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听热闹的人都伸长了耳朵，“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店铺的如懿掌柜人很好的嘛？这是得罪什么人了？竟然痛下杀手？”言语间，已经坐实了如懿被害的事情。
“是呢，不知道谁这么狠心，那么美好个人儿，就这么被害死了。”
邻家店铺的马车上，挑开车窗帘的手缓缓放下，永徽勾起唇畔，静心宁神的坐着。
一旁，小厮仍透过窗帘往这边打量，“世子，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怎么做？已经不用咱们做什么了，只等着京兆尹过来收尸，抓人……”
话音刚落，就听马车外头，对面如懿店铺的方向，大吵大嚷的声音渐次入耳。
永徽再次掀开窗帘，只见十多个身着官服的人，围着一个身材略高，体型很壮的男子已经来到如懿店铺的门口。
“都让开都让开，没看到京兆尹大人来了嘛？”衙役们张牙舞爪的将围在台阶门口的百姓们遣散开了，随即其中一个点头哈腰的对着京兆尹道，“大人，报案的人说就是这里了。一大早就听到里头有尖叫的声音，随后又有砸碰声音，显然里头发生了什么。”
“这个时候了还大门紧闭，太不正常了，来人啊，给我把大门撞开！”
十几个衙役闻言，呸呸往手上吐了几口，攒足了劲儿开始往门上撞，先头力气分散，一个个撞得腰疼还是没有起色。
后来京兆尹一声令下，十多个人一起使劲儿，终于将门撞开了个小缝，不大会儿的功夫，小缝变成大缝，很快，大门被撞开了。
随着十几个衙役和京兆尹的脚步，看热闹的百姓也一起涌了进去。
马车上，永徽缓缓放下了窗帘，对着一旁的小厮道，“好了，高清莹，杀人的罪名你是别想逃开了，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今儿就让你尝一尝得罪我之后该吃的苦果，行了，咱们走吧。”
小厮最后瞅了眼店铺的方向，应了声是，走出马车，驾车远远去了。
永徽显然是笃定奚瑶逃不过杀人的罪名，才这么确信的，还没看到她被人架出来，就直接跑走去庆祝了。
然而，店铺里头，当京兆尹带着一群人冲进去，先在外头搜寻无果，最后冲进如懿卧房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
卧房里头，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搏斗砸碰过的痕迹。
不仅如此，炕上还端坐着两个美丽女子，此刻正围聚在一张小小的桌子旁边下棋。
其中一个人是如懿店铺的掌柜，刚刚还被口口声声传成已经死亡的如懿。另一个人则是将军府的大小姐，从未在街面上露过面的高清莹。
突然有这么多人冲进来，两个女子明显被吓坏了，还是如懿最先开口的，“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京兆尹王大人吗？今日到小店里，还带了这么多人，是有何贵干啊？”
京兆尹手握利剑，呆愣的站在原地，听了属下们很笃定的说法，他本想着持剑手刃歹徒，却没想扑了场空不说，这可是当众闹了场笑话啊，若不好好想想托词，恐怕今儿想出这个店铺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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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讨价还价
“这……适才有百姓到京兆府衙门报案，说巧手如懿店铺中似有尖叫声音，说到这里，我倒是要问一问如懿掌柜，这临近正午了，店铺为何还不开门？适才我们在门口叫门的时候，你们为何没开？”
如懿略显惊慌，移动着下了炕，“王大人，这开不开店铺，我这个掌柜自然还是说的算的吧？莫不是，我这开不开店铺都要跟王大人每日知会？还有这不开门的事情，我们两人都在这屋里坐着，压根儿没听到什么扣门的声音啊。”
“没听到？你这屋子距离门口不过几步之遥，怎么会听不到门口吵吵嚷嚷撞门的声音？”
“撞门？王大人，您该不会将小店的大门给破了吧？”如懿说着，紧张朝外头张望着，“小女子做的是小本生意，大人这么鲁莽的带着人冲进来，若往好处了想是保一方百姓的平安，为了如懿这小店的安全，若往坏了想，这案不是如懿本人报的，只不过听旁人一家之辞，大人就带着如此多人堂而皇之冲到小店里来，将门弄坏，身为生意人，这账我倒是想问一问王大人，该找谁去算呢？”
“你？！”王大人被质问的当场结舌，不知道该怎么样反驳。
其身后，一个状若师爷模样的中年男子上前一步，“如懿掌柜，这话说的就太不客气了，王大人之所以带人冲进来，目的并不是为了破坏贵店铺的门不是莫？究其因果，为的是掌柜您的安危，只不过，小生倒是不明白了，从您的卧房到门口，不过短短距离，我们扣门的声音，没理由听不到不是吗？”
横眼扫过那中年男子，如懿勾唇一笑，本就肤白如雪，再点缀上如此迷人的笑容，一时间让人看得痴了，“这位先生说的不错，距离的确很近，大人既不信，可以关上门，试一试，看看到底听不听得到。”说着，自顾自上前将屋内的门关上。
外头自然有跟着京兆尹来的衙役们到门口拍打大门。
令人称奇的是，不论外头的声音叫唤的有多响亮，如懿屋子里都静悄悄的没有一丢丢声音渗透进来。
一屋子的人全都呆在当场，没话可说了。
如懿上前一步，微微一笑道，“不瞒王大人，我这屋子看着虽然小，但初建的时候，因为小女子久寐皆轻，所以特意命工匠在墙体之中多加固了几层，不想竟如此的隔音，外头出一点点动静，里头都听不到。这下子王大人，还有什么要怀疑的嘛？”
京兆尹的脸色变了又变，终究叹息了一声，“既然如懿掌柜没什么大碍，那么我们……”
“大人，不好了，大人……”
正当王大人这边不知道该怎么下台呢，门外突然急匆匆跑进来一个衙役，他面色很是难看，走到王大人身边悄声低语了几句，王大人脸色陡变，“什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回确实吗？”
衙役重重点头，“确实，小的是亲眼确认了，才过来禀报的。”
“好，带着所有人，立即出发！”
衙役应了一声，招呼着屋子里所有冲进来的衙役，往外走。
“慢着！”就在这时，一声响亮的女子声音贯穿王大人说话的尾音，缓缓在屋内绕了起来。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说话人是炕上一直没有发出过声音的高清莹。
她静静的坐在那里，不说话的时候似一颗璀璨的明珠，只是闪闪发亮。
这么一说话，柔婉的声音顿时震得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小姐有何事要说？”王大人顿住半转过去的身子，回头看向奚瑶。
“王大人，您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
“哦？本官忘记了什么？”王大人浓眉深锁，这一刻神情严肃到极致。
“屋里屋外的百姓们可都瞧着了，如懿掌柜店铺里头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您却依仗着京兆尹的身份，只说有百姓报案，就将店铺的大门给砸个稀烂，这大门可不是说恢复就能恢复的了的。若大周朝的所有官员都跟王大人一样，举着护百姓的大旗，却都鲁莽行事，那么百姓们该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我倒是想问一问王大人。”
王大人的脸色青红交加，说什么他也是个京兆尹，管理京城地区的安危，被一个小女子劈头盖脸这么一说，还当着这么多人对面儿，多少脸上有些挂不住。当即就要反驳，却在对上奚瑶一双毫不退让的双眼时，犹豫了。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自然是要赔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周朝律例之中是有记载的，若执行公务之中，对百姓的生意造成破损，要照原价赔偿。王大人，我应该，记得没错吧？”
如懿听到这里，深深的笑了，心中不由算计道：难不成，今儿还有赚头？
王大人眉头几乎皱成了“川”字，犹豫半晌，终究叹息了一声，“师爷！照价赔偿！”
适才还牙尖嘴利的中年师爷，听京兆尹这么吩咐，刚要再说什么，却见王大人只是挥手，“罢了，给她们吧，咱们还有要紧事要忙。”说着，毫不犹豫的转身，带着一行人出了如懿的店铺。
迫于无奈，师爷最终还是将银锭子，抛给了如懿，灰溜溜的走了。
如懿掂了掂银子的重量，冲着奚瑶微微一笑，“那门我看了，除却锁在的地方需要好好修补一下，旁的地方可是完好无损的，清莹，你这次可着实狠狠敲诈了人家一番呢。”
“这也算是让他长长记性，以后不要谁的话都相信，否则得罪了人自己都不知道。”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接下来？”奚瑶神秘一笑，“接下来，我就只等着坐下看好戏就成了。”
如懿满脸怀疑，犹豫着想要讯问，却知道高清莹不会跟她说太多，“好，那我也等着看好戏了，不过，你真的不打算将今儿设计要害咱们的人是谁告诉我吗？”
“这个……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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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溢香院坐落于大周朝京城护城河畔，占地数百亩，是闻名各地，有着多年历史的老牌青。楼了。
在这里打响名号的红尘女子多不胜数。
除了给各地慕名而来的男子们取乐，到大周朝这任皇帝，溢香院又多新开发了一项功能——帮着王孙贵胄、官员及贵族子弟养人。
所谓“养人”，自然是好吃好喝的养。针对的是那些被王孙贵胄看上的青楼女子。
一旦被哪位公子哥儿看上，这些女子就有固定的位置了。被单独安置在一间屋子里，只负责招呼这一位付过钱的公子哥儿。
而对于那些傍上“大款”的，溢香院甚至还会根据“客户”要求，单独腾出小院子来。
京兆尹王大人急匆匆在如懿的店铺出来，赶往之地就是这闻名遐迩的“溢香院”
站在溢香院门口，京兆尹一脸的紧张，“都问清楚了？这回确定无疑？”一路上不知道盘问过多少回，在临近进去的瞬间，他仍旧不放心，再次问了遍那传话的衙役。
衙役拱手一礼，语气十分坚定，“回大人，小的亲自进去确认过，千真万确，定会出适才那样的岔子了。”
“一大早的倒霉运，若这一次还是幌子，敊王府，可不是咱们能得罪的。”
“大人您放心，不会了。”
听到京兆尹赶来的消息，溢香院老鸨离老远就迎接了出来，浓妆之下，都遮盖不住她一双疲倦的眼睛，上夜班儿的职业的确很是熬人。
“王大人，您可来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这没见过场面的平民百姓可是应付不来啊。”甩开手中的手绢儿，老鸨说着，整个人就往京兆尹的身上靠了过来。
王大人灵活一闪，当即冷着一张脸道，“人都在哪里？是哪个房间？”
老鸨尴尬一笑，空抽了两下手中的绢子“瞧大人紧张的，随我来吧。”说着，转身摇曳着腰肢，穿过前堂，往里侧的院子走去。
京兆尹带着一群衙役径自跟着老鸨冲进了里侧的院子。
又绕过几层回廊，这才到了青楼最里端一个装饰雅致的小院儿。
院子周围是用栅栏围着的，里侧着实像住着勤恳农户的农家小院：有菜田，还有花圃，看起来恬静极了。
京兆尹等人，随着老鸨往里走着，不由被小院里头的景致震慑到了。
没来过这里的人，都不会想到，外头映红柳绿的溢香院，里侧竟然还有如此恬静的所在。
然而，这样幽静的气氛却被从院里侧传出来的血腥味道全给玷污了。
衙役们越往里走，越是皱眉，最后实在忍不住，直接捂着鼻子前行了。
老鸨也是拿着绢帕掩盖在口鼻之前，行至房外门口处，直接站着不动了，“王大人，里头的场面着实吓人，我就……不进去了。”
“这事儿呢待会儿我自会跟大人交代。那犯事儿的丫头已经被我跟手下的人控制住了，待会儿我直接命人将人带出来，您带走就是。”
京兆尹王大人叹息了一声，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带着三五个人，推门走了进去。
原以为外头的血腥味道就够重的了，却没想屋子里的更加熏人。
竟浓的连呼吸都难了。
穿过外间，径自来到内室。
虽然是做好心理准备来的，但真真切切看到内室的场面之时，着实吓到了一众进来的人。
仅有一个床榻和桌椅的内室，到处都是血迹，床榻上罩着的紫纱帐帘，并桌椅、地面上，几乎被血迹染红了。
一个男子正双眼圆睁的躺倒在床榻之下，双腿还在床上，双手及上身却在床下吊垂着，死状着实惨烈。
虽然脸上都是血痕，但京兆尹王大人一眼就认出这男子竟真的如衙役所禀报，就是敊王府的次子永彦世子——永徽世子的亲生弟弟。
人显然已经死透了，胸口上还刺着一把尖锐的剪子，剪子所在的旁边好几处伤口，细数起来，竟有十多个洞之多。这还是看得见的地方，看不见的更不知道有多少处。
跟着进来的衙役都吓得三魂没了七魄，虽然在京兆府衙行事儿的时间不短，但没几个看过死状如此惨烈的。这回是着实被吓到了。
“大……大人，咱们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当然是公事公办，你！立刻赶去敊王府，将这里发生的事情跟敊王府一字不落的禀报，事关重大，该怎么处置那犯事儿的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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