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头脑发热苏沐风
“多谢关心，我还是问问别人好了。”唐天的心情沉入谷底，再没兴趣留下来，转身离开。
他很快出了城，四周围都是烟雨迷蒙，石板路整齐伸向远方，两旁垂柳依依，小溪清脆，但这丝毫不能改善他的心情。
唐天停了下来，心中懊恼。没有了灵力的支撑，身后这个大包裹立刻成了负累。
抓起一块巧克力塞进嘴里，果然不出所料，除了味道好一点，也令他精神振了振，却并无什么神奇效果。就在这时，一段低吟声送来，声音颇为好听。
“堤边柳月黄，芨草扶风忙，迷烟响晨阙，沾染路人裳。唉，不外如是，不外如是。”
唐天听得似懂非懂，见路旁一人书生打扮，眼神落寞，不禁好奇，因为他同城里那些人颇有不同。
“这位大哥，你在做什么？”
那人站在路旁，眉头一黯，转身看了看唐天，又转了回去，淡淡应道：“不要理我。”
唐天坐到了路旁青草上，随手递了一块巧克力过去，抓头道：“我感到大哥你和我很像，要不要来一块？”
“这是什么？”
“能让你消除烦恼的东西。”实际上唐天此时也颇为奇怪，刚刚吃了一块之后，自己的心态也发生了惊人的变化，更不急于寻找碧儿了。
那人似信非信，接过来看了一眼，也不再问，直接便放到了嘴里。
“喔！”
唐天讶然望去，想不到他竟有如此反应，双耳赤红，浑身燥热，头顶似乎有云雾蒸腾，整个人一瞬间来了精神。
“靠，我这又不是春药，你干嘛这么大反应！”
“你这是……什么东西？我只吃了一口，感觉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唐天呆了呆道：“我现在也不知道了。但大哥你是怎么了？”
那人冷静下来，苦涩一笑，道：“看在你这么神奇东西的份上，告诉你又何妨。我本要参加城里赛诗大会，不过赛前接到临时通知，他们取消了我的资格。”
“什么资格？”
“原来你什么也不知道。在巫女国，入殿为官是要讲出身的，那些达官贵人基本上都被各大家族一手包办，寻常人想要出人头地，只能寄希望于这类赛诗斗文大会，或是一些类似的比赛。若能得到评委们的赏识，身份地位立刻不同，没准还能成为各大家族的入幕之宾。那时光耀乡祖，壮大门楣，娇妻美妾数之不尽，总之好处多多。”
唐天的脸瞬间变黑，暗忖这小子长得眉清目秀，原来比我还幼稚，根本不值得同情嘛。
那人话锋一转：“不过我想参加，却是另有原因，就是振兴我苏氏一族，同时得到参悟无字碑的机会，那也是巫女国每个人的梦想。”
“无字碑又是什么家伙？”
“据说那里蕴藏着无穷魔力，能够令人的精神境界飞升到无法想象的地步，有资格接触者皆是大智大慧之人。至于具体情况，则没人知道，因为能够领会其中奥秘的人都已不在人世了，其他一些未能悟通者，也都讳莫如深。听闻那些悟通者已经成仙成圣，去到了另一个无限美好的世界。”
“哦，原来是白日飞升啊，这么扯淡的事情你们也信？”
那人微怒道：“你个小孩子懂什么！参透者可得悉宇宙的秘密，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唐天一讶，暗忖没准他说的是真的，或许自己也能从中得到一些，关于平行空间的知识。戚伯说过，暴走族一次次穿越空间，实际上也是了解空间的过程。
想到这里，他的心活了起来，再问道：“如果我去参加，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那人仔细打量了他几眼，嘲笑道：“看你年纪小，大话倒是说得不俗。你知道那需要什么样的才学，更要承受多大的精神压力吗？不过你若真想，倒也不是没有办法。若你能直闯考场，当场胜过一名评审，即使不是世家子弟，也必能一鸣惊人。不过若失败了，那是辱师毁道的大罪，家人和族人都有连坐之罪，受万人唾弃，再不能踏足任何城市了。”
嗤，这算什么大罪，我本来就没家人，何况在这里说不定呆上几天，没准下一秒就消失了。
见唐天不以为然，那人似乎受了刺激，喝了一声好，道：“大丈夫生于世间，长歌当哭，无拘无束！连你都有这样的觉悟，我苏沐风又岂能甘居人后？”
“我好像什么也没说吧？”
“哈哈哈，何须说出来？我们一道走！”
唐天心忖不就是一场赛诗会么，搞得像上战场一样。不过他倒觉得很好玩，包里那本唐诗三百首没准能派上用场！
他始终仍是个顽劣的小孩子，至多算是个“大孩子”。
两人并肩回到赛场时，众考者都已经应答完毕，只听苏沐风高喝一声：“且慢！在下苏沐风，要挑战评审！”
苏沐风气宇宣扬，大义凛然地迈步上场，引来一片惊呼。
主持人谢史脸现讶色，眼中随即爆起狠光，冷冷道：“你可知挑战评审的后果？苏沐风你要 ；想清楚了！”
唐天没想到他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刚才对自己还是一脸和善，一下子就换成了凶神恶煞。
“谢师见谅，徒儿受您教导，感激不尽。只是徒儿自觉艺业有成，不会输给在场的任何一位学子。”
“大胆！违抗师命是死罪，要受刀火剜心之刑！你考虑清楚了？”
苏沐风半分不惧，昂然道：“只要胜了不就可以吗！”
唐天在场外吓傻了，暗责自己大意，这姓苏的家伙刚才分明灰暗得很，不巧自己给了他一块巧克力，立刻头顶冒烟，脚下生火，整个人像要开了锅一样，仿佛世间再没有他的敌手。
唐天已能猜到，这东西真不是谁都可以吃的。但此刻后悔已晚，这家伙如果败了，岂非是我害了他？
评审席内一名老者缓缓起身，看了身边几人一眼，才含笑道：“不愧英雄出少年，谢史将你调教得不错。既如此，就由老夫来应战好了。刚才的赛事题目我们都已听过，再出给你就显得不公平了。可是目下手头也没有什么现成的，不如我们就以无题为命题，各自赋诗一首，由台下众贤来品评，台上者均不可参与，以示公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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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文采风流
场外忽然静了下来，场中人同样齐齐皱眉。这无题要怎么作诗，难道是随意而做，但又似乎有些深意。
唐天心思乱动，悄悄翻出先辈们的神秘宝典，还真发现几首名为无题的诗，他扫了几眼，似乎并不适合这里的气氛。
老者呵呵再笑，道：“我先来好了。空山骤雨初歇，蝶舞晴空映霞，抽得三缕婵娟。过客匆匆，却道步履维艰。”
场下掌声响起，似乎真的很好。唐天则完全听不懂，只在心中泛起迷糊。这叫诗吗？根本不对称嘛，字数也不对，叫词还差不多，可惜我没带宋词三百首，不然一定胜过你。
“好！”
唐天吓了一跳，这谢史一惊一乍，的确是个做主持人的好材料。
谢史叹道：“不愧我巫女国最老资格的学者，出口成章，耆老高才，谢史甘拜下风。空山雨后，横虹映蝶，本是人间盛景，却入不得过路人之眼。任你舞姿翩翩，我只觉脚下泥泞，此‘无题’乃为‘无感’也。”
经他一解释，掌声顿时再热烈起来，唐天心中也有了底。这老家伙没准是滥竽充数，不学无术之辈，看来苏小子不会输给他。
没成想谢史说完，众人目光重新聚焦到苏沐风身上时，这小子猛地头一晕，差点栽倒在地。
谢史嘴角微微一扬，唐天忽然感到那耆老眼光冰冷，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那里射进了苏沐风的眼睛。
他不禁一震，暗骇自己怎会看得出这样的诡异情况，苏沐风勉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哑了般说不出话。
这是个阴谋！这老头看似和蔼，但就像谢史一样，分明不想苏沐风参赛。至于各种内情，就不是他所能猜到的了。
唐天顾不得这些，飞身冲了上去，一把扶住苏沐风。
“是这位小兄弟，你怎会在这的？”
唐天扫了一眼旁边，灵机一动，答道：“我是他书童！”
谢史哈哈一笑，道：“本人正是沐风的师父，我教了他十年，却没见过你这个书童，小兄弟不要乱讲了。”
“我是刚认的。老师你不知道，我主子说他晓得初云国的位置，于是我便做了他书童。”
谢史好笑道：“好吧，算你有理。但书童又如何，这场赛事关乎沐风的前途和声誉，现在更牵扯到了族人，难道你区区一个小书童，还要代他出赛不成？”
唐天感到身旁人的讥讽，不由奇怪，自己的感应怎会如此灵敏，再看一眼那位耆老，脑子一阵迷糊，吓得他连忙收回目光。
“我还可以代他出赛？”
旁边一名参赛者忍不住发出鄙夷的笑声，不屑道：“区区一名书童，也想代主子出赛，真是笑话。”
谢史笑答道：“当然可以，按理书童的学问都是由主子教出来的，沐风身体不适，由你出赛也是一样。但你要想好了，即使你不必同他一起被视为大罪，以后也不会有人再聘你的。”
“没所谓了，无题是吧。昨夜星辰……”唐天刚吟了半句，便停了下来，脸上憋出了猪肝色。
糟糕，刚刚只看了一眼，那个叫李商隐的家伙写的太多，一时没记住。
“怎么，作不出来吗？”
四下人同时笑了起来，唐天尴尬半晌，再瞅瞅摇摇欲坠的苏沐风，无奈轻声道：“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唐天背诵完，暗道我就只会这一首，张启燕不知在我耳朵边磨了多少回，早就滚瓜烂熟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过关。
众人的反应大出他意料之外，耆老和谢史瞪大了眼睛，其他人更是惊得合不拢嘴。
过了一会，不知道台下有谁喊了一声，全体掌声雷动。唐天美翻了心，频频向众人点头示意，从没有一刻如此风光过。
“且慢！不知此诗之无题是何解？”
“无语。”唐天哪还有兴趣理他，扶着苏沐风下了台，就要向远处走。
一位身体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赶了过来，抱拳道：“小公子文采一绝，不知在城内可有住处？在下路海，添为思慕斋掌柜，两位若方便，请让鄙斋做个东道如何？”
“鄙斋是什么东西？”
“呵呵，小兄弟真风趣。思慕斋那是虺月城有名的客栈，接待的都是远近名士，两位若前往，本店可免费招待。”
“免费？好，好，我正愁没有这里的钱。”
***
唐天深感不虚此行，这客栈颇为舒服，床上铺着软软的被褥，窗台上叫不出名的鲜花娇艳欲滴，墙上挂着字画，旁边几上的七弦琴古色古香，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可惜这些他都不懂，匆忙看过苏沐风的情况，也看不出什么大概，索性拿出万能药，将一块巧克力塞到了他的嘴里。
没一会，“药效”散布全身，唐天啧啧称奇时，苏沐风悠悠转醒。
苏沐风醒了醒脑，一震道：“这是在哪？我的比赛怎样了？”
唐天嘻嘻笑道：“放心吧，我们已经赢了。”
苏沐风一讶：“你帮我赢的？”
“呵呵，不说这些，那老家伙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手脚？为何你一上场就晕了？”
苏沐风想了想，皱眉道：“给你这样一说，似乎的确如此。那位耆老我只看了他一眼，立刻感到头晕目眩。啊！我明白了，我听老辈说起过，当精神力量上升到一定程度，可杀人于无形。”
“开什么玩笑？精神力量，难道还能把人‘瞪’死不成！”唐天心道这太荒谬了，比灵力还要扯淡。
“这点我就不清楚了。”
“笃笃笃。”敲门声起。
唐天答应一声，进来的是一名俏婢，手里端着茶托，面容姣好，体态匀称，绝不会超过二十岁。唐天暗想，连丫鬟都有如此姿色，这家店果然不是盖的。
却没想那俏婢放下手中茶托，然后嫣然一笑，脂粉气十足地道：“奴家奉掌柜之命，侍奉苏公子，及……这位小公子。”
唐天没反应过来，走过去笑道：“姐姐长得好漂亮，不知叫什么名字？”
女子一讶，娇笑道：“看不出来，小公子嘴真甜。奴家叫翠儿，小公子莫要忘记了。”说着俯身过来，将滚烫的胸脯贴到了唐天脸上。
“妈呀！”唐天大叫一声，跳了起来，跑到苏沐风旁边，面如土色。
翠儿也吓了一跳，苏沐风苦笑道：“有劳姑娘了，在下精神不好，需要静修一会，还请姑娘见谅。”
翠儿点点头，含笑道：“奴家明白，公子好生休息，我晚上再来。小公子的房间已经准备好，若你有需要，我可唤我的姐妹来。”说着又是一声娇笑，摆着腰肢去了。
“她……她、她、她、她难道是……”
“妓寨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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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防狼器
唐天惊魂未定，拿起茶盅喝了一口，不禁皱眉道：“这什么东西，这么难喝！”
苏沐风被眼前这个神奇的小孩子逗乐了，失笑道：“你好像没来过这里一样，连巫女国著名的白马茶也没喝过吗？”
“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名字？”
“传说早年时，国王意外走失在荒野里，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