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陆雪琪眼前，撞在地上，碎掉了……
陆雪琪抬起头，看向天空。
“咚！”
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身影，一只火光巨猿，坠落在陆雪琪身后。
碎掉的手臂上面，一个光亮的手环，天劫落雷环从化作焦灰的血肉之中滚落出来，几番滚动，跑到陆雪琪的脚下，在新出现的天光之下，它似是饱受了巨雷的洗礼，闪闪发光。
陆雪琪背后，巨猿抬起一手，伸到它的巨大面目之前，在它三只巨目的凝望之下，它手中的一团焦黑之物，似是一个全身被劈成灰烬的断臂之人，他的目光哀怨，仇恨的看着眼前的巨猿，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就把头向旁边一歪，不动了。
巨猿晃动爪子，用力的晃了晃，看着手爪里面的人丝毫没有反应。
真如死了一般
巨猿把手中的人放下地面，转动巨面向后看去。陆雪琪咳了一声，身体跟着震了震。
巨猿把巨面转了回来，看着地上的焦黑之人，抬起两只巨拳
“轰……”
在那一片广阔的平野之中。
夜风吹动声声凌。
碧瑶还在声声逼问着张小凡，看她的样子似是上了瘾一样，全面散发着满心的怒火。而张小凡只在那里默默地忍受，也不想反驳一句。
众人静静的看着，没有一个人上前劝解。
在他们的千米之外，还有一个人静静的看着这一切，躲在暗处阴影之中。
曾！
目光恨恨的盯着碧瑶，冷冷看着远处的这一个僵局。
在鬼王宗众人离开天霞山庄之时，曾正好赶去，并一眼就在众人之中发现了碧瑶，这个杀父仇人。眼看着对方人多势众，而他又刚刚伤势复原，冒然冲上去寻仇可不是明智之举。所以他一路悄悄跟随，跟踪至此，想要寻求报仇的时机。
可是谁知张小凡忽然出现，竟碍在这里不走了，看的曾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也只能暗暗地等待，希望能出现合适时机，一举杀掉碧瑶。
可是碧瑶和张小凡这样的闹下去，想要拥有那样的时机，真的难如登天。
除非，能发生奇迹……
天际，忽然一道绿光划过，冲了过去。
绿光降落在张小凡与碧瑶的面前，张小凡立刻挡在碧瑶身前，面对着绿光之中站出来的女子。
那团绿气聚而不散，似雾一般的飘浮在那个女子的周围，忽浓忽淡。
好生的眼熟，像是哪里见过
“啪……”
小小的轻声，一只手拍在曾的肩上。
曾大震一下，猛然转过身去，看向身后，入目的是一层紫气冲面而过，将他包围了起来。
远处，张小凡与小花对视。
“好快！”张小凡看着小花身边环绕的绿气，轻轻赞了一句。
小花像是忘记了刚才的不快，面对着现在没有怒火面容的张小凡，她还是回了他，轻轻淡嫣的一笑。
碧瑶把怒气转到小花身上，气气叫道：“你来这里，是来找他的？”
小花又是一笑，没有回答。
“你耳朵没有聋啊？我再问你，你是不是来找他的！”碧瑶大声叫道。
小花双目平静的看着张小凡，过了片刻，也是没有声音。
张小凡静了一阵，轻声问道：“你为什么还来这里？”
“来找你。”小花立刻答道。
为什么我问你话，你一个字也不说，他问你话，你就马上回答！
碧瑶人怒，立刻骂道：“死妖怪！母老虎……”
小花面上一怒，一只手爪猛向碧瑶面上抓去，张小凡身影迅速向前一晃，挡在碧瑶身前，小花一惊快速收力，那只手爪立刻停在张小凡的脖颈上面。
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是没有伤到对方。
“为什么来找我？”
“我们三方，今夜至少要损伤一方。”小花收回手爪，平静的说道。
在千米之外。
一团紫色气体所围成的大球，如一个保护层的所在，阻断了外界的感知，依然匿藏在暗处，豪不显眼。
球层里面，曾与秦无炎两人。
对视、对立。
仿佛落入他人之手，曾依旧面不改色，淡淡的看过秦无炎两眼，就轻声问道：“既不杀我，也不制住我，你是有事来找我？”
秦无炎神色轻轻喜了一下，道：“我不和你废话了。我知道，你与碧瑶有仇，你的父亲就是死在碧瑶手中。”
曾双瞳猛一收缩，讶道：“你要找我合作？”
秦无炎点了点头。
曾奇怪道：“你为什么要找我？按我的修为，以你的目光应该是看不上眼的。”
“每个强者也会有他难缠的对手，每个弱者也会有他们的作用。”秦无炎认真的说道：“我要你把鬼厉引开，剩下的事情我一个人就可以解决了。我帮你把碧瑶的命带走。”
“正魔两立，而你我又刚刚结下恩怨，你怎么确定我一定会帮你？”
秦无炎笑了笑，道：“因为碧瑶是我们的共同仇人，我们都想要她死，这对你没有坏处。”
“如果我不答应你呢？”曾冷道。
秦无炎面色微微的一顿，道：“你一定会答应，你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曾讥笑道：“放过这次，我以后还有机会。我曾光明磊落，难道会不仁不义，出卖朋友吗？”
秦无炎忽然一笑，道：“他是你的朋友吗？”
曾笑色猛然一僵。
“他天天和你的杀父仇人在一起，还全力保护着她。他有没有为你想过，认你这个朋友呢？”秦无炎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他在鬼王宗多年，以血公子凶残的名声响彻圣教，其人的心计城府深不可测。在他心中，可能就只把你当做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已，什么朋友之情，一切部是你自己一厢情愿。”
曾猛叫道：“住口！”
秦无炎犹自喜了下，道：“说到你心中的痛楚了吗？不过这也不怪他，在圣教之中，朋友、兄弟、恋人，都是用来利用的工具，随时都可以反目成仇，他混得久了自然就会这样。你若是不先利用他，就会被他抢先利用，这样你将更加痛心。”
“住口！你又交过几个朋友？对情谊又了解多少？就来这里胡言乱语。”曾愤声怒道，声音又忽然低了下去：“你就一个、一个恋人，还是、还是……我喜欢的人……”
秦无炎忽然的一呆。
“你说恋人也是用来利用的，好！”曾忽然绝口叫道：“我要你把金瓶儿让给我，你答应吗？”
秦无炎怔了怔，心神恍惚动了一下。
金瓶儿，她可是与自己没有关系的人，为什么提到她，心中还是乱了一下？
我可是一个为仇恨而活着的人！
不该去乱想，不该有任何多余的情感，我就是作为复仇工具而活着的，一切都要以复仇为主。
“我答应你！”秦无炎猛声坚决的叫了出来，冷着面肃声说道：“我以后不再与她相见，不会和她再有丝毫的牵连。这样可以吗？”
曾呆住了，一动不动的看着秦无炎，怔怔的看着秦无炎，像是发生了可怕万分的事情，双目瞳孔张大，映出秦无炎狠心面容的样子。
就这样，他就……
曾看着秦无炎。
“我竟然输给你！金瓶儿真是瞎了眼……”
丢下一句话，曾愤怒的转过身去，冷冷的甩过身影，向紫气的保护层之外冷步走去。
心上，仿佛被人打了一拳。
“你答应了吗？”秦无炎低着声音问了一声。
“不屑与你为谋。”
曾走出秦无炎的保护层，现出身影，就直步向人道上面，对着张小凡的方向走了过去。
第二十六卷 乱战 第十三章 承诺
曾明目张胆，在众人的目光下坦然人步走了过求。
张小凡感觉到曾的逼近，目光晃了晃，心中忽然生惧，面色诧异，不敢向那边转过头去。
感觉着，曾步步愤怒的脚步，冷冷的迈了过来。
走来，
停到了他的身边。
曾看着张小凡，那一张忽然变得沉默低哀的面容。
曾呆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转身，把仇恨的目光，转向碧瑶。
拨剑！
鬼王宗众人立刻把碧瑶围住，亮出法宝对着曾。
张小凡伸出手，没有转身，直接落在曾抓着轩辕的手上面，抓住他的手，紧紧地抓住。
两个人，相互无言以对吧？都呆着不动。
一个面南，对着小花。
一个面北，看着碧瑶。
既非面对面，又非背对背，两个并肩在一起的身影，一左一右，张小凡的左手挡在曾身体前面，抓着曾的右手。
静了许久
“你果然，会阻止我。”曾冷冷的，寒了一句。
张小凡神色呆木，无言以对。
“我来找碧瑶报仇，正常斗法，生死由命。你放开吧。”曾又面无表情冷道了一句。
张小凡的手颤动一下，过了一阵，还是没有松开。
“小凡，自我们相见相识的那日起，我就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好友看待。尽管后来事情几番变化，你背叛青云，进入魔道，甚至我们的几次对战，为了你，我不顾青云门之利益，背着掌门和我爹几次对你留情，我对你的情谊从未变过，始终认你为我可近的挚友。可是在你心中，你可认我是朋友？”曾术声说道。
张小凡呆了呆，点了下头。
“你是不是对我讲仁义，能不能对我言出必行？”
张小凡转过头来，侧头看着曾的半张面孔。
停了一阵，曾也转过头，看着张小凡，冷声问道：“当日青云山顶，青云七峰人物聚集，你求我放碧瑶离开之时，你许诺过我什么？”
张小凡呆住的面孔，慢慢的苍白起来，呼吸微微加重。
追回记忆，还记得那一日的情况吗？
他身受重伤，一半白骨一半血水的手，抓在曾的手臂上面，望着碧瑶逃下山去的身影，他的口中叫着：“你放过她一次，下一次，我决不阻拦你。”
还记得那一日的许诺。
声音幽幽，仿佛又响了起来，回荡在耳中
“还记得吗？”曾重重的又问了一声。
“……放过她……”
“还记得你对我的承诺吗？”曾大声的吼道。
这就是命运吗？
当初以为此生不会与她再牵连，再纠葛了，而放下的言语。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的残酷，这样的令人百转牵肠，欲断绝之事不能断，欲分割之事不能分，不把人折磨到死去活来，天意永不罢休。
面对的不是敌人，而换成了朋友。
最好的朋友、自己的诺言、满心的愧疚，要他偿还的，却是碧瑶。
该做何决断？
“……对不起……”
曾身体微微一震，厉厉的对着张小凡，面上忽然生出一丝讥笑之色，对自己的讥笑，轻轻道：“原来真的、是我在自作多情，只是我在一厢情愿……”
张小凡怯怯的转回面去，低下头，道：“你可以杀了我……”
“你不是我的仇人！我的仇人是她！”
张小凡低着头，沉默了一会，道：“我不会让我喜欢的人，再在我的面前受到伤害。此言至死不变。”
曾怔怔的、呆呆的、看着张小凡坚定沉着的面孔，和他咬着牙，硬从口中蹦出来的话语。
手上用力挣脱了几下，可是张小凡的手死死地握着，曾挣脱不开半分。
“你不再是我的朋友！”曾丢下一句话，想用力甩开张小凡的手，可是摆了几下，张小凡的手依日死死地抓着他，没有松开一点。
张小凡对面，小花向前动了一下。
张小凡看向小花。
小花眼中，含泪鼓动，破出眼眶流在花容之上。
“最后一句话，你可以对我说一遍吗？”小花小小的声音，弱弱的，像是在请求着他一样。
张小凡呆了一下，轻轻摇了下头。
小花呆住，面已化作满面泪光。
明知道他会拒绝，想到他不会答应，为什么还会这样希望他能说一句，为什么还盼着奇迹出现？
小花转过身去，用手擦拭着满面泪水。
为什么这样的激动？
是因为太想那个他了？
忘不掉，以前的过往，那个他对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承诺。
他背着自己，奔跑在树林之中，自己还在哀哀的哭闹着：
“你放下我！我要回去！”
“……”
“我爹受了伤，他快要死了，我爹快要死了，你放我回去！”
“虎平谷那么多会飞的人，他们还会指挥着剑乱动，都是很厉害的，你回去，你也会死的！”
“我死也要回去，你放开我，我要回去找我爹！”
“……”
“你再不放开我，我就杀了你！”
“杀了我，我也不会放下你。我答应了你爹，一定要把你从这里带出去，一定会让你活下去的……”
“我娘死了，我姐姐也死了，我爹也要死了，他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再没有我爹了！”
“那我也不能放你回去！”
“……”
“啊！……你咬死了我，我也不会放下你……，因为……你是我喜欢的人！我虽然没有一点本领，小能保护你，但是我死也不会让你，让我最喜欢的人在我的面前受到伤害！我许下的承诺，对你，至死也不会改变！”
那时的泪水充盈，布满了面孔！
那时的感动，深深留在了心怀！
那时的他，顿时填满了自己失去的全部。
那时，她记得世界，就只有他一个人的存在。
就是那一句诺言，带领着她，支持着她，逃了出去。活了下来。
成为了虎平谷唯一的幸存者。
活了下来，而之后……
现在找那个对她许下了至死不变的诺言的那个他，却找不到了，那个他消失了，只留下了她一个，依日还是孤单的一个人活了下来。
现在还想听那个承诺再说一遍，也水远的听不到了。
就是用另一个人的口，欺骗自己的，想要再听一遍，回忆一下他，却也听不到了。
水远也听不到了……
小花目光呆滞，留着昔日的泪水，哀哀的站在一旁。
“小凡，她怎么哭了？”碧瑶轻轻地，对张小凡叫了一声，之后忽然想起她和张小凡的事情，见张小凡稍微有点动作，她立刻把头转向一边，又不去理睬张小凡了。
小花的背影没有动，抬手轻轻擦拭着自己的泪水。
曾又把愤怒目光，猛一下望到碧瑶身上，杀意猛然袭了过去，碧瑶身上微微一颤，怒怒道：“你看什么！我和你多了也只是正魔两道之仇，我鬼王宗杀了你青云门几个弟子；少了我也没有和你有过交道，就提不上有恩怨了，你为什么只单单对我一个人满腔杀意？”
曾面上大怒，厉声大道：“妖女，我要你今日伏诛九泉，扒皮抽骨也难消我心中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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