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婀娜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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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娜传说-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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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昭顺着醒之的手朝身后看去,左边的地上抹布的痕迹歪歪扭扭还有泥水沾在上面,自己这边的却光可鉴人,不自觉的奉昭神色微微放松了下来:“都是大姑娘了,怎这点小事还做不好。”
  醒之皱了皱鼻子,有点不服气的哼道:“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会擦地的!这些事我从来没有做过,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再说会擦地有什么了不起,别的你还会什么?”
  奉昭看向强词夺理的醒之,一双乌黑的眸子逐渐的柔和了下来,想了好一会,缓缓开口娓娓说道:“洗衣煮饭、铺床叠被、煎药做粥、缝缝补补,若不要太花哨的模样,还可以用动物皮毛做些简单的皮袍。”
  醒之楞了好一会,吞了口唾沫,绞尽脑汁的想了半晌,强撑着说道:“那,那你会绣花吗?”
  看到奉昭摇头,醒之松了一口气:“还好,你也有不会的,你要是都会了……”醒之不知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有点讨好的说道:“不过你这样也很不错唉,好似在那里听过……愿意为女子做些琐碎的事的男子,定然会是个绝世好的男子,如此看来你将来的夫人说不定是咱们大奉朝最幸运的女子了。”
  奉昭倒是不以为然,仿佛教导幼童一般,耐心的解释道:“大奉朝的女子并不看重这些,我曾去吃过一两次群英宴,金陵的女子们择婿时向来会先看一个人身后代表着什么,其次是仪表面貌,最后才是人品,前两点对金陵官家的女子非常重要,人品反而是其次,这里的文人讲究君子远庖厨,宰杀动物做羹也非什么雅事,所以这些事并非是多么值得炫耀的。”
  醒之皱着眉头,不服气说道:“江南人就是琐碎,在我看来你这样的是最适合做夫婿的了……那些只会吟诗作对故作风流的江南文士,看似风雅其实说白了不过就是酸臭迂腐的呆瓜要不就是自认夜夜风流的雅痞,他们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只会饮酒作乐道人长短,若要是没了家世,也只有乞讨或者饿死的份,他们才是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呢!
  醒之似是想到了什么,嫉恶如仇的怒道:“更可恶的是那些自命清高的人!在人前看不起地位比自己低的人,人后贬低比自己身份高的人,他们号称自己读了多少年的圣贤书,却连最起码的尊重都不会,简直是虚伪至极!……在我看来他们还不如街口卖青菜讨生活的大婶们!”
  奉昭侧目凝视着眼前满是愤慨的脸,略去那道狰狞的疤痕,逐渐的逐渐的,这道轮廓与脑海中那个回忆了无数次的小脸重叠着。
  奉昭你说这人多傻啊!就看了人家一眼就喜欢上了,还把终身许给人家,许给人家就算了,怎么能被人抛弃了也不以羞耻呢?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抛弃了,简直就是洗刷不掉的耻辱!她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哼!要是我知道我喜欢的人想要抛弃我,我肯定会先把他暴打一顿,然后先把他抛弃了!哼哼!
  醒之义愤的说完,等到了好半晌却没有等到唯一的听众的回应,顿时有点无趣,失望的扁了扁嘴:“喂!怎么不说话?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奉昭的眸子恍惚而又迷离,他轻轻的点了点头,柔声哄道:“你说都对得,女子要的爱不该等人施舍,更不该卑微的自怜自哀,若真喜欢便去争取,更不能让人无缘无故对自己弃之如敝屣,不爱了就自动离开,没有什么比一个女子的尊严更重要了。”
  “唉?……”醒之有点回不过神来:“虽然你说的也很对,可是我并没有问这个,你方才有听见我说话吗……”好一会醒之似是慢慢的回味出话的意思,一双漆黑的眼眸顿时闪闪发光,她猛的抓住奉昭的手,激动的喊道:“你说的和我想的一模一样啊!我曾经也把这些说给爹……家人听的,可是他却将我训斥了一顿,说我太过大逆不道有违礼法什么什么不守妇道,没想到你居然和我不谋而合!……你人真好唉!如果世间多几个你这样的男子,那全天下的女子都有福了……你真的很不赖呀!我为什么没早点认识你呢?”
  醒之说不出的喜悦,她无比专注的凝视着奉昭的侧脸,越发的想与之亲近,眯着双眸说道:“我总算相信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这句话……原来我千里迢迢、披荆斩棘、历尽千辛万苦来到江南还有这种奖励呀!苍天果然待我不错……”
  醒之微黑的脸上洋溢着甜滋滋的浅笑,她拉着奉昭的衣角有点讨好的说道:“其实江南人也没有那么讨厌……呃,不过你也不算是江南人,你是漠北长大的自然是我们漠北人,果然还是漠北人比较有见地,你叫奉昭是不?那我以后便叫你奉昭好不好。我叫醒……”
  “初绿!你好大的胆子,王爷也是你能动的!”丽茹愤怒的声音生生的压住了醒之最后话语。
  两人不明所以的望向身后,却见丽茹脸色铁青,手指颤抖的指着醒之。
  醒之歪着头仰着下巴,拽住奉昭胳膊的手却没有松开,漆黑的眸子满是挑衅,微微笑道:“管你何事?”
  丽茹气红了脸,又不得不顾及奉昭的身份,努力的压抑着怒气敛下了眼眸,恭敬的行了礼:“我家小姐请煜王爷水楼一叙。”
  “嗯。”奉昭轻应了一声。
  醒之撇了撇嘴,讪讪的松开了奉昭的胳膊,泄愤的揉着手里的抹布,余光却见奉昭转身拧干手中的抹布继续躬身擦了起来:“你不走吗?”
  “做完再去。”奉昭头也不抬的说完,手上的动作越发的快了。
  浅浅的笑容一点点爬上了醒之的眉间,她高兴的点点头,跟上了奉昭节奏。
  丽茹呆愣的站在原地,让一个王爷给自家洗园子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王……王爷,这些事让下人做便是,若让小姐等久了……就不好了。”忐忑不安的站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却并未听到奉昭的回应,丽茹满脸通红的跺了跺脚,快速的朝水楼方向跑去。
  醒之的肩膀不自主的抖动着,斜着眼观察着丽茹的一举一动,待到丽茹忿忿而去,醒之一屁股坐到地上,拍着地板笑的好不畅快。
  奉昭抬眸:“很好笑?”
  醒之努力的憋着笑:“她,她脸都绿了,那个音儿小姐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给人做下人也这么开心?”奉昭淡漠的话语中,似乎透着几分恨铁不成钢。
  醒之歪着头忿忿的说道:“我又没有毛病,为什么千里迢迢跑到江南给人家做下人?我姨娘是凤澈自小一起长大的师妹,我本受姨娘所托带着信物来投奔凤澈的,就算凤澈不在他们莫家庄也该有自己的待客之道,可那音儿小姐却强迫我在莫家庄做下人偿看病的债,我即便在此做些下人活又能如何?恐怕让人知道也只会道他莫家庄富可敌国却为人苛责斤斤计较!”
  奉昭眼神却冷了下来:“凤澈是莫家庄的家奴,他们不待你也并非不可。”
  “什么?!”醒之一惊:“可凤澈不是莫苛的师父吗?我在漠北遇见莫苛的时候,他叫凤澈师父,而且对他尊崇有嘉,怎么会是家奴?!”
  奉昭冰冷的眼神中,划过一抹讽刺:“莫苛在凤澈的帮助下虽是早早的名动天下,可毕竟羽翼尚未丰满,虽与戚阁主是至亲,但第一次回漠北自然还要处处依仗在漠北长大又极有名望的凤澈……凤澈虽是莫苛的师父但却又是他莫家庄最下等的家奴,从你的事可看出,凤澈下等家奴的身份在莫苛心中可比师父这两个字重的多。”
  醒之呆坐在原地:“可是,可姨娘并未说过凤澈是家奴……即便是家奴,莫苛也是凤澈养大的,莫苛并非无情无义之辈又怎会如此……”
  奉昭乌黑的双眸中已溢满了恨意:“玲珑月有没有告诉你,十八年前武林人士围攻莫家庄,莫家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莫显夫妇双双死难,罪魁祸首便是凤澈!”
  不知过了多久,奉昭缓缓开口,轻声问道:“如果你是莫苛,你是会尊他敬他,还是会杀了他?”
  醒之已无力思考,满脑满心都是那个白衣飘飘的身影,她的心莫名的疼着,满腔的酸涩与不忍,那身影明明该是陌生无比的,此时却是如此的熟悉又清晰。
  昆仑山上,那个冷漠如冰孤寂如雪的男子,呼啸的山风将他雪白的衣袍吹的猎猎作响,背后望去,这人似是要乘风而去了一般,他本该是个高高在上宛若谪仙般的人物,为何却要被人拉下尘世,狠狠的踩进泥土,那冰封般的眸中,究竟掩埋了多少伤、多少痛?……是不是也曾有泪和恨?
  凤澈、凤澈到底该是个怎样的男子?……
  “若我是莫苛,待到羽翼丰满之时,便会用凤澈的鲜血祭奠当年惨死莫家庄内的所有亡灵!”醒之的眸中毫不遮掩的心疼与怜意刺痛了奉昭的双眸,他几乎是咬着牙恨道:“凤澈被称为不世之才,怕是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否则也不会赶在莫苛成人礼之前逃往漠北……劝你还是不要在江南白等了,说不定他此生都不敢再回江南了……”
  醒之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他侧目看向奉昭,清晰的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何恨凤澈入骨,但我知道此次凤澈前往漠北并非是逃走,漠北真的出事了,两个月前侯月阁阁主带领一干弟子在樊城摆下了困魔阵,至今却了无音讯,姨娘进阵之前唯恐不测才将无恨托付给我。”
  “什么?!”瞬时,奉昭满眸的惊骇:“当真?!”
  醒之道:“我为何要骗你?好几个月前,漠北各大门派为了一个重现江湖的宝贝,乱成了一锅粥,就连号称漠北第一门派的侯月阁也想分一杯羹,二个月前戚阁主摆下了困魔阵想要一举擒住那个身携宝物的人,姨娘进阵之前将无恨托付给我,并嘱咐我,若她不能出阵,便让我带着重伤的无恨下江南,投奔她的师兄凤澈,否则以我姨娘琼羽宫宫主的身份,我若非真的走投无路怎么会来江南求救于凤澈?”
  “侯月阁?……重现江湖的宝贝?……”奉昭呐呐的说了一句,霍然睁大的双眸猛的站起身来,甩手扔掉手中的抹布,鞋都来不及穿,疯一般的朝外狂奔。
  醒之有点莫名其妙坐在原地,当看到奉昭东一只西一只的短靴时,本有点凄凉的情绪瞬时没了踪迹,又有点好笑自言自语道:“大奉朝最尊贵的王爷怎么也和江湖人一样为了个破东西……重现多年的宝贝?……无恨?……糟了!!!!”
  醒之顿时有种暴打自己一顿冲动,她慌慌张张的站起身来,撒腿朝大门外跑去,怎能将如此重要的消息透露出去,若奉昭细细分析定然会知道真相的,若他稍微有点歹心,那无恨……
  门房阿贵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前一后两个赤着脚的人疯一般的奔出了大门,而后各奔东西。
  音儿从水楼急匆匆的朝西苑赶,却碰上气喘吁吁的跑来的阿贵,音儿皱了皱眉头:“何事如此慌张!”
  阿贵喘了一口气:“不知,不知出了什么事……煜王爷和那个新来的姑娘一起光着脚跑了出去……”
  音儿神色一紧:“怎么不拦住!”
  阿贵耷拉着脑袋:“他……他是王爷,小的怎么敢……”
  音儿怒道:“谁说王爷了!我说你为何不拦住那个死丫头!”
  “可王爷前脚走……她后脚就跟上了,她跑、跑的太快,小的根本不及反应她就跑没影了……”
  音儿道:“她和王爷一起走的?”
  阿贵连连摇头:“不是不是,小的专门看了看,煜王爷是朝皇城的方向跑的,新来的姑娘是朝东城跑的。”
  音儿一惊想了想,对阿贵说道:“你速去江南盟告诉少庄主,新来的姑娘不知为何赤着脚去了东城!”

  爱恨情怨一线天(二十)

  秋菊遍野,微风浮动花枝随风摇曳,一道道波浪般的花海映入眼眸。
  郝诺安静的蹲在一处花田,将落在地上的菊花瓣一片片极为小心的捡起来放进手中的小罐子里,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郝诺霍然抬眸朝山下的竹林望去,薄薄的唇角露出一抹浅笑,满脸惊喜的站起身来朝庐舍跑。
  郝诺抱着小罐子,一头扎进庐舍内,开心的喊道:“师父!师父!我下山接个人!”
  诸葛宜看了一眼天色:“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告诉你多少次了,要稳重不可如此跳脱。”
  郝诺瘪了瘪嘴,把罐子放在石桌上,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师父,山下有人,我去接她上来。”
  诸葛宜瞟了一眼庐舍外的铃铛:“你听错了,铃铛并没有响。此时已是傍晚,外人都知道庐舍的规矩,万不会此时求医,天黑前将罐子里的花瓣装满。”
  郝诺眸中有几分焦急,跺了跺脚:“师父师父你先让我下山接人,我回来再拣好不好?……大不了我拣两罐子嘛……”
  诸葛宜脸上已有几分不耐:“师父与你说了多少次,你是庐舍未来的舍主邪医的继承者,不管将来遇到什么都要老成持重,必须让人能心生信任,你如此这般的屡教不改真真的令为师失望至极!”
  “师父不是不是……真的有人在山下,她很着急很着急的!”郝诺绞着衣角解释道。
  诸葛宜一怔,狐疑的看向郝诺,过了好一会,才放缓语气试探般的说道:“铃铛没有响,你是怎么知道有人在山下?你又怎么知道她很着急?你知道山下的人是谁吗?”
  郝诺焦急的望向山下,解释道:“铃铛是没有响,可她真的就在山下,真的真的真的,就是那天和莫家少庄主一起来的那个姑娘,她现在就在山下,而且她很着急,好像是出了什么事!”
  诸葛宜扶住门槛,眯着双眸,有点不确定的说道:“你是说……你能感受到那个姑娘一举一动和所有的情绪?”
  郝诺点头连连:“嗯嗯嗯,那天我远远看见她就知道她心情不好,所以想安慰她……那知道她存心欺负我,说了很多气我的话,虽然知道不是她本心,可是我当时也很生气,后来她知道那人的伤势后很难过,我也很难受……我能感觉到她在山下这几天过的并不好,想下山找她……可师父非让我日日拣菊瓣……”郝诺越说越委屈,嫩嫩的语气中说不出的埋怨。
  诸葛宜几乎是屏住呼吸,堪堪退了两步,一双眼眸说不出的惊涛骇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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