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彬……”
幽魂一般的声音。宋宇彬不语的看具俊表一眼,才止住了话。苏易正说:“席若还没原谅你,你搞不清状况的吃醋不是像你常说的席若的那样,是在自作多情吗?”
这样的支持当然让林席若很是满意,不过还不至于忘形。具俊表似乎因了自己出奇的隐忍,倒和她一向的隐忍极为相似,也算是报了仇了。
金丝草远远的招呼使得林席若别扭,和她,真的算不上熟络,甚至因为金丝草的不同而让自己对这个空间的看法也有所改变。
但她已做了招呼,自己总不能给她脸色,而且虽然不熟络,却也没有仇怨。只要她不对自己有坏心,林席若会完全像对其他人那样与之相处着。
苏易正干笑着瞟了具俊表一眼,具俊表冷厉了目光看着金丝草,说:“有什么事?”
“她刚才似乎是在叫我,某些人何必自作多情呢?”
果然具俊表气的脸色都青了,林席若也不躲闪,又说:“某些人知道被别人说自作多情是什么感觉了吧?”
“知道了,女人。”因为她主动向自己搭话,具俊表显得开心无比,全然没有要与她计较的意思。
果然是一得意就忘形了,自己才刚说了句话就立刻顺溜的喊起女人来了。前些天分明就是很讨巧的叫席若的。
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松懈了自己忘了初衷,林席若朝尹智厚望去,他淡淡的表情不见波澜,仿佛没有什么能打动他的生活。失落瑟瑟在脸庞,她发觉自己竟挺无力面对这自作多情的难堪。
所以方才那样的说了具俊表,她想是她不好。
“女人,要是你记性够好,应该记得答应过我要帮我处理……”他干咳了两声,向其他三个人看了一眼,才缓缓的说道:“夏在景。”
其实像是那次林席若说的那样,她确实是被具俊表给算计了。夏在景的事他提出完全是为了“拉拢”她,现在又重提完全是为了提醒她要想和自己没有关系是不大可能的。因为她答应的事还没有办到。
最后看了尹智厚一眼,林席若点头不吭声,算是默认。
告白进行时
苏易正睥了有些窘迫的金丝草,干咳了一声示意,并不是因为把人家凉快在一边有歉意,而是觉得她的存在使得气氛有些不融洽。林席若挽上金丝草的胳膊进行缓解,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笑了笑,将雨伞从随身拿着的袋子掏出来给她,说是还的。
那把伞使得尹智厚回想起林席若陪他做过的道路。虽然那天他因了心情不好而径直往前,却在察觉到她未追赶上脚步时心有失落,最终回过头,看到她将自己的伞给了没有伞的金丝草。虽不语,却已在心里为她开了一扇窗。
接过伞,林席若嬉笑着说难得还记得,她还准备破费再买把呢。她完全是为了调动气氛开玩笑的,没想到金丝草反而很不好意思的向她道歉。觉得自己有点过了,林席若摸着头尴尬的要命,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先离开吧,我们和席若还有些事情要商量。”金丝草有些吃惊的看着整个过程一直沉默不语的尹智厚,缓过神来后抱歉的鞠躬走开。
感激的向尹智厚望去,具俊表挡住他的身影,她想起打赌后聚餐的那次具俊表曾开过玩笑说她喜欢尹智厚,哭笑不得。
具俊表温顺的低头向她,柔软的问道:“女人,你是不是已经原谅我了?”
“你有做错什么需要人原谅的吗?你也需要别人的原谅吗?”
“全世界我只需要你的原谅。”
他的回答让林席若后悔问出了那么没营养的问题。苏易正捂着嘴偷笑,宋宇彬别过头看不到表情,不过应该也是在笑。她偏头想要看被挡住的尹智厚的表情,具俊表却上前按住她的肩膀挡住所有的视线。
“女人,我……”
“打住!”她不想听他后面的话,但捂住耳朵显然是掩耳盗铃的愚蠢做法,于是她双手捂住具俊表的嘴让他发不出声,这才放心的说后面的话。“恭喜你,我们和解了。所以省下不该说的话。”
这样的说法他就算再神经末梢发达也不至于不懂,林席若正要放下手,却被他突然的抓住手腕,怕他又有不正当的行为,她警告道:“不要得寸进尺。否则后果自负。”
“我只是想告诉你……”见她神经紧张的盯着自己,具俊表手一松由着她的手下垂,莞尔一笑,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知道了。”
林席若本以为和解后会恢复以前的状态重新各自的生活,却在进教室门时见着具俊表堆积成山的笑时彻底觉悟了。
他是典型的得意忘形者,再也不跟之前几天那样懂事的坐在位子上眼巴巴的看着她走到旁边,而是招摇的招呼着她快些过来。女生们或是歆羡或是妒忌的巴望着林席若,随着她沉重的脚步渐行到具俊表身边。
和解的代价,看起来有些惨烈。因他不定的温柔让她浑身上下极为不舒坦,怕再一个不小心又受他瞬间万变的情绪折腾着。
牛奶奉上。还有面包。
她不以为自己有资格受这好意,本也就不习惯受他们的好处,哪怕只是点点。推给他,以他的作风估计是要被丢到垃圾桶去的。踱步到那日欺负她时站最前头的女生,毕竟后来她送了自己一箱牛奶和很多蛋糕,她也承蒙过她小小的照顾。问那女生吃过了没,她恐慌的偷看具俊表,说是吃过了。
想是就算自己把胳膊摇晃掉了问人也没结果,就算人家真的没吃,也肯定是不敢要的。她没有糟蹋食物的习惯,牛奶喝掉了,面包准备晚上回去加餐。从装了稀少数量的钱包里掏出钱郑重的放在具俊表的桌上,说:“谢谢你替我买了这些。跑腿费的话我没钱付。”
“女人……”他的脸色不太好,向来只有他用钱砸人的份儿,再说了,这么点钱也实在入不了他的法眼。将钱返还给她,委屈的说:“你昨天还说和解了的。”
“所以以后你别糟蹋我的血汗钱了,我自己想吃什么自己会去买的。”
“我知道你不是柔软的要靠别人的人,我也从来都没有那个意思。你为什么非要用你自卑的想法扭曲我的好意?”
有些争吵的趋势,林席若睨了他一眼,懒得做声。在她熟悉的世界里,她甚至是有一些小自恋的人,到了这样陌生的空间,她需要很大的勇气才能坚强,并不想被瞧不起,那么,便不能依附与任何人。自卑是她坚持的部分而已。
本该顾念与她刚和解,诚如他所言,他本是亲近之举,而她偏是凭着极为懂得自己的优势以这样极端的方式拒绝他,实在叫他难以接受。他压抑着怒气以平心静气的口气说道:“智厚生病的那天你替我们买了饭,如果那样的话,是不是我也要把那些钱还给你?”
“不需要。”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与我划清界限?”
林席若抬头看他,口气不无生冷的说:“我记得你说过我是为了钱不顾一切的人,并且不止一次的说我为此卑躬屈膝。”
他终于是不再说话。这事儿本也是自己不对。
自嘲的笑着,想不到竟有一日会知错。那时的他,其实不过是气她太与他们熟稔,心里有小小的嫉妒,才出言讽刺的,不曾想会在她的心里扎了刺。他真的只是有小小的嫉妒而已。
因见过她太温柔的眼神看着智厚,才会当众说她喜欢智厚,只是想试探下是否是真的。
看到她被打的浑身都是伤,他很想痛扁那些人。可是她说自己也被打过了,又不能不痛。那时想着,她有些小善良。可是嘴却倔强的说她活该。
明明就满屋子的为她找药,却毫不客气的将它丢给她,并告诫她不要自作多情。
她吃着男生送的巧克力还得意的说对方向她告白,于是气鼓鼓的将巧克力丢了。
其实知道她不会收自己送的一车巧克力,却为了等她一个主动的电话而那么做了。
当她不管自己恶劣的对别人,心里很慌张,怕她再也不肯管自己了。于是不断的做更多恶劣的事情想要吸引她的注意,
喜欢她哄着自己道歉,却不喜欢她与他人亲昵。
那段时间身边没了她不甘又假装虚心的道歉,自己很不习惯。出糗的时候没有她偷偷的藏着以为自己不知道的窃喜,他不习惯……有很多的不习惯。
这些不习惯一遍一遍申诉着他对她的不好。也简明扼要的解释着他习惯有她。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过程里,具俊表开始更懂自己。已经完全确定自己的感情。但分明看见她有意无意的在搜索着尹智厚的身影。只是,他想,好在尹智厚是深爱闵瑞贤的。
那个叫金丝草的女生,当她将冰激凌砸到自己脸上气鼓鼓的将钱丢给自己时,她的影像不断与林席若的叠加,一想到她不再如从前那般的劝阻自己不好的行为,一想到她和才认识不久的男生去了图书馆,他便难以自控的想要教训她,并且,想她。可是要低头实在办不到。
以比以前更为恶劣的手段欺负金丝草,想要林席若为那日的不阻拦后悔。可是那个女人,竟然不理自己了。
怎么可以不喜欢具俊表呢?他问金丝草。
她说,你的一切都叫人厌恶。
林席若表面上是绝对不会这样回答的。他知道。她只会在心里嘀咕着牢骚着。可是就是喜欢看她委曲求全的哄着自己。
侧过脸看她认真听讲的样子,诚恳而虚心,眉目间闪烁着渴求知识的光芒。似乎咬着笔头是她的习惯,还有,冥想的时候会皱眉,问题解决时会微笑。
教室里剩了笔游走时沙哑的声音,老师看了下时间,点了林席若和另一个男生上黑板分别解答两道题。她需要解答的是第二道题,听到老师喊她名字时恍如梦中醒,未演算完的草稿在她脸色突兀成不安。却还是上去了。
具俊表侧了身子凑去看她的草稿本,无奈看不太懂。
另外的那个男生已经回了座位,她的题她尚且只有大致的思路,勉强的将前半部分做了出来,似乎是意识到哪个步骤的计算出了问题,她又检查了一次,抹去了大部分,下面唏嘘声响起,有些怪责她在浪费时间,可分明不听讲的人占了大多。咬咬牙假装无事,可心却静不下来了,为难的看了一眼老师,老师便让她下去。
她有些羞赧的低头回到位子上,却并未认真的听老师的讲解,而是自顾自的在草稿本上涂写着什么,眉头锁的厉害。
许久她舒展了眉心喜悦的轻笑起来,具俊表问她怎么了,她骄傲的将本子扬起来,轻声告诉他自己把刚才那个问题给解出来了。陪着她笑。而后,问她:“你总是这样固执的吗?”
“才不是。我知道这个题目我能解答才不听老师的讲解的。”感情亦是,因深知尹智厚的心里永远住了闵瑞贤,她便告诫过自己不能坚持,而是换做一种自然的方式相处。不说爱恨。凭借着朋友的关系以非朋友的感情陪着他走了悲伤的路。
能进入他们紧闭的心对她而言已是一种满足,她亦自重的不多奢求。现实有多残酷她就得看透现实有多残酷,而后,坚强的坚强着。
只觉时间飞快的逃走,她努力的追赶都及不上钟表的速度。
那日的阳光灿烂,是适合爱情生长的光景。当她心心念着这种怪异的想法漫步在神话学院时,眼眸深处映着深刻的背影。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的表白在遇见牧易的时刻蠢蠢欲动。不惯扭捏的她,是他第一次让自己有了小心思,也是因为他她才会羞涩的练习告白。甚至遗忘现在所处的空间与她喜欢着他的不同,林席若急急的跑了过去,无论如何,就算是被拒绝也该说出来,这样才对不起自己。
喊了声“牧易”,他楞楞的看她,小心的问道:“这位同学,我们认识吗?”
她有些激动,说:“我是林席若,我们一个班的,你忘了吗?”
“是吗?”牧易思考了一番,最后告诉她并不记得有她这么个人。
即使是林席若以近乎渴求的目光望着他希望他多想起来些,他也是摇头,陌生的有些厌恶的表情将她彻底抛到窘境。这样的她,连告白的身份都没有。
有告白的打算,只是不想对不起自己有过爱的青春。并且,怀念自己曾生活了十八年的世界。
看着牧易远走,她开始为自己悲哀,等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时才稍稍恢复了清醒,且瞬间明白这时的他本就不认识自己。这样一想她的笑立即便的柔软。
后背的阴凉了一片,回过头,却见具俊表别过头去不想瞧她那般。小步迈开向他,林席若轻拍他的肩膀,朋友那般的口气说道:“俊表,请我吃冰激凌好不好?心情不好的时候要多吃甜食。”
他定格在风景里,许久,才说:“你看起来心情很好,似乎不用吃甜食。”
“有吗?”摸了摸头,她笑的很开心。本来以为要无疾而终的初恋又出现了生机,心情自然会好。
“是因为刚才那个男生吗?”他将视线撇向别处,说:“我刚都看到了。”
秘密被揭穿了,她傻傻的笑,开心未褪色半分。她的不语,算是默认。
“真的就这么开心吗?”
林席若没细细分辨他说话的口气,摸着头尴尬的低着头走路,尴尬的吐舌头,也没打算瞒他什么。“他是我喜欢的人,嗯,在我打算告白的那天才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来学校了,本来还以为碰不到,现在又遇上了,自然很开心。”
“为什么会喜欢他?”
“看着第一眼觉得他很干净,我喜欢干净清爽的男生。而且他又是很安静的男生,我总觉得安静的男生是最美好的。我希望能和即使在一起不说话,也像是在进行着最精彩对话的人在一起。”她伸展胳膊,说:“对了,这么说起来,他和智厚很像。”
扳过她的肩膀,眼眸流转间有淡淡的忧伤。
问她:“难道我就不行吗?”
病中
箱子砸下来时林席若还在整理其他要上架的光碟。那么巨大的东西不正不偏的砸伤脑门,她痛的眼泪都出来。自己揉着头顶安慰道:“不痛不痛,不就是个箱子……”
可是真的很痛耶。这样自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