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靠著都敏俊睡著以后,这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我像是变成了一阵风,飞快的掠过地球上不同的地方。青绿的麦浪,深蓝的海洋,苍翠的森林和群山。在宝石般湛蓝的天空上,我看见了一双眼睛,朝我温柔的注视著。
一个穿著白色上衣的身影,逐渐隐没在四季变换的景色中,但在他转身前,留给我一个微笑。
在梦中,我模模糊糊的想著:一定要有很多、很多的爱,才会想要守护到永远吧。
那个微笑如此纯粹,就像阳光、空气和水,似乎会在这星球上闪耀至永久。
作者有话要说:
☆、星影
快到八月底的时候,都敏俊告诉我,希望在九月开学之前,带我出去旅行一次。
「也该去轻鬆一下,散散心。」他说,「你很快就会有行程,我也会开始忙,现在正是好机会。孩子们这次就留在家好了,请妈妈跟沙美费心照料几天。」
把宇别和宇安留在家,只有我们夫妻俩,那就几乎像是蜜月了,没有哪个女人会拒绝这种绝佳的提议吧?我当然是立刻满脸笑容的说好。
结果他指了指卧室一角的行李箱:「我大概都收拾好了,你检查看看,还缺什麽。」
衣物、简单的化妆保养品、常戴的基本款项鍊戒指甚至还有舒适的平底鞋,都已经整齐有序的排放在箱子内,再往旁边翻开还看到了电动吸乳器和防溢垫之类的哺乳期生理用品。因为听了世美的食补建议,前阵子我的奶量大增,现在那个专门用来存放宇安的食物的小冰箱已经都装满了母奶冰砖,足够他吃上两个礼拜吧。
我耸耸肩膀,表示没有缺少什麽,然后上去抱住了这个万能的男人的肩头:「老公,谢谢你的贴心。」我都著嘴凑过去,结果他恰好转头,原本要落在脸颊上的吻就落在了他的嘴角。
「一个吻,太轻,不够。」他微笑说。
难得听到一向比较「道貌岸然」的都教授这麽说呢。我于是热情的整个人挂在他背上,往他的左右两边脸各印下一个重重的亲吻,又响亮又富有诚意,然后满意的看著所留下的两个完整的橘红色唇印,笑眯眯的说:「这样够吗?」
他点点头,目光转回去专心看著电脑萤幕,似乎是在订船票。
「爸爸,你把我的游戏机放哪裡啦?」是宇别的声音,推开门,从楼梯最上面噔噔噔的跑下来,「我要跟小舅舅一起玩星际迷航……」他说到一半就停下来,站在书桌边望著爸爸的脸发呆。
我掩住嘴巴拼命忍著笑,对宇别摆手,示意他不可说。
他无奈的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然后掏出自己裤子口袋中的手帕,对爸爸说:「爸,给你,擦下吧,脸上有东西。」
这可恶的小孩!我朝他捏起拳头晃了晃,吹著气瞪著眼睛。
都敏俊有些疑惑的接过手帕,见雪白平整,就依照宇别比划的位置擦了擦脸,拿下来看见红红的颜色,立刻恍然大悟,随即露出跟儿子一模一样的无奈表情,朝我望来:「千颂伊……」
「啊,怎麽宇安好像在哭?」我作认真状朝书房外听著,「我得去看看是怎麽了。」说完,举步上楼,迈著大步溜之大吉了。
「……妈妈好幼稚。」隐约听见我身后都宇别的评语,「但好奇怪,怎麽她的耳朵比爸爸还灵,可以听见弟弟哭呢?」
宇别是个小大人,只要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有人陪著研究,不会非要缠著爸妈。而宇安又太小,无法表达意见。所以我们次日就出发了。
先飞到亚洲大陆最南端的城市,然后上了邮轮,继续往南开。
船我坐过两次,过往的经验都好无聊,无非就是穿著华丽的与人争奇斗艳、被镁光灯闪眼睛以及出席各种宴会。不过这次可不一样。也不知道都敏俊用了什麽办法,竟然可以不用真名订到票。船上没有记者,我只需要在人多时戴上墨镜,虽然偶尔也会遇到注目,却都很有分寸。另外,吃海鲜不用忌口,什麽事也没有,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这感觉实在太好了。
这也是都敏俊第一次坐邮轮,用他的话说,人类很擅长把家搬到任何地方,没有一种别的高等动物能够像这样主动适应各种不同的环境。有人住在山顶,有人住在海边,有人住在终年积雪之处,有人被太阳烤得黝黑,还有人把整座购物娱乐中心都搬到了海上。
船上有专业的乐队和歌剧演员,还有我喜欢看的老电影,甚至还有画展和现代艺术展。虽然平常我对这后两种展览不感兴趣,但也陪著都敏俊去走了一遍。
忽然发现竟然有幅画下面的标注有韩文耶。上面是几个人坐在一间茅屋内喝酒。
「金弘道画于1780年。」我把文字唸出来,难得在一堆各种不认识的文字中看见亲切的,因此看这幅画也顺眼了许多。我举手摸著下巴微笑著对都敏俊说:「你看,这是……一百、两百……年前的人画的耶,这个人很有名吗?你认识吗?」
他点点头,目光在画的上面停留了一会儿,说:「檀园金弘道。不过,这是眩u品。」
「是吗?」我惊讶了,「确定?」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画是真的画,纸张也挺旧的呀,「看起来挺像真的呢。」
「真品被国家博物馆收藏,不会轻易出借。这是他的代表作『风俗图帖』中的『酒铺』。」他抬起左手指了指画的左上角,「这裡有几个一般肉眼看不见的圆点,是印刷的时候机器留下的印刷码,所以是眩u品。」亚麻白上衣的袖口在他抬手时滑下,现出手背上一块皮肤颜色略粉红,就像有块淡淡的疤痕似的。
「这是什麽?」我伸手摸了下,跟别处的皮肤一样光滑,如果不是刚好在明亮的灯光下,实在不容易发现。
他放下手,说:「这个……前几天受了点小伤,没事已经好了。」
「前几天?没发现你有受伤呀,再说你不是可以恢复伤口吗,怎麽现在还看得出来?」
「有点状况,所以恢复的比较慢。另外,也因为那时太不小心,我故意留下一点印记,提醒自己就算生活安逸,也不可大意。还是继续说这画吧,难得你对它感兴趣。」他朝我笑一下,「其实家裡就有同系列的另一幅,那幅是『舞童』,你也见过,那才是金弘道的真迹。国家博物馆裡面的是后人所临摹之赝品。」
我想起来了:「你说书房牆壁上那张?我还以为是假的呢。是画画的人送你的吗?」
「不是,是……」他停顿了一下,「一个……朋友送的。」
我顿时直觉有内情,朝他眯起眼睛:「朋友?女的?漂亮吗?」
他立刻摇头。
但是根据我的经验,当他反应很快,回答坚决却细节不清时,往往都有问题。大声追问是没有用的,因为反而会掩饰的更用力,这种时候需要的是一击必杀。想起来,在保守的古代,可以被男性称为「朋友」的女人,应该都不是什麽简单角色?
「那也难怪,早就听说古代那些有才艺的妓坊只会接待贵族官员,或者是有才能的人,你那时只是平民吧。就算进了门,也可能没有座位的喔。」我实在佩服自己的头脑转得快。
「哈!」他居然笑出了声,「那也对。」
没上当,城府变深了耶。难道是跟金仲和在一起太久,连狡猾也会传染?
我挽著他的手臂,若无其事的说:「不管怎样,再漂亮的女人,也不可能有我美,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时间不早了,也该休息了,我们回房间去吧。」
一路上,一想到我的男人很可能在两百年前就被某个风尘豔女妄想过,我顿时觉得忿忿不平。别的女人只需要搞清楚过去十几年的情史,为什麽我却要努力追寻好几百年的往事呢,这短时间内怎麽可能做得到?
回到房间,我抱著他不肯撤手,他乾脆躺下了,在我头顶慢慢的吸了口气,带著点笑意问:「怎麽了?」
「没有,哪有怎麽,就是这样很舒服。」我整个身体都贴著他,脸也深深的埋在他的衣服皱摺中。这个男人是我的,从头髮尖到宽厚的背,从这双明亮俊逸的眼睛到颀长挺拔的身体,每一寸皮肤、每个部分、每个笑容都是我的,真想连他头脑中的记忆也佔据,让他每分每秒都想著我。
我拉著他的手,又看了一遍那个伤痕,心疼的在上面亲了亲。
他低声重眩艘槐椋骸该皇碌摹!
正腻在一起,忽然听见隔音很好的门外传来了隐约的火警铃声。他略抬起上半身侧耳听了听,说:「是消防演习,昨天就通知了。」
既然是演习,那不用管它吧。就算是真的,也没关系不是吗。「装作没人在吧,反正你可以随时带我去别的地方。」我不愿意停下来,把两边长短不一、如白色花瓣般半透明的裙襬拨到一边,空出一条腿,跨过他身体,低头望著他,正要继续,却忽然又响起了敲门声。
懊恼的转头望了一眼,他忽然抱紧我,对我说了声:「趴好。」
于是我整个人趴在他的胸口,下一秒就突然从灯光通明的船舱中转移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周围似乎还没有遮蔽,视线望不到边际,空气微暖带著开阔的清新海洋味。一开始我以为是在最高的甲板上,随后却发觉不太对劲,怎麽都没有听到消防警铃或是人声。
我拿手撑著他的胸膛,半爬起来,等眼睛适应了黑暗,才发现下面闪动的是波光鳞鳞的海面。天空中悬挂弯月,周围什麽也没有,只剩海,无边无际的海。
海水像一张巨大无垠的毯子,上面纵横闪光的织线盈盈晃动,盛满了月光。
远处一点如豆灯火,似乎随著波浪轻轻摇,又似乎根本没有动。我好奇的问:「这是小岛吗?有人住?」
他也看了眼,微笑著答道:「那是我们的船。」
原来我们竟然真的是到了什麽也没有的海面上!一开始有点害怕,我的泳技可并不是很好,但被他肌肉坚实的手臂搂著,我领悟到什麽也不用怕!他说过张律师是海军陆战队出身,说不定他自己也当过呢,再说,都可以用超能力漂浮在水面了,怎麽也不会救不了我吧。
放下心来的我很快就发觉浮在海水上很好玩。伸手就可以直接摸到海浪,还是温暖的,一点也不凉。水波被我掬起又扔下,似珍珠叮咚落到月亮的倒影上,盪出许多个小小的涟漪。
我玩得入迷,因为整个重量都在他身上,两人只好紧紧贴在一起。他身体的气息渐渐浓郁,胸膛起伏,眼睛似星星般注视著我,其中蕴含著的温柔笑意令我目眩神驰。我忍不住直接往他丰润的嘴唇上亲了下去。
这时,某个似曾相识的情景瞬间在我脑海中浮现,但也来不及了。亲下去后的那一秒,他的身体就往下一沉,虽然还是抱住了我,但我们两人的下半身都已浸入了海水中。
他的长裤跟我的裙子全都泡湿透了,我「啊」了一声后吐了吐舌头:「对不起我又忘记了,用超能力的时候不可以亲你呢。」
水花也溅湿了他的脸,额髮一绺绺、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眼睫间的小水珠闪著光,高挺的鼻梁下是被我吸吮过的唇瓣。他什麽也没说,只是主动朝我低下头,深深的吻了我的嘴,同时我们再次升起,重又浮在海面上方,离水面很近,但我的裙襬却不再沉重下坠,平铺在空中。我伸手试著往下触摸,发现似乎有层透明的被褥,柔软无形,却有支撑力,还可以躺在上面。
我略为离开,惊讶的说:「都敏俊,你的超能力又进阶了耶。」
「人生这麽久,总不能一直不进步。」他淡定的回答,却忍不住歪了下嘴角。
我点点头:「也对,所以我的演技也进步了呢。」
「演技?」
「比如,」我把声音放得低沉性感:「吻戏啦、热舞戏啦……」
他笑了:「真的?那麽……让我看看。」
最近为了某隻广告,我还真的又去学了新的动作。反正这裡也摔不疼,我乾脆把裙襬在腰侧打了个结,露出整条的长腿。
踏步前后,甩动长髮,在他面前扭动身体,他坐著看。我漫步舞到近处,单手轻轻的把他推倒,整个人在他的胯部正上方,两腿呈M状打开,tun部轻摇作势要坐下,一面把他的长裤解开,往下拉,露出了湿透紧贴在身体的nk。
泡在海水中变得湿漉漉的裙摆黏在大腿上,我乾脆也往上直接脱掉了,扔到一旁。
到了这一刻,他忽然有些犹豫的问我:「颂伊,但是你……现在可以了吗?」
「我怎麽知道?」我无辜的睁大眼睛,「总要试试才知道。」
(自删x百x十字)
海浪在耳畔轻吟,因为太近,又似乎遮蔽了一切我的声音,无法自持,我很快就开始剧烈的颤抖,那颤慄是从体内深处开始的,一直延烧到灵魂,尽我所能的抱紧了他,连一点点动作都再也不能忍耐。
我对他恳求,对他说著连我自己都不了解的话,他只是默默把我的双腿放直,抚摸著我的头髮,把我脸上的泪痕吻掉,两眼一瞬也未曾离开我的面孔。
就在这时,当我在他身下,竟然满眼恍惚的看见,天上开始出现一点一点的火光,几乎是接连不断的朝著大海坠落。它们划出明亮的光轨,在天空留下灼烧过的痕迹。
星星,也会落下吗?……
我喃喃的问他:「那是什麽?」
他没抬头,就说:「英仙座……流星雨。」
流星雨吗?……这是我第二次看流星雨,跟第一次不一样,完全想不起来要许什麽愿望,实际上也没有愿望可许。只是单纯的沉醉,就已经足够。
而他也始终只是专心凝视我的双眼。
「你不看吗?真美啊。」
他嘴角扬了扬:「看过上千次了。」
「是吗?」也对,如果每年都有几次,而他又爱看星星,应该至少也看到上千次了。我拉著他躺在我身边,把头枕在他的手臂上,继续望著天空,「以前的星星,应该更漂亮,更美吧。」
我听见他轻笑了声,「从古自今,我看过最美的流星,只在一个地方。可惜你看不到。」
「哪裡呀?什麽时候看的?」我好奇的问。
「刚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