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打算给杨伯晒点鱼干,杨伯是王喜母亲的远房亲戚,帮王喜照看茶馆,他可怜卫莲儿,经常偷偷给卫莲儿一些白面,偶尔还会有肉。他家本身也不富裕,鱼干对他们来说也是难得的美食。
天黑的越来越早,卫莲儿又在附近找了些蘑菇、草药便回家去了。
“姐姐!”卫德佑站在边,远远的见卫莲儿身影十分高兴,他常来看姐姐,可惜王喜的大老婆看他看的紧,不许他拿任何东西给姐姐。
“你来了,吃了么?”卫莲儿拉弟弟进屋,烧了热炕让弟弟坐上去。
“吃了。”卫德佑点头,“姐姐,奶奶让我给你拿了身棉衣,我给你搁柜里了,虽是旧的,不过看着还新着呢。”
卫德佑口中的奶奶是王喜的母亲,老人心善,看儿霸了卫莲儿的房心有愧疚,偶尔让卫德佑拿些东西给她。王喜家的东西都是媳妇看着,她能给的也就是些旧东西。
“知道了,替我谢过她。德佑,在那边没人欺负你吧?”
“没有。”卫德佑摇摇头,“王叔对我好的很,可是他总让我叫我娘姨娘,我不乐意他就生气。”
。。。
 ;。。。 ; ; “您还是请回吧。”伙计突然毕恭毕敬起来,“我会给你攒着布头,等攒够两尺了您再来。”
铺里的人终于忍不住嗤嗤笑起来,卫莲儿并未如伙计预料的那般尴尬,她挑起唇线指着伙计:“小,你非要这样说话?”
伙计正欲回嘴,抬头看一脸笑容的卫莲儿,不详的感觉窜上心头。
然后,“哎呦。”伙计大喊一声,他的嘴唇突然又痒又疼,就像很多蚂蚁在啃咬,他慌忙用两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到。
看热闹的人皆是被吓到了,他们就看伙计突然大喊后开始使劲抓着嘴唇。
看着面前痛苦的人,一丝快意涌上卫莲儿心头。她在指小二时手心攥着一个小瓶,刚好将毒粉撒在他下半个脸上。毒粉是慢慢渗入皮肤的,嘴唇相较薄,所以最先发作。
“卫莲儿。”突然有人在卫莲儿耳旁说话,她扭头,看到一双墨色的眸,穆青铭!她还未做出反应,又听他悄声道:“你有解药,对吧?”
卫莲儿没想到穆青铭也会在这里,更没想到穆青铭看到她出手将毒药撒在伙计脸上。
“嗯。”卫莲儿下意识的回答,在穆青铭面前她永远都是诚实的。
“你知道该怎么做,卫莲儿。”他的鼻息缠绕着她的发丝,他二人何时如此接近过,卫莲儿大脑一片空白,待回神,那个伙计已经瘫坐在地上。
因为伙计突然‘发疯’,没人注意到穆青铭和卫莲儿。老板看着痛苦的伙计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伙计突然累得坐在地上,赶紧和人扶他去休息。
“祁老板。”看老板一脸莫名其妙,穆青铭叫他。
“哦,穆公,还有何吩咐。”
“给她量衣,我来掏钱。”
“不……”卫莲儿刚开口就被穆青铭的眼神制止,然后乖乖的被引去内屋。
真窝囊,卫莲儿暗自骂了一句,她已经四十来岁了,怎的被一个小屁孩治住了。
一切妥当,卫莲儿和穆青铭一同出了铺。
“多谢穆公,告辞。”卫莲儿不等穆青铭再说什么,赶紧拔腿走人。
“且慢,我有话与你说。”
果然被穆青铭叫住,“穆公请说。”
“你随我来。”穆青铭并不打算在铺口跟卫莲儿喋喋不休,他径自往东走去,不远处就是花满楼。
“穆公,里面请。”迎门小二看严府的小公来了,赶紧迎上去,走近了一看,那日被他赶走的黄毛丫头跟随其后。
“死丫头!”小二骂道:“你还想浑水摸鱼进我花满楼!”
他正欲推卫莲儿出去,听穆青铭道:“一起的。”
小二呆了,上次这丫头害他被说,本打算今日拿她出出气,没想又得罪了穆公。一个毛糙的丫头,怎么会和这城里的贵公认识。
卫莲儿自始至终低着头跟在穆青铭身后,看都没看小二一眼。两人上二楼进了雅座,穆青铭要了壶花茶,然后拉起竹帘,坐在卫莲儿对面。
卫莲儿低着头寻思穆青铭要跟她说什么,该怎么应付。左不过问她怎么会有药,为何要毒那小二之类的,她一个村野丫头时常被人欺负,总得要些手段,毒药的话就说是父亲留下的或者……
正想着,只听穆青铭开口:“为何要使如此恶毒的手段?”
恶毒?!这两个字狠狠的砸在卫莲儿心上,她懵了,穆青铭说她恶毒!
卫莲儿不知如何回答,只觉得心酸酸的,上一世她着了魔,一心要助他问鼎武林,世人皆叫她大恶人,唯独穆青铭只叫她姓名,她以为,他眼里的她并非大恶之人。如今面对年少的穆青铭,她只略施手段惩罚下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他竟然说恶毒!
既然如此,上一世杀人如麻的她,定然在他眼里是十恶不赦罪恶滔天了吧?
叭嗒叭嗒,豆大的眼泪砸在地上,卫莲儿摸摸脸,发现自己哭了。换了身体竟然变得如此脆弱,也罢,再也不是人人惧怕的女魔头,十二岁的丫头正是可以随性哭泣的年龄。
“你别哭啊!”穆青铭万年不变的表情出现裂痕,他终于露出这个年龄该有的表情,手足无措的看着卫莲儿,“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是为了你好,你年龄这么小,又没人管教,很容易误入歧途,想道上那些个恶人,许多都是你这样的……”
为我好?卫莲儿抬头,面前的些穆青铭一脸慌张,他根本就没想到会惹哭她。
卫莲儿擦去脸上的眼泪:“你说我恶毒。”这是她无法释怀的。
“我是说你用的法恶毒,没说你恶毒。”穆青铭力解释。
“是吗?”卫莲儿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在这跟个小孩闹别扭,她自嘲的笑了。穆青铭见状也笑了起来。
气氛缓和了很多,两人也不吭声,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过了一会,穆青铭再次开口,“自刘贲师兄说过你和叶家的事情,我开始留意你,你是个好姑娘,可是你没有父母,没人给你讲道理,有些事情做错了也没有人告诉你。”
看卫莲儿并不反感自己所说,穆青铭继续道:“我看你年龄小,只想帮你走正道,没有教训你的意思。”
卫莲儿呆呆的看着穆青铭,她从不知为人淡漠的他年少时如此热心肠。这一世从这个时候认识穆青铭的话,他们也许能成为朋友,不必因为所谓正邪而势不两立。倘若上一世她和穆青铭能够这样该多好。
穆青铭看卫莲儿情绪有所缓和,“侮辱嘲笑你的人确实做的不对,可是你用毒的话……”
“以后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用了。”卫莲儿打断穆青铭,上一世她任性惯了,被穆青铭说过也觉得自己做的不对。
不到万不得已……那还是有可能用毒……穆青铭有些无奈,不过现在卫莲儿刚开始认识到错误,不宜再多说。
出来有些时候了,严烈还等着穆青铭下棋,买了些花满楼的糕点给卫莲儿表示歉意后,穆青铭匆匆回去了。
。。。
 ;。。。 ; ; 在花满楼见过卫莲儿后,冯玄亲自跟了她几次,虽说并未发现什么,但是以他多年的经验总觉得卫莲儿不一般。今日这感觉愈发强烈,因生气不言语的卫莲儿怎么看都像换了个人,阴暗冷漠。
叶荣还是住在叶笙的房里,卫莲儿过去时他刚用过午膳。
“叶老爷。”
“卫姑娘。”虽然已经听说救他的是个小丫头,可是当又瘦又小的卫莲儿站在叶荣面前时,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我叶荣的恩人如此年轻。”
“叶老爷言重了,是叶公的孝心感动了上苍,并非我卫莲儿的医术高明。”
卫莲儿客套道,按理说她已经和叶家两清,不知今日叶荣叫她过来所为何事。
“卫姑娘,我听笙儿说,你用两黄金换了他一个承诺?”
“嗯。”不清楚叶荣是何意思,卫莲儿只应了一声,以不变应万变。
叶荣看卫莲儿不上套,不急不慢的喝了口茶继续说:“你不许笙儿为难你?”
“嗯。”
“那你为何觉得笙儿一定会为难你?”
看来叶荣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卫莲儿道:“千龙城最有名的香粉铺是叶府所开,碰巧我也会做一些香粉,我怕将来做大了扰了叶府的生意引得叶公不快。”
卫莲儿这话说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叶家的香料不仅在千龙城有名,在皇城也是名媛贵妇争相购买的好货,她的香料怎能比的了。
叶荣只当小孩说梦话,他哈哈大笑,“我叶家没有如此小气。”
叶笙在此时端着茶水进来,他点了下头算是给卫莲儿打招呼,“父亲为何如此高兴。”
“没什么。”叶荣对叶笙说:“笙儿,卫姑娘救了为父,你只给她一个小小的承诺,显得我们叶府小气了。”
“父亲教训的是。”叶笙说着话却看向卫莲儿,看来父亲挺喜欢她。
“叶府的承诺无价,千金难买,何来小气。”卫莲儿说的是实话,这一个承诺可以救了她最敬重的师兄。
“卫姑娘真会说话。”叶荣看着卫莲儿,“那承诺是笙儿给的,我叶荣也应该好好感谢一下姑娘。”他边说边给冯玄使眼色,只见冯玄拿了一个木箱放在卫莲儿面前,打开尽是珠宝饰。
“卫姑娘,我听笙儿说你不喜欢银两,故准备了这些,你可喜欢。”
卫莲儿看了一眼箱回到,“多谢叶老爷,银两我喜欢,珠宝饰我更喜欢,只是我一个小丫头拿着许多的银两珠宝实在是不便,前阵才被抢了地契,这些东西拿回去也只是便宜了他人。”
叶荣对卫莲儿的事情有所知晓,她的话不无道理。
“倘若你想要回地契,我可以帮你。”
“叶老爷的好意卫莲儿心领了,您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地契拿回来保不齐他们还会抢,还不如让他们拿了地契换我清静。”
“如此还是我欠缺考虑,那些东西我给你换成银票如何?”
卫莲儿和叶荣待了这会,已经看出来叶荣的性格,他要给她钱财就一定要她收下,卫莲儿不愿再多纠缠,“多谢叶老爷,可银票放在我身上也不安全,能否给我一个凭证,倘若我有需要,去贵府的钱庄取出即可。”
“当然可以。”叶荣将腰间的双鹤玉佩摘下,“这个就当凭证。冯玄,马上给钱庄交待好。”
叶荣又和卫莲儿说了一会,直到有家仆通报有客人上门他才让人送卫莲儿回去。
房间内只剩叶家父,叶荣收起一脸的笑容对儿说:“这个卫莲儿给人的感觉很不对劲。”
“不对劲?”叶笙不知道父亲指的是什么。
“说不上来。”叶荣摆摆手,“算了,不提她了,你陈伯和潇潇来了,过几天我和你陈伯就将你们的婚事定下来,走,扶我去大堂。”
“父亲!”叶笙有些恼怒的扶起父亲,他父亲身体刚好一些就开始忙活他和陈潇潇的婚事,他真的不想这么早成亲,就算非要成亲为什么要是陈潇潇,瞎都能看出来,那女的喜欢穆青铭!
叶荣知道叶笙的想法,他不打算解释什么,叶家的男没有选择爱人的权利,每一次婚姻都是一次钱权的交易。
卫莲儿拒绝了叶府的马车打算在街上走走,今日锦年那里发了月钱,穿了一个多月的破衣服也该换一换了。不知不觉,她到了千龙城最好的布料铺锦衣阁,店里挂着的一匹淡紫色花素绫吸引了她的目光。她喜欢紫色,因为穆青铭喜欢穿绛紫色的衣服。
锦衣阁的伙计正在伺候进店的贵妇,扫见有人进门正欲招呼,一抬眼看是个穿着破旧的瘦黑丫头,大喝一声:“喂!谁让你进来的!”
这一喊让店里所有的目光都聚在了卫莲儿身上,正在内屋给客人量尺寸的老板闻讯出来,看到一个又瘦又小的姑娘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站在门口,应该是因为伙计的呵斥,她一脚站在门外一脚站在门内,面无表情的迎着或嘲笑或鄙夷的目光。看着姑娘应该见过世面,还是好好招呼着,老板想,他教训了几句伙计,上前道歉引卫莲儿入店。
“姑娘,我这里都是上好的布料,您随便看。”老板说罢又进了内屋。
卫莲儿径自走到那匹花素绫前,旁边的淡黄色棉布上写着不菲的价格,同样的料,这里比其他铺贵很多。卫莲儿摸摸荷包,兜里的所有银两加起来,差不多能够。
“给我扯一尺六。”卫莲儿冲一旁的伙计说。
“对不住,我们只能扯整尺。”伙计翻了个白眼。
卫莲儿不在意伙计的态,依旧是整个铺瞩目焦点的她拿出荷包,将里面的碎银铜钱全部倒在掌心,她数了数,足够了。
“那就扯两尺。”
“不够。”伙计已经不耐烦了,“你的那些碎渣只够布料钱,我们这里的布料只能在这里做衣裳,不过我们不白做。”
已经有人轻笑出声了,卫莲儿并不在意,上一世都是裁缝上门量尺寸的,她不知道锦衣阁还有这么多规矩。
。。。
 ;。。。 ; ; 晚上伺候锦年睡下,卫莲儿灭了灯盘坐在床上修炼内功。
“莲儿妹妹。”
“怎么了?锦年姐姐。”卫莲儿开门,见锦年一副支支吾吾的样。
“莲儿妹妹……”
“进来说吧。”卫莲儿隐约能猜到锦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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