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调节器- 第15部分

　　　　洛凡跟在后边进来，关上了门。

　　　　蒙飞有些奇怪，不知道洛凡这是卖的什么关子，不过心里却感觉有点不妙。

　　　　戈军的办公室比起他自己的办公室要大一些，布置得挺朴素的，办公桌上散落地放了一堆杂志报刊。戈军往办公桌后面一坐，让洛凡在自己对面坐下。

　　　　“什么事，说吧。”

　　　　洛凡把录音笔拿了出来，按下了播放键，“您先听听这段录音。”

　　　　开头是“孳孳”的杂声，过了一会儿后，听到“去哪”“金悦”的声音，接下来又是一大堆的杂声。

　　　　杂声太长，戈军有点不耐烦了，敲了敲桌子，“你给我听这个干什么？这是什么东西？”

　　　　他还以为是康长凌有话让他带给自己，没想到洛凡却给自己听这个乱七八糟的东西。

　　　　洛凡赔起一张笑脸，“您再继续听，马上就到主要内容了。”

　　　　戈军皱起了眉头，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继续听了下去。

　　　　“……畜生，你们给她吃了什么东西！”

　　　　听到这里，戈军紧皱的眉头凝得更紧了。

　　　　新闻工作者的职业素质让他只是从这一句话，就联想到了很多东西，心头有些跳跃：意图迷︱奸？这是刑事案件了，而且不严重，放在“有一说一”可不太适合，新闻性不够呀。

　　　　不过这个想法，随着下面那句话的传来，立刻改变了。

　　　　“……我是曹振龙，市政府办公室综合一处的处长！”

　　　　戈军眼睛瞪得跟灯泡一样大。

　　　　政府官员意图迷︱奸？这条新闻可真够大的了！

　　　　如果说前面曹振龙的迷︱奸意图还只能推测出来的话，那么后面的说话内容就把他的迷︱奸意图揭露得一清二楚。

　　　　“你女朋友所在的公司想要接下政府的一单五年的广告业务，而这项业务就是我负责的，你就这么把她带走了，我敢保证，他们公司绝对别想接到这单业务！”

　　　　“要用自己的身体来换工作，我们虽然没钱，可也还没有下贱到这种地步！也许有的人会这么做，但是我们绝对不是那种人！”

　　　　“那么多歌星影星抢着爬上我的床，沈曼曼我都上过，这个姓何的难道比沈曼曼还漂亮，还有名气？！装，继续装，不就是要钱吗，老子有的是！你要多少，开个价吧！”

　　　　戈军人到中年，脱脱得厉害，形成了地中海的架势。现在他头顶中间那片脑门油光闪亮，双眼炯炯有神，猛拍了一下桌子，声音都激动得颤抖了。

　　　　“行啊，小子，这种录音你都可以拿到！”不过他还是有点不放心，“这录音不是你伪造的吧？”

　　　　洛凡说：“这录音千真万确，这件事就生在昨天晚上，当事人是我朋友，也是因为要照顾她，所以我今天才会迟到的。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找一个认识曹振龙的人来，让他听听这是不是曹振龙的声音。而且当时动静很大，我相信昨天晚上金悦的工作人员对于这件事应该都还记得。”

　　　　说到这里，他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盯着戈军，一字一句说道：“我不要求什么，我只要求播出这条录音，给我的朋友讨回一个公道！”

　　　　他不能看着何竹筠平白丢掉了工作，伤心哭泣，肇事者却逍遥法外！



………【第二十七节　思量】………

　　　　戈军显然把当事人，那个小何，当成是洛凡的女朋友了，所以对于他此刻压迫性的举动并没有表示出不满来。小年轻嘛，牵涉到感情就容易冲动，这很正常，可以理解，况且洛凡还拿了这么大一条新闻来！

　　　　通过洛凡的反应，他就知道了，这条新闻应当是真的，并不是洛凡自己捏造的。

　　　　本来对于洛凡，他多少心存偏见，认为他只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家伙，以有色眼光去看洛凡的报道，也就忽略掉了洛凡在报道新闻中体现出来的专业素质，但是现在他的想法转变了。

　　　　一个新闻，可以说是走运，刚过一天又来一个新闻，同样劲爆，这就不仅仅是运气好坏的问题了，而是专业素质的问题！

　　　　或许洛凡这小子，运气确实不错，可如果换了一个普通人，去酒店救人的时候会特意把录音笔打开吗？而洛凡就做到了！

　　　　敏锐的洞察力，可靠的专业性，再加上诡异的运气，这家伙绝对有可能打破现在“哼哈二将”并存的局面，成为“有一说一”的头号记者！

　　　　不过看到这条新闻爆炸性的同时，也应该看到其中潜藏着的不安定因素。

　　　　“你要知道，虽然这条录音具有极大的新闻性，可是想要播出这条录音，也不是我可以决定，”戈军摸了摸自己头顶那片光溜溜的脑门，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每当遇到棘手不决的事时，他就喜欢摸摸这片脑门，那些毛可能就是这么被摸没了的。

　　　　刚才的兴奋过后，他开始凝眉沉思。

　　　　“录音里面的人是门楼市政府办公室综合一处的处长，门楼市是省会城市，按照级别来说，他是处长级的了，能爬到这个位置的，手里多少掌握着一点人脉，这样的人……”

　　　　他眼皮子抬了一下，看洛凡的反应。

　　　　洛凡早就想到，可能不会那么成功就播出这条录音，不过亲耳听到戈军说出来，还是有些失落，又不甘心地问道：“难道就一定不能播出吗？”

　　　　“这个……”

　　　　戈军拉长了声音，吊足了洛凡的胃口后才接着说道：“也不是一定不能播出，能不能播呢，也不是我可以决定，我要先去问问康主任，然后给你答复。”

　　　　说完，他拍了拍洛凡的肩膀，和声安慰道：“你也不要太失望，前两天市委书记之死这么大的新闻，台里最后不是照样播出了？说起来，那新闻也是你小子报道的，结果当天晚上就刷新了‘有一说一’的收视纪录，台里那些头头虽然嘴上不说，心里都是非常高兴的，想必他们也乐于看到再来一条爆炸性新闻引爆收视的。”

　　　　看到洛凡的潜力，戈军态度自然好了一点。

　　　　这个答案还算可以接受，洛凡只好点了点头，勉强笑了笑，“那就麻烦主编了。”

　　　　戈军却还是有点事情不明白，“这件事，康主任知道吗？”

　　　　如果说洛凡是康长凌的关系户，那么出了这样的事，他找康长凌不是直接的多吗？以康长凌父亲的能量，对付一个处长，不说扳倒他，给他点教训还是不成问题的吧？还是说，洛凡和康长凌的关系只是一般化，康长凌并不会因此为洛凡出头？

　　　　洛凡不明白戈军怎么突然这么问，疑惑地说：“康主任？他昨天把录音笔送给我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的面，这件事他不知道。”

　　　　这支录音笔是康长凌送给他的？而且刚刚送了他录音笔，晚上就生了这样的事？

　　　　关键词一联接，戈军的思维快运转了起来，逐渐得出了一个结论：要说这一切是巧合，那也太扯淡了，不管怎么看，这都像是康长凌故意设的一个局！看来康长凌本身就想对付这个曹振龙啊，如此看来，这条录音想要播出，应当容易得很。

　　　　他本来还以为面前这小子真有强悍的专业素质呢，没想到原来都是他们自己下的套，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唉，不管凑巧也好，下套也罢，反正条新闻是洛凡的了，有康长凌帮衬着，时不时来上两条这样的新闻，洛凡不想成为“有一说一”的王牌记者都不行啊！

　　　　洛凡不知道，就这么短短的几秒功夫，戈军心中已经百转千回了。

　　　　戈军咳了两声，见洛凡还在装傻，也不拆穿他，而是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洛凡一直在想刚才戈军问自己康长凌知不知道这件事，其中到底包含了什么深意，一时间忘了自己来电视台，除了交出这条录音，还要请假呢。现在听到戈军这么一说，才回过神来，赶紧说道：“主编，我要请假。”

　　　　“请假？”

　　　　戈军一愣。

　　　　你说你迟到就算了，迟到了一个多小时才来，结果一来就说要请假，这也太嚣张了吧？！

　　　　洛凡解释道：“昨天我朋友被这件事吓得不轻，今天早上还被她们公司解雇了，现在心情非常低落，我怕她想不开，要回去陪陪她，所以想请一天的假，还希望主编您批准！”

　　　　唉，谁叫这小子的理由这么光明正大呢，谁叫这小子抱住了康长凌的大腿呢，谁叫这小子前两天才报道了市委书记之死的事件呢，谁叫这小子刚过了一天，又拿来这么大一条新闻呢！

　　　　所以尽管戈军心里对洛凡这种消极怠工的工作态度很不爽，还是没有拒绝洛凡的请假要求，只是脸色忍不住有点臭。他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吧。”

　　　　待洛凡离开后，戈军把自己办公桌上的杂志刊物整理了一下，把录音笔收到上衣内口袋里，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准备去找康长凌。

　　　　蒙飞在拐角的饮水机处足足倒了十分钟的水，终于等到戈军出来了，赶紧把水杯一拿，急匆匆地走上两步，然后放慢了脚步，“凑巧”走到戈军面前。

　　　　“戈主编，这么巧，也出来倒水啊？”

　　　　他眼睛在戈军身上扫描了半天，什么可疑的东西都没有看到。

　　　　自从前两天被洛凡捡了自己的漏，报了市委书记之死之后，他就恨不上了洛凡，恨不得扒了这家伙的皮，吞了这家伙的骨！刚才看到洛凡和戈军进办公室，半天才出来，然后竟然直接离开了，他非常疑惑，洛凡到底和戈军说了什么，所以才在这里等了半天，希望可以从戈军这里听到些什么。

　　　　当然，如果洛凡有什么好事能被他破坏掉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是倒水，有事去别的部门。”

　　　　对于自己这个手下，戈军没有什么好感，所以也没给没蒙飞好脸色看。

　　　　蒙飞对于戈军的冷漠不以为意，端着杯水，“戈主编，我刚才看到洛凡那小子竟然离开了！”他义愤填膺，仿佛自己是正义小战士，“他实在太不像话了，来部门上班第一天就迟到一个多小时，而且来了之后没过两分钟竟然又走了！他当这里什么，旅馆吗？！”

　　　　戈军淡淡地说：“我知道，他请假，我批准了。”

　　　　蒙飞自然猜到了，他这么说，不过是想引起下面的话题罢了。

　　　　“哦，请假啊，那就没事了。不过我看他没灾没病的，好好的请什么假呢？还是说他每个月一次的那个来了？啊？哈哈。”

　　　　他说着，还对戈军眨了眨眼睛。

　　　　对于蒙飞自以为是的俏皮话，戈军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他请假自然是有他的理由，”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看了蒙飞一眼，接着说道：“你想知道我们在办公室里谈了什么？”

　　　　蒙飞这点小心思也太过明显了，又怎么能瞒的过他。

　　　　“不要急，我想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好了，继续工作，别偷懒，我走了。”

　　　　说完再也不理蒙飞，直接走了，留给蒙飞一个背影。

　　　　“死土匪，嚣张！”

　　　　直到戈军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蒙飞才小声咒骂起来。



………【第二十八节　奖励】………

　　　　回到家里，何竹筠正在厨房里准备中饭，听到开门的声音，从厨房里探了个头出来，见是洛凡，说了声：“饭马上好了。”又把头缩了回去。

　　　　洛凡走进厨房里，看到何竹筠忙碌的背影，压力锅上褒着汤，电饭锅里煮着饭，她一手正在炒菜，锅里红红绿绿的很是好看，餐桌上已经放了两个家常菜了，麻婆豆腐和清炒小白菜，光是看菜品就勾起了洛凡的食欲，更别说那扑鼻而来的香气了。

　　　　“看不出来你做菜还挺有一手的，从卖相上来说就比我做的要好得多了。”

　　　　洛凡赞叹了一声，在餐桌边坐了下来，看何竹筠炒菜。

　　　　何竹筠又翻炒几下，还颠了两下锅，最后放了鸡精，把菜盛出盘，端到了餐桌上，顺手关了抽油烟机。

　　　　“大功告成，尝尝看味道怎么样，”何竹筠抽了一双筷子递给洛凡，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我好久没有做菜了，也不知道水平下降了没有。”

　　　　最后上来的那盘是回锅肉，香气浓郁，颜色分明，洛凡一看就食欲大增，挟了一筷肉片吃在嘴里后忍不住大叹“好吃”，听得何竹筠眉开眼笑。

　　　　她突然之间失去了工作，仿佛自己一时之间变得一无是处了，现在自己做的菜能让洛凡觉得好吃，至少让她感觉到自己存在在这个世界还是有价值的，并不是一无是处的，心里多少安慰一点。

　　　　两人盛了饭开始吃，洛凡吃了两筷子菜之后，停下了筷子。

　　　　“那段录音，我交给我们部门的主编了。”

　　　　何竹筠慢慢咽下嘴里的食物，“之前你拿出来的那段录音？”

　　　　“恩，”洛凡点头，“那段录音录下了昨天晚上生的事，如果能够播出的话，我相信可以为你讨回一个公道的，不会让那个人渣继续逍遥法外！”

　　　　何竹筠默不作声，吃了两口菜之后才说：“谢谢。”头低了下去，“你知道吗？我父母一直不同意我一个女孩子离开家乡，独自一人来门楼闯荡，他们始终觉得我作为女孩子，最紧要的任务是找个好人家嫁了，可那不是我要的生活。”

　　　　“我一开始来门楼的时候，孤苦无依，和你一样，找工作找得四处碰壁。那段时候真的很艰辛，还好我运气好，很快就进入了现在的这家公司，站稳了脚跟，所以我对于美应的感情，很复杂，不是单纯的员工与公司的关系，美应就像一棵大树，而我是树根的小草，有着非常强的依赖感，所以当我知道我被公司解雇的时候，我真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还好有你。”

　　　　“谢谢。”

　　　　这一声谢谢饱含深情，含义深远，情感复杂地就算让洛凡用两个脑袋一起想都理不清楚。

　　　　“其实这样也好，你去电视台的时候我想了很多，美应太复杂了，我在里面实在很累，之前都是因为太过依赖了所以才死撑着，现在解脱出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就像你说的，只要有技能，有特长，我什么地方不能去呢？”

　　　　何竹筠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