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二师兄又不是外人,他多少次为你出生入死,难道这件事情不能告诉他吗?蓁蓁,你可否是不信任二师兄?”于三文这样问着,可是在她心里,总觉得玉蓁蓁又不像这样的无情之人。
玉蓁蓁摇头,道,“我对皓杰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一路走来,他到底如何,我看的清清楚楚。如今这么做,不过也是单纯的遵从上仙的意思而已。我想上仙既然做了这番打算,就一定有他的用意,我不想违背他。”
“你倒是很听那个家伙的话。”于三文撇撇嘴,想想当初冥赤对凌波的所作所为,她今日心里依旧有个疙瘩。尽管俞樾与冥赤如今也算是君子之交,可在她心里,冥赤始终是杀人凶手,是杀害凌波的元凶。
玉蓁蓁笑笑,摇头道,“三文,我知道你向来是嫉恶如仇的性子。凌波的死,多多少少与上仙有关;当初上仙也的确是对我们造成了很大伤害。可事情是一码归一码的,上仙自己也有所牺牲,只不过他从来没有说过而已。三文,你与上仙接触的甚少,可能并不了解他这个人究竟如何。可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却当真觉得,上仙并非之前我们看到的那般无情,他也是有着一颗关怀他人的心的,只不过他将自己包围的太紧了,别人很难察觉到那个真正的他。”
“一提到那个家伙,你就这么多话,”于三文继续撇嘴,摊开手道,“他对你好,是因为他喜欢你。他对别人可不是这般,叶灵芸叶师姐的事情,如若不是你一直说情,你以为单凭着一个聂星旭,能够保得住她吗?”。
“啊?”
于三文这么一说,弄得玉蓁蓁一愣。没错,她从来没有想过,冥赤会喜欢她;而且冥赤是天上的仙人,仙人是没有七情六欲的,于三文这话从何而来?…
“三文,这……这怎么可能,上仙是仙人,仙人并没有七情六欲,怎么会……”
见玉蓁蓁一脸的惊诧与不解,于三文早已经猜到在感情方面异常迟钝的玉蓁蓁并没发现了,便又解释道,“仙族的确没有七情六欲,就像冥赤还未入凌波肉体之时,他的确没有一丝的情感流露,即使凌波魂飞魄散,自己的双生兄弟亡于眼前,他都没有一丝的表情变化;但是后来,当他抛弃了仙族的身份,魂魄入了凌波的肉体,他就不再是一个仙族,而与凌波一般,是仙灵,他开始逐渐有了自己的情感。蓁蓁,你好好想想,冥赤的表情是不是越来越多了?还有他的话,是不是也越来越多了?这都是他渐渐过度的一个过程。蓁蓁,就连俞樾都看得出,冥赤待你与他人不同,不会有错的,那家伙绝对喜欢你!”
“可是……如果……”天啊,玉蓁蓁可一点都不觉得兴奋,却只觉得天降霹雳,这要她日后如何面对冥赤?在她心里,一直将冥赤奉若神明的,可一想到冥赤有可能喜欢的是自己……
“不过我已经让俞樾劝过冥赤了,你不必想太多;但这个事情你必须知道,若你真心爱着二师兄,就尽量和冥赤保持距离吧。”这次,于三文可是小心翼翼的提醒着,“蓁蓁,你总是过度对别人关心,这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我……”玉蓁蓁哑口无言,摆弄了半天手势,后来还是灰心丧气的低下了头。为什么人这么奇怪,被别人喜欢明明是一件应该感觉到很开心的事情,但自己的心情为什么这么沉重呢?是因为冥赤的肉身是凌波吗?是因为冥赤走了凌波的老路吗?
玉蓁蓁的烦恼是于三文不愿意看到的,她这般也只是为了提醒而已。所以她抱了抱玉蓁蓁,拍拍她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别想了,现在是多事之秋,先度过这心惊胆战的日子,余下的再说吧。况且如今我见你与二师兄发展的这样好,想来日后也就顺水推舟了,你一切都好,我才放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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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6、见云宿,求合作
云宿在漩涡栈桥上,已经不知道站立了有多久。这里是他的异兽族,他从小在这里长大;而这漩涡栈桥,是异兽族外围一座大山的中间部分开辟的,从山底到山顶,绿意葱翠,栈桥的每一根竹材,都是从彩云之南取材,与苍翠的山体遥相辉映;山底用椴木搭建了一座古色古香的木屋,放眼望去都是绿意融融,让人心情大好。从小的时候起,云宿就在这里练琴,那把陪伴了他千年的霜月洞天,还是在有些微寒的一个夜晚,云宿在此抚琴,抬起头从山底望向夜空,看到月光朦胧,像是盖了一层白霜一般,这样云宿便以霜月洞天命名了他的这把古琴——也是神器。
可如今,就算是在这样静谧的地方,他的心依旧感觉不到一丝平静。来到异兽族已经这些日子,却只见了方泠芷一面;可就那一面,方泠芷那枯槁的面庞,以及瘦削的身体,无一不出现在他每一夜的噩梦之中,他当真想立即救了他们出来;可是,做不到,他已经是异兽之主,这里又是异兽族,可偏偏就是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异兽族地宫外重兵把守,又有数以百计的异兽军团在,可见宫离当真是对这些俘虏们用了心的;其中把守的士兵不乏从前玉麟手下的,如今仍一心向着云宿的,所以若要云宿杀光这些人救出方泠芷和远古雷氏的族人,他还真的不忍心。在他是云宿之前,他毕竟也曾经是异兽之主,他不能为了营救方泠芷而对信任着自己的族人痛下杀手——也主要是因为方泠芷并没有性命之危,他还没被逼到那个份儿上。
宫离将云宿养大,深深了解云宿的个性,所以尽管幻锦三番五次的说了一定要杀了方泠芷,他都并没有下死命令,就是怕云宿暴走。只要方泠芷活着一天,他就能控制云宿一天,所以在听说方泠芷拒绝进食的时候,他也是花了心思派人死活让她吃下去些,总不能让她死在这里,坏了他们的大事。
云宿离开漩涡栈桥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他像是个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照常的从地宫外面经过,照常的站立了半晌,直到有人上来请示,让他离开,他才木偶般的离开。只隔着几道墙而已,他却一直见不到自己心爱的女子,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怎么会好呢,她若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一定是恨透了自己吧;而以幻锦那有仇必报的性子,又怎会不告知方泠芷自己的这些所为,让她肝肠寸断呢?
顺着小路走回自己的府邸前,一切还与从前一模一样;门前的小路是青石所垒,门口庄严的坐着两座石狮——好久好久之前,那个银发蓝眸娇媚无骨又总是缠着他的三尾狐曼兮——若湖的双生姐姐——就是骑在这样气势汹汹的石狮身上,对着自己笑的满面春意。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今天也不知怎的了,走一步就冒出一堆回忆,好像从栈桥一直到府邸,云宿已经走完了自己的前半生一样。他垂头丧气的推门而入,无视了一旁与自己问候的家丁奴仆,直接上了木桥,往后院自己的房间走了去。
推门而入,进入眼帘的是从前的那些老家具;并非宫离特意如此,而是送来了所有新的东西,全部被云宿拒之门外。关上门的工夫,云宿将霜月洞天从背上拿下,抱着到了琴架旁,立好之后,自己则坐在圆塌上,十指抚琴,弹起,落下,行云流水般的琴音便传了出去,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
云宿抚的,是一曲湘妃怨;虽说为一解心中哀思,但曲调中的坚强也是无可忽视的。一曲终了,云宿的眼圈已经红了,他从未放弃过希望,他相信,他和方泠芷终会有团圆的那一日,而且那一日不会远了。琴声戛然而止的工夫,云宿却终于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他的眼珠开始左右转着,四下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后他干脆站起,走至房屋正中央,后对着虚空道,“何人到来,为何不现身?”
云宿的鼻子是很灵的,刚刚抚琴时许是心情不平静,又有了太多回忆,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这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气息;不过待他心情平静下来,一下便发现了,这才警觉的站了起来。
云宿这方话音才落,便发现那股气息离他越来越近,他尚未来得及以灵力支使霜月洞天的工夫,已经发现云朵站在他的面前,满脸爬着的都是泪痕。云宿本来红着的眼圈一下便充盈了太多的泪水,并且在他不设防的情况下,噼里啪啦的都掉了下来。
面前站着的,是他最爱的女人之一,他多想上前抱住她,可是他不能这么做,他曾经那么重的伤害了她,他还有什么资格这么做。所以云宿只是惊喜又诧异的张着嘴落着泪,手臂微微张开,后来又放了回去。云朵却“呜呜”的直接扑到了云宿怀里,死死抱着云宿的腰,想要将自己嵌在他身上一般,口中喃喃道,“二爹,二爹你真是个大坏蛋,你自己承受了所有的痛苦,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云朵朵你……都知道了么,”云宿鼻子一酸,他没想到云朵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这么懂事,可懂事了对云朵也就意味着她成长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获得了这样大的成长,可想而知她受了多少苦。只要一想到这些都是自己造成的,云宿就悔的恨不得拿头撞在墙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泠芷她……对不起……牺牲了你……”
“二爹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在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保全所有人,”云朵摇头,总算是止住了哭泣,转而抬着头、泪眼婆娑的望着云宿,“我也知道,你留我在妖族的原因,蓁蓁都对我说了,我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自己真的没有选错人,那个玉蓁蓁是值得托付的。云宿颔首,却还是止不住的掉眼泪,“我在这里,像个傀儡一般,宫离他们不让我站在你们那边,不过是为了让他自己的胜算大一些而已。我在这里,也只见过你母亲一面,她枯槁瘦削的简直不像样……云朵朵,我心里好痛,我从未见过那样的泠芷……都是我害了她,都怪我……”
“二爹,这并非你的错,”云朵从未想过有一天,竟然会轮到自己安慰云宿;在她的印象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云宿都是笑着面对的,合适落泪落到失语的地步——也或许是,这世上唯有方泠芷才能够让云宿如此,“这次我过来,其实就是来救二爹和娘,还有远古雷氏的族人们的。”
云朵说的信誓旦旦,尽管眼眶还有些湿润,可脸上的表情却是认真无比。云宿也暂时收敛了情绪,抓紧了云朵的肩膀,不敢置信的问道,“你……你说什么?云朵朵,以你一人之力,想要救出这么多人,这怎么可能?”
云朵连连摇头,后拿起了腰间的玉葫芦,对着云宿道,“二爹,并非我一人,我有帮手,我们还有详细的计划。默大王,你带着三皇子出来吧,让三皇子与我二爹说。”
…
云朵话音才落,玉葫芦中便升起一阵白烟,默大王的影子才出现的瞬间,俞樾也被从默大王的空间释放出来。云宿瞪大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俞樾,鼻子不停耸动着;他去过鬼族,还从鬼族带回过方泠芷的魂魄,对于鬼族的气息太熟悉了;面前这男子,的确是鬼族特有的气息,而且看面庞,也与鬼王有了五六分的相似,看来应该是鬼族的皇子无疑。只是鬼族又能对此事有什么办法?
云宿先对着俞樾拱了拱手,俞樾倒是没什么繁琐的礼节,直接入正题道,“与我一道入云朵隐结界,带我们去雷氏与方泠芷所在之处,我要看过他们每一个人,才可以用曼珠沙华塑造真身,下次过来会直接带着假人,以假换真,将真的全数从默大王体内运出去。”
云宿的嘴巴张得老大,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方法。云朵忙在一旁补充道,“可以的,二爹,三文就以曼珠沙华塑造真身,现在就活在我们身边,这方法绝对可行。待将娘亲和雷氏的族人们救出之后,二爹,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然后我们还有一个任务交给你完成。”
“嗯。”如果真的可行的话,那自然最好了,云宿点头,后听云朵又道。
“我们需要救风师兄出来,并且,还需要傀儡丸的解药,我们必须要一个从前的风师兄。因为神州异闻录中打破七星连珠的那一页,需要五灵联合才能打开。缺少了风师兄,我们便无法找到这个办法。二爹,你需要先找到傀儡丸的解药,然后让风师兄服下,再带着风师兄一道离开异兽族。”云朵将详细步骤说给云宿听,云宿边听边颔首,心中也不免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云朵朵,如果真的可行,那这些小事对我来说不成问题。只不过,我曾经背叛了你们一次,你们……还会相信我吗?”R1152
577、响亮的巴掌
谈到上一次云宿的背叛,修仙一派因此损兵折将,几乎大势已去;三派长老因此不得不耗费一生灵力与修为,生生阻止了七星连珠,弄得现在随时都要行将就木的样子。于修仙一派而言,与所有人而言,云宿都是坏透了的;他背叛了与风瞿的友谊,背叛了所有人的信任,背叛了他曾经呆过也爱过的逍遥派,他该为千夫所指,他对不起所有人。
可是,这背后,云宿又有多少的不甘愿。逍遥派是他这些日子以来度过最快乐时光的地方,风瞿、丁啸都是他曾经生死结交过的兄弟,和风瞿感情尤其要好,而且最重要的是,在江天青一直质疑他的时候,风瞿是那样的信任和维护过他……所以当他以背叛者的姿态出现时,他最最不敢对上的,就是风瞿那双澄澈的双眼。
又有谁能了解云宿心中的结呢?方泠芷知道这些之后,一定不会原谅他;从前的修仙一派的同门们,一定视他为仇人,日夜诅咒。到了最后,夹到风箱里的老鼠,还是他。云宿说完这句话之后,低迷的低下了头,他如今没有任何立场问这句话,在修仙一派和妖族看来,他是毫无疑问的背叛者,会被相信第二次吗?
云朵坚定的点头,云宿因为低垂着头、心情同样到了谷底而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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