新婚燕尔,随便说了两句也就算过去了。
青荷见气氛缓和了一些,就托着放了四杯茶水的茶盘走到韩秋汐身前,低声提醒她可以敬茶了。没等她反应过来,陈栩生就已经从茶盘里端起一杯递到她手上,他自己又从盘里端起一杯,在他的暗示下,两人端起热茶齐声恭敬地说道:“爹娘,请用茶!”
陈家二老接过热茶喝了一口,对着儿媳满意地笑了笑。
婚礼前一天晚上,陈老爷接到韩府管家的送来要换新娘消息的时候,心里还有些不乐意。说什么大小姐突发疾病、卧床不起,由二小姐代为嫁入陈府。这不明摆着是韩静瑶不想嫁给他儿子吗?要不怎么那么巧,栩生病重的消息刚传出去,她就跟着生病了。
陈老爷当时想,虽说韩家二小姐才是韩昌兴最疼爱的女儿,但毕竟不是嫡出,总觉得有些配不上他的栩生。而当时临近成亲的日子,为了不耽误儿子的婚事,他才勉为其难地同意。不过现在看到这么文雅有礼的儿媳,一向冷清的儿子又这么喜欢她,倒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而陈夫人在她们过来的路上,就已经就有人把那块带血的白色锦帕送到她手上,现在又看到韩秋汐走路有些别扭的样子,陈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兴许她的孙子已经在儿媳的肚子里,可不能马虎了。没有再去追究她晚到的过错,只是含笑地看着她的肚子,叮嘱她要好好照顾自己。
韩秋汐被陈夫人看得心里有些发毛,揪了揪身边的陈栩生,局促不安地瞅着他寻求帮助。陈栩生会意,拉起她的手带她去认识家里的两位姨娘,走到一位眉目温和的妇人停下,淡淡得介绍了下二姨娘以及立在妇人身后的小姑娘陈碧莲。韩秋汐依礼敬茶,二姨娘连忙起身端茶喝下,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小姑娘也是羞涩地叫了她一声大嫂,就怯生地躲到二姨娘的身后。
陈栩生端起茶盘的最后一杯热茶,领着媳妇走到三姨娘身边,暗暗轻捏了一下韩秋汐的手,把手中的茶水递给她。韩秋汐抬头就看见他嘴角含着一抹歼诈的笑意,有些疑惑地向三姨娘看了过去。一身花枝招展的衣服,配着艳丽的妆容,活像一只装嫩的老母牛。心里评论完毕,收回目光,她接过陈栩生递来的茶水,继续依礼敬完这最后一位长辈。
待三姨娘伸手刚接过茶杯,陈栩生就把她拉到身边,揽着她向着陈家二老走去。刚走出两步就听到身后杀猪般的声音响起,接着是杯子破碎的声音。
韩秋汐转身就看到三姨娘身前的一地碎片,稍稍抬头看向三姨娘,只见她把自己的一张小嘴张得老大,大得足以塞下一个鸡蛋,口水顺着嘴角不住地住外流,双手还不停得在嘴边扇着。胸前的衣服更是一片水迹,分不出是口水还是茶水,使得三姨娘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惨不忍睹。
三姨娘不顾自己一身的狼狈和往外直流的口水,哭哭啼啼地跑到陈老爷跟前告状,指着韩秋汐口齿不清得叫嚷着:“老爷,你要给我做主呀,这韩家小姐报复我,故意给我一杯滚开的茶水,她想烫死我”。
韩秋汐对于三姨娘的指责很是茫然,明明是一样的茶水,大家喝着都没有被烫到,怎么就她一人的嘴巴被烫成了猪大肠呢?有些疑惑的目光望向陈栩生,是他做的吗?
陈栩生温和地向她笑了笑,双手把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慰着:“娘子别怕,相公会保护你,绝不会让恶狗来欺负你。”
转眼他的笑容消失,冰冷的目光盯着狼狈的三姨娘,冷哼了一声:“报复!我娘子昨日才进陈府大门,到现在她连你是哪棵葱都不知道,何来的报复。我娘子好心好意给你敬茶,你若不想喝放在一边便是,何苦如此陷害冤枉她。三姨娘如此作为,是觉得我病弱可欺不成?还是耻笑我连自己娘子都不能保护?”一番话说完,他已是咳得有上气没下气,吓得众人连忙扶他坐下,韩秋汐更是紧张帮他顺气,真怕他一口气没提上来就这么倒下了。
三姨娘被他不怒自威的神情吓得有些颤栗,对上他那冰冷的眼神,三姨娘只觉得大夏天得背上出了一身冷汗,全身的汗毛都冷的竖了起来。她被吓得不清,只能紧紧地抱着陈老爷的腿。她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快死的病秧子,居然会有这么冷冽的眸光,让她每次看见他这个陈家大少爷都要绕道行走。
陈夫人见儿子身体没有大碍,嗤笑地对三姨娘说道:“三妹,想要污蔑我的儿媳,也得拿出证据来才行。不能自己喝口水噎着了,就怪别人没提醒你慢点喝”。
看着三姨娘红肿了一圈的嘴巴在眼前一张一合,陈老爷一脸嫌弃地推开她,厉声道:“身为长辈,怎能如此大呼小叫不成体统,若是嘴巴不舒服就去请大夫,赶紧回房别在这丢人现身。”说完不再理会三姨娘,快步走到陈栩生跟前,寻问身体情况。
陈栩生捂着胸口虚弱地喘着气,“爹,我没事,就是娘子受委屈了,都已经是我陈家的少夫人,却总是被挑拨是非的人喊成韩小姐不说,一番好意的敬茶还要被人当成别有用心的报复。”
三姨娘站在一边气得想破口大骂,无奈嘴巴肿得太厉害,只能张着嘴含糊地向陈老爷解释,真的是韩家小姐递来的茶太烫了。
陈老爷见她还是找儿子媳妇的麻烦,心里真是反感到了极点,不再理会她的叫嚷直接命家丁对她家法伺候。不耐烦得说道,“没想到你如此阴险可恨,好好回西院反醒去吧!没我的命令不准你踏出西院一步”。
他朝众人挥了挥手,“今天晚餐大家一起到正厅来,没别的事情的话,大家就都各自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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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被烫的原因
新房的院中,两人坐在树下石桌边的凳子上聊天。韩秋汐心不在焉地回应着,心思却一直还在三姨娘的那杯茶上,想问陈栩生,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合适。
陈栩生自然是看出她的心思,而他却是当作却不知道,一直和她聊些无关紧要的闲事。他这么做的原因,无非就是想等着她愿意把心里的话主动同他说出来而已。
“相公,刚刚给三姨娘的茶水是不是你在里面动了手脚?”终于,韩秋汐还是把自己憋了一路的怀疑给说了出来。
陈栩生没有回答她,只是对她微微一笑算是默认了。
“可是她跟你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也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韩秋汐当时看得很清楚,三姨娘明显是很畏惧陈栩生的。
“她不该乱说话”。陈栩生的语气冷漠,好像三姨娘是自作自受的一般。
听到这样的答案,忽然韩秋汐心里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该不会是因为三姨娘在厅里嘀咕的那句“韩家小姐架子太大,让长辈一大清晨等她一个黄毛丫头”欠揍的话,让他听到了,所以那样做来给她报仇吧?虽然她当时听到那些话也十分生气,可是转念想毕竟是她迟到在前,别人抱怨也是能理解的,所以她也就没有把这人件事放在心上。不过若是相公单单只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对三姨娘的惩罚会不会有点太重了?嘴上的伤足以让三姨娘这段时间吃不下饭了,再加上陈老爷口中所谓的家法,真不知道三姨娘现在惨成什么样了?
“相公是觉得三姨娘欺侮了我,怕我受了委屈,所以才那样做为我报仇是吗?”她小心翼翼得说出这句话,眼巴巴地看着陈栩生,担心这一切是自己自作多情的想法而已。
陈栩生伸手把她拉到怀里,淡淡地说道:“我说过我要保护你的”。
因他的宠爱,她感动于心。也似乎是习惯了他的亲近,她很安然得窝在他的怀中。只是想着三姨娘只因一句话而遭受那么重的处罚,心里总是有些愧疚难安。双手环抱着他的腰,脑袋靠在他的胸口,缓缓开口说道:“相公对三姨娘处罚会不会太重了,毕竟她也没有对我做什么呀”。
陈栩生对她的亲近举动心里满满的开心,只是听到她为自己对三姨娘的惩罚过重而不安时,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是我的妻子,除了我谁也不能欺负明白你。何况三姨娘一直以来都依仗着我爹对她的宠爱,以她进门为陈府添了子嗣的功劳,整日在府里作威作福,搬弄是非。如今居然还敢对你指手画脚,今日若不小小的惩罚她一下,难保她以后不会做出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