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也只有勇敢与坚强。幸而已是正常。
通知书交到手上时兴奋之情难以言表,她甚至因为太过激动而狠狠的拥抱了具俊表。那冷面的美男大手一挥将她甩了好远。跌坐在地上的她也知是自己太过唐突,抱歉的微笑,而后乖戾的深表感谢。他嗤之以鼻,临走前叮嘱她别忘了答应他的事。
给林席若安排的是高二,那时她央求着具俊表,因为按着现在的状况,高考对她绝对是阻碍。他白了她好几眼,告诉她在这里可以直接升到大学。说已经办好了,不能更改。她黯淡了神采,片刻又恢复了爽朗,安慰自己那般的向他说反正可以再考,都一样。
果如她所想,他一直都是善良的人,只是假装不是。
找班级,被安排座位,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她要独立的面对生活要给她的难堪,在这样漫长的今后里。
教室里的空气都是甜美的,她喜欢学校的生活甚于之外。课间的时候她想着一年后考上中国的大学,再意外的见到哥哥。仿佛所有的都是按着命运的既定路线行走,她没有逾越时间空间。这样一来,她越发心安,越发期待未来。
午饭的时间没有去,心情出奇的好,便想到处晃荡。
人行道上的惊声尖叫即使不看她也能猜出什么状况,F4所在的地方向来人满为患。她选了一条幽静的道儿避开。
总会有一种转变,让心莫名的安。她能重新到学校来读书,使得她安。
操场的草坪翠绿的舒坦,她蹲下身子试着拉扯草,想确认下这些绿的扎眼的草究竟是不是真的。是真的。
软软的躺下看天空的尉蓝。闭眼,睫毛下跳跃着精彩。
意识到有东西在碰自己时她缓慢的睁开眼,刹那有不适应这太过耀眼的光亮,微微眯着眼,她用手挡了下,而后才能完全睁眼。苏易正灿然的笑在阳光下灵动。他俯身,说:“听俊表说安排你到了学校,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
他身后女子的美有些妖娆,而他偶尔做的些亲昵的动作并不十分投入,更像是一种习惯。
林席若爬起来后胡乱的将马尾甩开,咧咧嘴清澈的笑,说:“是啊,刚出来的时候还见着F4的称呼铺天盖地的,路都被堵了。”
苏易正亲昵的捏那女生的脸蛋,而后叫她离开。女子丢了个不善的目光向林席若,自然是在怪责她坏了好事。林席若轻笑,在女生走后才揉着脸蛋。
“应该没忘了你是我的小跟班吧?”苏易正动人的笑,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她只当是朋友那般,他善待自己,自己也会真诚向他。
“没忘。”
“那以后我走哪你都得跟着。”
“那可不行,我还得上课,不像你们。”意识到这话有不妥,她止住。再者,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一早就知晓了他这样花心的原因,她又有什么好多说。而那终究是他的人生,他会选择让他自己快乐的方式的。
苏易正接过她的话,说:“不像你们这群笨蛋,除了会吃喝玩乐打架斗殴外什么都不会。对吧?”
她看他不气的样子,宽心的同时知是可以坦言,便郑重的点头,说:“虽然现在觉得那时说那话实在不该,也十分严重,但我觉得这话本身有它的道理。我知道你们各有特长,像是你精通陶艺且厨艺很好,尹智厚会小提琴,具俊表擅长搏击术,但你们似乎在学校里选错了方向。我是想说,不该是现在这样才是。”
“为什么讲到他们就是没讲到我?”
身后突然蹿出来的声音吓了林席若,她扭头正撞上F4的隐形老大宋宇彬。兴许是因为苏易正,她倒也没多少陌生感,再加上她本人又属于热情型,就算是随便搭话都可以。
不过他的问题她难回答,总不能说因为在F4里你出场的机会不多我不太清楚吧。她摸了下头,说:“你好。”
“我不好。”宋宇彬交叉双手向后抱头,长叹一声,说:“俊表那家伙分明就是作弊。害的我要把上次好不容易从易正那赢来的陶瓷送给他,易正得做饭,厚重得伴奏。那家伙简直赚死了。”
拿她打赌的事也好在她面前抱怨。好在她也不是小家子气的女生,她因此而获得了重新上学的机会又是明显的回报。
宋宇彬打开苏易正的手,说:“你占便宜够了没?换我了。”
“没够。”
这两个人是传说中的F4吗?林席若左瞅右看,额头都要冒汗了。明明被占便宜的是她,他们俩在倒腾个什么劲。
“同学们,快要上课了,你们就算没占够便宜,也麻烦先放过我。”
急急忙忙的向教室赶。上学时成绩偏上,又因为她实际上是高三的学生,上课时老师说将的东西自然不在话下。因对再次上学这件事充满兴奋,她甚至忘了这里是贵族学校,天真的以为这和以前没两样,便同样一如既往的积极回答问题,同样的认真记录笔记。
有钱人的孩子同样也是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多到喜欢用钱砸人。说穷人有仇富心理是不对的,但其实富二代有仇穷学生的心理。见不惯好好学习的。
同类对同类的味道颇为熟悉,所以判断她不是庶民。她是新生,所以必定需要下马威。
课间进了卫生间的林席若听到驱逐和关门声,麻烦自然是能避则避的,只是她没想过这麻烦是冲着自己的,所以在里面呆着。
暴躁的踢门声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她没那傻劲开门等着受打。外面的踢门越来越厉害,以前只是在电视上见过人受欺负,没身临其境自然也只是看看就过。到这会儿林席若心里开始怕的紧,以至于咬牙避免自己发出声音。
门终究是被踹开了,她被许多女生拖出来。数不清几个,那时头脑一片空白,由着她们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假若她有对抗的能力,她一定不会忍受,即使她们是不能得罪的贵族。但她知道自己终究是没金丝草的身手,反抗的话会被欺负的更厉害。她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亦没有足够强硬的后台,甚至连会替她出头的朋友都没有。那么,便只有受了。
全身都在疼。她想笑,想拼命的笑。也真的这样做了。只是笑到最后笑出了泪,一滴泪开始柔化了所有的坚强。
并没有做错或是伤害过什么人不是吗?那么为什么我要受这样的欺负?林席若的泪在镜子前坠落。
卫生间里只剩了她一个人。因为受伤的只有她一个人。
镜子里的她额头还在流血,沿着堕落的路线下跌,太多,最后模糊了视线。
被拧开的水龙头不断的放着水,水和着她鲜红的血,血腥味不重,心却很痛。拼命的擦掉泪,她首先要做的是坚强,而不是疗伤。因为没有什么比软弱更让人受伤。
泪止住时她才开始一捧捧的接水洗脸,血的味道慢慢散开,到最后消失在她闻不到的地方。算是止住了她刚开始新生活的笑话。
“你真懦弱,你真没骨气,你真丢脸。”她对着镜子自言自语,然后不断的练习微笑的姿态和心态。
渐渐的心情变好了,她扶了扶额,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好好生活。要坚强。坚强给所有的人看。”
走出卫生间后天仍旧湛蓝,她朝着远处张望,而后微笑。
回到教室里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埋头做题,时而抬头看黑板。
顶着受伤的脸在学校行走她觉得这十分讽刺。若是因为打架斗殴而挂彩带还有所骄傲,而她却是被挨打,且是莫名其妙的挨打。
自嘲拨给了她一个微笑。她撇撇嘴角,牵出了嘴角的痛。忘了嘴唇也流血过。
远远的瞧见苏易正的背影,身边依旧有一个女生,短发的,她记得中午时见的那个是长发的。不想这样被撞见,她转身像右要绕路时,具俊表闯入了眼帘。
似乎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林席若无奈的扯着嘴角,又是一阵痛。
本来扎着的马尾为了掩盖额头的伤而被放下,她垂头,以为藏的更深。假装没看到他,从他身边走过,而他也好像没注意到自己。
松了一口气,她用手拨开垂下的发。
“喂,女人……”
不知他什么时候返回来的,她暗叹自己倒霉,抬头很无恙的笑,说:“你好呀。”
“好什么好。”具俊表不耐烦的回她,犀利的眼一瞬便捕捉到她的异样。他仰脸蹙眉,问她:“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林席若慌忙的用手拨着刘海遮住额头,一边拼命掩饰的笑:“哪有?我走路不小心弄的。我可是新生,和谁都无冤无仇的,又是在人群里一抓一大把的那种,谁会没事找我麻烦。”
“你少在那胡扯。以为我是笨蛋吗,以为我没打架过吗,这分明就是被打的。”
虽然一笑嘴角就疼,但除了这样她实在找不到更好的掩饰。“是吗?”
“很好,下手挺重。当初你那么小人得志的在我面前嚣张,我一早就想痛扁你一顿了。”
这话说的有多叫她郁闷。谈不上朋友,好歹也是认识一场,不给予点安慰也就罢了,还在这时候捅一刀顺便幸灾乐祸。林席若并不记得自己有小人得志,说起嚣张一词,她更是自认为没有人可以和他相提并论的。那时本来就是被他给逼的,又以为不会再见才没那么多顾忌的,反倒成了他口中的这样。
除了苦笑之外,她腾不出合适的表情。
具俊表捏住她的下颚,另一只手拨开她遮挡的刘海,严肃的说:“我很想揍你,可是竟然有人敢在我扁你之前对你下手,绝对不能原谅。”
“尤其是竟敢伤了和我接吻的嘴唇。”语时他的手指沿着她的唇线滑动,林席若身子颤了下,忙往后抽身。
他拉住她,不满的说:“你躲什么,你全身上下就只有嘴唇我想要。别以为我会对你有兴趣。”
“拜托,是你老是做些奇怪的动作说些奇怪的话好不好?”
“有什么奇怪的,我说过,你的嘴唇天生就是用来接吻的。就算不是你,我也会那么做。你自作多情个什么。”
强词夺理原来他也很有能力。林席若发扬了她一贯的好脾气懒得和他计较,按着剧情的发展,他是会喜欢上金丝草的,而后为了爱不顾一切。想到这,她凑上去问他:“你认识金丝草吗?”因为只有她能解决这个霸王。
“什么金丝草银丝草的。”他不暴躁的朝她吼了一句,又说:“女人,你是想故意岔开话题是吧?说,是谁打你的。竟然敢在我动手之前先动手,可恶。”
如果崩溃不需要用力的话,林席若想崩溃给他看。本来就被欺负的全身都没什么力气,他倒好,因为有人比他先打自己而气的跳脚。
“到底是谁?”
说了他是要利用自己的优势把人家打一顿还是开除?那么做了到最后倒霉的肯定又是自己,她们不敢动他肯定是要报复林席若的。被打一顿就够了。林席若不打算回他,被他逼急了,她没好气的说一句“我自虐的,有意见吗?你要不要再把我打一顿。”
“喂,女人,你什么态度!”
口气冰冷,周遭的温度都将了下来。林席若收敛的吸气,怕具俊表真的会因了自己的态度打她一顿,于是赔上笑脸安抚他,说:“因为被打了心情不太好,别见怪啊。刚才的话就直接忽视掉就可以了。”
“这还差不多。”
回暖了。林席若松了一口气。她刚安抚他的时候是说“因为被打了心情不太好”的,想到这她都有些后怕,万一具俊表再定自己一个欺骗罪,以后对自己下手时不是会更重。祈祷他没注意到时,他的声音鬼魅般飘到耳边。
“你刚是说被打了心情不好的。所以,你最好乖乖的给我说出来。不然被我知道了,我连你一起收拾。”
林席若摸着脑袋不停的傻笑:“我有那么说吗?你一定是听错了。我真的是自虐的。”
“你这个猪脑袋被人打成浆糊了吗?你不说的话以为我就查不出来吗?”
“要是我说的话,你可不可以当做这事没发生过?”小心的问他,因为他的脸已经结了很厚的一层冰,冰的下面藏着怒火。
具俊表没吱声,她谨慎的猜测他的意思,又说:“我都已经被打了,伤啊痛啊什么的都在身上了,就算是将他们打一顿我要痛还不是得痛着。如果说打了他们能让我的痛减轻的话,我自己就打去了。可是不会。你说对吧?”
“而且我觉得打架斗殴本来就是恶劣的行径,因为别人对自己做出恶劣的行为而以恶劣的行为去报复别人,其实最后吃亏的不还是自己。为了不必要的人让自己变坏并不值得。我不支持以武力的方式解决问题。我知道你不同意这个观点,我也没想要你同意。但这是我的个人问题,看在我们勉强算是相识一场的份上,希望你不要用你的方式解决我的问题。可以吗?”
他的眉目间多了柔软,林席若知道自己说服他成功了,欢心一笑。
具俊表抚上她的唇,这次她没躲闪,如他所言,他只是喜欢,她亦不是放不开的女生。
“如果你答应我等你伤好了后和我接吻的话,我就不插手。”
她看来并没有选择的余地。从他那里,她十分的痛恨自己曾经引以为豪的嘴唇。无奈的点头,苍白的脸上浮现血色。
具俊表勾勒着唇角浅薄的弧度,又说:“以后要是再有人打你,你要告诉他们不许打到嘴唇。就说嘴唇是用来和具俊表接吻的。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敷衍的事谁不会。
缄默不语里
灯火阑珊处没有谁的等待。忽而被一种悲伤包围。身边的人都以无法追赶的速度或是前行或是后退,最后消失在茫茫人海。
站在世界的中心呼唤爱。爱却不来。
川流不息的街道,霓虹画出虚晃的幸福。凄然的笑,带不动万水千山,拖不走华灯初上。一低头,幽深的眼眸汇聚着最无望的殇。
被攥紧的手机,尹智厚想放开。就在刚刚,电话那头的闵瑞贤告诉她,本来约好的这个周末的郊游她无法参加。他的身体从内向外的凉,想要拥抱,却只能拥抱自己。
一直都在怕她离自己远行,而现实总是一遍一遍残忍的告知。分手这个词,似乎只是在等待一个绝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