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走一步- 第146部分

　　玉蓁蓁望着铜镜中略显憔悴的自己，还有红肿的眼皮，以及身后一脸深情的凌皓杰，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如今自己和凌皓杰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其他暂且不说，回去的时候又该如何面对玉芃芃？念及此，玉蓁蓁再度开了口，带着小心翼翼的语气，“二师兄，昨晚的事情，对外……可不可以保密？”



　　“对外？”凌皓杰恍然大悟，后猛点头道，“蓁蓁放心，此事关乎你的清白，我是不会乱说的。但是蓁蓁，你也不能随随便便的把我推给外人，你该知道，我的心里，除了你，再容不下任何人了。”



　　玉蓁蓁眨眨眼，算是答应。凌皓杰说的没错，强行将两人摆在一起，也不过是另一出爱情悲剧而已；何况另一方还是她的姐姐，待回去之后，她该好好和玉芃芃道歉，并且说明一切的。好歹心里这个坎儿过去了，玉蓁蓁也稍稍舒坦了些，面儿上总算带了些喜色；而凌皓杰望着铜镜中玉蓁蓁微微扬起的嘴角，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了肚。



　　对他来说，玉蓁蓁的笑容，就是照耀着他、引领着他的温暖阳光。



　　“公子，姑娘，不知可是起了？”帮玉蓁蓁梳好发髻之后，明明娘的声音刚好在门外响起。



　　“哎，起了，起了。”凌皓杰匆忙的答着，后手忙脚乱的去床边叠被子。昨晚那么一番折腾过，整张床上七扭八歪的，看着极其散乱。



　　玉蓁蓁忙起身，拉住凌皓杰的手臂，后指了指水盆，轻声道，“二师兄先去洗脸，这边蓁蓁来收拾。还有这里，”玉蓁蓁指了指凌皓杰同样凌乱的头发，微微一笑道，“今天也让蓁蓁来代劳吧。”



　　“蓁蓁你真好。”凌皓杰差点感动的哭了，他三下五除二的擦了脸之后，就满心期待的坐在鼓凳上，从铜镜中看着玉蓁蓁忙忙碌碌的，心里好像吃了蜜一样甜。或许日后与玉蓁蓁成了亲，他们就要过这样的甜蜜小日子了。清晨的时候，他会怀抱玉蓁蓁一起醒来，然后两个人一齐梳洗，一齐用膳，一齐晨炼，一齐浇灌自己的小菜园；如果有可能的话，还会一齐养许多小动物……



　　凌皓杰还沉浸在自己美丽幻想中的时候，玉蓁蓁已经赶到他身边，手法熟练的帮他梳起了发髻。见玉蓁蓁那样利落的手脚，凌皓杰发自肺腑的夸了句，“哇，蓁蓁你好厉害！”



　　玉蓁蓁笑笑，放下木梳子的时候无谓道，“这没什么，从前凌波的发髻都是我……”



　　话一出口，玉蓁蓁才觉得后悔，因为从凌皓杰明显满是失落的表情中，她也感觉到太多的抱歉。不过很快的，凌皓杰重新展开笑颜，拉住玉蓁蓁的手认真道，“我不惧怕你的从前，只要在你的那些后来中，会有我的名字，那就够了。”



　　玉蓁蓁笑笑的工夫，明明娘的声音再度传来，“公子，姑娘，早膳已经准备妥当，你们的同伴也已经到了。”



　　“好的，我们这就出来。”凌皓杰再度应了一声，后望着整齐的床铺，对玉蓁蓁点头道，“我们走吧。”



　　明明娘这一餐早膳颇为丰富，加上小村子里普遍蔬果种的种类极多，而昨晚他们又赢得了一干村民的喜爱，所以这一餐，不止明明家，几户村人都有出力。面对这样的美味早膳，凌波却似乎没什么胃口，在看到玉蓁蓁出现的一瞬间，他起身，踮起脚，对着玉蓁蓁大力招手道，“玉师姐，太好了，原来你没走！”



　　玉蓁蓁坐下身的时候，对着于三文笑笑，后对凌波摆手道，“我要走去哪儿啊。”



　　“被他领走。”凌波有些不开心的坐下来，指了指凌皓杰，却在凌皓杰发火的前一刻，眼尖的看到了玉蓁蓁手臂上的血迹，又惊呼道，“玉师姐，你出血了！”RS
252、犹豫不决的交往
　　玉蓁蓁条件反射的捂住手臂，后扭过头，轻轻道了句无妨，脸红的番茄一般。倒是凌皓杰，因为凌波的这一句话反而怒气全消，对着凌波摇晃着食指神秘而又兴奋道，“鲤鱼精，没错，你玉师姐这血是为我，我，凌皓杰而流，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凌波是不知道凌皓杰在得意什么，他抓抓头，完全无视面前已经得意的快要长翅膀飞上天的凌皓杰，而是拽了拽玉蓁蓁的衣袖，怯生生的问了句，“疼不疼？”



　　玉蓁蓁再度摇摇头，凌皓杰却终于被引起了怒气，一把将手臂夹在玉蓁蓁的脖颈上，气冲冲的对凌波道，“喂喂喂鲤鱼精，拿开你的脏手，以后蓁蓁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凌皓杰这般吵吵闹闹的，玉蓁蓁却似乎仍旧在晕乎中，眼神也有些呆愣。于三文静静的在桌前用膳，眼神却一直落在玉蓁蓁身上，不知在想什么。



　　终于“热热闹闹”的用过了早膳，玉蓁蓁几个即刻决定出发。在村民们的热情欢送下，凌皓杰、玉蓁蓁、凌波三人皆以法咒御剑出鞘，这又引得一干村民的惊呼——人可以随意指挥剑随自己的心意而动，这可当真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于三文破天荒的没有与凌波站在一起，而是走到了玉蓁蓁一旁，歪头问着，“玉师姐，三文可否与你同行？”



　　玉蓁蓁望了望凌波，后心虚的点点头，生怕于三文会问到什么与凌波有关的问题，尽管他们二人的关系就犹如一张白纸一样纯洁——比起与凌皓杰的一夜巫山，玉蓁蓁真心觉得，她与凌波之间的情感是再纯洁再透明不过了。



　　“凌波，自己御剑，别跟丢了。”于三文跃上玉蓁蓁琼阳剑的时候，还对直挺挺立在冰翼剑上的凌波嘱咐了一句，见凌波莫名的点头，她笑了笑，几人很快御剑消失在天边。



　　明明紧紧攥着明明娘的手，眼神中满是羡慕的开口道，“娘，等明明长大了，也要当修仙士，那样，明明就能带着娘在天上飞了，明明还能用那个什么术制造很多很多很漂亮的烟花给大伯和婶子他们看！”



　　“好啊，”明明娘溺爱的望着明明，后再度将眼光放在了一望无垠的蓝天上，“待你长大一些，再长大一些，娘就送你去公子和姑娘所在的逍遥派，可好？”



　　“嗯。”明明使劲儿的点头，却不曾发现，明明娘眼底闪过的一丝忧虑。



　　***



　　于三文的沉默，让玉蓁蓁心里头一点底都没有；可于三文忽的一开口，更是吓了玉蓁蓁一跳，“蓁蓁，怎么好像自打从白虎族回来，我们的关系好像变得遥远了？”



　　玉蓁蓁身子抖了一下，琼阳剑感受到主人的心意，也跟着抖了一下，弄得两人几乎站不稳。好不容易重新控制好方向与稳定，玉蓁蓁才讪笑着道，“哪有，是三文你想的多了。”



　　“三文没有想多，”于三文摇摇头，后负手望着脚下的云海，半天才又道，“蓁蓁，我知道，你并非是想远离我，你要远离的，是再度心中装满了你的凌波。你是不想我误会，对不对？”



　　“三文你胡说什么呢，”玉蓁蓁就猜到于三文定是会误会，匆忙解释道，“凌波之所以心心念念的说要跟着我，完完全全是因为他误会了，因为我曾经白虎化，所以使得他误会我与他是同一种族，这才生出惺惺相惜之情。我们之间除此之外，并无任何其他不该有的情感。况且在白虎族的时候，我就已经和凌波解释过了，我是人，不是仙灵。”



　　“蓁蓁，我是不是做错了？”面对如此为自己着想的玉蓁蓁，于三文当真觉得再无颜面对她，便将心中所想一股脑的倒了出来。如果她现在不说，她觉得自己一定会憋死，“当初若不是我横插一脚，或许你和凌波之间就不会承受那么多的痛苦，那么多的生离死别。你一次又一次的承受着凌波忘记你的痛苦，凌波却一次又一次的重新爱上你。蓁蓁，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巨大的悲剧，如今我甚至开始质疑，我是真的爱凌波，还只是因为他是我最佳的复仇工具？”



　　“感情里本没有谁对谁错，三文，只要你觉得你要走的路无愧于心，便相信自己，一直走下去，”玉蓁蓁摇摇头，安慰着于三文，“而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三文你和凌波能够幸福，是两个人都幸福。”



　　唯有两个人都幸福，才不负自己那一次又一次的创伤。玉蓁蓁垂下眼睑，忽的感觉于三文从背部揽住自己，将头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话语中夹带着种种感动的情绪，“蓁蓁，我于三文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玉蓁蓁听得到于三文磨牙的声音，她知道她忍着眼泪忍的多么辛苦。抬起手臂，她拍了拍于三文的头，后笑着摇摇头道，“可是对于我来说，这辈子能够遇到三文、并且交三文为挚友，却是最最开心最最幸运的事情。”



　　“蓁蓁……”于三文几度哽咽，后攥紧拳头，下定决心对玉蓁蓁道，“好，既然蓁蓁也说与三文是挚友，那么有些话，三文就一定要对你说。”



　　“嗯？”玉蓁蓁有些纳闷回望于三文，看到她近在咫尺的认真的脸，不禁天真的眨眼道，“你说就是。”



　　“三文知道，昨晚你与凌皓杰……”于三文的眼睛瞟了瞟玉蓁蓁衣袖上的血印，没有把这件事情说下去。不过也只是这一句话，玉蓁蓁立即心虚的红了一张脸，但听于三文继续道，“三文也知道，蓁蓁你定是答应你姐姐，要撮合她与凌皓杰。”



　　玉蓁蓁立即瞪大了眼，后来想想，自己那次在饭桌上的行为那么露骨，于三文冰雪聪明，能够想到也不奇怪了。于三文见玉蓁蓁如此，又继续道，“蓁蓁，我深知你的性格，你是宁肯自己苦着，也不愿拆散任何人的。可你该知道，凌皓杰心里只有你，若你将他拱手送给你姐姐，凌皓杰会开心吗？你姐日后又会怎么想？三文姑且不论你姐姐人品如何，从前做过什么事，”于三文这里是稍稍提醒了下玉蓁蓁的，但是又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因为程思芜和默大王的例子能够看出，玉蓁蓁对玉芃芃是百分百信任的，所以于三文聪明的没有说太多，“你只想想程师姐为了成全凌皓杰，明知他去找你，不但没有阻止，还怕他路上饿着冷着、银钱不够，备了包袱等着他，为他担起一整个破天楼的责任，这份深情，又是谁能比得了的？”



　　一提起程思芜，玉蓁蓁就满心的歉意。她也知道这样是对程思芜的一种不公平，可是她毕竟不是圣人，她也有私心，在她心里，玉芃芃毕竟是亲姐，她还是更爱这个姐姐一些的。见玉蓁蓁低垂下头，没有吭声，于三文又道，“蓁蓁，你做人向来面面俱到，这这件事当真有些……过了。你也不想想，若让程师姐知道你的这份心思，那她当初作出的让步又算什么？她的伤心，你想过吗？”



　　“对不起，三文，我当初的确是忽略了程师姐的感受，其实我更该向她道歉的，”玉蓁蓁羞愧的几乎抬不起头来，她毕竟在从前没有过任何感情经历，所以即使其他事情上可以做的面面俱到，但是感情上，她瞻前顾后，推三阻四的，伤害了多少人，自己还不清楚，甚至需要于三文亲自提点，“而且今早……我也答应二师兄了，再不将他推给任何人……”



　　“你……”于三文立即讶异的瞪大了眼睛，环抱玉蓁蓁腰身的手臂也无意间加大了些力度，“你，你打算接受凌皓杰吗？”



　　这是于三文无论如何也无法想到的，毕竟玉蓁蓁才与凌波在白虎族独处了几日，又发现凌波对她已经渐渐依赖上了。可为什么这个时候，她会突然选择接受凌皓杰？于三文想不通的时候，忽的发现，玉蓁蓁的脸上挂着有些悲哀的笑容，她一下就想通了。玉蓁蓁之所以这么做，完完全全是为了让凌波死心，所以，在山崖上的时候，才会那么决绝的拉着凌皓杰走在前面，即使凌波落泪也头都不回；所以，这一路才一直远离他们两人，生怕再次让凌波将心都牵在她身上。她做的这一切一切，最后竟然都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鲛人族大计！



　　“也没什么不好，”玉蓁蓁虽然心中觉得有些苦涩，但嘴角还是努力上扬，“毕竟我与二师兄已经……”她的眼睛瞥了瞥手臂上的血迹，后又道，“而且二师兄几番为我背离师门，险些受罚；在我掉落山崖之后，也决定一直留下，直到我回来。这份深情，我……”玉蓁蓁紧咬牙关，攥紧拳头，琼阳剑再度感应到主人的心意，随之发出铮铮的声音，“我不能一直无视，所以我想，或许可以试着和二师兄交往看看，没准，我们意外的合拍也说不定……”RS
253、再见丁啸
　　玉蓁蓁的这番心意，于三文都不知道对自己来说，是喜好还是噩耗了。御剑约莫一个时辰左右的工夫，就听到凌皓杰兴奋的一声叫喊，原来是清虚宫已经显露头角了。



　　也不怪凌皓杰这番的惊奇，毕竟比起曾经见识过的璇玑岛与昆仑谷，清虚宫的确称得上是巍峨雄伟，遥遥便可见神霄绛阙，其中仙山楼阁、天台路迷，琪花瑶草层出不穷。若单论其仙境的话，逍遥派自是要败给这北方的清虚宫了。



　　但清虚宫对于玉蓁蓁来讲，最吸引她的，却并非美景，而是一直挂心的爹娘。距离离开清虚宫的日子虽然还不久，但是似乎无论是内在还是外在，她都改变了太多太多。愈发坚强的内心，对这个世界的爱与责任，收获的友情、亲情与爱情，她好像再不是从前那个对任何事情都清心寡欲的玉蓁蓁，她的心里，开始装下太多太多的东西。



　　愈发离清虚宫近了的工夫，凌皓杰反而没了之前的那些兴奋。这里毕竟是玉蓁蓁从小长大的地方，是玉蓁蓁生活了几十年的家，最最重要的是，这里有玉蓁蓁的前任情人清虚宫掌门丁啸。虽说玉蓁蓁已经失忆，完全忘记了之前所有发生的事情，但凌皓杰却依旧无法放心，从上一次丁啸离开时候的那个眼神，他就不能放玉蓁蓁再与他独处。



　　偷偷回瞄玉蓁蓁的时候，除了发现她的眼神一直迷恋的落在清虚宫上之外，倒是意外的发现，于三文一直死死盯着自己看。于三文一直与玉蓁蓁是挚友，这一点凌皓杰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