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于是去窗口看。”她哼了一声,问,“你们想知道我看到了什么么?”
我们继续摇头,卜洁依然不理我们的反对,自顾自的说道:“我看到这男人站在楼下和那女人拉拉扯扯!”她刷的扬起手中的刀子,指着方涛说,“亏我忍了那么久,还傻乎乎的认为只要孩子生出来,你一定会回心转意回到我身边!我急怒攻心,想下楼给这对狗男女一点颜色看看,谁知道脚下一滑,摔了一跤,动了胎气被送进了手术室,最后连孩子都没有了!”
我和王亮面面相觑,她这么一席话倒是把那天我们离开之后的事情补全了,我们心里清楚的很,她肚子里面的小孩是孔婷投胎,而孔婷没有去投胎,所以无论怎样,那婴儿也不会活。
可是我们知道,卜洁不知道,说到这件事,她已经显露出疯狂的状态。
“我知道你在!”卜洁鄙视的看着车的方向,喊道:“贱女人!死了正好,不要以为你死了我就怕了你,有本事你来啊!告诉你,这男人的妻子是我!无论你做人做鬼你都抢不过我!”
车里面的那女鬼用力的趴在车窗上,身体被刀切过的地方不停地涌出血水,双手不停的扒拉车窗,却出不来。
我们完全被卜洁这时候所体现出来的凶悍镇住了,所以当卜洁转头再来看我们的时候,我们几个大男人都无端端的打了个寒颤。
“不过现在,已经好了,在这地方只有这么几个人。”卜洁深情的看了一眼方涛,“只要杀了他们,就只剩我们两个人,再没有外人来参与我们的感情了。”
方涛一直阴着脸,看着我们不说话。
“老公,你说……”卜洁举起刀,笑着问方涛,“从哪个开始杀?”
厉正宜连声喊:“你们想想清楚啊!杀人犯法!”
卜洁压根不理他,走到许柳海面前,说:“那就先从老东西下手吧,一把年纪还是医院院长,荣华富贵也享足了,你活够了吧。”
许柳海吓得浑身发抖,连连摇头道:“咱们一起想想办法说不定还能出去,你杀了我们,就少了帮手。”
厉正宜说:“没错,我们是一起进来的,要是杀了我们,你们两个人说不定就出不去了!”
“出不去也好。”卜洁笑道,“要是你们一出去我们杀人的事情不就曝光了。”
“这算什么啊!”见那刀在眼前晃,许柳海已经语无伦次,“谁、谁还没有个秘密,你们杀了人我也不见得清白!大家都是一条道上的人!”
这话的言下之意是他也杀过人?
羊旭叫道:“院长!”
方涛转头看着许柳海:“你说什么?”
许柳海说:“你们看到了你们杀的女鬼,我们也看到了一个小鬼,那小鬼就是我杀的!”
堂堂一个医院院长竟然杀了小孩?!
听了这话,不止我们,连卜洁也愣住了。
羊旭说:“他死是因为手术失败。”
“那小男孩是我们医院的患者,做手术前签订了器官捐赠手术,被捐赠的那个小孩的家里人给我们医院捐过不少钱,他们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其余地方的路都铺好了,但是唯独差了做手术需要的器官,如果再没有符合条件的人的器官来做手术,他们那小孩就挺不住了。”许柳海咽了口吐沫,说,“所以,那小男孩的手术不能成功!”
“你们故意的!”我背后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这简直是彻底的谋杀。
“我下的命令,羊旭主刀,这种高难度的手术成功率本来就不是百分之百。”许柳海说,“就算我们出点差错别人也不会多想。”
王亮骂道:“你们真无耻!”
“没有什么无耻不无耻的。”许柳海说:“我现在已经看出来了,我们几个来到这里的人,每个人都不干净。”
厉正宜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可是我觉得跟你们比起来,老子就像是天使。我除了骗着睡小明星,拍裸照威胁他们不要说出去以外再没做啥坏事!”
你这混蛋要是天使,那我就是耶稣基督!
说了那么多,卜洁还是冷冷的看着许柳海。
“年轻人,你想清楚,我是医生,你们住在这里要有什么病,我可以给你治啊!”许柳海显然被她的眼神吓到了,“没错,你们不是想生孩子么?有了孩子我们可以给你接生……啊!”
许柳海的话被卜洁忽然落下的刀打断,那刀直接插进了许柳海的大腿,又拔出来。许柳海疼的蜷着身体在地上打滚。
“不需要别人!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就够了!方涛要是死了,我自杀下去陪他,要是我先不行,”卜洁笑了一声,看向方涛道,“我死前,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杀了陪我一起。”她呵呵一声,用小女孩一样的梦幻语气道:“我从很久以前就这么想了。在他找借口出去和那贱女人约会的时候,在他对我不冷不热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过一遍又一遍,要是有一天我能和他两个人困在荒岛该有多好,现在这一天终于来了,这里只要我们两个人,多余的一个人都不需要。”
这女人已经爱她老公爱到心里变态了。
人不可怕,变态也不可怕。但是人为了爱变态起来就特别可怕。
方涛说道:“老婆,住手吧。”
卜洁冷笑道:“已经杀了两个,再多杀几个不是杀。”
厉正宜张大了嘴:“你们杀了不止一个?”
“刚才方涛出去,就走到远处抽烟,我知道他不想和我说话,他心里还惦记着那个贱人!没关系,我去找那贱女人的鬼魂,我一点都不怕她,她能死一次我就能让她死第二次!等她魂飞魄散方涛就再没有可以惦记的人了,于是我从门口捡了根木棍,到处找她,等走到车子附近的时候,发现后盖箱那里蹲着一个人,我轻手轻脚的走近他,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棒子挥了下去。”卜洁说,“我知道你们全都在屋子里,所以知道那个人不会是你们,却没有想到那是个男人。”
“男人?”厉正宜问。
“没错,男人,一个我们没有见过的男人。”卜洁抖了一下,说,“我那一棒子把他的头打掉了,他的身体还往前爬了两步才倒下。”
“一棒子把人的头打掉?”听到这里,羊旭终于忍不住反驳道,“怎么可能?”
他不信我信,不用说那个头被人当棒球打的就是男人头了。脖子那本来就不牢靠,被人拿棒子狠狠打击,不飞才怪。
不过她这话倒提醒了我,我们醒来以后就再没见过男人头,它现在在哪里?
王亮用胳膊碰碰我,然后用下巴指了指门口示意我看。
我看过去,门口边上的花瓶后面,露出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头,正往这边看。
那不就是男人头关兴嘛!
“尸体是我和方涛一起搬进车子里的。”卜洁说,“我也不强求你们信。你们信不信都无所谓,反正你们都要死了。”然后走到羊旭面前:“下一个就是你。”
男人头显然也看到了我们,眼神相对之后,他冲我们使了个眼色,然后一扭头,叼出一根木棍,又冲我们点点头。
养头千日用在一时,救兵啊!
我和王亮十分雀跃,王亮反应比我快,率先笑出声来。
卜洁猛的转过头盯着王亮:“你笑什么!”
王亮没想到她突然看向自己,脸上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
卜洁说:“既然你这么高兴的想死,那我就成全你,让你先死。”
说完她握着刀走到王亮身边。
这就是乐极生悲。我和王亮俩人没想到她突然变换目标,王亮连忙说:“我没笑。”
我说:“他确实没笑,就是脸抽筋。”
卜洁举起刀,说:“死了脸就不会抽筋了!”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我马上转过头去看我们的救星关兴,这一看不要紧,我的脸马上就抽筋了。
那棒子太长,他光叼了个尾,棒子头那里卡在花瓶后面了!
关键时刻,怎能掉这种链子!
生死攸关之际,眼看男人头帮不上忙,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连忙大喊道:“住手!你不能杀他!”
卜洁转头问道:“为什么不能杀?”
我说:“他是你们那没出生的女儿的男朋友。”
卜洁显然被我这话绕晕了,愣了一下还是没反应过来,冷笑道:“不让杀他,那我杀你!”
我说:“我也不能杀,我是你们那没出生的女儿的房东还是你们那没出生的女儿的男朋友的朋友!”
卜洁骂道:“胡扯!”说完,刀子就已经向我插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的男人头用力抽动棒子,那花瓶随之而倒,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卜洁动作一顿回头去看,与此同时,一个黑影一跃而起,迅速的扑倒了卜洁。
卜洁被扑倒在地上,刀子叮当一声掉在一旁,卜洁一边伸手去抓刀一边叫道:“方涛,快帮我!”
眼看她就要抓住那刀,手忽然被人摁住,卜洁转过头着急的喊道:“方涛!你在干什么!方……”
当她看到摁着自己手的那个人的时候,剩下的话就喊不出来了。
那个扑倒她并抓住她手的人正是方涛。
这情况来的太突然,卜洁想挣扎,但是身体却被方涛摁的死死的。
卜洁喊:“方涛,你做什么!你疯了吗!”
方涛说:“和你这疯女人在这鬼地方过一辈子我才真是疯了。”
说完,拿起一旁的绳子把她绑起来。
“方涛!你个畜生!你不得好死!老娘做鬼也不放过你!”卜洁挣扎着骂他,“我知道你还心疼那贱人,你想为她报仇是不是?你记清楚了,杀她的是你不是我!”
“谁在乎她,你以为我外面只有那一个女人?”方涛费了老劲儿绑完她,已经满头大汗,站起来踢了她一脚道:“疯子。”
许柳海压着自己大腿的动脉,哆嗦着问道:“你、你杀的那个女人?”
“那是个意外。”方涛从地上捡起刀,“那天卜洁和她打架,我上去劝架,就拉了一把,谁知道她一下磕到柜子上死了。”方涛说,“我和这个疯女人不同,我有钱有地位,怎么会随便杀人呢,那都是意外,就跟你们做手术让那个小男孩死亡一样,是个意外。”
“对、对,那都是意外,不是杀人。”许柳海说:“那你放了我们。”
方涛指了指许柳海、羊旭和厉正宜说:“咱们都是出过意外的人,彼此能互相了解,所以放了你们当然可以。但是……”他看向我和王亮,“这俩人啥意外都没出过,如果放了他们,咱们一出去,那些意外不就被人知道了么?”
羊旭问:“那怎么办?”
“既然世界上有那么多意外。”方涛说,“那他们两个也发生些意外也不奇怪对吧?”
现在要是能有机会让我再回阎罗殿,我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抽阎罗王两个耳光,还说给孔婷找了个好人家,现在看看,这对夫妻一个比一个变态,要是孔婷投胎了指不定小时候就被掐死做人肉叉烧包了。
许柳海笑了,连连点头说:“不奇怪,不奇怪。”
厉正宜也连声说:“一点都不奇怪!”
方涛笑了一声,拿着刀向我们走来,我一看他的目光就明白了,他们这几个人握有彼此的把柄,已经达成了统一战线,所以我和王亮这样清清白白的好人,瞬间就变成了异类,眼中钉肉中刺。
方涛拿着刀站在我和王亮面前,问我们:“你们谁想先死?”
这年头当个好人也不容易,当个坏人堆里的好人那更是难上加难。
不过,这只是对于一般人来说。
我从小学一直都是二班的,所以这情况对我不通用。
我和王亮对视一眼,两个人一起胸有成竹的笑了:“吓吓吓吓吓。”
我说:“你杀不了我们。”
方涛问:“为什么?”
王亮说:“你往后看。”
方涛皱眉道:“你们以为使这样幼稚的伎俩我会上当么?”说完冲着我挥下刀。
他没看,但是其余几个人全都看过去了,脸上的表情由惊讶变成恐惧。
这也难怪,他们都没见过什么世面,看到一个男人头叼着木棒飞过来肯定吓了一跳。
只听得嘭的一声,方涛脑部遭到了重击。
一下没打晕,方涛拿着刀转过身,叫道:“是谁!”
他转头还不如不转呢,看到男人头先是被严重惊吓,心灵受到了严重的创伤,然后男人头毫不客气的一甩头,又给了他一闷棍。
这下方涛彻底在心灵和肉体的双重打击下晕了过去。
厉正宜看到关兴,吓得直叫道:“头!头!就是这个头!”
许柳海更是吓得一个哆嗦松了压住腿上动脉的手,腿上的血倏的喷了出来。
这个时候最能显现出人的心理素质,我甩了一下头发,异常潇洒的说:“说了你杀不了我,你还不信。”
男人头吐掉棍子,又叼起方涛叼在地上的刀,来到我跟前把绑着的绳子割断。
我得到解放以后赶快把方涛给绑上,又把王亮的绳子给解了。
王亮对男人头说:“幸亏你来了。”
男人头说:“幸亏我又变成了人头,要有身体个头太大肯定藏不住。”
我说:“你不是去找你弟了嘛,好好的跑到他们车那里干吗?”
“我本来是在找我弟关武,”男人头说,“可是走到车子那里,忽然闻到一股温馨又熟悉的家一样的气味,我就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谁知道后面会发生这么多事。”
“一股温馨又熟悉的家一样的气味。”我问,“那是啥味?”
男人头说:“和我亲爱的甜心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亲爱的甜心不就是那个烂掉的女人头嘛,喝!说了半天是被那车里的尸体腐烂的臭味吸引过去的!
我们三个正在说话,那边依旧被绑着的人忍不住了。许柳海捂着腿,轻声叫道:“同志?小马同志?”
我说:“叫什么同志!谁和你同志,有没有礼貌?”
“哎呦,马哥。”厉正宜赔着笑说,“你看,你们也聊够了,是不是把我们身上的绳子都给松了?”
他们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我就来气。
我拿过男人头叼着的刀,在衣服上把男人头的口水擦掉,拿着刀边活动筋骨边往他们那边走:“把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