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刀背没有任何的反应。
“无毒。”
张雪生于是便快速走上前,忍着悲伤观察着死去的大白。
这些都是张二牛交给他的,危境之下更要沉着与坚毅,要想使形式好转,首先要保护好自己。
片刻之后,张雪生抱起了大白,走到了埋着老狗的树下,将大白与它合葬在了一起。
张雪生又回到了住处,他掀起了张二牛的床铺,掏出了一个包着麻布的物件。物件包得很好,看得出来是花了很大的功夫。张雪生解开包裹在上面的那层麻布,一张黑弓显现了出来。张雪生把弓斜挎在背上,又从床下摸出了一盒羽箭,系在了腰间,拿起了长刀,走出了家门。
他沿着小路,快步走向了张二牛经常去交易的那个集镇。
……
张雪生站在集镇外,眉头紧锁,他不知发生了什么,所以,他有点不知所措。
这个集镇同样没有一个人,就是连一个活物都没有。
张雪生举起了手里的一本书,上面画着周边的集镇的位置,是一个十分简易的地图。这个地图是他在一个铺子里面找到的,他盯着地图,脑中反复的定位,随后合上了书,又迈开了步子。
……
一处山间洼地点着一个篝火,篝火上架着两只野鸡,焦香的味道传得很远。
张雪生目光空洞的看着野鸡,他已经找了五天了,这五天里,他到了七八个镇子,和白家湾一样,都是空无一人。
他突然感到身上有点寒冷,一丝丝的冷意不知道是从身上冒出还是从心中冒出。他没找到一个有用的东西,完全不知道人都去了何处,也没有人能够交流。张雪生有种深深的无力感,面对任何猛兽的时候这种感觉也从未产生过。
那只鸟依然跟着他,依然那么胖,但好似为了不给张雪生添乱,这几天完全不叫了,也不吃东西,只是喝了点水。
“笨鸟,连飞都不会!”张雪生看着卧在旁边的鸟儿,骂了句。
鸟儿低下了头,也不吭声,仿佛受到了委屈。
“哎,你成天老是啾啾的,就叫你小九吧。如果答应,就再啾一下。”
“啾”鸟儿叫了一下。
……
又是一rì,张雪生趴在一个小山坡的树丛中,望着远处的镇子,镇子上有点点人影在晃动。
这是张雪生找到的第十一个集镇,刚看到这些人影时他十分的激动,甚至忘却了张二牛教给他的猎人法则“不让自己陷入未知之地”。
他老远就开始了飞奔,直到听到了镇上传来了一阵密集的哭声和狗叫声,他才恢复了理智,躲在这处土坡上的树丛中观察着。
他一动不动,呆了许久,用心观察着,集镇上除了寻常百姓,还有六名军人。军人的制服很好分辨,张雪生之前卖兽皮时也遇上过几名。
军人升起了篝火,他们把老百姓都赶到了篝火边的一处小屋边。张雪生眯起了眼,他看到这些百姓们都被一根长绳绑着,蹲在了一起。
………【第六章 野外击杀】………
夜深了下来,张雪生还是猫在树丛中,视线中的军人除了一个放哨的,其余的都已经靠墙打着盹。
张雪生掏出了一个肉干,放在了嘴里,嚼了起来。他并没有轻举妄动,他仍然在观察,观察这六名军人中是否有传说中的修仙者。
张雪生白天并没有看出来这六名军人具备任何修仙者的气质,他只看到了慵懒与暴力。他看到了这些军人的衣冠不整与战斗力的低下,他也看到了一名军人挥刀砍向手无寸铁的百姓。
张雪生自信自己能够在这夜sè的掩护下,悄悄的消灭掉全部的六名军人,但他还是没有行动。他只是需要再次确认,确认这六名军人都不是修仙者。
张二牛从小就告诉了张雪生修仙者的故事,并再三jǐng告张雪生一定不要招惹他们,普通人和修仙者的差距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常年的捕猎生涯以及张二牛时时刻刻灌输给张雪生的那些信念,使得张雪生格外的谨慎,特别是采取有可能危及到自己生命的行动时,他更是慎中又慎。
……
一夜过去,迎来了朝阳,军人们押着人群上了路。张雪生远远的坠在队伍的后面,与队伍一起行进。
又是一夜,张雪生已经非常的确定,这六人均是普通军人,所以他决定行动。
张雪生取下了腰中系着的那盒羽箭,一根一根的抽出并排的放在了地上,接着从裘衣中摸出了一个瓶子,瓶子里盛了半瓶红sè液体。张雪生小心的依次把红sè液体涂到了羽箭上,然后把羽箭放回了箭盒中。
张雪生开始围着远处的篝火堆移动,移动一段距离,他就会停在一处,拿起一支羽箭瞄着火堆,接着就把羽箭放在了地上,然后移动到下一处。
他由远及近挑了七处位置,一共放下了七支羽箭,现在的位置已经很靠近火堆。张雪生伏了下来,他耐心的等着,等着最好的机会。
放哨的还只有一名军人,或许是因为内急,他拿着钢枪远离了篝火。军人放下了钢枪,刚刚解开裤子,一把长刀就插进了他的心窝。这名军人连吭都没吭一声,胸口一凉是他最后的感觉。
一刀毙命。
张雪生抵住了向后倒的军人,轻轻的把他放到了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他拿下了黑弓,摸了下箭盒,一共还有三支箭。他取出了一支羽箭,将弓拉成了满月,一箭shè出。
远处“啊”的一声传来,一名军人倒地不动了,箭准确的插在了军人的心窝。其他几名睡梦中的还没清醒,“嗖嗖”又是两支羽箭。一名还是正中心窝,立即毙命;另一名将将站起,箭shè在了他的肚上,军人立马倒地惨叫,扑腾了几秒钟后也渐渐的不动了,嘴中流出了黑血。
张雪生shè出三箭后,没想到如此之顺利,便扔下了黑弓,拖起长刀,飞速的向火堆跑去。他几个大步就靠近了火堆,然后高高的跃起,长刀劈下,劈在了一个刚刚举起了的钢枪上。钢枪瞬间变成了两截,下面的军人喷出了一团血雾,倒在了一旁。
张雪生望着仅存的一名军人,这些军人战斗力低到了如此地步出乎了他的意料,自己的万番准备都没有起到作用。
军人举着钢枪的手不停的在颤抖,双腿也在打颤。“啪”的一声,军人扔掉了钢枪,跪了下来。
……
张雪生捡起了先前的那张黑弓,斜挎在了背上。他刚才已经详细的询问了那名军人,原来宋国皇帝要修陵寝,这些村民都要被充劳役,押往离这里最近的长乐城,统一编队后再送往陵地。
他一路走着,准确的来到了战斗前选择的七处地点,捡起了七支羽箭,擦干净了上面的剧毒药水后放进了箭盒。
由于六名军人的战斗力太弱,张雪生jīng心设计的战术和选好的这七处伏击地点完全没有用上。他内心非常遗憾,没有机会演练一下自己的这个战术。
在放了百姓和那名军人后,张雪生决定前往长乐城,据那名军人所说,长乐城离这里有两天的路程。张雪生专门让那名军人画了张地图,并找了好几个乡亲确认了一下。
……
张雪生并没有走官道,而是在距官道不远的山林中穿梭着,自己带着兵器走官道太明显,万一遇到军队或者修行者,他自己必然只能束手就擒。
两天里,他还陆续碰到了两小波队伍,队伍里有军人也有被押解的百姓。张雪生只是观察了一阵,并没有出手。他一方面是担心修行者的出现,另一方面他觉得就算自己解救了百姓又能如何呢?这个形势下,或许方圆几百里都是军人强征劳力的情景,百姓被解救了又能逃到哪里呢?
所以,张雪生只是默默地祝福了一下,就加快了行进的速度。他每天只休息几个时辰,以前的那种不知疲倦的感觉又回到了他的身上,短短几个时辰的睡眠,就能消除他一天奔波的疲惫。张雪生不知道的是,无论赶路还是睡觉,周围微弱的天地元气总是不断地、缓慢的聚集在他身边,然后汇拢在他的胸前,最终进入那个印记的右半边。这个自主无意识的聚集、汇拢、进入的过程别人并不能察觉得到,就算是一个元婴老怪站在张雪生面前,也不会有明显的感觉。
……
两天后,张雪生站在一处山顶,望着远处的那座雄城,他感慨着这个城市的巍峨与壮阔,肩上的那只名叫“小九”小黑鸟也不停地“啾啾”的叫着。
张雪生这一段的接触发现,小鸟完全不需要吃什么东西,只是偶尔会学着张雪生喝点清凉的泉水。当然,小鸟还是那么的小,那么的胖,张雪生经常夸赞小九是优良物种,不需要吃喝就能保持能量。
张雪生打算先到城中走一走,转一转,看看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于是,他把长刀、弓箭、各种毒药都分别藏到了不同的地方,然后迈开步子,向城的方向走去。
他之所以把东xī zàng在不同的地方,也是谨慎的xìng格使然,他担心如果偶然被人发现,也只会失去其中一个东西,别的还在。按现在话说,就是张雪生习惯“不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第七章 城门遇险】………
长乐城是宋国西南边境军事重镇,也是西南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城中不但有诸多酒肆、商铺、戏院、青楼等,还有数目较多的军营、马营等军事设施。整个长乐城开有六处城门,平时来长乐城交易、运输、歇脚的人络绎不绝,每个城门都有很多出城、入城的行人,往往排着长长的队伍,当然也有一些进行例行检查、维持队伍秩序的军人。
张雪生站在城西的一处城门外,排在等着进城的队伍里。他的一身裘衣与队伍中的其他人明显不同,显得有点格格不入。排在他前边的十几个人是一伙的,其中几人还推着单轮车,张雪生观察车轮陷入地面很深,应该拉了很重的货物。挨着他的正前方,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老人不像其他十几人,他穿着得体,衣服还十分的干净,张雪生判断应该是十几个人的首领。
军人盘查的很仔细,队伍慢慢的向前,张雪生从未来过如此大城,他之前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白家湾旁的那个集镇。因此,他不知道那些军人到底是在盘查些什么。终于轮到了张雪生,两名持枪的军人拦住了他。
“通关印信。”一名军人开了腔。
现在四处皇帝四处征人,闲杂人等不得四处走动,必须呆在户籍处等待征召,所以如果要四处走动,都需要持有官府所开的那些通关印信。
张雪生一脸迷茫,他从未听说过这些东西。
军人看着张雪生迟迟不说话,就挥了挥手,身后又上来了四名刀盾兵。
“刺啦”他们都拔出了刀,同时把四面大盾抵在了胸前。先前负责盘问的两名持枪手也退到了盾后。
“通关印信!”
先前开腔的那名军人退后站定,再次大声的叫道,四名刀盾兵也向前踏了一步。
张雪生冒出了汗,他看得出来这六名军人不像自己夜袭的那六个,这些明显训练有素且装备jīng良,自己现在不但手无寸铁,而且还被包围了。
“大意了,应该之前先询问下。”
张雪生依然没有吭气,他就那么站着,眯着眼观察着,他要做出判断,究竟是逃跑还是投降。
此时,排队的众人看到这架势大多数都纷纷的闪开了,就剩下先前的那位老人和张雪生靠着几名军人站着。
老人已经经过了盘查,站在军人的后方,他望着张雪生,沉思了片刻,随即走到了那名开腔的军人面前。老人先是行了一礼,然后笑眯眯的说道:“大人,误会,误会啊!”
“你看我这老糊涂了,刚才数人数数漏一人,这是我的侄儿,双耳失聪还是个哑巴,可怜得很呐。这不,我带他来城里长长见识。”
老人双手作揖,腰弯的很低,阿谀奉承之态毕现。
“收!”军人听到老人的解释,又挥了挥手,四名刀盾兵放下了刀盾,退了回去,一切恢复了平常。
“佟掌柜,呵呵,冒犯了,职责所在!”
军人举了举钢枪,表示了下歉意。他和这名老人已经十分熟悉,老人是城中一商铺的掌柜,平rì里对他以及手下的弟兄们多有照拂,而且老人极会做人,对自己平rì也是尊重有加。
再加上,城**有六门,每门都有固定的人守卫,这些人通过盘查能够收到商铺的定期打点,如果逼得急了,商铺以后走别的门自己这边自然少了点收入。
“大人,此话不敢当!老朽就在此多谢了!”老人走到了张雪生面前,拉起了他的手,走进了自己的队伍里。
老人与军人的对话张雪生自然全部听到了,不管老人是何目的,但在此时,却是缓解了他自己遇到的最大危机。因此,张雪生感谢的望了老人一眼,点了点头,跟着老人走着。
一行人渐渐远离了城门。
“孩子,没有父母么?”
老人问的直白,他观察了一路张雪生,得出了他是孤儿的判断。
“有个叔叔。”张雪生心中不是很清楚孤儿的定义,他是没有父母,但他有着一个朝夕相处、教他养他的张二牛张叔叔。
老人点了点头,他原来也是个孤儿,一生中经历的无穷坎坷。所以,他在城门前开口,他好像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先到我们铺子里帮个忙吧,有吃住。”
老人决定帮一帮这个孩子,对他来说也就是多双筷子多个床铺的事情,他并不认为张雪生能帮上什么忙,只是不忍伤了孩子的自尊心。
张雪生没想到老人会突然问起这个,就有点犹豫,他对未知事物都充满着jǐng惕。
老人看到张雪生并没有答话,以为他害怕干重活儿,就开口解释:“活儿不重。”
张雪生点了点头,他觉得在这个城里,人生地不熟,或许还会遇到像在城门的那种遭遇。现在留在老人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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