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女孩叫Fee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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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女孩叫Feeling-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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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坚称隋文帝时,是最后使用五铢钱的时代,后来的唐朝高祖李渊就不用五铢钱了。”

  她听完后,嘴巴微开,两眼呆滞。

  我摇醒她,带她到附近的肯德基,把该记的东西写下,又把其他没写的重点补上。

  “你……怎么这么……”

  “别想太多,我只是比较清楚钱而已,尤其是五铢钱,所以我有个外号就叫五铢钱。”

  “为什么单单只清楚钱?”

  “没什么为什么,自古英雄只为钱,打死要钱不要脸。”

  她咯咯笑,笑声像是被强力胶粘合一样的绵密轻细。“那么,五铢钱,其他的问题也可以问你吗?”

  “可以啊,我也不想当五铢钱。”

  “为什么?”

  “你不觉得,五铢钱像垃圾一样被废来废去吗?”

  “不会呀!这么厉害的五铢钱,谁敢废你?”

  五铢钱就这样立了又废,废了又立的存活了六九九年。

  即使我并不是五铢钱,但真正的五铢钱还是被废掉了,心头不免一丝小酸。

  如果要我选,我想当微积分。她是x常数,而我是次方项,见面是微分,分开是积分。

  想见她的时候我把自己微分掉,不能见她的时候我把自己积回来,如果微与积能让我决定,那是最好不过了。

  但我并不是微积分,我是五铢钱,而且五铢钱被废掉了,毁在唐高祖手上。

  又是一阵白烟,她又像个忍者一样的离开我的视线。

  我不求我能存活六九九年,我只希望她不是唐高祖。

  如果我是次方项,我会天天微分自己,只为了见你一面 



第六章

  “问你们一个有趣的问题。”说这句话的人,叫方杰。

  方杰,是补习班里的一个数学老师,据了解他的年纪仅逾三十,上起课来很率性,他还提供了“方杰奖学金”,给补习班里考上台大数学系的学生,因为他是台大数学毕业的。

  其实大家都知道,他的名字打死不可能叫做方杰,因为他任教于某所高中,所以在补习班里兼课,是必须用假名的。这跟艺人的艺名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可能姓方,但不可能单名一个杰字。

  本来,我对这些事情并没有特别的研究,只是有一天突然发现。补习班里所有的老师,他们的名字通通都单姓孤名,除非有一个姓欧阳或张简什么的,那他的名字可能会正常点。

  教国文的老师叫徐翎;英文老师有两个,一个叫张卉,一个叫王恒;包青天的名字叫严隽;数学老师有三个人,一个叫方杰,另外两个是李昂跟许军。

  我每次上课,总觉得身在三国时期,而且怀疑他们是不是都骑马来上课?

  子云比较扯,他说他想去教师休息室,看看这些老师们会不会随身带着弓箭或是关刀之类的东西。

  话题扯远了,我们回到课堂上。

  距离上一次跟她在肯德基分手后,已经有近一个礼拜的时间。

  有时候她会在第一节上课后才红着脸进教室;有时候我跟子云刚到补习班门口,就看见她坐在机车上啃面包、喝奶茶;有时候我跟子云迟到,她会把我们没抄到的重点部份借给我们,顺便收个十块钱。

  有一次,我在她的三民主义讲义上的某一页里,看见了三个字。

  那三个字很惹眼,也很刺眼,在一堆密密麻麻的印刷体当中突出,像数万个矮人当中站了个巨人般的突出。

  她不太跟我说话,也不太跟旁边的人说话,她上课时不是埋首用功,就是埋首睡觉,通常第一节课过后,就是她睡觉的时间。

  我很想问她为什么这么累,但是一直没什么机会。

  子云说没关系,这只是过度期,至少她的讲义都只借给我,而不是别人。

  直到,有个男孩子,在一次座位调整中,坐到她的旁边,我才发现,情势对我似乎越来越不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有一椭圆,长轴是a,短轴是b,求内接最大三角形最大面积是多少?”方杰问,在黑板上写出这个问题。

  这就是我佩服学数理科学的人的地方。

  他们总会觉得不有趣的问题其实很有趣,不简单的问题其实很简单;就像不漂亮的人他们觉得很漂亮,不好吃的东西其实很好吃。

  后来想通了之后发现,他们看不见不漂亮的人不漂亮在哪里,他们吃不出不好吃的东西不好吃在哪里,原因是因为他们什么事都需要科学根据。

  “她不漂亮?你是根据什么原理得到这个结果的?”

  “这东西不好吃?请你提出证明给我看。”

  我不知道别人听到这有什么感想,我只觉得这问题是在浪漫生命与时间。

  “这问题有趣?那李登辉绝对是帅哥。”子云说,右手托着下巴。

  “没错!陈文茜绝对是中国小姐。”我说,左手托着腮帮子。

  我跟子云互看了一眼,然后摇头叹气。

  周围的同学笑成一团,引来了班导师。

  后果你们都知道,我跟子云拿着课本,到冷气机前吹冷气。

  “后面那两位吹冷气的同学,你们是怎么了?”方杰指着我们,笑着说。

  全班一百多个学生同时回头,我跟子云脸都绿了,像阳光下的芭蕉树叶。

  “老师,他们说,如果你这问题有趣,那李登辉一定是帅哥,陈文茜一定是中国小姐啦!”说这句话的人是建邦,他就是坐在她旁边的那家伙。

  建邦很活泼,他活泼到你把他倒吊过来他还是能活泼给你看。

  建邦很可爱,他可爱到你不顾他的面子甩他两下他还是能可爱给你看。

  建邦很善良,他善良到你拿掉地上的口香糖给他吃他还是吃下去给你看。

  建邦很……

  子云叫我不要说了。  

  “喔?那你们一定觉得它很无聊,而且简单的可以罗?”

  我跟子云都没说话,绿脸快变成紫脸了。

  “这样吧!如果你们解得出来,我可以答应你们任何一件可能的事。”方杰双手叉腰,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任何一件?”子云说,怀疑着方杰所说的话。

  “没错!任何一件可能的事,也就是可能发生、可能完成的事。”

  “标准在哪?”

  “除了摘星星、上太空、两百万、吃大便、裸奔等事之外,其他都属可能的事。”

  子云把书递给我,往黑板走去。走之前还对我说“看着吧!”,他的眼睛在发亮。

  “献丑了。”子云转头对全班同学说。“首先,我们假设椭圆长轴为a,短轴为b,其面积为单位圆之ab倍……”

  子云放下粉笔,向方杰点了点头,回到冷气机前。

  “那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方杰问,笑着说。

  “吴子云。口天吴,孔子的子,白云的云。”

  “好名字。将来想念哪一所学校?哪一科系?”

  “我妈最不想让我念的学校,最讨厌的科系。”

  “喔?是台大数学系吗?”

  这番话引来一阵哄堂大笑,方杰也笑开了嘴。

  他请我们回到座位上,待我们坐到位置上时,她回头对我们笑了一下。

  “那,我再给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还能解出来,再奉送两件可能的事。”方杰语中带着力道,有轰隆的感觉。

  “如果解不出来呢?”

  “如果解不出来,我就收回前一件可能的事。”

  他在黑板上写了个题目,放下粉笔,示意子云上台。

  就在子云犹豫着要不要上台的时候,建邦走下座位,往台上走去。“老师,这一题,请让我来。”

  我的不祥预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因为当建邦走下座位的时候,她开始看着他,从他开始解题到回到座位上,她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他。

  情敌就是这样出现的,他总是想赢你,在她的面前 



第七章

  后来,自从建邦解出那一题不等式之后,她那双当时没离开过他身上的眼睛,就像上了胶一样的更难离开了。

  我总是在上课时看见他跟她的纸条传不完,她总是在下课后把数学课本移到他面前,然后两人有说有笑了起来,他总是可以坐在她旁边,跟她肩贴着肩。  

  甚至,他还帮她买味全鲜奶,还有一块巧克力蛋糕;好死不死,那种巧克力螺旋糕是子云最喜欢吃的。

  “屎人(注),我以后不想看见那种巧克力蛋糕……”我语带恐吓子云。

  屎人,是祥溥叫子云的专“友”名词;而子云叫祥溥,则是用“虱子”

  “呃……那……那鲜奶咧?”

  “我也不想看见。”

  “他买的是味全的……,我买光泉的总可以吧?”

  “不行,只要有味全都不可以!”

  “可是,味全的‘全”跟光泉的“泉”不一样啊!”

  当然,我并没有把子云怎么样,因为他再也没有在我面前吃巧克力蛋糕。

  我开始怪子云,为什么不上台去解题?

  而子云给我的答案很简单:“如果解题之后,我跟她之间就像是他跟她之间,那,我肯定会分……。”

  为什么建邦可以这么快地接近她?

  我左思右想都想不出答案,总觉得他运气好,方杰的那一题不等式是所有错误的开始。

  可能是他在不等式这个部分学得比较精深,所以那样的难题他可以相当顺手的解出答案,当别人在心中惊叹着他的聪明时,他可能在心里偷偷窃喜:“还好,没人发现我只会不等式……”

  “那跟不等式没关系。”子云这么告诉我,在我禁止他吃巧克力蛋糕之后。

  既然跟不等式没关系,那肯定跟建邦有关系。

  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一种邪恶,金属框后双眼皮下的瞳孔不时释放出不坏好意的讯息。

  女孩子总是会喜欢这样带点坏气息的男孩子,难道这样的男孩子比较帅?林建邦帅吗?他真的帅吗?

  好吧……我承认,他是蛮帅的。

  他高,他身材适中,他发色加墨,他皮肤稍黝,他肩膀宽阔,他成绩一流,他高雄高中,他……

  反正,他有的我都没有。

  在那个尴尬时期,帅就能填饱女生的肚子,金城武郭富城就是这样红的。

  “那跟林建邦没关系。”子云这么告诉我,在我禁止他在我面前喝牛奶之后。

  既然跟林建邦没关系,那肯定跟方杰有关系。

  平白无故出个鸟问题要人家作答,自己闲在旁边不教课,上完课之后又领相同的钟点费,无聊至极;不时开着他的红色BMW三一八在补习班楼下招摇,载女学生赶火车,其实心怀鬼胎、风流花心,快三十了还不结婚,肯定是某方面有问题……

  “那跟方杰没关系。”子云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就禁止他说话了。

  其实,我的数学并不差,当然,不差是指当时而言,如果你现在拿出一题高中数学要我解答,我一定二话不说……死给你看!

  既然不是那题不等式的错误,不是建邦的错误,也不是方杰的错误,更不是子云的错误,那是谁的错误?

  我掉进这样的迷思好一阵子,子云没帮我什么,因为他开始偷吃巧克力蛋糕,开始偷喝光泉鲜乳。

  时间不会因为这样的迷思而走慢了点,尽管我每次补习都把车子停在她的旁边,我跟她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因为停车位的距离缩减而缩减。  。

  我拼了命想办法挽救颓势,子云似乎没看见我的紧张,每每问他问题,他总是轻描淡写的带过,没有他的帮助,我就像失去了周瑜的孙权。

  林建邦的出现让我方寸大乱。越想解出来的数学越是解不出来,越想背起来的三民主义越是背不起来,课本上开始出现一堆不知道什么时候写上去的废话。

  “林建邦,去死!雄中了不起啊?我呸!”

  “林建邦,混蛋,不是东西,是南北。”

  “林建邦,建啥邦?别“贱”了别人的邦就谢天谢地了……”

  历史课本里的唐太宗肖像还被我画上小草人样,那阵子我开始带针去补习班,就为了扎他的小人头。

  后来补习班一次数学考,成绩公布在教室后面的布告栏上。

  林建邦考了九十五分,她考了七十七分,而满分一百的分数我只拿了一半。

  子云在那次考试的时候睡在考卷上,因为他用口水写答案,所以是零分。

  “你考试的时候怎么了?你不应该只拿这样的分数的。”她转过头来安慰我,下课时。

  “没有,考不好是没有理由的。”

  “如果你有问题,可以问建邦,他数学很好呢!”

  “没关系,我可以问子云,他数学很不错。”

  “喔!看得出来,上次那一题椭圆内三角的问题他解得好厉害。”

  “所以你有问题,也可以问子云,不一定要问建……”

  “什么?”

  “没,没有,我是说,如果我没有问子云,我会问建邦。”

  说完这句话,我有种恶心的感觉。

  就这样,九月天过去了,十月也悄悄的过了好几天。

  第一次段考之后,紧接着是第一次模拟考。

  还记得模拟考的第一个科目是三民主义,而我跟子云是奉行模鱼主义的人,所以每次考三民主义,我们总要借别人的书来画重点。

  也就是那一次,我在她的三民主义课本上,看见三个既显眼又刺眼的字。

  那是我对她第一次萌生放弃的念头。男人的嫉妒,与女人的嫉妒,在表现上有差异,但其实内心的翻绞是 



第八章

  我跟子云并没有每天都在一起补习,因为我跟他的类组则不同。

  当初高一升高二时的类组选择,我跟子云,都犹豫了好一阵

  在追求学问与知识的过程中,死背与理解之间,像是两种完全不同典型的完美女孩一样,你注定与她们相遇,也注定只能选择其

  后来,我选择了第一类组,因为我知道自己的个性,当遇到事情不知所从时,最笨的方法,是救命的唯一途径。而我知道自己会不会念书,所以我选择最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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