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坐起来,烟瘾犯了。可这我正挂着吊瓶呢,也不好走到吸烟区抽啊,见这间病房里只住着我和易欣星两个人,于是我偷偷摸摸的从衣服里掏出了半盒长白山。叼着嘴里点着了。
抽了一口后,感觉身体舒服了一些。易欣星看我抽的挺嗨,他便问我:“兄弟,还有没有了,给我一根儿,我也想抽。”
再怎么说他昨天晚上也救了我一命,我真的挺感激他的,虽然我俩认识还不到一天,可是却好像已经是生死之交一般,这份交情一直到以后,都保持了下来。
我把剩下的半盒连同打火机一起丢给了他,他叼着眼抽了一口后,问我:“哥们儿,现在这儿就咱俩人儿,我挺好奇你是在哪学的《三清书》的,而且为什么昨晚你也会出现在那,你能告诉我么?”
我深吸了一口烟,缓缓的吐了出来,当然能告诉你了。毕竟你也是《三清书》的传人啊,我便和他说:“一言难尽啊。我的故事挺长的。”
于是我便把我的经历从头到尾的跟他讲了一遍,可能是我的经历太过于离奇了,他竟然和听评书一样听的入迷了,大呼精彩,当我跟他说其实我现在就在‘福泽堂’打工时,他的表情竟然和我昨晚的表情一样。
我说完后,他惊讶道:“这也太巧了吧,想不到咱俩平时上班的地方竟然这么近!”
我苦笑着对他说:“还想不到,咱两个白派现在竟然都在给蓝道的老神棍打工,而且他们之间好像还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他点了点头,对我说:“难道平时林叔口中的那个杂碎,就是你的老板?”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心想着这两个老板够有闹的,一个称对方‘杂碎’,另一个称对方‘老X’。
正当我俩聊得正来劲儿的时候,病房的门开了,应该是护士进来了,我心想这个不好,如果被发现在病房里抽烟最少也得挨顿损。那也太不值了,于是我连忙舌头一卷,就把那小半根烟藏到了嘴里。
要说这招,抽烟的人应该都知道吧,用舌头倒着把烟藏到嘴里,只要有技巧,就不会烫到舌头,而且再吐出来的时候,烟还是点着的。
易欣星见我藏烟的方法后,他也一口把烟吞到了嘴里。然后低下了头,这时护士已经走到了我俩身边。
那护士边为我俩量体温边说:“你醒了啊,那就没什么事儿了,他就不行了,骨裂,最起码要住三个礼拜。咦,怎么有烟味?”
她马上四处的闻着,然后问我俩:“你俩是不是在这屋抽烟了?”
我俩一声不吭的摇着头,她见地上找不到烟头,便对我俩说:“医院病房禁止吸烟,要罚款的,想抽就出去抽,懂么?”
我俩又点了点头,那护士便出去了。
我见她走了出去后,连忙舌头一翻,又吐出了烟,继续安逸的抽着,心里想着,老子初中时躲人抽烟的时候,你丫还不知道在哪儿卖鱼蛋呢?还能让你们给抓着了?
我转头看着易欣星还耷拉着脑袋,便和他说:“易哥,人都走了,赶快吐出来吧,别忍着了。”
只见他转头望着我,表情恶心而痛苦的问我:“你没咽下去?”
我晕!他给咽下去了?这位傻帽天才,可能他还不会我这手绝活吧,刚才以为我是把烟吞到肚子里了呢,所以他也就学我一样。
可是我哪是咽啊,我这是藏,他那个才叫真咽呢。
我无语了,这一幕怎么这么像一部电影《再见古惑仔》里的情景?我记得当时看见陈小春和洪天明在医院里演的桥段,就和我俩现在的一模一样。
只是我当时觉得怎么会真有这种天然呆的存在,知道现在看见了易欣星,我终于相信了。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是存在天然呆的。
而且这个天然呆,竟然还可以说是一个精通奇门之术的天才。
老天爷你真是太长眼睛了,难道是五弊三缺在作祟么?
于是我问易欣星:“对了易哥,修道之人五弊三缺,你缺的是什么?”
易欣星摇了摇头,对我说:“我也不知道我缺的是什么啊,你能不能看出来?”
我望着他,其实我真挺想跟他说,你缺心眼儿的。但是没好意思开口。于是我就换了个话题,我问他:“你现在上不了班,跟没跟你老板打招呼啊?”
他边扣着鼻屎,边回答我说:“当然和他说了,他还说过一会儿来看我呢。”
就在这时,走廊中传来了吵闹的声音,我怎么听怎么像文叔,只听他好像在和什么人对骂。然后又传来了女护士阻止他们大声喧哗的声音。没等我细听的时候,病房的门打开了,
文叔先走了进来,随后又进来了一个中年男子。只见他俩进了病房后还一声不吭的瞪着对方。仿佛要用眼睛把对方杀死一样。
只听身旁的易欣星说道:“林叔,你来啦。”
天,那爷们儿原来就是文叔口中的‘老X’。想不到今天在医院里让他俩碰面了。
只见那个男人,和文叔差不多岁数,但是个头要比文叔高出一头,身着一件皮夹克,四方大脸。挺小的眼睛旁已经有了些鱼尾纹。留着一头干练的板寸。看来他就是‘易福馆’的林叔了。
只见他皮笑肉不笑的和文叔说:“我说今天怎么这么丧气呢,来医院都能碰到你。”
文叔听后,同样皮笑肉不笑的回答他:“是啊,我也觉得,我徒弟病了,我来看看他,你来这儿干啥?前列腺犯病了?”
林叔见文叔拿话挤兑他,便强忍着怒火继续对文叔说:“我前列腺早好了,我也是来看我徒弟的,倒是你,我挺担心你的肾结石的,怎么样?现在尿尿不疼了吧?”
文叔见他戳到自己痛处了,便忍不住大骂道:“你个老X,我来看徒弟,你也跟着凑什么热闹?你也来看徒弟?有意思么?难道你徒弟腿断了?让你这么上心?”
易欣星听到后,怯生生的说:“我····我的腿真断了。。”
“················”
他二人此时才把视线集中在我二人身上,整间屋子的气氛忽然变的空前尴尬。
第二卷 第六十八章 见鬼(上)
我们四人对视了良久,然后他俩齐声道:“你俩怎么在一间病房?”
易欣星知道两位老板不和,他又不敢得罪自己的老板,于是便支支吾吾道:“那啥·····林叔···其实······”
“我根本不认识他。”我抢着对文叔说了句,然后看了易欣星一眼,但愿他这个‘天才’能明白我的意思。
好在易欣星也不傻,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后,不住的对林叔点头。
只见文叔和林叔两人不约而同了的哼了一声后,便向我俩走来。他俩分别坐在我俩的床上,不再看对方。气氛再一次的尴尬起来。
我对文叔说:“文叔,麻烦你来看我了,真对不住,过两天我就能出院了。”
文叔把带来的果篮儿往我床底下一放,对我说:“你这是咋整的啊,刚才听你说是让人抢了?还挨顿揍?唉,没事儿,你好好养病,等好了继续回来上班。对了,报警没?”
我心想,我哪还敢报警啊,我这伤说浅了是没事找事儿,说白了就是自作自受。我苦笑着点了点头骗文叔说:“报了,可是我没看清他们长啥样,不好找。”
旁边的林叔正在和易欣星闲聊,听到了我说的话后,冷哼了一声,对易欣星说:“还好你不是被人打劫了,唉,身体瘦弱以后晚上就少出门,知道不?”
我心想这老X明显的指桑骂槐,暗示我这文叔的学徒好像跟馒头似的那样面,谁逮着谁欺负。我一听就不乐意了,心想着你这老神棍,和文叔有仇干嘛扯到我身上啊。
文叔听了以后更不乐意了,只见他也哼了一声后,对我说:“唉,你说这世道,真是凶险啊,不过你还行,好歹没让人家把腿给打折了。挺好,挺好。”
我心想不好了,这俩老神棍这是又斗上了,他俩斗嘴,苦了我和易欣星在中间受夹板儿气。这算啥啊,他大爷的。
而林叔听罢后,便继续对易欣星说:“唉,好歹你的腿也算伤的很光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为了救人而受的伤吧?”他边说边对易欣星挤眉弄眼的。显然是想要易欣星配合他。
可是易欣星刚才虽然能看懂我的眼神,现在却没看懂林叔的眼神,他木讷的说:“林叔,我是下楼没注意,摔的。”
“··································”
顿时气氛再次的尴尬了起来。
过了一会后,林叔忽然转过身去,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回答他:“我叫崔作非。”
文叔不知道这老X打的什么主意,他怕吃亏,于是也问了易欣星的名字。林叔问完我的名字后,对易欣星说:“我说,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有啥师父就有啥徒弟。”
文叔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他转身问林叔:“你这话是啥意思?”
林叔望着文叔,不屑的笑了下,说:“没啥意思,有啥师傅就有啥徒弟,我说的不对么,废材师父教出来的徒弟都作废。”
文叔听罢马上火冒三丈,大骂道:“你好!!收个徒弟还叫个什么‘易筋经’!少林寺出来的吧?!”
二人本来就压着一股火,这真是话赶话,就又你一句‘老X’,我一句‘杂碎’的对骂了起来。完全把我这俩病号给无视了。
老天爷,本来就够乱的了,这两个老活宝怎么还来添堵啊?我望了望易欣星,发现他也正看着我,我俩相视苦笑了起来。
还好,他俩的吵闹声终于引来了护士,那护士杏眼一瞪,他俩见再吵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便对我们说了声保重身体后,各自一甩手,走了。
病房内终于又恢复了安静,不一会儿,晚饭的时候到了,还好这个医院供应晚餐,伙食还不错,红焖刀鱼,呛三丝,孜然鸡块。还有一碗骨头汤。
但我是不吃鸡肉的啊,于是我便把鸡肉了汤都给了易欣星,看他吃的这个销魂,我忽然想起来了,哥们儿的那只黄鸡呢?完了,不会是忘在江北了吧,要知道我是发过誓不让它受到伤害啊,这下可好,估计现在已经变成速冻鸡肉了。
于是我问正在啃着鸡腿的易欣星,昨晚有没有看到一只黄鸡。
易欣星听我问他以后,猛然的说:“见过啊,昨晚你意识不清醒的时候,说啥要我拿上那只鸡,于是我就把它装你挎包里了。就在你床下呢。”
啥?装包里了?那还不憋死啊,我忙咬着牙下床,从床下拿出那个包打开,呼,还好,没死,就是一天没吃饭有点儿打蔫儿了。
我忙拿起没吃完的小半碗饭喂它,它啄了些饭粒后,精神了些。我见它没什么事,便安心了,我开始打心底感谢易欣星了,这种人真的值得深交。
由于不敢让医院发现病房里有活鸡,于是喂完它后,我用把包塞到了床下,为了能让它呼吸,我没把拉链全拉上。
过了一会儿后,护士来收走了碗筷。我回到床上坐着。忽然想到,如果不对易欣星表示点什么还真说不过去,于是我就和他说:“易哥,等咱好了,我请你吃饭吧,到时候咱好好喝点儿。”
易欣星正在剔牙,他笑着对我说:“行啊,要说咱俩可真是有缘,也算患难之交了。真得好好喝点儿。”
又过了几个小时,病房熄灯了,老易累坏了,毕竟昨晚的奇门阵对他的体力消耗很大,他闭上了眼睛,不一会便传来了呼噜声。
我则趴在病床上,迟迟不能入睡,脑子里还满是那夜狐的事情。
其实人有时候挺贱的,这点我现在深刻了解了,尽管我不想再想那些事,尽管我知道那些事不是我这个屁民能想出结果的。
但是却还是不自觉的想了起来。只要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浮现出那个母狐拼死撞向阵外的神情,和小狐最后声嘶力竭大哭时的摸样。
看来我的能力还是太小了,小到可怜。有些事情我是没有能力做到尽善尽美的。
真操蛋!
我摇了摇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别胡思乱想了。纯属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看了看手机,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我轻轻的起身,来到病房的床边,点着了一颗烟,慢慢的抽着。
望着窗外的月亮,距离圆月的日子已经不远了,这些事情,还是到时候请教九叔吧,如果他这个资深的阴阳先生都没有答案的话,那这问题可就真的无人能解答了。
正当我郁闷的抽着烟的时候,忽然床下的黄鸡挣扎了起来。我正纳闷,它都安静了一天了,为什么现在大晚上的却来事儿了呢。
可是我却没有回头看,因为我发现了一件更加恐怖渗人的景象。
只见窗外,漆黑的草坪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身着白衣的人,他们好像带着类似枷锁的东西,正排成一排后慢慢的朝西边走去。
而他们身边,站着一个带着大高帽的白衣人,手里拿着根类似绳子样的东西正牵着他们。
这是啥啊???
我马上就感觉到了此事太不寻常了,难道他们是鬼魂?不对啊,我现在啥措施都没做,为啥还能看见鬼魂呢?
猛然的想起,昨晚上用的‘丁酉文公开路符’,此符和别的符有所不同,因为此符是开启冥途之符,所以开启冥途(天眼)之后,此符的有效期按符咒的效力而定,由于我也是第一次用这符,并不知道它会持续多久,而且在遇到易欣星后我又用了一张。可能就是因为这符的效力还没过的关系吧,我才还能又看见这些东西。
但是它们到底是什么呢?我现在对这些东西基本上已经习惯了,我只是很好奇,由于我是在医院的三楼病房,所以这个视角看的很清楚。
我依稀的能看见那个好像领队的人,它带的大高帽上好像写了四个大字“一见发财”。这是啥意思啊?
我自从在文叔的店里上班以后,经常读文叔书柜上的书,由于这老神棍好面子,于是淘来了好些古书,其中不乏一些民家孤本。我好像在那本书上看过这副打扮的东西。想着想着,猛然身上一哆嗦,想起来了,它就是‘谢必安’!!!
也就是黑白无常中的‘白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