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瞪大了眼睛,身边人群情振奋,几乎要冲上去帮忙。
就在这时,一道冰寒的气息悄悄袭来,带着一丝啸叫,转瞬间刺破每个人的耳膜,铺满天空上下。众人痛呼一声,只见一点冰寒的光影,从夜空中的远角飞射而至,同时全荒发出一缕狠笑,退势倏止,反身攻来。
一青一蓝,两道光影激射在薛穹身上,三人同时巨震。全荒张口喷出漫天血雾,两人倒飞而去,薛穹也停下进势,落了下来。
唐天几人紧忙奔过去,见到薛穹的面容时,只见他通体如紫玉般晶莹,嘴角挂着血丝,只有眼神仍然凌厉,冷漠地盯着全荒。
偷袭的那人一脸冰霜,伤得不轻,再飘了回来,落地便道:“区区一个弹丸之地,也有如此货色,难怪蝶小姐要飞书请援。”
薛穹一语不发,反而全荒的态度略显恭谨,拖着伤体道:“特使不远千万里赶来,全某感激之至。”
那人瞅了一眼全荒,冰冷地道:“你有何资格要我赶来?算了,此人在进阶之时仍敢大打出手,不是疯子就是真英雄。在下太常宫四小鬼之一的寒鬼,你死后莫要忘记了。”
薛穹睬也不睬他,随手从怀中摸出一本沾了灰尘的古书,放入唐天手里,肃容道:“你们走吧,除非我活着离去,紫云寨自此潜踪。”
“师父!”唐天终于动情,两行热泪滚落。这是同以前截然不同的泪水,他哭过无数次,唯有此次最为用心。
“呵,的确是个人物,可惜不识时务,我寒鬼尚未见过肯牺牲一身六阶灵力,去救一群鼠辈之人。你若执意逃走,可能还有进阶的机会!”
薛穹轻声道:“阁下若想削我斗志,大可省会这些废话。”
“哈哈哈,好!当我没说。”
“寨主!”
“不要婆婆妈妈,所有的话我已经讲在书中,你们几个快走把。这几百年与各位在一起,是薛某之幸。”
听着他出奇平静的语气,一股大力涌来,唐天倒飞开去,薛穹周身再次亮起紫华,像是在燃烧生命。
寒鬼手上一振,又多了一支冰剑,甩手射了出去,口中喝道:“走的那么容易吗?”
冰剑从距离薛穹三丈远的地方绕了半个圈,飞快地射向身后的唐天几人,由大变小,由长变短,最后化成一缕水气,散于无形。
寒鬼精瘦的脸上现出惊色,全荒更是一脸死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刹那间紫华暴涨,十丈内无人可以近身,薛穹飘了上去,照亮了整个夜空。
***
紫云寨人人心头割裂般撕痛,却士气滔天,万众一心,笔直杀了出去,留下一大片尸体。
远处一点微弱的紫光,像是风中的萤火,当它熄灭时,众人已驰出千里,回到紫云寨。
这里人迹皆无,只有几个留守的卫士在等着他们。
“属下参见寨主!”
雷默不解喝道:“你们在说什么?寨主生死未卜,但我雷默绝不会抢他的位置!”
一人站起身,上前道:“二当家误会了,这位唐兄弟从今日起,便是我们紫云寨新任寨主,这是老寨主临走前的吩咐,寨中所有老幼人等,皆已撤离到安全地点,请两位寨主放心。”
众人齐感愕然,过了好一会,雷默脸色才缓和下来。大椿关切他的那些弟子们,急忙发问。
“大椿统领放心,老寨主早有交代,他们都被安置在迷云窝。”
“事不宜迟,我们先避开,一切等躲过敌人的追杀再说!”
几人匆匆上路,雷默一把火烧了总寨,敌人遣高手追来时,已不见半个人影。
几人不停奔驰了几千里,唐天胸口钻心地痛,雷默惨笑一声,将他扛在肩上,继续前进。来到一处云雾缭绕的山谷,这是薛穹早年前发现的地方,寨中仅限他几人知道。
众人见面,雷默大椿两人去安顿寨中眷属,唐天不得不去见了碧儿娘。两人抱头痛苦,各有伤心。
半晌过后,三人重新聚到一起,唐天翻出那本厚厚的古籍,打开扉页,里面夹着一封信。
“快看看写的什么?”
“我不认得这些字,雷大哥帮我看吧。”
雷默色变:“那怎么行,那是寨主给你的!”
唐天不以为然道:“不然只能扔了,你说怎么办?”
雷默看了一眼他,接过信来,看着类似古文一样的繁琐字体。唐天则心中奇怪,现世的语言是五花八门,偏偏我在三界来回穿越,所识的人交流起来毫不费力,竟然都是讲汉语,唯独这字奇怪得很。
为啥不用简体呢?
“快讲啊,信上说了什么?”唐天急于知道内容,奇怪看着一脸古怪的雷默。
大椿也催促道:“你该不会也不认字吧?”
雷默骂了一句,道:“可能你也搞不明白。不知道寨主是不是失心疯了,说的话奇奇怪怪。算了,我直接说大意好了。基本上他信中是说,寨主晓得你的身份,还说什么从别的地方来的,就像他师父一样。你小子到底什么身份?”
唐天表情僵住,不能自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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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书童比试
唐天一个人躲在屋里。
雷默对信中内容的确不解,但他却清楚得很,同时心里钻心地痛着。
薛穹所以相信了他,不是因为他“年幼清纯”,而是认出他是一名暴走族。因为薛穹的师尊与唐天同属一族,当年在最后一次空间穿越前,才将大致情况告诉了薛天,并留下那部古籍。
那看似只有一本书,其中却藏了大量惊人的秘密,对唐天帮助极大。可他得先学会这里的拗口文字才行。
于是他抛却薛穹的死,也不让自己担心碧儿的安危,专心埋头苦读。雷默更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位老学究,每日摇头晃脑地教他认字。
眨眼两年,唐天将小学课本通读,在他如今看来,这种基础级别的书实在可笑,但他当初却在一年级趴了三年。想想那等于在初云界停滞了多少个春秋,唐天全身的肉都在疼。
那本古籍他也能读懂七七八八了,以他“好读书不求甚解”的性格,也要惊叹于书中所述之精,竟对初云界的灵力修炼做了详细解说,只是方法独特,很多东西只有他暴走一族才看得懂。
薛穹之所以即将突破六阶灵力,恰是因为这部古籍,而他的死,也是由此而来。古籍是不适合非暴走族的人修炼的,薛穹强行为之,自然问题处处。如果唐天估计无误,薛穹和全荒的五阶功力,其真正实力该都已超越了等阶限制。
全荒正因在师父走后,对这本书起了觊觎之心,才会干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
唐天很想花个百十来年,细心钻研古籍中的修炼心得,那是同为暴走族的人所著,对他裨益之大,几乎难以想象。可惜时间将至,唐天不得不再次起行。
正当他首次为自己身为暴走一族而懊恼时,惊雷一闪,已来到巫女界。
***
唐天来到自建的茅屋,已人去屋空,里面留了一封信。他有些担心自己仍然看不懂,还好展信一读,大致意思弄得明白。
虺月城诗文年度大赛已经开赛,苏沐风先一步赶去了。
只是半年,唐天的心境向前迈了一大步,连身体也长高了不少。若以这副身体回到现世,恐怕会被当做怪物抓起来,怎会短短几天不见,就长大了三四岁呢?
胡思乱想间,唐天昂然入城,如今的他差点便“学富五车”,起码小学课本里的那些诗词歌赋早已烂熟于胸。
“是他!快来,找到了!”
几个小厮模样的人呼啦一下围了上来,吓得他连退了好几步。
“你是苏公子的书童,可找到你了,快跟我来!”
“慢着,是我先发现的,要跟我走!”
“你们两个胡说什么?苏公子亲自拜托我,当然由我来带路。”
七八人叽叽喳喳地争论着,互相推搡,唐天茫然一笑,问道:“几位大哥认错人了吧?”
“没错没错,你同苏公子形容得一模一样,看,这是苏公子托城内画师画的像。”
其中一人展开一张画轴,果然是唐天不假。几人簇拥着将他带入城中,来到一座古时宫廷般的阁楼前,大门院墙、石阶长廊,全都极富考究。门口停着几十辆马车,都经过细细装点,一看就知是大富人家的座驾。
“太好了,唐书童来了,可还认得我?”
唐天一看,这不是思慕斋的掌柜路海么。路海摇头叹道:“半年前那场火,令我思慕斋损失惨重,至今仍未恢复元气,还连累两位险些丧命,在下实感愧疚!”他来到唐天身边,低声再道:“唐小弟和苏公子可以放心,这次我加派人手,保证不会再出类似的事。两位最紧要是击败那些名门望族的子弟,也替我出一口气。”
“原来路掌柜也猜到一些。”
路海一脸不甘,随即苦笑道:“我思慕斋也算有些势力,但都是自己一手一脚打拼起来的,从不惹人。他们这样做,无异犯了众怒!言归正传,小兄弟的比试准备好了吗?”
“什么!我也要比试?”
路海不解道:“苏公子没同你提起吗?这是当然的。总决赛除了主子的四场比试之外,还有贴身书童的一场比试。大会不仅要比才学,还要比家世底蕴,苏公子才学无双,已名列三甲,只剩最后一场斗诗赛了,那是要考验真才实学的,想作弊根本不可能。不过在肉戏之前,会有各大才子的书童进行文采比试,这恰是考察底蕴的一项。现在就等唐小弟你了,你若再不来,苏公子这一场是要弃权的。”
唐天心道这都是谁想出来的狗屁花样,你们这群贵公子们都闲着没事做么?
***
场中聚集了很多人,这座宫殿样的大宅华丽的很,前方台上的几人老少不等,当然都比唐天的年纪要大,想必是等着参加书童比试的。下方观战的也尽是仆人打扮,偶尔夹杂了几位贵公子,都是鹤立鸡群,不屑于同身边人讲话。
气氛轻松得很,或许因都是下人,不必注重身份吧。
“不会吧!那也是书童?”唐天叫了起来,指着台上一位“老丈”,脱口而出。
“那是慕容家的当家‘书童’,你能想到的,高门大户嘛,只是在府中公子出来比试时,才让一些客卿来充书童,平时都是家中教席,地位不低的。”
台上老者站了起来,看向他们,不屑道:“老夫慕容方,还当其他人在夸大其词,原来真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不过文无老幼,拳怕少壮,倒也无妨。只是文人最讲礼节,看你高声喧哗,便知胸中文墨有限,你竟要主人早来,自己却迟迟不至,其家教更可见一斑。”
四下人顿时大笑,无不对他指手画脚。
路海在一旁尴尬不已,推了他一把,唐天只得走上台子。
几名俏婢踱步上来,为每人添了一杯茶,伺候周到。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加上这里的白马茶实在要多难喝有多难喝,唐天对茶碗不屑一顾,其他人则端起茶杯,细细品尝,神情颇为陶醉。
“各位书童,这一场由本人亲自主持,各位如无异议,我们这就开始。”四下静悄悄,走上来的竟是谢史,这个连自己徒弟都不疼惜的大贱人,唐天暗想,他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不过也无所谓,难道老子还怕你么?
谢史果然盯着他看了一眼,才将目光放到其他人身上,大声道:“诸位身为各大公子的贴身书童,想必对一应伺候主子的事情都极为精通。今天的第一场,我们就比伺候主子时,所要注意的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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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女仆实用守则
“什么!开什么玩笑?这是文才比试,怎可考那种东西?”老书童慕容方首先坐不住,跳了起来。
谢史微微一笑,道:“这是经过几大评审考量,一致通过的题目,慕容先生如有异议,可去找他们理论,相信几位评审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以他的地位,竟称慕容方为先生,足见其身份不低,更可显示这种书童间的比试,也不过是走走形式,彼此心照不宣。
唐天心里诅咒了谢史八百多遍,这种内定的猫腻如果放到现世去,老子一定给你曝光!
别人或者以为谢史是在针对慕容方,他却知道,那贱人的目标是自己。谢史早知他同苏沐风是临时拼凑的“组合”,再加上唐天的小小年纪,哪懂得什么伺候人之道。
台上台下的众人全体皱眉,一样是首次遇到这种奇怪的考试,诗词歌赋在这里全派不上用场,不由大眼瞪起小眼。台下却热闹了起来,谈论着这个有趣的考题,人人两眼放光,期待着台上几位书童的精妙回答。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首先站起来,试着答道:“我们是书童,当然以伺候主子读书为本职。主子要看的书要事先准备好,笔墨齐备,方便随时取用。无论赋诗作画,抚琴弄箫,都要做到有备无患。”
谢史点头道:“不错,看得出齐府的书童训练有素,对主子尽心尽职。”
另一人不甘示弱,起身慷慨道:“书童者,书为首,一切以成就主子的学问为首要之务,在主子读书作对之时,要有所帮助,引导主子多方思考,更要知悉一些天下大事,当主子有诗情时,也好附和随声,免得扫了兴致。故而在下觉得,增广自己的见闻和学问,才是重中之重。”
“看来司徒府的书童学识渊博,谢某佩服。”
说话那人脸一红,谢史含笑道:“此题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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