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异常结实的矮胖子走出来,他的声音像喉咙被扯破,嘶哑嘶哑的,他说,“长发,你不要耍什么花样,你动一动,我就先拿你妹妹开刀!“
月玲偷偷问,“他是谁?也是你们部族的?“
麻吉嫌恶地说,“他怎么可能是我们部族勇士?!他是这附近的帮派头子威廉,为人极其凶残疯狂,做事毫无章法,地方一霸,刚从监狱里被放出来。我们这下子可真惨了。”
月玲简直欲哭无泪,才出狼穴又入虎口,下次上香拜佛,再不向菩萨抱怨生活一成不变,祈求变化多端。
拉尔夫和两个教授也被推出来,拉尔夫看到月玲,月玲向他示意点点头,意即要他放心,自己刚才并无大碍。
拉尔夫面上有点释然。
他眼睁睁听得他们把月玲拖出去,悔恨自己,无法形容。
他在停车场看到发生的那浪漫一幕,月玲那年轻英俊的富家子小男友,他们惊心动魄拥吻一刻,如果不是他想:我没有办法调遣月玲的男友,但我可以调遣月玲,让她暂时离开他,跟随我左右,看她一颦一笑,她怎么会有生命危险。
麻吉一到他被关押的房间寻月玲,他立马告诉她,央她速去救玲,一面祈祷希望麻吉能够及时阻止将要发生的那一切。现在,祈祷倒底灵验,他的内疚心稍稍缓和一点。
如果不是自己那点私心带上月玲,,她怎么会有这样不堪的遭遇。
幸好没有发生什么。
但再看一眼那破喉咙的凶恶的矮胖子威廉,任何脑筋明白的人都知道大事不好了。
一颗心又揪紧。
威廉一行是要带着他们上圣山。
月玲在快要看到医药房子的时候,忽然跌倒在地,起来的时候手里是她在长发抓她的时候从手中掉落的手机,她趁无人注意,把手机塞在牛仔裤口袋。
等走到医药房子,老教授晕倒,拉尔夫和月玲扶着他,问威廉要一点水。
威廉冷笑着拒绝,“他如果就死了,正好省得我下手杀他。我等下就在野蛮人的圣地处决你们,大家都会以为野蛮人不讲道理,滥杀无辜,政府军立刻扫荡居留地,这一片土地就再也不是野蛮人的了!“
拉尔夫和月玲互相看对方一眼,原来忽然自己就变成将死的人了。
长发发狠说,“威廉,你想都不要想!“
威廉嘎嘎笑几声,声音比哭都难听,“我等下布置现场,就有好戏上演了!“
司马那一边。
有人搜出几只手机平板电脑,平板电脑的皮套上面有大学标记,司马在月玲的车里见过,皮套上有Sunny和Selene分别贴上的动画电影Frozen和Car Movie的公主和小红车的易撕掉的不干胶小纸贴。这是月玲的iPad。
只有三部手机,大学代表队一共四个人,并没有月玲那部老旧的也贴着动画贴纸的黑莓。
司马把手指伸进头发,揪扯,月玲他们到底上哪里去了呢?
酋长的兄弟稍稍巡视一会,回来对司马说,“有另外一群人,带走了我的孩子们和大学代表团。我儿子和女儿一路都留下记号。我们按记号前进。你带着你的人在空中和我们接应。你有没有便携式远程对讲机?”
不出酋长的兄弟所料,司马点点头,到飞机上拿出两个,大家试试功能,就分头行动。
飞机在空中低飞的时候,月玲和拉尔夫坐在医药房子的地上,分别被绑在木头柱子上,并无人看守,月玲把手好不容易在牛仔裤的口袋掏出手机,幸好她当时为尊重长老讲解第一民族文化是关机的,所以还有电。
她开机,知道也许不会有手机信号,但是死马作活马医,姑且一试,摸索按快捷键3拨打911(自从那次迷药事件,月玲把紧急救助电话设了快捷键。),没有信号。
但是拉尔夫有看到手机细小的网络信号,惊喜告诉月玲,“玲,这里有Wi…Fi!”
飞机的轰鸣盖过拉尔夫的说话的声音,月玲没有听见。
这时,两个威廉帮的人冲进来不由分说把拉尔夫架了出去。
月玲停下手里的动作,不知道他们要把拉尔夫怎么样。即便911可以打通,恐怕也来不及救他们了。
月玲的双手颤抖,手机就掉在地上,任月玲如何努力,再也捡不起来,“我怎么办?我怎么办?我不能死啊,我的两个小孩子还依靠我,我死了,他们怎么办?”
脑子里一片空白,额头上密密麻麻冒出许多细小的冰凉汗珠。
从窗户里看过去,在医药房子的上端,有一棵大枫树,树梢的枫叶有点点红了,在树叶阳光的间隙,看到那一架飞机,与众不同的桔红色,在蓝天的映衬下,非常秋天的感觉。
董妈妈说,月玲也出生在一个有着蓝天红叶阳光灿烂的秋日。
现在要在同样的蓝天红叶阳光灿烂的秋日里去死。
不过是每日过着平静的生活,什么时候会料到忽然就一脚踏空进入另一个险恶的生死时空。
巨大的落差,感觉不真实,但是即将赴死的危险却又感觉那么的真实。
月玲在那里想是先求菩萨保佑还是上帝保佑,还是所有的神灵都保佑,但求不死,让自己把孩儿们养大,再尘归尘土归土。
飞机低旋着,对讲机里忽然传来原来司马帮F4组的电脑科技高手阿杰的声音,他说,“司马,你先不要问我怎么可以和你用对讲机讲话,以后我给你解释原理。你之前要我跟踪的手机号码,这部手机一直没有开机,几分钟前忽然开机了,而且我们很幸运,开机附近恰好有网络,没想到啊,第一民族也有网络高手啊,在这罕无人迹荒郊野外的鸟不拉屎的地方。。。“
司马打断他,“少罗嗦,说重点!“
“我现在把坐标告诉你。。。“
司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他也联系酋长的兄弟,他又一次迫降飞机,和酋长的兄弟在圣山附近汇合,大家一起徒步出发。
月玲之后也被架出来。看到他们削尖四根树桩,知道是要按古老的原住民习俗,要把他们钉进树桩,横穿身体,等鲜血流尽,人才会断气。
老教授面如土色,灰败。他不停地吸着哮喘喷雾,幸好在生命最后一刻,他们没有拿走这个。
威廉拖过月玲,月玲忽然就飞起一脚踢飞他的枪,用肘撞向身边另一个人,她跑出去几步,威廉拔出手枪,呯地就开了一枪,“站住!“
林中几只飞鸟扑扑地受了惊吓,就飞到空中去。
司马和酋长的兄弟警惕地互看一眼,飞快地向枪声跑去。
“我本来没想拿你先下手,现在是你逼我的!“
在不远处,长发被捆了手脚封住嘴巴倒在地上,他想起身都做不到,只能呜呜嚎叫。
拉尔夫忽然大声说,“先杀我!让我先死!”
威廉的斜眼看向他,他又难听之极地嘎嘎地笑,他看看月玲,又瞧瞧拉尔夫,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说“你这个英国白人喜欢这个亚裔小妞?“
月玲难以置信地看向拉尔夫,她在他的蓝灰色的眼睛里看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他喜欢她?威廉是真的疯了。
威廉又哈哈狂笑:“亚裔小妞竟然不知道?你真是丢尽我们白人的脸!”他忽然提高声音,“白人只可以喜欢白人!“他把枪管顶住拉尔夫的脸颊,咆哮说,“听见没有?白人从来就只可以喜欢白人!”
他示意他的两个手下把月玲拖过来,“我本来怕弄脏我的手来碰这个低劣种族的小妞,现在既然你喜欢他,我就做给你看!“
拉尔夫听了,跪倒在地,“请你不要,请你不要这样做!“
月玲握着两只拳头,愤怒地看着威廉,但是两边的人揪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威廉撕开她的衣领的的时候,月玲把嘴唇都咬出了血,有两行泪从脸上流下来。
威廉板过拉尔夫的头,“你看,你看,这就是你要的东方神秘感?“
拉尔夫闭上眼睛。
这时候有一个声音说,“把你的脏手从我女朋友的胸口拿开!”“
月玲在泪光中看到司马,他手上没有任何武器,但是他的愤怒像熊熊燃烧的小宇宙一样,月玲第一次,有史以来第一次,看到司马竟然有了温暖的感觉。
是自己气急攻心产生幻觉了,月玲摇摇头,分明看司马高大的身形走近,他这样子,不是来送死?
忽然,直升飞机的螺旋桨的巨大旋风把大家都要刮倒,天空中巨大的扩音器在喊话,“放下你们的武器!放下你们的武器!把双手举过头顶!把双手举过头顶!”
大家下意识抬头看天,不止一架军用直升飞机在天空盘旋。
更有荷枪实弹的政府军和皇家骑警一批批包围过来。
月玲看到威廉就对司马的胸口开了一枪,司马应声倒地,直升飞机上的阻击手马上做出反应,把威廉击倒在地。
月玲等身边的威廉帮的人双手一举过头顶放开她,她就奔到司马身边去,她看到司马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疯男不会是一命呜呼了吧,新的眼泪又流下来,她拍着他的脸,“嗨嗨,你醒醒,你不要死啊,你千万不要死啊!”她抓着他来来回回拼命地摇,但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身上并无半点血迹。没有汩汩鲜红从衣服底下冒出来。
她把头放在他的胸口去听他的心跳,他的心跳得坚强有力,胸廓里仿佛有巨大的回声,咚咚咚,毫无将死的征兆。
司马一下坐起来,手臂紧紧环住月玲,哈哈大笑,“宝贝,我穿着防弹背心啊!”
“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月玲握着拳头,猛捶司马的前胸,捶了几下,忽然捶不下去,嘤嘤掩面而泣。
司马抱着她,像那日在女洗手间,本来想亲吻,但看她的唇因为刚咬破的血痕,就改方向亲亲她的额头亲亲她的头发,说,“宝贝,你不要哭,不要哭,一切都过去了,你安全了。”
他抱着她,哄着她,当她是个小小的娃娃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和Jan和丫头讨论谁来演司马,丫头提议吴亦凡。
我觉得不错啊,google他的信息,他曾就读加拿大Sir Winston Churchill Secondary School。戴安娜不是说司马像穿着海军制服的年轻丘吉尔,多么神奇的巧合。
我想钟汉良来演克明,他也会说英文的吧。大家觉得克明不可以这么帅,克明是科学家。为什么科学家就不可以很帅呢?我喜欢钟汉良,虽然丫头不舍得他后来死掉。
我想,李易峰可以来演吴憬,不过他可能不愿意剃光头。
梦想一下还是很愉快的。
☆、尼亚加拉瀑布(1)
事与愿违,司马这个“大英雄”救下的月玲这个“小美人”坚持说自己有一双尚可行走的腿,坚决地拒绝司马的抱,甚至搀扶也不可以,她说,“司马,我虽然比你大几岁,但还不至于老到要你又是抱又是扶的!e on; this is so embarrassing!得了吧,太让人难为情了!”
爱德华在旁边看得笑得都弯下了腰,“司马,你女朋友真是个人物!“
他对司马说,“玲是真正的移民啊,有着坚强的神经和随时可以恢复的不屈不挠意志力,你看,她经历这么多,跟没事人一样。”
月玲说,“我们移民不凡事都往光明面看,怎么活得下去!”露出被表扬的移民典范样子。
司马伸出去的双手僵在半空中,只得半途中折回抓抓自己的头发,“好吧!甜心!”
“No; no; no;也不可以叫我宝贝,甜心,蜜糖等等。”月玲穿着司马的夹克。她虽然1米68点5,在清晨(一天之中据说人最高的时候)在也号称过1米7,但是夹克有些撑不起,大大的空荡荡的。
她竖着一只食指,是一个严肃的教训他的样子,说,“只可以直呼其名;谁知道你用这些个莫名其妙匪夷所思的称呼都喊过谁!”
还真被她说中了,司马尴尬地一笑,”是,是,是,董老师!“
拉尔夫和两个教授也不愿意等政府派车来接,心急如焚只想离开是非地,也要搭乘司马的飞机走。
于是一众多的人非常不浪漫地鱼贯走上飞机。
司马想,下次再买一架小飞机,只得两个座位的那种,事实证明:不是什么东西都是大的好。
他不顾爱德华的抗议,要他坐副驾驶作co…pilot,自己和月玲坐到视线隐蔽的最后排。
交代一番董妈妈和董爸爸已经飞到多伦多帮忙照顾两个孩子,又打电话报了平安之后,飞机起飞了。
月玲从飞机的窗口看着盘旋的小公路上的汽车慢慢变小,最后是蚂蚁那么大。
司马说,“下次我单独带你一个人飞。“
她笑笑,说,“好。“
“开车的时候,你总是会碰到不守规矩让你生气的司机,飞机就不同了,天空这么大,任你飞。我最喜欢晚上飞,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我和我的飞机,像宇宙之中漂浮的一颗尘埃一样,很安静。“
他没有说,有时候,他就这样大海里一叶扁舟一样悬浮于夜空,想她,想到心痛。他怕她又讥讽他,说他乔情。
他爱得越多,陷得越深,反而失去他的率性,变得小心起来。
月玲听他说这些,有些意外,一直以为他脑袋里除了泡妞窍门胡乱花钱之外就是一捆稻草,他竟然也会有这样细致的心情。
她仔细看着他,他的脸已经脱掉那最后一点点婴儿肥,轮廓分明起来。
司马看月玲如同凝视蓝天中飘扬的枫叶旗一样对他行注目礼,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什么话,就停下,疑问地看着她。
“其实你是很漂亮的一个男孩子。“月玲托着腮,赞赏地说。
“呃?“不是应该男生盛赞女生的容貌吗?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现在竟然被她抢先赞美了。
他虽然对漂亮这个形容词也有意见,但立马先反驳中心词,“我是个男人啊,不是什么男孩子!”
月玲看着他恼怒的样子,笑,“你越来越像我小时候看过的一本漫画书里男主角,有着这样贵族的下巴。“月玲伸出手,就摸了他的下巴一下。
司马劈手抓住月玲的手腕,“还动手动脚来了!最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下巴了!你不知道我这个男人的下巴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