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武摇摇头道:“只是昏过去了,到天亮就会醒的,要是因此感冒了,我也没办法。”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梦月不会动手杀那些人?”
“不知道。她这个年龄,实在不应该面对这种场面。不过毕竟是灭门仇恨,她如果亲自动手,一定可以大大缓解她这两年心中的郁结。但是,如果她真的动手了,也难免会滋生出戾气。戾气可以想办法消磨,可是深怀仇恨之心,就把她一辈子毁了。她今晚做得其实出了我的预想,是她的善良救了她自己的心。”
苏雨晴琢磨着王武的话,轻叹口气:“她好像越来越信任你了,希望你给她说的道理能让她早点放下心里的仇恨。想不到你还有这么宽广的胸襟呢,很有点悲天悯人的气度。”
谁知王武闻言却呲牙邪邪一笑:“道理都是说给别人听的。我虽然好说话,可从来不想保持一颗宽恕心,要是有人和我结仇,我是一定要将仇人赶尽杀绝。”
早已习惯了王武说些怪异言语的苏雨晴,轻轻摇头微笑了一下,又问王武:“你为什么不问那人,他们是谁,梦月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的仇人到底是谁呢。”
王武不以为然地道:“问了又怎么样,难道杀上门去?放心吧,他们不久后还会找来的。利益的诱惑,会让很多人变得愚蠢而又胆大,甘愿去冒任何风险。”
接着王武不等苏雨晴再问,向她详细解释了今晚的事情。
几天前,王武故意把书拿了出来,果然仅仅几天后,王武便感觉到有人在窥探。
王武等到对方聚集了一部分人后,这才施施然等在这里。
到了半夜时分,王武感应到盯梢的人离镇而去,便叫醒了苏雨晴两人,找到了对方的集合地点,给了对方一个出其不意的打击。
王武这么做,一是要试探对方对那本书的感应能力,二是要借此给对方一个警告,让对方有所收敛。至于秦梦月无法下手杀人,王武也是有所预料。
最后,王武告诉苏雨晴,经过今晚的事,对方估计不会再有明显地行动,如果对方不愿放手,至少也要等到他们回到天湖市之后了。
果然接下来,他们一直到接近了成都,也没有再出什么意外。
这天,他们在成都附近的一个小镇下了车。
这里已经离成都很近了,所以经常有市里的人来这里来体验农家乐之类的活动,小镇上到处是普通民居改成的小旅店和家常饭店。
王武他们随便找了一户人家住下,王武一个人出去转了一圈,苏雨晴知道,王武去是找萧雅秋的家。见王武要一个人出去,也就没跟上去。
天快黑的时候,王武才回来,对苏雨晴说:“在这里住两天就走。”正要回房,却见秦梦月小心靠近过来嗫嚅道:“武哥,你能不能帮一个忙?”王武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秦梦月更加紧张起来:“我,不是我擅自拿主意,我以为很简单的……,苏姐,苏姐也同意了的……”看到王武已经皱起了眉头,慌忙道:“有个人受伤了,你能不能去看看,说不定可以治好他。”
王武笑着说了一句:“我什么时候真成了医生了?”摇摇头,不理失望的秦梦月,径自回房去了,苏雨晴对秦梦月使个眼色,忙跟着王武进房间去了。
秦梦月跺了一下脚,嘟着嘴道:“这个王武,就是一个冷血动物。”
原来王武离开后,苏雨晴和秦梦月正在收拾东西,却听到房东女儿,一个叫娟子的女孩在嘤嘤地哭,她妈在一旁不停地劝。
秦梦月是个不到二十的女孩子,生性活泼好动。一年多的逃亡生涯,最近又在王武面前循规蹈矩的,早就压抑坏了。这时王武不在,立刻恢复了好管闲事的本性。
她跑去问人家是不是有什么为难事,需不需要帮忙,房东见她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就没打算说给她听,被她追问再三,那个娟子才哭着告诉她事情原委。
娟子的邻居家有一个儿子,娟子很小的时候,就跟着这个比她大了七八岁的邻家男孩一起在镇里玩耍。
早几年,这个叫魏勇的邻家男孩已是二十出头了,拉了几个同镇的男孩去成都打工,每年都会回来几次,每次见到娟子会送给她些城里的新奇东西,两家都说将来要给他们说亲事的。
谁知上个月,魏勇忽然回来了,但却是被人给抬回来的。送他回来的人说他在成都被人打了,受了伤,但却没有医院能查出来他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没法治,只好抬回家来。
娟子每天去看他,魏勇一个多月以来,每天咳血,日渐消瘦,不见一点好转,娟子每次看他回来都会哭上半天。
秦梦月一听便猜到那个魏勇是被江湖高手打伤的,这样的伤普通的中西医很难确诊。问出原由,秦梦月好胜要强的性子又起来了,自告奋勇要去看看魏勇的伤。苏雨晴劝她不要鲁莽,秦梦月却是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根本不听苏雨晴的劝说。
其实秦梦月心里也有个小九九,心想即便自己不行,还有一个王武呢,却没考虑王武是否愿意管这个麻烦事。
娟子是有病乱投医,也不听家人的劝说,拉着秦梦月就去邻居家了,不一会儿,两人双双垂头丧气地回来。
这时,秦梦月才想起来担心王武愿不愿出手的事,忙去求苏雨晴帮自己说好话,苏雨晴被缠的没法,只好答应她试试劝说王武,却先声明自己也没把握。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苏雨晴自然知道王武的性格。只要不关自己的事,很少主动提起兴趣去做,但对一切都表现的淡漠平静的表面下,并不是一颗不通世故,不讲人情的石头心。有时候苏雨晴觉得王武只是在有意逃避似的,尽量不想和这个世界生过多的接触。
秦梦月正在心虚地劝说娟子的时候,王武和苏雨晴走了出来,看到苏雨晴的表情,秦梦月立刻兴奋起来,向王武跑去,却被王武瞪了一眼,立刻又没了神采,陪小心装可怜地对王武道:“武哥,我错了,下次我再不敢自己乱拿主意了。”
王武笑道:“没关系,我是个冷血动物,怎么会在意这些呢?”
秦梦月脸上一红,吐了下舌头,忙陪笑脸道:“武哥我不是有意的,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大人有大量,不会记仇的是不是?”
王武也不理她,走到娟子面前道:“我可以去看看,不能保证什么,你要是觉得不合适,我不会勉强你。”秦梦月忙在一旁打手势使眼色,让她赶快答应,娟子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还是不愿放弃任何机会,答应带王武过去看看。
魏勇的父母再次见到娟子和秦梦月,脸色已经不大好看了,但是既不愿得罪外乡人,也不想放弃希望,还是把王武他们领到了儿子的房间。
王武手指摩挲着下巴,看了一会儿躺在床上的魏勇,转身对魏勇的父母说:“你们去准备吃的和洗澡水,他一会儿可能用得到。”
魏勇的父母知道这是王武在把他们支走,担心地看看床上的儿子,最后还是恋恋不舍地出去了。
王武并不撵苏雨晴三人走,任由她们在旁边看着。王武细细打量魏勇,魏勇看样子不到三十岁,本来应该是魁梧强壮的汉子,现在已经是脸色蜡黄,形销骨立。但他的精神似乎还比较正常,见娟子进来,还对她笑了笑。这时也大睁着眼睛,好奇地看着王武他们。
看了半天,王武问魏勇:“你能站起来么?”魏勇虚弱地摇摇头。
王武忽然冷笑道:“看你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只是被人打了一拳,就连站都不敢站起来,真是窝囊到家了。”
屋子里的人听到这话,都大吃了一惊。魏勇猛听到王武的话,脸上也显出愤怒的神色,但听到那句“只是被人打了一拳”的话,却脸色大变,脸上涨得通红,眼里也露出羞愤的神情。一咬牙,竟然翻身坐了起来。
王武忙制止住要冲过去的娟子,静静看着魏勇颤颤巍巍地扶着床终于站了起来,身子却虚弱得一阵摇晃。
王武步步紧逼地道:“你这样子能走路么?”
看到王武眼里满是讥嘲的神情,魏勇慢慢松开扶着床头的手,努力挪动双脚,一点点向前蹭去。旁边的娟子早已满脸泪水的哭了起来。
眼看魏勇蹭着脚向前走了两米有余,刚刚走过王武的面前,王武突然抬手照着魏勇的后背一拳击出。
………【第七十八章 东山再起】………
魏勇躲闪不及,背上被王武打了一拳,晃了几晃,并没有栽倒。:ap;文字版接着身子一阵剧烈地颤抖,“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乌黑的血液,这才身子一软,向后栽倒。王武忙伸手扶住他,把他扶到床边躺下,秦梦月却已是看出了门道,伸手抱住要上来和王武拼命的娟子。
听到娟子惊惶的叫喊声,等在屋外的魏勇父母,不顾一切地冲了进来,见到地上的一大滩血迹,惊得差点没昏过去,瞪着王武他们正不知该怎么说话,却听到床上的魏勇开口说话了:“爸,妈,你们放心,他们是在给我治伤,我这会儿已经觉得好多了。”
长时间不能开口说话的魏勇忽然会说话了,魏勇的妈闻言忙跑到床前,上下看看儿子,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
魏勇的爸呆了一会儿,才走过来握住王武的手,颤声道:“谢谢你,恩人啊,你就是大勇的再生父母啊。”
王武笑笑道:“他的伤没那么严重,很快会好的。我有些累了,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不等他们挽留,带着苏雨晴和秦梦月走了,娟子有些左右为难地站了一会儿,也跟了出来。
回来后,王武和苏雨晴直接回房间去了。却能不时听到秦梦月和娟子兴奋地交谈声,直到半夜。
第二天,王武仍是一个人出去转了小半天。到了下午,已经能下床行走的魏勇和他的父母一起过来,当面对王武表示感谢,并邀请王武他们一定到他们家住,不收任何费用。
王武谢绝他们的好意,也不避讳,当着众人的面,问魏勇是不是在外面恃强凌弱,好勇斗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魏勇点头承认,说自己看不惯城里人欺负乡下人,但打伤自己的那人,自己并不知道是谁,是为了什么。
王武告诉魏勇父母,其实魏勇的伤并不重,伤他的那人只是要给他些教训,即便没有任何救治,有个大半年也能自己痊愈,只是今后会有些使力不畅的小毛病而已。王武只是提前把伤治好了,并不算出什么力。
魏勇的父母仍然对王武感恩戴德,但似乎对儿子在外面的行径也很无奈,只是不疼不痒地训了他两句。
当天下午,魏勇的父母便要娟子帮忙,不由分说把王武他们的东西搬到了自己家里,晚上把娟子也叫了过来,摆了一桌酒席,答谢王武。
席间众人渐渐熟了,魏勇父母的话头也就灵便起来,趁着酒意说什么也要魏勇拜王武干爹。魏勇也不含糊,站起来端酒就跪在了王武面前,一声干爹出口,酒也端到了眼前。
王武犹豫一下,摇摇头端过来喝了,算是承认了这个关系。
接下来给苏雨晴敬酒叫干妈,苏雨晴也只得端了过来。秦梦月在旁边叫道:“那这样来说,他应该叫我姑姑才对。”被王武一眼瞪了回去。
魏勇却果然叫起姑姑来,给喜不自胜的秦梦月也敬了酒,坐在秦梦月旁边的娟子不免有些尴尬起来。
经过交谈,魏勇父母告诉王武他们,原来魏勇有个舅舅,自小在峨眉山,练就了一身功夫,当年生魏勇的时候,他舅舅也来贺喜,看了魏勇的骨骼面相后,说魏勇将来是块练武的料。
果然到了魏勇四岁的时候,他舅舅再次下山,在魏勇家一住就是十年,教了魏勇一身的本事。
舅舅走后,就没人再能管得住魏勇了,年轻气盛的魏勇整天带着一班小兄弟,在镇上惹是生非,把镇上闹得鸡犬不宁,俨然成了镇上一霸。只是魏勇却也有个好处,就是为人极为义气,专爱打抱不平,性子虽冲动,却也不是一味好勇斗狠。
就是在那段时间,小小的娟子像是个尾巴一样整天跟在魏勇身后,倒也是无人敢惹。
二十出头后,魏勇也渐渐厌烦了在家乡的日子,便跟着长年在外打工的同乡,到成都打工去了。
魏勇也不避讳自己的父母,告诉王武,刚开始进城里,他还能老老实实凭自己的能力挣钱打工,但除了一身力气,却没什么特长。
干过搬运,当过建筑工人,做过保安,刷过玻璃幕墙,辛辛苦苦干了四五年,不但没挣到什么钱,却总是被人欺负。
看着城里的有钱人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听到的却是同乡打工时经常受欺负,有时连工钱都拿不到。
最后魏勇终于忍不下去,召集了一帮同乡兄弟,从大排档做起,决定用自己的方法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开始他们还算顺利,凭着魏勇自己十分勇猛,又对手下十分义气,众人心也很齐,他们很快盘下了一条街道,手里的钱也迅增多起来。每次回家的时候,他们在镇上也挺起了胸膛。
但随着地盘的扩大,他们的生意逐渐扩展到饭馆、酒店,甚至是各种食材的供应渠道。钱是越来越多,竞争压力也越来越大,跟同行间的冲突也越来越多。
终于在前几个月,他们踢到了铁板。对方是雄霸一方的餐饮巨头,无论人手和背景都比魏勇他们强得多,一番明暗较量后,魏勇他们损失惨重。
魏勇恼怒之下,不分析自身的原因,却想剑走偏锋,想要伺机教训一下对方的老板,让对方直接认输。
谁知准备出手的时候,却有一个神秘人,暗中找到他劝他回头。一言不合,魏勇上前动手,只一个照面,便被对方一拳打昏过去。手下将他救了回来,却没人能治他的伤。
魏勇一受伤,手下没有能挑大梁的人,眼看着地盘很快土崩瓦解,无奈之下,几个同乡把他送回了家,自己另谋生路去了。
魏勇的父母也是第一次知道事情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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