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用草雉京,连续发出的火焰拳就像她的心火一样,跟着越烧越旺。电脑那方也是草雉京,在心中,她不停地喊叫着:烧死你,烧死你,烧死你这只臭笨鸟,把你烧成烤鸡。
沈先非一手抄着口袋,一手轻敲了敲她的房门:“桑渝,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装死,听不见。
“桑渝……”
她依旧装死,索性让草雉京暴走了一把,然后以一个超必杀将对方给打死。电脑里发出 “K。O。”“Perfect”的声音,让桑渝战斗的决心更甚了。
见到桑渝对他不理不睬,沈先非大步走到桌前,毫无预示地将她的笔记本一合。
“你干什么?!”桑渝转过身,恼羞地对沈先非怒道。
“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不想听。”桑渝将他的双手挥下,将笔记本打开。
沈先非扳过她的肩,抬起她的下颌,逼着她与他直视,他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今天你不听,那就要等到两三年以后了。听还是不听?”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想听。”该死的混蛋,居然还想留学回来之后再和她说这件事,亏她一直对他有那么多的期待。
“你怎么可能知道我要对你说什么?我——”
“沈先非,我警告你,不许说,你要是敢说,我一定会揍你一顿。”桑渝站起身,冲着他大叫。
听到桑渝的话之后,沈先非沉默了很久,淡淡地看了桑渝一眼,然后转身出了门。
桑渝气得抓起床上的猫头抱枕,像发了疯似的摔打着,口中大骂着:“沈先非,你这个混蛋——”
出了桑渝的房间,沈先非说不出的难受,捏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
大二的时候,导师就让他去考雅思,而且要他一定要考到7。5分以上,当时他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地要他去考雅思,导师说这样的证书有总比没有好,以后要是去了外企,这个会比英语四六级管用,可是他的专业是搞室内装潢设计,这与进外企又有什么关系。
后来成绩出来了,7。5分,但他一直放在那不知道该干嘛。直到前几天接到学校留学通知,他才知道原来学校早就向英国中央圣马丁推荐他,一直在办理这事,而他这个当事人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导师的脾气很怪,甚至连考虑的时间都不给他,如果他摇头,那么就换别人,如果点头,就去准备该准备的东西。而皇廷是这次委培他出国留学的出资人,回国之后,他将直接留任皇廷。希望成为皇廷的首席设计师是他的梦想。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点了头,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
这几天,导师问他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昨天,这事几乎H大的人都知道了,班上的同学都在问他这事,都羡慕他好命,可是他心中总是觉得有什么放不下。后天他就能拿到护照,然后办签证,签证一下来,这意味着他将要离开这里两三年不能回来,也就是意味着他要和桑渝分开好久。
出国的事,他还没告诉母亲,本来明天打算回家一趟,说说这事。他一直在思量着要怎么和桑渝开口说那件事,昨天想了一晚上,决定今天一定要说出口,结果是她竟然不准他说,还要打他一顿。
见鬼了,那件事是昨晚他才决定的,她怎么可能知道他要说什么。
越想他越气,他冲回她的房间,看着她一边摔着那个抱枕,一边在骂他,心中的火气也上来了,顾不得面子问题,便冲着她大声说:“桑渝,我不管你要不要听,但我还是要说。桑渝,我们结婚吧。
“桑渝,我们结婚吧。”这句话,桑渝比听到沈先非要出国的事更加的震惊,如果说沈先非要出国的事像一枚炸弹,那么刚才他说的那句话,就是一枚核弹。
摔抱枕的动作停下了,她偏过头怔怔地望着立在门口的他,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看到桑渝双眸中闪烁着喜悦与激动的光芒,沈先非的脸一下子犹如火烧一般,那句话不知怎么的突然之间说不出口,说出口的又不是自己想说的,“算了,如果你觉得太唐突,那就算了。”
“算你个头!沈先非你给我站住,你今天不把话给我说清楚,你就别想去英国。﹡就算你上飞机了,我也会把你从飞机上拉下来!”她一把扔了抱枕,冲到了他的面前双手拉着他的手臂,再开口,声音却是无限的温柔,“阿非,刚才说什么了,再说一次。”
动了动喉咙,沈先非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桑渝,我们结婚吧。”
“再说一次。”
“桑渝,我们结婚吧。”第三次,沈先非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该死的,你到底答不答应?!”
桑渝尖叫着跑回床前,抓起那个抱枕扔向沈先非,吼道:“你这只该死的笨鸟,都要出国了,这么大个事,你连提都不提,却是直接跳出来跟我说要结婚?!”
接过抱枕,沈先非深蹙起眉头,一脸无辜地反问:“说事总得一件件来,当然是什么事重要先说什么,难道你会觉得出国留学比结婚的事更重要吗?”
“当然是出国……”桑渝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怔怔地望着沈先非,原来是她误会他了,原来在他心目中和她结婚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是出国留学也要靠边站。
“答不答应?!不答应的话就得至少两三年以后了,”将抱枕扔回床上,沈先非走到她的面前,表情看上去特别凝重,“但我不想等到两三年之后,因为你实在是太烦人了,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要是去烦其他男人,我觉得这是对这个社会的不公平,所以在出国之前,我一定要先解决这事。”
本来沉浸在幸福之中尚未回过神的桑渝,听到这样的话,抓起抱枕,对着他的头猛地抽打起来。
明明是他在怕离开之后,她被别人抢去了,非得要装得跟什么似的,非得要说她烦人,危害社会。
这一次,沈先非眼明手快,只让抱枕打了一下,就抢了过来,将桑渝紧紧地抱住,狠狠地吻住她。
母爱的陷阱
“你说什么?你要和他结婚?!”曾梓敖难以置信地看着桑渝,“喂喂,你知不知道我的心碎成了多少片?你这个死丫头,怎么可以这样不顾及我的感受?还要我帮你刻个萝卜章伪造两份单位证明?你太过分了!”
“喂,你凶什么?不帮我的话就算了。我是把你当哥们,才把这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你。”
“你为什么好事就不能想到我?这种事就会想到我?他跟我是情敌!女人,情敌你懂不懂?我曾梓敖要是帮他刻萝卜章,让他娶你,我他妈的就是傻蛋!”
“喂!上次你让我找他谈一谈的时候,你也没这么义愤填膺啊?”桑渝将他面前的笔记本电脑硬给合上,“最后一次问你,刻还是不刻?你要是不刻,我就找别人去刻。”
僵持了很久,曾梓敖终于答应给桑渝刻章,伪造单位开的单身证明。因为她和沈先非结婚的事不想被学校和皇廷知道,所以出此下策。曾梓敖是计算机高手,让他做个章刻在萝卜上不是难事。
桑渝要他用电脑刻章氏的章,她见过很多次,一方面是熟门熟路,另一方面,她要刺激桑振扬,他越是不让干的事,她偏要去做,而且还要以桑氏的名义开证明。
没过多久,曾梓敖还真给她弄了个假章证明,那章和真的真是一模一样。
将那份证明看了很久,桑渝拍了拍曾梓敖的肩膀,赞赏:“真是21世纪的人才!你毕业了就算找不到工作,一样不愁没饭吃啊。这行业还真是个有前途的行业。”
曾梓敖的嘴角不停地抽搐着,这种违法的事,他也只会为她去做,还当职业?有没有搞错。
曾梓敖问:“你哪天去登记?知道民政局在哪儿吗?知道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就明天啊。具体事宜阿非已经问过了,他回家拿户口薄了,今天应该要回来了。这两天我为了把户口薄弄出来,在家里翻了很久才找到,差点被我妈发现。”桑渝皱了皱眉,要不是为了户口薄,她连个那个家都不想回,“见鬼的,谁规定结婚一定要户口薄。”
“不要户口薄,谁知道你有没有重婚?”曾梓敖鄙夷地看了她一眼。
“你放心,我是不会重婚的,而你,就太有可能了。”
“女人,你有没有想过,这场婚礼没有鲜花,没有父母祝福,”曾梓敖瞥了一眼她手上的黄金吉祥戒,“还没有钻戒,你不觉得太仓促了吗?”
“鲜花能当饭吃?钻戒其实很俗啊,哪有我手上的这个吉祥好,几十年前的限量版耶,你懂不懂?”
“桑渝,你没救了。”
“懒得理你。”
“你害我失恋了,陪我去练练拳脚,过了明天,你就是已婚妇女了,我再约你出来练拳脚,会被人说我勾引良家妇女。”
“你才妇女。”桑渝气不过,逮着曾梓敖就要打,曾梓敖跑得飞快。
两人刚到道馆,桑渝便接到了沈先非的电话,他已经回到了N市。
“我在道馆。”桑渝一听到沈先非回N市了,声音都变得异常愉快。
“我回去先洗个澡,然后去接你,一起逛逛,看看有什么东西要买的,晚上出去吃饭,想吃什么,你先想着。”沈先非说。
“恩,好的。”
“拜拜。”
“拜拜。”挂了电话,桑渝就看到曾梓敖一脸不爽地看着她,“不是要切磋吗?”
曾梓敖一声不吭,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好好地比试了一场,桑渝这才发现曾梓敖的实力原来并不弱,而是他以前有所隐瞒。
累了,两人便聊起了天,桑渝将自己为什么会追沈先非,到怎么追上他,都说给了曾梓敖听。
这让曾梓敖更深一步地认识到她和那只笨鸟的爱情,感叹自己永远只能做桑渝最好的朋友,朋友就朋友吧,当为什么心口处这样的难过?那里就像是被人硬生生给剜去了什么似的。
看到她那一张一合的红唇,他竟然有一种冲动,也许这一辈子也就这最后一次机会了。
屏住呼吸,他想到没想,趁桑渝一个走神,将她压在身下。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桑渝没来由地开始慌了。曾梓敖的脸庞近在咫尺,连眉毛她都可以一根根数得清楚,对上他炽热的目光,眼前的面孔越来越放大,他的唇已经压在了她的唇上。
那片柔软带着隐藏了很久的热情在瞬间爆发了,轰地,桑渝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
终于反应过来,桑渝使尽全身力气推开了他,非常生气地说:“曾梓敖,你太过分了。你答应过我永远……”
“我答应过你永远只做好兄弟好哥们,为了永远只做好兄弟好哥们,所以我才在开始那个决心之前,决定先完成自己的心愿,就是一定要好好吻你一次。”曾梓敖眼眸中虽然溢满了笑意,但心中的苦涩却只有他自己知道,“心愿已经完成,你永远只是我的好兄弟好哥们。”
一时间,桑渝喉咙间犹如堵了一块硬物,十分难受。
就在这时,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听到拐角放着的手机在响,她连忙舒了一口气,跑过去。一看是家里的电话,本来不想接的,但为了避开这种超级尴尬的气氛,她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吴妈的电话急切地传来:“小姐,你快回来,桑太太要自杀。”
“自杀?!她要自杀?!”桑渝惊恐地睁大了双眼,脸色在刹那间变得异常苍白,“我马上回家,你看着她,别让她做傻事。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桑渝连衣服也顾不得换,对曾梓敖说:“我爸妈又在闹了,我得赶回去。”
“别急,你带钱了没有?没带钱怎么打车回去?”
“哦,对对对。”
桑渝打算赶回更衣室从柜子里拿钱,曾梓敖也不知从哪儿搞来百元大钞,塞在她手里,她惊讶地说,“你怎么道服里还塞钱?”
“你管钱哪儿来的,不是偷的就行了。快走吧,赶紧回去。”
“还有,沈先非要是来了,你帮我和他说声。东西你帮我收拾了,改天我找你拿。”
“知道了,你快走吧。”
曾梓敖将桑渝推出了道馆,望着桑渝的背影,心中有说不出的失落。
明天她就要嫁作他人妇。
下了出租车,桑渝一路狂奔,进了家门,就看到父亲锁着眉头坐在沙发上抽烟。狠瞪了父亲一眼,她便冲上了楼梯。推开二楼主卧的门,她看到母亲一脸苍白地半倚在床上,吴妈正给她用毛巾擦着脸和手。
赵卓青一看到桑渝,情绪又开始激动。
桑渝走过去,赵卓青一把抱住桑渝,哭了起来。吴妈适时地离开,将这里留给母女两人。
之后桑渝从母亲断断续续的哭诉之中,才知道父亲这次做得很过火,让外面的女人有了身孕,并且检查出来是个男婴。
赵卓青年轻的时候做过流产手术,之后就习惯性流产,桑渝是她拼了命硬保下来的,但生了桑渝之后,就无法再孕,而桑振扬一心想要一个儿子来继承他的家业。这一次桑振扬究竟是意外还是存心让外面的女人怀了孩子,目的已经很明确,铁了心地要离婚。
桑渝哄了好久,赵卓青才稳定下来。之后她又在一旁陪了好久,才将赵卓青哄睡下,但赵卓青始终不放开她的手。
以为母亲睡着了,她才小心翼翼地松开母亲的手,出了房门。
到了楼下,桑渝看到父亲还在抽着烟,水晶烟灰缸里的烟头插的像刺猬一样。冷冷地看了他几眼,想出去走走,便看到母亲从赤着脚从楼上跑下来找她。
将赵卓青送回房,安抚好 ,她突然提出要出去散散心。
桑渝愣了愣,明天她就要和阿非登记结婚了,但看着母亲苍白的脸,她只好点了点头,笑了笑:“好啊。你想去哪儿玩?”
“随便哪里都好。”
“好,我马上打电话,叫人安排旅行社。”
再度将母亲安抚睡下,桑渝终于松了一口气。想到母亲恐慌的样子,她觉得她明天没法和阿非去登记了,她必须陪着母亲才对。
出国要办理很多手续,时间来不及,于是就定了去海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