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屁快放!”
“这帅哥跟孔老大是拜把子的兄弟,你不会不知道吧?现在他死在你手里,你想过后果吗?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事一旦泄露出去,就算蓝青不收拾你,雷神组你也混不下去。”顿言片刻,白练衣又笑眯眯地提议:“假如你能把这帅哥的尸体给我,我可以向你保证,今天这事一定烂在肚子里,守口如瓶。如果有必要的话,我甚至可以配合你一下,站出来证明你的清白也不是问题。”
“滚你ma的蛋!老子既然失手打死了他,蓝青和孔老大想怎么处置都行,老子认命!谁需要你颠倒是非?”
“你……”
“滚!”
这火气一上来,屠夫就差没动手打人,粗鲁地把白练衣赶出了帐营。
屠夫气得一脚把椅子踹翻,思来想去还是有点不甘心,蹲地铺边再次检查三木的生命特征,又是翻眼睑,又是把脉摸心跳,最终还是绝望地放了手,坐在旁边郁闷地点了根烟。这辈子杀人如麻,心里从来没有丝毫愧疚,唯独这一刻,深深地感觉到非常对不起蓝青,辜负了她的信任。
抽完这根烟,屠夫给蓝青打了个电话,就简单说了句:“对不起,我失手打死了他。”然后像个守望者一样蹲在帐营外面,静等命运的制裁。
他却不知道,帐营里面的三木突然睁开了眼睛,一丝血光在虹膜上一闪而过,紧跟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施暴,身子像痉挛似的,不由自主地拱了一下,指甲在铺板上抓出几道清晰的划痕,一脸痛苦到极限的表情,胀得青筋突起。
三木已经恢复了意识,并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进化。
血脉蜕变的痛苦果然丝毫不亚于当初心脏裂变时的痛苦,他清楚地感应到,体内血脉正像疯长的树根一样不断分裂开叉,神奇地改变了原来的组织结构,气血也像汹涌的洪水一般在体内奔流不息,很庆幸这副筋骨结实的躯体能扛住蜕变时所伴随的恐怖灾难。
他体悟不到的是,欧阳博士在《未来生物进化论》中所提到的“次核细胞”已经在他生命濒临终止的那一瞬间蜕变诞生,更高一级的次核细胞全面取代普通人所拥有的真核细胞,令他顺利进化为次核生物。在机能方面,次核细胞不仅仅是具有转变能量、生物合成、自我复制和分裂繁殖的能力;它的细胞核dna将可以无限复制与分裂,并拥有自行调节细胞生理功能的能力,令进化者的生命力远远超出平常人的水平,甚至接近永生传说。
而这仅是神奇变化的其中一部分,更高一级的次核生物与真核生物最大的区别在于——他们拥有无穷的潜力。
在不久的未来,经过多次蜕变之后,机体的功能将会逐步完善,令生命力、战斗力、智慧、以及感识等各方面的能力都得以全面提升,从而拥有普通人穷尽一辈子也无法拥有的特殊异能,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被欧阳博士称为史上最完美的那种进化者。
欧阳博士也曾讲过,人类史上最接近完美的进化之旅,也是一段痛苦的进化之旅,这种痛苦很好地在三木身上体现了出来。体内血脉分裂蜕变的过程,就像有无数把锋利无比的刀子在体内划来划去,没有麻药,一切痛苦都在清醒的状态下进行,但他不敢吱声,更不敢穷尽本能去挣扎。
尽管体魄与骨骼已经被蓝青改造升级,但他十分清楚这依然是生死攸关的时刻,任何一点小意外都可能会导致毁灭性的灾难,分分钟都有可能爆体而亡,眼下能做的,就是咬紧牙关往死里扛。
而屠夫,依旧带着愧疚坐在帐蓬外等待着蓝青的制裁。
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一辆装有二十四位武装士兵的军用卡车飞快地向特训基地开过来。驾驶室里,开车的是华裔军团的作战指挥官川英,神态自若的李重岩则坐在副驾驶位上,他惬意地哼唱着经典的中华名谣,右臂搁在车门上,手指像弹钢琴一样轻敲节奏。
川英受不了这种五音不全的**式唱法,扯着话题抱怨:“上次被你吓得连夜撤逃的那个木村原井,还记得吗?那个木村小黄人这几天一直在卧眉峰一带活动,搞不好随时都会入侵白骨村。那边已经够我烦的了,今天就这点破事你还叫我亲自来督阵,这不是消遣我吗?”
“话不能这么说,三木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有机会顺利度过二阶进化的进化者,他的价值不是一个木村小黄人可以相提并论的。不论是为我们华人自身的利益考虑,还是为全球人类的未来考虑,三木的进化,都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必需盯紧他。”
“那你在这盯着也一样嘛,干嘛非得拖上我?”
“我这不是没军职嘛,又调不动武装力量,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你让我单枪匹马地去跟人死磕?这事必需得你亲自在这压阵啊。你也知道,我家老头子是个得过且过的保守派,宁可在风平浪静的废墟里等死也不想冒着风险去改造资源枯竭的蓝色星球,重建‘再生信仰’这个工程,我没办法指望他。”
“这倒是句大实话。”川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又道:“有件事我一直没搞明白,你怎么知道三木今晚会进化?之前你不是一直呆在家里给你妈当**陪练靶吗?从哪捞来的进化消息?”
“钱能通神嘛。”
“你收买了猎师团的人?谁这么荣幸啊?”
“这个不重要。”李重岩避重就轻地解释道:“之前收到消息,三木已经被屠夫打得断了气,根据欧阳博士所提出的进化理论来分析,身体濒临死亡而意志不灭,是激活次核细胞的最佳捷径,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估计蓝青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把三木扔到这里给屠夫当拳靶,也就是说,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我又怎么能落后。”
“那个女人还是真有点意思,八卦一下,你到底有几成把握拿下她?”
“这得看你问的是哪个方面,如果单论pk的话,胜算应该是五五开,如果你问的是拿下她做我的女人……”李重岩欲言又止,思前想后一番后,又玩味地笑道:“从目前的状况来分析,征服她的困难,不亚于征服脚下这颗变异的蓝色星球,但我就喜欢这种具有挑战性的征服,未来,总会有拨云见日的那一天。”
“从一个军人的角度来看,我十分赞赏你这种勇往直前的大无畏精神,但你没必要表达得这么执着吧?**裸地打击人啊,幸好我不喜欢姐弟恋,不然,今天真得替自己默哀一把。”
俩人一路谈笑风生,丝毫没有执行特级任务时所常见的那种紧张气氛。
车子进入基地范围内之后,立马引起了屠夫的注意力。
屠夫一开始以为是蓝青的车,后来打着强光手电筒一照,看清是草绿色的军用卡车之后,一时错愕不已。这个穷得一毛不拔的鸟地方自从被无界猎师团抛弃之后,连畜牲都懒得光顾,平时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华裔军团有什么理由跑这来溜风景?而且还是深更半夜。
屠夫跃上木桩继续盯防审查,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他娘的车后厢装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他妈的这不像是来溜弯的节奏啊。
“停车!”
眼见车子逼近帐营,屠夫纵身一跃,叉开双腿站在路中间,手中的强光电筒直射驾驶位的川英。快速行驶的军车一直开到屠夫身前半米才紧急刹住,屠夫也真是一条不怕死的猛男,居然像木桩一样站在原地,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屠夫一脚踩在车前保险杠上,嚣张地质问对方:“看清楚点,这是无界猎师团的特训基地,你们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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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节 雷厉风行的川英
像屠夫这种思想简单的粗人,生活中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一旦认准一件事、或是认准一个人,那就是一辈子的事,这种认死理的思维观念早已经与他的灵魂融合在一起,就算是剁了他也磨灭不了。
这么多年一起出生入死,屠夫就死忠蓝青一个人,雷打不动。
他敢气焰嚣张地堵住军车,凭的就是一个信念——没有蓝青的允许,谁也不能靠近三木的帐蓬,哪怕里面躺的是一具尸体,也一样!至于对方来了多少人、拥有杀伤力多强大的精密武器,这些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死亡,对他来讲只是两个无足轻重的方块字。
但他今晚遇到的是李重岩,注定狂傲不起来。
全副武装的士兵们从车上跳下来,二十几杆枪,齐刷刷地瞄准屠夫,他就算是插上翅膀也甭想翻出什么花样来。
李重岩从车上下来,看都没看屠夫一眼,直接往三木的帐蓬走去,急得屠夫怒吼:“**给老子站住!”他试图冲出重围去拦截李重岩。
川英突然厉声下令:“把他给我拿下!”
近身的两个士兵迅速出手,将屠夫一把扑压在地上,将他的双臂死死地反扣在背后,训练有素的动作,一气呵成,紧跟着围上来的一个士兵又迅速用枪口顶住他的后脑勺。这无疑是屠夫有生以来最憋屈的一次体验,连状况都还没搞明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制服,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
一个士兵看押屠夫,一个狙击手匍匐在山头上,两个士兵随身保护李重岩和川英,另外二十个士兵则呈圆形包围着三木的帐营,分工非常明确。他们手里端的都是口径86mm的传统突击步枪,这玩意儿的杀伤力虽然无法跟元素系列的精密枪械相提并论,但胜在作战成本低,一百枚钢壳子弹的造价才抵得上一枚元素弹的价格。
即便是这样,出门前川英也照样例行吩咐士兵们:“一个个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一旦开火,务必争取一枪爆头,绝对不能浪费第二枚子弹!”在这个连基本生存资源都成问题的末日后时代,节省才是王道,川英显然深谙其中的奥妙。
李重岩进帐蓬之后,川英没有跟进去。
尽管她也很想看看进化者在进化过程中是个什么样的状态,但她是个很懂得克制的指挥官,出于安全考虑,没有迈进帐蓬半步。她在帐蓬外盯哨,亲自防范着周围的一举一动,生怕还有第三方势力暗中盯上三木这块肥肉。
大概过了五分钟,夜幕中的沉静果然被打破。
十几辆越野车像疯牛一样开进训练基地,屠夫一看车的黑色系风格就知道全是猎师团的精英悍将们,心里大喜过望,他仰头冲川英蔑笑:“猎师团不是好惹的,识相的话,赶紧滚他妈的蛋!”他又试图从地上爬起来,结果后背被士兵死死地踩着,顶在后脑勺上的枪口也用力地往下压,逼得他动弹不得。
川英已经看清,领头的人就是李重岩的梦中女神——蓝青。
蓝青显然早知道今晚会有多少敌对势力,带来的人不多不少,正好也是二十四个,在装备上也丝毫不输于军方部队,这令川英有点犯难。川英很清楚,军方要踩死一个猎师团虽然不是什么难事,但像今晚这种狭路相逢的局势,要在蓝青面前占取上峰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个被全城女人视为公敌的女猎师,本身就是一个奇葩。
川英背对着帐蓬喊道:“出来吧,你的女神已经来了,还带了不少人,好像是打算火拼的节奏。”
“传令狙击手,没有命令不许开枪。”
李重岩从帐蓬里钻了出来,这时,原本围在帐蓬周围的那批士兵也已经聚拢,像坚实的后盾一样站在李重岩和川英的身后。而正前方十米位置,蓝青的队伍也已经收住脚,两军对垒,连空气都变得紧张起来。
蓝青的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她扫了被制伏在地上的屠夫一眼,吓得满心愧疚的屠夫不敢抬头。随后,她的目光又落在李重岩身上,冷冰冰地说:“在战奴关系没有解除之前,谁敢打三木的主意,就是跟我蓝青过不去!”
“呵呵,有点意思。”李重岩用调侃性的口吻反问:“蓝青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三木是军方的通缉犯?”
“抱歉,原来的通缉犯早在一两个月以前已经被你们枪决,那是全城华人都知道的事。”蓝青道:“现在,三木是我蓝青的人,这里,也是无界猎师团的租界!是你自己主动撤走,还是要我赶你走?!”
蓝青还是那个蓝青,从不将任何对手放在眼里。
她这番狠话就像一根导火索,一端已经无限靠近火苗,而另一端,紧紧地牵系着双方士兵的紧张神经。刹那间,俩人身后的士兵都把枪口瞄准了对方的阵营,只等一声令下,拉开一副枪林弹雨的悲惨画卷。
但李重岩并不认为情况已经糟糕到了极点。
川英将饱含深意的征寻目光投向他时,他也连忙罢手示意千别冲动开火。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确切地说,由始至终,他压根就没想过要跟蓝青开火,今晚之所以带兵来,防的也不是蓝青,而是那些躲在黑暗中看不见的潜在势力。
“蓝青小姐,我想我们之间有点误会。”李重岩只身上前,道:“三木这次进化的成与败,对我、以及对我们所有华人来说都很重要,我今天来这的目的,也只是想在紧要关头保护他,让他顺利渡过二阶进化,没别的意思。当然,现在既然你带了这么多人来,我把他交给你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不送!”
蓝青与李重岩擦肩而过,径直走进帐蓬里,仿佛除了帐蓬里面的那个进化者之外,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人值得她回头看一眼,她甚至懒得再聆听外面的声音,这种冷漠,令李重岩感到十分的无奈。
李重岩望着帐蓬犹豫片刻,最终无奈地下令撤退。
上车后,川英愤愤不平地抱怨着:“卧眉峰随时都有可能被木村小黄人突袭,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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