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我和沈冰打车到了住处,一同去楼下吃煲仔饭,沈冰显然有些惊魂未定,说:“你两不愧一家人,打起架来,都一个样。”
我好奇的问:“哪样啊。”
沈冰喝了口汤,说:“傻样。”
“我才不傻呢。是曾子默脑抽。”我白了沈冰一眼,说:“你都不知道,那会在医院,他还跟我呛,姑奶奶要不是看他身体不适,早就一巴掌甩过去了。”
沈冰笑着看着我,笑的意味深远,隔了一会,说:“天喜,我发现,你对曾子默越来越在意了。”
我也不否认这一点,郁闷的说:“就曾子默那臭脾气,咱两要是真走到了一起,估计得天天拌嘴。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沈冰,我是一个有过去的女人。”
我这么一说,沈冰当然明白了我的意思,她拉着我的手,说:“喜,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这句话魏勋也说过,以前我觉得,说这话是坦然,可是现在,我忽然觉得,能够说过去就过去的事儿,要么,是时间他老人家放我一马,要么,就是那件事根本不重要。
沈冰明白我的意思,她也知道我性格好强,所以便没再多说。我觉得人吧,到了一定的年纪,很多事情都会看淡,比如我,对待感情,除了不将就之外,也不想故意去取悦。两个人,能在一起一年,那是缘分,两年,那是感情,三年四年五年,那就是命运的眷顾,能不能走到一块儿,哪里又是自己能决定的。
何况,曾子默现在的状态,占有欲大于陪伴的心理,也不是能过一辈子的人啊。
这么一想,我倒是淡然了许多。
清晨六点,我便从被窝里爬了起来,从冰箱里取出排骨,给曾子默炖了汤。不是刻意讨好,而是为了表达谢意。
罗蒙还在医院陪床,我到的时候,曾子默还在休息,我将排骨汤递给他,便乘坐公交去公司。让我比较意外的是,这个清晨,还有另外一人过来凑热闹。
这个人就是魏勋。
虎哥过来帮忙承的是魏勋的情,他甩我在先,可也帮了我,所以我也没好发作,走近之后,我见他脸色有些疲倦,便问了句:“魏先生,你这是……”
魏勋看我的眼神十分沉重,众目睽睽之下,他居然抱着我。
“你没事吧。”
他这一抱倒是吓坏了我,楞了好几秒,我才急忙拉开我两的距离,迎上魏勋的目光,我是百感交集。
这人太奇怪,甩了我之后,又来勾搭我。
“我没事啊。昨天不是发短信了吗?”我看着他,语调生硬。甭管他是什么理由甩了我,在我这里,都是错。
“我就过来看看。”魏勋的情绪也稍微平复了一些,他的笑容温和而从容,好像刚才那激动的情绪,压根不存在似得,“没事就好。”
我这人吧,挺受不了别人的好,且不说我和魏勋过去那档子事我压根不记得,就说现在吧,作为一普通朋友,人家关系你,你总不能甩给人家一巴掌是不?
“要不,改天你把虎哥叫出来,我和沈冰好好谢谢他。”我看着魏勋,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魏勋又恢复了那张面瘫脸,说:“小事,没必要。”
我就说他不简单吧,就虎哥那莽夫的样,哪里会随便服谁啊,魏勋一个电话他就赶到,想必两人关系比我想象中的复杂一些。
不过,这也与我无关。
“那我谢谢你吧,改天有空的话,一起吃个饭。”人情不能欠,前任的人情更是不能欠。
魏勋看着我,说:“听说你这两天跑小区,累吗?”
这是听谁说的?
“不累。”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我得上班了。再见。”
魏勋多聪明一人啊,见我都这么说了,肯定是不会多嘴的了。我挺欣赏聪明的男人,可是在前任身上,我却欣赏不起来。
而且,他一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男人,在我这费什么心啊?
上午的时间就在我的吐槽声中度过了,下午要去南城看装修进度,朝窗口看去,哎呀,太阳公公潇洒的挂在头顶,那热度,要多高有多高。
我陈天喜好歹也曾肤白如雪,照这么晒下去,早晚得晒成包公他亲戚。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泰迪熊愿意每个月按时发工资给我。
在空间里吐槽之后(对,是空间,那会儿我还对微信不感冒),匆匆吃了午饭,便赶往南城了。
好在王师傅做事特别给力,我也只是偶尔帮帮忙,跟工人们唠唠嗑,时间过得还蛮快。
大约是下午三点吧,曾子默给我打了电话。老实说,我是挺开心的。毕竟,昨晚在医院,我可没少羞辱他。他能主动打电话,说明他没跟我计较。
抑制着心口的激动,我接了电话。
“下来。”他说。
原谅我还没弄明白他说的意思,就问:“什么意思啊?”
“意思是让你现在乘坐电梯。”曾子默说话倒是干脆,“我在你楼下。”
我琢磨着,曾子默这时候来找我,是不是感谢我那一锅排骨汤,但我已经提醒罗蒙了,让他保密。那么问题来了,某些人这会儿从医院过来找我,几个意思啊?
我跟王师傅打了声招呼就下了楼,快到小区门口时,就看到了曾子默站在那儿。
他双手背在身后,昂首挺胸,头上还包着纱布。
这大热天的,他又动什么心思?
“你怎么忽然来了?”我很高兴,但是我会装着不在意。
曾子默伸出手来,将一纸袋递给我,说:“你试试。”
我接过纸袋,低头一看,里面居然是一件衣服,拿出来之后才看清,原来是件防晒服。
浅蓝色,thenorthface。
这会我要是不知道曾子默的意思,我就真是傻子了。
“试一试。”曾子默将纸袋拿到手中,示意我套上试一试。
我按照他的指示套在身上,没想到,大小刚好。
“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
“82、60、84、24、48。”曾子默看着我,流利的说。
“这是什么?”
“胸围,腰围,臀围,鞋码,体重。”
被曾子默这么一提醒,我这才知道,原来,曾子默之所以这么讨女孩子喜欢,那是有缘由的。
我感动的盯着曾子默,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我的胸口,然后,便是那句:“太瘦了。影响手感。”
“曾子默!”
“别以为我是献殷勤,”曾子默瞪着我,说:“我是觉得排骨汤不错。”
我说今天曾子默怎么这么好心,原来,是罗蒙没管住他的嘴。
“别自作多情了。不就一件防晒服吗?”虽然,挺合身的。
“对呀,你想要,也能找你的前任呀。只要你开口,他也不会拒绝。”曾子默看着我,一字一顿的说。
我听着他这话膈应,白了他一眼,说:“这事儿不劳你烦心。衣服送到了,我上去了。”
不等曾子默回话,我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到了电梯里,我特意站在镜子前照了照,没错,曾子默选的,很合我意。就是这混蛋,说起话来太讨厌。
目光落在胸口,想着那垫在里面的海绵,顿时郁闷至极。
进了装修的房子之后,我立即将防晒服脱了下来,生怕室内的灰尘弄脏了它。或许沈冰说的对,我的确是越来越在乎曾子默了。
五点半,大伙儿准时下班。到了电梯口,我才得意洋洋的穿上防晒服,王师傅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笑着问:“男朋友送的?”
我低着头没说话,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和曾子默,到底啥关系。
出了居民楼,大伙儿一同去小区门口。还没走两步,我就听到有人叫我。而且,是个女人。
我刚转过身去,迎面而来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道够强,打的我头晕目眩。好一会,我才回过神来。等我看清面前这张面孔时,那还没来得及抑制的小火苗,就蹭蹭蹭的往上冒,倏忽之间,有了星火燎原之势。
76。你的脸怎么了
王师傅看我被一小姑娘莫名其妙抽了一巴掌,立即将我护在身后,问:“丫头,这人你认识吗?”
我看着珊珊,见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大汉,就知道她今天是来者不善,为了不让王师傅几人为难,我立即站了出去,说:“珊珊,既然你是来找我的,就不要为难其他人。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珊珊显然也不想事情闹大,瞪了我一眼,说:“算你识相。”
我跟王师傅几人打了招呼,让他们不用担心,这才跟着珊珊去了小区里的一凉亭。女人打架这种事,在哪儿都是新闻,于是乎,凉亭不远处,就围了一群大妈。
我的脸是滚烫的,可是我还是好脾气的看着她,说:“珊珊,你一大家闺秀,上来就动手,怎么跟个小太妹似的,我告诉你,你要不跟我说个所以然来,这巴掌,我可是要捞回来的。”
珊珊俨然一小斗鸡的模样,她愤怒的看着我,说:“陈天喜,以前我只觉得你这人性格泼辣,现在才知道,你压根就是不要脸。”
“你什么意思?”骂我一句,我能忍,再骂一句,我也能忍,但是忍无可忍的时候,我就会连本带利全还回去。
“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珊珊伸出手指着我,说:“你不知道我和魏勋已经订婚了吗?为什么还要打电话给他?为什么要勾引别人的未婚夫?”
原来是昨晚的事儿。
“昨天出了点事,情况比较危机。”
“昨天情况危机,那今天呢?”珊珊说着话,伸手打开了身前的小手包,拿出一沓照片,说:“这怎么说?”
我看着照片,感觉跟拍电影似的,这个珊珊,居然跟踪魏勋,而照片上,正是早上魏勋抱着我的时候。
富家女就是不一样,当我还在为生活奔波的时候,她居然又闲心玩跟踪。
“误会。”我看了珊珊一眼,说:“这件事,你回去问问你的未婚夫就明白了。”
“陈天喜,你什么意思!”珊珊显然是被我的淡定激怒了,她指着我,说:“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失忆,你现在这样,分明就是找着法子报复我!”
报复?我疑惑的看向珊珊,不懂她为什么要用报复这个词眼。
“我告诉你陈天喜,当初魏勋能离开你,就说明他已经做了选择,你的算盘打错了,我,绝对不会退出!”珊珊说这话,直接将照片甩到我身上。
我愤怒的伸出手臂,打散了照片,说:“我不管当初你和我有什么恩怨,现在我明确告诉你,从此刻起,你要是再敢惹我,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总算说出了实话。”
我吸了口气,不肯在气势上输给面前的这个女人,说:“你之所以来找我,就是因为心急,你为什么心急,不就是因为不自信,你是对自己不自信,还是对你们两人的感情不自信?别回答我,我没兴趣知道这个,我只想说一点,珊珊,我知道你家世显赫,想要对我身边的人动手脚,简直是易如反掌,但是你要知道,兔子急了还咬人,你要真的有这份闲情,好好提高提高自己,而不是在这儿丢人现眼!”
“你……”
“记住,今天我不打你,是因为你欺负的人是我。但是你要是敢动我身边的人,我指不定会在你的脸上来两刀!”
我怒吼一声,见珊珊面露惊色,懒得再去多言,便转身离去。
王师傅几人送我到市中心,安慰了我两句之后离去,我沿着梧桐路一直朝前走,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
这半年来,我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
这件事告诉我们,前任这玩意,简直就一祸害。要谈,还得谈一场决不分手的恋爱。
每个被欺负的女人背后,总有一个扯后腿的男人。
珊珊今天之所以反应如此之大,想必是魏勋那边有了动静。当初他选择和我分手,虽然我不知道理由,但是总归是结束了一段感情,或许是忘掉了大部分的记忆,导致我对他,只有疑惑,并无太多的眷恋。
现在他忽然如此关心我,想必是心有记挂。他是一个懂得隐藏的男人,能够让珊珊表现的如此极端,想必是暴露了什么。
我觉得,我有必要跟这个即将结婚的男人好好的谈一谈。不过,不是今天。
魏勋不像是坏人,所以直觉告诉我,我们分手,可能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一巴掌,就当是我把亏欠他的偿还了,以后,我自个心底,也算是坦然。
倒是珊珊一直对我的报复,挺让人费解的。若不是她今天如此失态,我也不会联想到,当初我车祸的事儿,会跟她有关。
最初她给我的印象,也不会是个为爱不顾一切的小女孩,可是她今天带了两个人过来,还动起了手,不得不让我对她的态度产生了疑惑。
再者就是,如果我没记错,珊珊的座驾,也是红色。
红色,在我的记忆片段里太为深刻,那么,我出事的那天晚上,她又是在哪里?
连续好几个问题充斥在我的脑海,闹得我整个人都打不起精神来。我忽然很想念曾子默,想要他的毒舌。
呀,我脑子不会真的有问题了吧?原本是曾子默有事没事找我抽,现在,我倒是有事没事想着他。
不行,我得遏制遏制这种愈发严重的心理。不然,还不得被曾子默牵着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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