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让她不能按时回来。
耿宇翰慰着夏景海的同时也是在自我安慰。
妈妈很快煮好了面条。
亨贝有滋有味地吃了一大碗。耿宇翰没有胃口,带着烦乱的心情回练习室。
没有星光。没有灯光。
裴轩贤半夜赶完通告回到宿舍楼下抬头看,他的房间黑漆漆的没有一丝亮光。
垂头丧气地进了门,冷冷清清的房子,离开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跟宾馆没有什么两样。
穿过几乎从来不停留的客厅径直往卧室走。这段时间赶通告忙得每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难得今天回来早,低落的心情之下,只想赶快洗洗上床睡觉。
忽然,空气里有细细的,淡淡的刺激胃口的食物味道。平常这里就是个睡觉的地方,几乎闻不到食物的味道,更何况是这种让人口水直流的香辣味道。
他转身往厨房奔去,光明出现的同时,他看见了黑色餐桌上摆着的白色瓷盘,旁边还有两个人的碗筷。
她来了!做了饭!还曾经在这里等他回来一起吃饭!
他跑到客厅,沙发上空空的。
走了吗?等不到他回来离开了吗?
沮丧地想着慢慢往厨房走。突然他看向关着门的卧室,慢慢地走过去,站在门前犹豫了好一会儿,轻轻地推开门。
黑白装饰的卧室,什么都是黑白对比,连大大的双人床也是黑被子白床单。
在那上面,一个小小的身体窝着,安静地睡得正香。
裴轩贤心里一热深色的眼眸潮湿了起来。
左英把手臂枕在乌黑的秀发下,乌溜溜的眼睛被墨黑的睫毛盖住,樱红的小嘴轻轻地嘟着,好象在梦里跟谁赌气。
裴轩贤身体里升起一股异样的冲动,俯身要亲吻她,就在要亲到的时候迟疑了,还是不要打扰她睡觉,于是盘腿做在床前地上,把手支在床上,歪着头静静地看着她。
跟左英见面后难得有时间像现在这样细细地看她。两年的时间给一个女孩带来的成长让他有点惊讶。带着阳光味道的皮肤比以前更细腻润滑,少女的青涩气质正在被成熟的女性美代替,这种变化在身体的曲线上尤其明显。
身体里的血温在不断升高,胸口突突地跳得厉害。他狼狈地逃离卧室。
左英梦里好象感觉到什么,一下子醒了,揉着发涩的眼睛慢吞吞地走进厨房。
呀?你回来了?
下午她跟便利店老板请了假去超市买了菜跑到裴轩贤宿舍,忙忙碌碌做了一顿饭。上次没有跟裴轩贤一起吃饭,她这次要补偿他。她在宿舍里等啊等啊,不知道等了多久觉得累了,就迷迷糊糊地进了卧室倒在床上睡着了。
你还没吃呀?菜都凉了吧,我热一下,马上就好。
左英麻利地围上围裙,开火,把桌上的菜回锅,顿时整个房间充满了扑鼻的香味。
裴轩贤倚着桌子看着左英在灶台前忙碌,幸福的让人想哭的温馨充满心脏。来北京两年,第一年在酒吧打拼,跟几个人一起住在地下室里,什么时候都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然后第二年出道,尽管生活条件好了很多,仍然是四处奔波忙碌,吃饭的事情更是变得可有可无,随便对付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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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意味着分离?19
裴轩贤大口嚼着香辣回锅肉,嘴里充满油滑馨香,一碗白米饭几下就扒光光。
左英开心地又给他添满一碗,不停地往他碗里夹菜。
多吃点。以后我每天都给你做好吃的。
可惜新专辑还在宣传期,不能吃胖了。
裴轩贤几乎把两大碟子的菜都吃光了,舔着油光光的嘴唇还有些意犹未尽。
裴轩贤把左英轻轻地抱住,低眉浅笑凝视着。
深色的眼眸带着妖娆。这是左英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看得人心脏疯狂地跳动,她的脸变成了一个红苹果,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裴轩贤轻柔地捧着她羞红的脸,眼眸里荡漾起一股阳刚野性的霸道。
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这个绝对不许反悔!你只能对我一个人好,不管是谁你都不能对他比对我好。
尤其是那个家伙!
裴轩贤在心里狠狠地念叨耿宇翰的名字。
左英收拾好了碗碟,说要回去。
裴轩贤很意外。
你没有搬过来吗?
左英摇头。
源动力要参加选秀大赛了,大家现在在拼命练习。我答应要帮耿宇翰照顾他妈妈。
裴轩贤的血液呼地燃烧起来。
又是耿宇翰,他说什么你都当圣旨?在你心里他比我还重要吗?搬过来!从今天开始你住在这里!
裴轩贤生硬地说。
左英被吓住了。裴轩贤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森森,那么生气,看起来好象马上就要翻脸。
贤,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只是照顾一段时间,选秀大赛结束了就可以了。你不要生气好吗?你不要这么大声,让别人听见了会给你惹麻烦。
裴轩贤听了左英的话心里的怨气膨胀炸开!
我叫你搬你就搬!我让你留下你就留下!
裴轩贤眼神犀利异常霸道地堵着门口。
你不讲理!
左英耐心地哄裴轩贤没有用,好心的劝也没有用,她也生气了,用力推裴轩贤,要他让开。
裴轩贤纹丝不动。
左英气得抡起小拳头锤他。
裴轩贤一把捏住了她挥拳的右手腕。
不讲理的人是你!我说的话你为什么不听?我都说了叫你不要对其他人比对我好,你都当没有听见吗?
我没有。我说了我的理由,你为什么不听。
左英倔强地反击,可是裴轩贤的手很大,力气也很大,她挣不脱,细小的手腕被捏得疼得整只手几乎麻木。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家伙了?是不是?
裴轩贤的胸中有一股血气突地升腾上来,他从上方瞪视左英的深色眼睛变成了暗褐色,不稳定的情绪在涌动。
左英惊恐地盯着他,那样暴怒的裴轩贤她第一次见到,那么生气,那么吓人,几近失去理智。她害怕,不知道怎么办,只想着不能惹他在生气,她要离开这里。
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好疼!你……放开我……
左英的右手由于血液受阻失掉了血色,疼痛更让她最后说的话也变成断断续续,眼泪大滴大滴地砸下来。
看见了左英的眼泪裴轩贤火热的头脑象被人淋了一盆冷水,忽地清醒了,猛地撒开了手。
左英跌坐在地上,小脸煞白煞白,小巧的五官痛苦地拧在了一起,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她抱着右手嘶嘶地猛吸冷气,手腕上瞬即鼓起五道紫红色的手指印,格外的刺眼。
裴轩贤惊愕地盯着自己的杰作,不敢相信那是他留下的。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
他战战兢兢地蹲下来伸手想要帮她,又怕会让她更痛苦,双手几次伸出去又缩回来。
左英忍着疼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我没事。我回去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看也不看裴轩贤一眼快步地跑了出去。
我都干了什么!
左英惶恐逃掉的背影刺疼了裴轩贤,他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苍白的嘴角勾起一丝自嘲,悔恨和苦楚在眼底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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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出租车里,左英孤独地看着黑寂的马路,伤心地想。
裴轩贤什么时候变成这么不讲理的人了?那么用力地抓她的手,在以前根本不可能想象他会这样做。
她疲惫地打开门,发现客厅里意外地亮着灯。
耿宇翰妈妈坐在沙发上困惑地看着她。
半夜了,耿宇翰妈妈还没睡觉,左英有种不好的预感,一眼就看到了饭桌上的白酒瓶,里面的酒大概喝掉了三分之一还多。
阿姨,你又喝酒了?
左英不动声色地把酒瓶移到离耿宇翰妈妈远一点的地方。
阿姨,你不要喝酒了。你吃了药没有?吃过了就去休息,好吗?
她今天打电话告诉耿宇翰妈妈她不能回来做饭,还叮嘱阿姨要吃药早点睡觉。现在看来耿宇翰妈妈没有乖乖地听话。
耿宇翰妈妈惊慌起来。
你不要告诉宇翰我喝酒了。今天我一直在等你们。我等啊等啊,小海不来,你也不回来,我心里开始害怕起来,就拿酒出来喝了。才喝了一点点,我没有喝醉。 你千万不要告诉宇翰。要不然他又会生我的气不回家了。
他曾经离家出走吗?
左英虽然觉得意外,但像耿宇翰那样奇怪的个性大概离家出走的事情也做得出来吧。
都是我不好。
耿宇翰妈妈的声音很低很难过,她心里的自责一定很重,压得她连说出来都需要鼓足很大的勇气。
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喝醉酒,他现在就会跟裴轩贤一样成为出色的歌手。我想戒酒,可是我心里很难受,不喝酒没有办法忘记我犯下的错误,结果越喝越厉害,到了不喝醉就无法睡觉的地步,最后又再连累了他。他一定很恨我,所以才会不喜欢回家。
原来耿宇翰真的曾经跟裴轩贤在一家公司。左英心里面在可惜的同时又多了几分同情,还有为耿宇翰妈妈难过。
阿姨,我想耿宇翰心里会有一点点怪阿姨,但是绝对不会恨你。孩子不可能恨妈妈,而且阿姨心地很好是个很善良的人,这样的好人谁会恨呢,喜欢都来不及呢。我就很喜欢阿姨,还有夏景海也是。他知道你喜欢听他弹琴就每天过来弹给你听呢。阿姨,你只要每天按时吃药休息,不要胡思乱想,多想一些高兴的事情,你就不会再想喝酒了。
耿宇翰妈妈的脸慢慢开朗起来,有了微笑。
你能住进来真好。你每天提醒我按时吃药,我的抑郁症很少犯了,精神好了很多,已经不那么想喝酒了。耿宇翰也愿意回家吃饭,晚上演出结束了也会早早回家。我们家过起了正常的生活。今天我只是有点不习惯。平时吃惯了你做的饭菜,习惯了大家一起围着饭桌热热闹闹地吃饭,突然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又想起了以前的日子,心里害怕起来才想到喝酒。以后我不会了。你只是去上班又不是要离开我,我不会害怕了。
耿宇翰妈妈一直腻着左英,不愿离开她。最后左英答应一直陪到她睡着,耿宇翰妈妈才同意去睡觉,躺下的时候还拉着左英的手。
左英坐在床沿担忧地看着安心地闭着眼睛的耿宇翰妈妈。
没有料到耿宇翰妈妈对她的依赖已经这么深,如果她搬出去住,留耿宇翰妈妈一个人孤独地呆在家里,她会不会不记得吃药,抑郁症犯了会不会又去酗酒?
她一直守着耿宇翰妈妈,看着她的呼吸渐渐变得沉稳,进入梦乡才轻轻地离开。
右手腕一跳一跳钻心的疼。她忘了问耿宇翰妈妈家里有没有跌打药膏。这么晚了她实在没有力气再出去找药店。走进厨房,用手巾包了几块冰块敷在手腕上,站在厨房里发起呆来。
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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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宇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他看见厨房亮着灯过来,很奇怪左英站在洗手槽前。
嗯?你跟我说话吗?
左英过了几秒才意识到他的存在,呆滞地望着他。
你的手怎么啦?
耿宇翰迷惑地盯着她的手。左英的样子很奇怪,脸色很差,好象脸上还有泪痕。
没什么。
左英急忙握紧手腕上的毛巾。
烫到手了吗?
耿宇翰担心地伸手去拿开毛巾。
左英没有护住,毛巾掉了。
细小手腕上如毒蛇缠绕一般的紫色印记,看的人触目惊心。
我,我今天买的东西太多了……是购物袋把手勒成这样的。
左英慌张地解释。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慌张说谎。
耿宇翰一言不发地拉着她走进客厅,然后在橱柜里找出跌打药膏。
左英握着手腕摇头。
不用这种东西,过几天它自己会好的。
耿宇翰撕开药膏。
伤成这样怎么可以不管它。
他伸手抓住了左英想要避开的手臂,把跌打药膏小心地贴在上面。他贴得那样仔细那样轻柔,生怕弄疼左英。
谢谢你……
左英端详着贴好膏药的手腕,膏药把紫色的痕迹完全盖住了,原来火辣辣胀疼的地方现在一片清凉,很舒服。
你以后去超市买东西不要一次买太重的东西,把手勒成这样太冤。实在拿不了就找人帮忙。
耿宇翰对左英告诉他的原因抱有怀疑,但是没有揭穿她。
嗯。
左英心虚地低下头。
回到阁楼里,什么心思也没有,倒在床上发愣。裴轩贤突然发飙让她又惊又气。她冲出宿舍跑在马路上,很生气。可是现在冷静下来之后又不那么生气了。怎么说裴轩贤也是因为嫉妒才对她发脾气。他是很在乎她才会那样。
她是不是应该听他的搬过去呢?可是又想起耿宇翰妈妈刚才的样子,她实在狠不下心扔下不管。
好烦。
在阁楼屋顶上透明的天窗,她从来没有从那里看到过天上的星星。
在城市里看不到星星。
唉~~
轻轻叹口气。乌黑的眼睛无神地一眨一眨看着天窗发愣。
突然有一只小小黑影落到天窗上,看起来好像是停着一只鸟。
她歪着头看了又看,翻身坐起来凑近天窗看,落在天窗上面的不是鸟,而是一只纸飞机!
她跳起来跑到露台上。
隔壁的阁楼里意外地亮着灯,夏景海两手托着脸,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正看着她。
夏景海!这么晚了你还没睡觉?
睡不着。
夏景海幽幽地说。眼睛依然盯着左英看,好像要一次看个够似的。
你画了什么?
左英伸手去够天窗上的纸飞机,可惜身小手短还差了一段距离。在露台上找了根棍子才把纸飞机够了下来,小心地展开纸飞机。
几盆花,一只鸽子,空荡荡的露台。有些寂寞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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