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高悬,莹亮的月光笼罩着大地。
屋里起伏的吟唱,跌宕起伏,久久不绝…
清晨清爽恬淡,云淡风清,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空气中朝露的湿气洗净了过往的尘埃,清新迎面而来。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御书房中,浅黑藤植物被封拂动,不时的婆娑着,一束斜映的阳光懒懒洒入,就像情人温柔的手掌抚平了藤木的荆棘。
清淡雅致的水墨画屏风后,一名女子面色焦灼的伫立着。
暗香萦际,面若夹桃又似瑞雪出晴,目如明珠又似春水荡漾,袅娜纤腰不禁风,不施粉黛貌倾城。
最为醒目的,是那一双毛茸茸的耳朵。
大家想的没错,此女子正是灵儿。
扫过床榻上被她毒晕的帝弑天,灵动的紫眸中写满了郁闷。
“小东西,你要做什么?”
“做你…”
…。
昨日那些羞人的对话不自觉的涌入脑海,她恨不得立刻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太丢人了有木有…
她夏灵儿英明一世,做梦都木有想到,有一日,她竟然会强上了一个男人!
最惨的是,那个男人竟然是帝弑天…
拜托,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帝弑天厌恶女色。
如今,她竟然…
这不是找死吗!
灵儿无力望天,心中悲愤的大喊:神啊,你下道雷收了我吧!
这让她以后怎么活啊!
且不说她这副人不人兽不兽的样子,就算她能将耳朵尾巴隐藏起来,她强了帝弑天,那男人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她能逃到哪里去…
如果帝弑天能突然失忆就好了…
对啊,失忆。
只要让他失去这段记忆就好了!
倏尔,魅瞳一缩,计上心头。
想罢,灵儿猛地转身,跑回了帝弑天身旁。
刚想实施她的下下策,突然转念一想,还是先跟他商量一下吧。
好歹他们也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而且人家对他也不错。
说不定帝弑天会善心大发,宽恕她这一次呢。
将泛着绿光的指甲探到他鼻息间,不消片刻,富有层次感的眼帘抬起,狭长的丹凤眼泛出了光芒。
看着眼前宛如精灵的女子,昨晚的记忆犹如电影剪辑的画面,快速的浮现在脑海。
“小东西…”
帝弑天伸手,骨节分明的大手搁在小女人的发顶,轻轻地摩挲着,激动地情不自禁的小声呐呐。
紫眸灼灼,还有那抹熟悉的狡黠。
没错,这名女子,就是他的小东西。
只是没想到,他们会…
不过如今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是爱她的。
不管她是人也好,兽也好,妖也好。
他爱她,离不开她!这一点毋庸置疑。
“小东西…”声音低沉动听,好似醇厚的大提琴一般,悠扬的在上方响起。明明不过是清凉淡漠的语气,却温醇如明月映水,让人闻声而醉。
不过,这丫的也太淡定一点儿了吧?
她可是那啥了他啊。
他就这般平静如水,不责不怨?
艾玛,这完全不像他的风格。
莫非昨夜被刺激过度,转性了!
可能吗?
下一秒,灵儿嘴巴很自觉的抽了抽,心中暗道:不可能…
“昨晚…”帝弑天刚要开口,灵儿立刻抱头将话题抢了过去。
“那啥,天天…不不不…帝弑天…不对不对…是王上大人…你一定要相信,人家昨晚绝对不是故意的,而是有意的…不是不是,是无意的。人家昨晚那啥…中药了,所以才会神志不清,看不清楚对象,所以才会干出那种卑鄙无耻下流的事儿,人家用节操发誓,人家若是清醒的,就是强猪强狗也绝对不会强你…”
“……”
其实有时候吧,灵儿还是不解释好。
“强猪强狗都不会强你”,这话听起来的意思就是,强猪强狗都比强你强!
咳咳咳,不得不说,她这个智商,一面对帝弑天就自动缩水,变为负值了…。
在她解释之后,原本诡异的气氛更加诡异了。
“是孤不行吗?”
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灵儿,绝美的脸上染了一抹阴沉,连带着语气都冷了三分。
强猪强狗都不会强你?
难道是昨晚没有满足她,所以觉得他连猪狗都不如!
该死的小东西…
不过这句话听到灵儿的耳朵里,自然而然的变了一个意思。
强了孤不行吗?
泥煤的当然不行了。
明明知道人家讨厌女人,还强了人家,不是纯粹的找死吗,我擦。
听听这语气,冷冰冰的,就知道这丫的会生气。
于是呼灵儿正义凛然,不假思索夫人脱口而出。
“当然不行了。”
其实她的意思就是,她主动承认错误,承认强了人家素不对滴。
上学滴时候老师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所以她争取坦白从宽的政策。
可是,为毛感觉好冷。
而且,头顶阴森森的。
见他半响都没有任何的动静,灵儿小心翼翼的抬眸观望。
我去,那是什么眼神啊。
英俊的脸庞和夜色一般暗沉,尤其是那双深邃的黑眸散发出来的寒光比乌云笼罩了月光还显得清冷寂寥。
阴森森,恐怖怖滴。
就那么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男人像个高不可攀的王者。一言不发,不置可否。
我滴个娘呦。
银家滴心肝儿都颤了。
其实吧,打从第一次见面,她就怕这个男人。
不知道什么原因,因为连她自己也解释不清楚。
不过因为后来他无意识的宠溺和纵容,所以让她的胆儿肥了。
然而此刻,那抹畏惧再度自觉的升腾了出来。
妈妈咪呀,好可怕。
伸手,举到头的一侧,就跟小孩子宣誓一般的。
“天天…不是不是…王上大人偶知道错了…那啥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的这一回吧。偶保证,绝对不会有第二次了。万一偶再中药,偶发誓,绝对不会找你了,真的!”你看偶真诚的大眼睛。
这句她还没来得及说,猝不及防的,手背一双大手钳住,举过头顶。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道淬着冰渣儿的声音,从头顶倾泻而下。
“那你想找谁!”
额。
神马想找谁?
灵儿被帝弑天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懵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呆萌,只是在帝弑天这样已经降为负值的低气压下,她的脑子很难正常运转好不。
帝弑天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眼里的疑惑,于是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
“下次你不找我,还想找谁?”低沉的语气,听似一本正经,可是每一个字里却都蕴着让人无法揣摩的暗潮汹涌。
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平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灵儿,实则他心头的怒火越发旺盛。
下次中药绝对不会找你了?
该死的,她还想找谁。
不得不说,今天灵儿的话,是一茬比一茬猛。
一句“你不行”已经让帝弑天怒火中烧了,这会儿还想找别的男人。
这简直是打着灯笼上厕所——找死呢。
不过灵儿要是知道帝弑天所想,一定会蹲在墙角哀怨的画圈圈。
泥煤的,银家不素这个意思啦。
“抬起头,看着孤。”
看着她在他面前神游的样子,帝弑天感觉心里闷闷的,就像是谁在他心上压了一块大石,让他呼吸困难,可是必须呼吸,所以只能承受这这份痛意。
不承受,就会死。
他做不到推开她,所以他愿意承受她赐予的一切。
即使,她不爱他,甚至,她爱的是别人,他都不会放开她!
骨节分明的大手,强制性的抬起灵儿白皙的下巴。
迫使他们的眸光相对!
“说,你想找谁!”
帝弑天此刻浑身散发出一股不容忽视的阴戾之气,让灵儿倒抽一口冷气,旋即寒气快速的从肺部蔓延至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呜呜呜…
如果此刻有后悔药卖,她一定舍得花一两银子买一颗,当然,如果人家肯打折就更好了。
她不该贪嘴,不该偷吃了那碗鸡汤。
嘤嘤嘤,都是嘴巴惹的祸。
“咳咳咳…那啥…人家只是假设…偶知道你厌恶女色,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杀了偶也改变不了,所以…唔…”
灵儿的话还没有说完,感觉唇上一凉,还未说完的话,就这样湮没了。
她一动不敢动,帝弑天这个看似从容内敛的男人,身上的气息却强势霸道,她尽量屏息,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呼吸和他交缠在一起,再也分不清。
爱情这玩意儿,她不想碰,也碰不起。
不过,这丫的不是厌恶女色吗,那现在他在干吗?
莫非他喜欢女妖…
“王上…大人…放开…”她几近吃力地开口,可是一开口,唇就跟着动了动,唇与唇的摩擦更加暧昧,灵儿感觉脸上的温度骤升。
“叫孤什么?”帝弑天非但没有退开,反而更是逼近了她几分。
“放开我!”灵儿有些恼了,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他。
该死的男人,竟然占偶便宜,呜呜呜,偶那神圣的初吻,就这样挥着翅膀飞走了…
……
在此不得不吐槽一句:你丫的还有初吻吗!先不说昨晚上那啥那啥,你是小兽的时候,貌似亲了人家天天好几次了吧。
你家的初吻那么多,还批量生产的!?(一群乌鸦,哇哇的飞过。)
不过刚刚推开人家,她就后悔了。
我去,她这是啥脑子。
莫非忘了人家武艺高强,随时一巴掌就能拍死她。
在这样差值极大的比例之下,她竟然还敢负隅顽抗。
——胆儿肥了不少!
况且昨晚她毁了人家的清白,还能不让人家讨点儿利息吗!
不过很显然,对于她突然推开他的行为,他并没有恼怒。
不但没有一丝怒意,反而,反而还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里,此刻闪烁着灼灼的光,因为头顶那些橙色的光倾斜下来,他的眼眸仿佛是一块吸力极强的吸铁石,将所有的光都吸入了他的眼底深处,而那些光和影的最深处又映出了自己的一张脸。
我哩个去,那张脸真的是自己吗?
灵儿此刻感觉心跳的厉害,这丫的温柔起来比生气还要渗人。
下意识的,她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双手抱胸。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偶告诉你啊,偶可是一个有节操,有三观的人…你你你…你别以为你是王上,你官大,偶就怕你。偶不怕…真的不怕…”
这话前脚刚说完,后脚灵儿就双腿哆嗦的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
“大神,你要是打劫,偶愿意献色,你千万不要揍偶,偶真的不是故意那啥了你的。而且人家是穷人,真的没有钱。你是知道的,偶只有你送偶的十颗珍珠,但是那个你已经送了,大丈夫一言九鼎,不能反悔,所以那还是偶的。可是人家真的没钱,人家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
说到这里,灵儿下意识的停顿了一下。下有嗷嗷待哺的啥啊,总不能是孩子吧,这听起来多不真实。
“下有嗷嗷待哺的小狗,你就给偶留点儿活命钱吧…”
……
对于她的这番话,真的很不想吐槽。可是这经过修改之后,听起来好像也没有多真实…
“小东西,孤不会打劫你的。”
听了小东西这番话,帝弑天似乎有些明了。
都变成人了,这贪财的性子还是没变。
伸手,将她拉了起来。
她身上有一种很清淡的香味,不是浓烈的胭脂味道,而是与身居来的一种淡淡体香,帝弑天很喜欢,高大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更是倾向她,沉沉的嗓音因为刻意放低,显得更为磁性,“小东西,你刚刚叫我什么?”
“王上…王上大人。”不知道为毛,总觉得很不适应这个温柔如水的帝弑天。
“嗯?”一个音节,流露着浓浓的不满。
这小东西昨晚明明喊他天天的,怎么醒了就变了呢。
这话要是让灵儿听到,一定会极度鄙视他。
泥煤的,昨晚银家素喝醉了。今儿个姑娘我是清醒的,能相提并论吗,能吗!
难道你木有听过一句俗语吗,是这样说的。
——酒后吐胡话!
不是酒后吐真言吗,难道是我记错了?
灵子曰:当然是你记错了。
……
帝弑天竖起两根手指,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在她闪烁的视线下,他长指暧昧地拂过她的嘴角,笑意更是深邃了几分。
“小东西,你后悔吗?”
后悔,当然后悔,银家滴肠子都悔青了。
银家有罪,不该那啥了你!
灵儿这样想着,于是点了点头。
意思很明显,她很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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