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儿子医治的。
不过因为中途让自己二儿子受了些苦楚,她面上不太好过。
如今看元朗不仅身子恢复了,一直在服用的治毛发的汤药也在喝着,几天过后,果真看到了毛发退掉的过程,秦安侯夫人喜不自胜。
将元朗迎回府后,就准备大张旗鼓的让青大夫入门去看诊了。
当然,前提是,秦安侯府二公子所患何疾,济世医馆不可向外界宣扬。
这一点六皇子自然答应的很爽快,他的目的又不是让秦安侯府名誉受损,他要的不过是高清莹不嫁入秦安侯府而已。
且说高伟安,几天下来,外伤已是无虞,单单剩下内伤,无奈跟永徽世子的问题必须及早解决,他只能拖着病体去求太子,让太子出面周全。
太子出头,将该解释的话替高伟安解释了,这边跟永徽世子的关系也就松缓了下来。
这样撮合的事情,太子还是比较愿意去做的,毕竟两头都是他的人,若这样不睦下去,与他也是无益处。
从太子府出来,高伟安捂着胸口上了马车。
高清兰足足在将军府门口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见三哥高伟安的马车缓缓从街道的尽头往这边驶来。
马车停下,高伟安被搀扶着下来,随他下马车的还有另外一位中年男子,穿着普通服饰,样貌亦没什么特别。
跟在高伟安身后,一路低头进了将军府。
回屋后,高伟安摒退了所有人,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加之那中年男子。
男子摘下毡帽,打量了一眼高清兰,拱手一礼算是问候。
高清兰虚蹲了一下,也算是过去了。
三人并不多话,高伟安直接伸出手腕给那男的看诊。
中年男人并不多话,坐在高伟安对面,伸手把起脉来。
“大少爷内里虚浮,伤势不轻,今日又奔波劳累,徒增病情,且要多修养几日才能调理回来。”
点了点头,高伟安仿佛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其实今日请大夫过来,是想让您给小妹看一看旧伤。”
高清兰闻言,顺势在中年男子不远处坐下,自顾自伸出手腕,又将手帕放在了一边。
中年男子自然心领神会,并不说话,将手帕盖在高清兰手腕上,把起脉来。不同于给高伟安把脉时候的神情平稳,探测高清兰脉息的时候,中年男子面容多变,先是皱眉,紧接着再皱眉,最后摇了摇头,将手撤了下来,“小姐可是曾经中过轻微的毒,引起了过敏之症?”
高清兰一把扯下面上带着的白纱,因今日一早,高伟安命人告知说会找大夫过来,所以高清兰索性没有化妆,现下将面纱一撤,整张布满疤痕的脸悠然可见。
前几日高伟安知道实情的时候,看见的不过是高清兰用脂粉遮盖的脸,如今也是第一次瞧见那等“车祸现场”,不由惊讶到无以复加,“这?怎么会?”自己小妹一张娇俏可人的小脸儿如今竟如癞蛤蟆一般,起伏皆是不说,还深浅不均,这副模样恐怕连街上被毁了容的女乞丐都不如了!
倒是那大夫很是平静,“跟老夫预料的差不多。不妨实话跟小姐说,老夫虽然行医多年,但对小姐的伤仍没有完全的把握,倒是可以让你的伤在现有基础上淡下许多,但全然都消失,老夫现在还不敢说那样的话。”
跳动的心猛沉了下去,高清兰觉得整个世界都快塌陷了。
哥哥给找的大夫自然是全京城独一无二的,且专职这方面疑难杂病的,若此人都说疤痕不能全消,那自己的脸还有什么痊愈的希望呢?
一着急,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中年男子见状,也是无奈,口中道,“容老夫多言几句,小姐最初毒发之时本该好好调养,若那时候慎重调理,也不会落下疤痕,哪怕只有淡淡的疤痕,若后期遇到老夫,也会让其全然消失。见小姐如今的状况,怕是经过几番溃烂结痂而成的,这样的境况,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无法完全恢复小姐的容颜。”
这话说的不仅直白,还深剜人心,高清兰简直要气得跳脚。
还好高伟安沉得住气,掏出原先准备好的银两袋子,放到中年男子手中,“这是今日您看诊的费用,我兄妹二人的病就有劳神医了!”
言外之意:不管能不能让我妹妹痊愈,哪怕让她的症状比现在轻一些也好,大夫只管治吧!
“三哥!”高清兰明显并不乐意,皱着眉头很不高兴的样子。
横眉冷竖,高伟安一个眼神就让对方安静了下来,“若想继续这样丑陋直到你出嫁那天,也可以,大夫给开得要你不喝便是。跟最初中毒时候不听人劝说一样,你继续任性妄为去吧。到最后,看看家族是怎么抛弃你的!”
高清兰在这一刻彻底忍不住了,冷冷甩开袖子,含泪奔出了房间。
从将军府出来,中年男子直接上了高伟安安排好的马车,绕过几条大街在一个巷子口停了下来。
走入深深的巷子,推开把门儿的一个小院大门,缓缓走了进去。
这院落并不大,是普通的人家,中年男子放下身上被的药兜子,直接进了正屋。
正屋大厅里,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正背对着门口而立,浓长的秀发披散在背后,如黑云漂洗,在光照之下熠熠发着光彩。
听见身后有声音,白墨阳微笑着转过身,“交给先生的事情都办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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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尴尬
中年男子点头,谄媚一笑,“公子交代的事情都办妥了,按照您的吩咐两个药方都已经给出,他们很是相信呢。”
“很好,这个院子以后就是你的了,赏钱在里屋,先生进去点一点就是,接下来的日子还有劳先生继续跑几趟将军府。”
“应该的应该的,替公子办事本就是我理所应当,如今收您的钱已属……”
“先生不必客气,时间不早了,先行告辞。”
目送着白墨阳离开,中年男子目光中带着十足的崇敬。
虽然这位公子比他年纪轻许多,但说话办事以及这通身的做派,可见此人并非凡人。之前因为受过白墨阳的恩惠,中年男子已经替白墨阳办了好几回事。这次也是数不清第一次了。虽然有恩在先,但白墨阳每次都不会让人白干。
中年男子也是越加衷心,对白墨阳的吩咐丝毫不敢含糊,这次是冒充神医,刚开始心惊胆战的,但想想是公子早先就替自己铺好了路,有什么好怕的?壮着胆子也就去了。
话说白墨阳从院子的后门出来,直接上了辆外表看起来极为普通的马车。
马车里,奚瑶正吃着酥酪等着呢,嘴塞得满满的,一点儿吃相都没有,见白墨阳上来了,忙往嘴里塞了口水,“这么快就办妥了?”口中嘟囔着,差点儿喷白墨阳一脸。
白墨阳嫌弃的躲到一边儿去,冷冷“嗯”了一声。
“别这么嫌弃的看着我,我这不着急出来,都没来得及吃饭,几个酥酪不过是甜点!”
稳稳坐下,白墨阳实在忍不住说道,“跟你同龄的女孩儿,正常点儿的每个都吵嚷着减肥,瞅瞅你,啧啧啧,哪一天如果把你嘴封上,那能赶上对你的十大酷刑之一了。”
“什么十大酷刑之一?简直就是唯一一大酷刑!”口中愤愤然,奚瑶手也不闲着,拿了块儿酥酪又扔进了嘴里。
白墨阳看着无奈,最终还是被逗笑了,手极自然的递向奚瑶的脸,动作很轻很轻的将她嘴边残渣掸了下去。
这么细微的动作,不知为何突然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四目相对的瞬间,奚瑶满足极了。
只这一个动作,她就知道,对方心里并非没有她。
马车晃晃悠悠,最终在医馆旁边停下,奚瑶和白墨阳照例从专门为他们特设的门进入。
有了刘大夫和张大夫的事情做先例,留在医馆的大夫们对奚瑶再也没有诸多非议,不仅如此,往常不常交流的问题,有时候也成为了共同话题。
因为在解决刘大夫和张大夫问题时,奚瑶也看到了自身的缺点。所以,事情一过,她就申明了:以后大家共同交流。
有了这句话,医馆的大夫们不再跟青大夫如最初那般疏远,有什么问题很爱去找奚瑶。奚瑶本就是个容易相处的人,几天下来跟大家已经十分热络了。比之从前那样疏远疏近的更好。
如今,倒是让奚瑶更加爱来医馆,因为这里有一群热爱医术的朋友,在某些方面,奚瑶还是有很多跟对方学习的地方。
一上午的时间对于奚瑶来说很快就过去了,但对于秦安侯府的元朗来说,却比漫漫长夜还要长。
终于等到午时,元朗用了药汤之后,就站在院子门口等着奚瑶过来。
今天是他回府之后,第一次请青大夫正大光明过来坐诊。
远远的,看着一身青衣袅袅而来,元朗知道,是她了。
在秦安侯夫人的陪伴下,奚瑶来到了元朗的院子。
因为之前在医馆时候,秦安侯夫人颐指气使的没怎么给奚瑶好脸色,所以今天在府门口接待奚瑶的时候,她略显尴尬。
奚瑶倒是没把那些个事情当回事儿,一路上有问必答,并不扭扭捏捏,这倒是让秦安侯夫人心里松宽了许多,否则她还担心着,青大夫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干系故意拖慢给自己儿子医病的病程。
见这丫头虽然小,却是个坦坦荡荡的人,秦安侯夫人也就放心了,内心深处更是对奚瑶生了几分钦佩。
给元朗把了脉息之后,奚瑶微笑着道,“果然,二公子的身底子好一些,药用下来立刻就能见效呢,今儿看来,被下的毒已经全都清了,接下来就可以着重治原病了。”
“真的吗?余毒已经都清除了?不是说要十多天的时间吗?”
奚瑶点头,“是啊,原本估计是需要十多天,可是那时候也不敢跟你们说太长,若我达不到反会让你们担忧,如今提前了岂不是更好?”
傲娇的抬起自己手臂,元朗毫不顾及的将袖筒拉了起来,“看,青大夫,我小臂上的毛发已经退的差不多了,新长出来的颜色极淡,这已经是第二次退毛发了,这样下去,下次再生出来就会跟正常的一样了,对吧?”
对上元朗一双黑乌乌毫无杂质的眼睛,奚瑶重重点头,“当然,二公子很快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这边两人正说着话,秦安侯夫人却已经忍不住潸然泪下,多少年了,她以为这一辈子,自己的二儿子都要过着被关在府中不能出去的生活,如今竟也有了希望,怎能不激动?“青大夫,前几天我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那样对你,现在想来,委实是……”
“您是长辈,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若换成是我,也会发火儿的,您做到那份儿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如今一切都说清楚了,大家好好相处岂不更好?夫人不必介怀,我并不曾放在心上。”
听奚瑶这么说,秦安侯夫人更加惭愧,送奚瑶走的时候直接送到了门口。
再次反身回来的时候,元朗还站在自己院门口看着远去方向。
自己骨肉心中想的是什么,秦安侯夫人当然明白,看着元朗看奚瑶的眼神,秦安侯夫人就猜到一二了,当下返回来,直接了当问元朗道,“儿啊,你跟母亲说实话,觉得青大夫这个丫头如何?”
被突然这么一问,元朗丝毫没有准备,脸色涨红了,“母亲,她是儿子的救命恩人,只这些。”
“真的吗?可我怎么觉得我儿对这位青大夫格外特别呢?”
再次抬头扫了眼奚瑶远去的方向,元朗深呼了口气,“母亲,若说起这个,儿子倒真有件事情想跟您说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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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送彩礼
搀扶着秦安侯夫人回到屋内,元朗神情严肃。
近日因为药物的关系,元朗脸上的毛发已经较之最初的短了,而且颜色也浅了许多。
若说原来的是弄黑色,那么现在的都成了棕色,竟隐隐可见五官了。
虽然眼看着元朗一天天长大,但连秦安侯夫人这个做母亲的闭上眼睛都想不到二儿子真正的模样,五官拼凑到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如今面对面跟元朗坐着,秦安侯夫人只感动的想哭。
见她这个样子,元朗竟连正常说话都是不能了,“母亲,儿子病愈是好事儿,您不能整日里以泪洗面啊,这样让儿子如何活?”
忙擦掉眼泪,秦安侯夫人拉过元朗道,“是了是了,都是母亲的不是,不该这样,你适才说有什么话要跟母亲讲?”
元朗抿了抿唇,虽然这话并非出自他真心,但他是早早答应了青大夫的,“儿子是想,现下里正在痊愈,婚事的事情可不可以推一推再说?”
“你是说婚事暂缓吗?”
点了点头,元朗继续道,“是啊母亲,您想想,外头这么多年对咱们秦安侯府诟病的不少,大多在我身上,说秦安侯府养了个怪物,说秦安侯府二儿子得什么病的都有,那都是因为他们不曾亲眼见到过儿子。如今,只有您和父亲连同几位哥哥知道青大夫在给儿子治病,若大婚那天儿子堂堂正正带着红花站出去,走到众人面前,以儿子正常的面容就可以堵住悠悠之口,围绕着咱们秦安侯府多少年的话题就此可以分明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将婚事延缓到你病愈再办?”
“没错,母亲。”
面上好像就是这个意思,其实元朗心里百般不愿意,若能行,他此刻倒宁愿自己好的慢一些,能够保持跟青大夫的婚约,能够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