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奈
记得吧记得吧~~~就是这个人~~~~没错就是这个人画的草垛让我们头疼的~~~~~~~~~~~
画室某老师一提起克劳德&;#8226;莫奈就满腔热血,巴不得能上演眼睛里冒桃心的特技。
此老师极度欣赏莫奈的晚期作品,尤其是《睡莲》,称赞这是印象派的极致。
《睡莲》很完美。只有放下一切名利的人才能画得出这样安详的画。
除此外我觉得还有个原因——莫奈画《睡莲》时已是晚年,白内障越来越严重。他抛弃了外界的繁华,回到了自家的院子。他眼里的世界因为模糊而显得异常美丽。
不要带着高度眼镜画画。尝试摘下眼镜看看。
因为最美的是光影而不是形。形可以丑陋,但光影不会。
“光,本是佳美的,眼见日光也是可悦的。
“人活多年,就当快乐多年;然而也当想到黑暗的日子,因这日子必多,所要来的都是虚空”
——圣经旧约,传道书11:7…11:8。。 最好的txt下载网
火炉
过年的时候回老画室呆过几天。
那时天冷的掉渣,老画室里人又少,地方又空旷。手指全冻了,画不成画。
小焱子蹲我右边,翻出一瓶貌似是散装酒的玩意,说喝口酒暖和暖和。
喝了,还是冷。于是想出个点子,把酒泼到地上,点着了。瞅着那微蓝的火焰咱们那个兴奋啊~~~~~~~烤着火,心里喜滋滋地,觉得特别温暖。
后来怕被老谢发现,就把招数升级了——把酒倒进瓶盖里点,再把瓶盖放在画架边子上——这就是我们的火炉了。
手僵住了就烤两下,继续画。
那时裹着大衣烤着火笑咪咪的感叹一句——天无绝人之路啊,上帝给了你冬天的同时他还给了你一瓶酒! 。。
黑妹
曾有一个从广州来的舍友,蜜色皮肤,长得很漂亮,外号黑妹。
黑妹说话时官腔贼足,尤其是打电话和她家保姆商量明天给她弟弟妹妹做什么早餐时。声音洪亮的整个大宿舍的人都能听清。回头来看她的人越多,她聊电话聊的就越起劲。
一般人打电话回家说的都是家乡话,此人和家乡的人打电话用的是很纯正的京腔,分明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能听懂。
咱们被迫天天晚上听电话粥,强制教育之下,几句黑妹标准京腔学得倍儿溜。后来常有人在使唤别人时来一句黑妹牌京腔,以表达对这位把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发扬光大的女性的崇高敬意。
黑妹刚来的那天宿舍里共六十三人,六十四张床铺就剩我下铺那个空着,黑妹理所当然赖上了我,天天缠着。去超市还要拉着我一起去,我说你自己去不行吗,她给我一个娇滴滴的眼神,说可是我怕寂寞啊。
当晚我就完全没了食欲。
实在受不了,就委婉地跟她说,大姐,咱能不能不用书面语讲话啊,你这样让我觉得咱们是在拍戏(而且还是情深深雨朦朦那种戏TAT)。此姑娘一脸茫然,还是很琼瑶阿姨地挽着我的胳膊。我此时参透了什么叫做欲哭无泪,认命地带这位大小姐去超市,进超市后认命地当跟班。
因为在家里习惯了宠着弟弟妹妹,在外头有柔弱小姑娘这么依赖我便会习惯性地把人家当妹妹来照顾。
好人是没好报的,宠着别人只会让别人更猖狂。黑妹就是那种给她丁点颜料她就能去开染坊的人,算我估错了价。
小事记不得了,就记得翻脸的事。
还是在超市。黑妹拽着我逛完买完之后还非要去吃东西。
鉴定此人患有焦虑症。对病人一定要温柔要耐心,所以我很温柔很有耐心。
由于胃不好,天一冷就不能吃冷的东西,就说行,你吃你的,我等你。黑妹不答应,说:“我一个人吃那多丢人,而且太不舒服了。”理由无数,目的只有一个——让我陪吃。劝了半天,黑妹还是很坚决。我懒得再争,吃就吃呗,死不了人。
一碗刨冰吃下去就完蛋了,路上胃疼得要死,黑妹还死拖着我去逛小地摊,把东西推给我拿,自己转来转去挑挑拣拣。
我等了一会,正正经经地叫她大名,说:“你当我是三陪啊?”黑妹一脸委屈样:“不是啊。”我说:“那你干嘛天天让我陪着你?三陪还有钱拿,我这算义工?大姐,你哪里残疾了需要义工帮忙?”
黑妹说我当你是朋友的。
我把东西推给她:“朋友不是拿来当佣人的。”
说完就走。管她黑妹白妹,反正不是我亲妹妹。
回了宿舍过了一大会黑妹才回来,拽着我说她迷路了。我说大姐啊,那条路你自己多走几遍就不会迷路了。黑妹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我没理,睡觉去了。
后来清净了很多。宿舍里有人走了,又来了个内蒙姑娘。没人跟黑妹玩,黑妹就去缠这刚来的倒霉丫头。
没几天,在浴室里时那个内蒙来的姑娘神神秘秘跟我说:“你知不知道,黑妹打电话时那一头没声音?”我随便应一声,不感兴趣。内蒙姑娘继续说:“她打假电话的,我注意看过她的手机屏幕,没通话显示的。而且你有没有注意到,她天天打电话却从来不去充话费?”
觉得脊背发凉。没说什么。
女生宿舍里总是这样勾心斗角,不单单背后动嘴皮,有些人还手脚不干净。很让人无语。
经常有人丢手机丢P3丢银子丢这个丢那个,有人被子里被倒酸奶,有人床铺被踩上很多脚印。
本以为最无聊的韩剧里才会有这种剧情,没想到还真被我撞上了。所以啊,艺术来源于生活。
大概女生宿舍都是这样。
习惯了这里后我也习惯了保持沉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冷漠也是无能为力。
黑妹回家的前一晚打电话哭号,演港台戏一样。说妈,我不想回家,你们知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不想继承你们的公司,我只想画画。
说我为了梦想才来到这里,你们却要毁掉我的梦想。
说我吃了多少苦你们知道吗,你们怎么能这样残忍。我在这里总是被人欺负,没有人帮我,你们都不来陪我,只有我一个人。
又是标准的书面语,谁都知道她在打假电话。大家听着都很厌烦。
我跟小秋正倚在窗户边抽烟,全当是看戏。
黑妹打完电话就过来扑我怀里大哭,我看不得小姑娘掉眼泪,心软了,于是安慰几句。没想到黑妹哭的更厉害,小秋把她拽一边去骂:“你他妈的闹够没?!这里谁刚来不是被人欺负?就你是人啊?就你受不了啊?就你高贵啊?”
黑妹这下连哭都不敢哭了,怕小秋揍她。当晚我睡觉时一直听到下铺有抽噎声。
无数次提醒自己,对小姑娘要有绅士风度。但要看对什么人了。有些人你对她有风度就等于自残。我实在不是对什么人都能好得起来。
从来只会对自己喜欢的人好。弟弟妹妹啊、老高啊、萝卜啊、天儿啊,还有很多很多弟兄们老婆们。能对他们好本身就是一种幸福。
因为他们值得。
黑妹走了一个多星期以后,小秋问我她那天是不是骂的过分了一点。
我说能骂醒黑妹就行。
后来想想,那些事其实是因为黑妹这孩子太寂寞了。她是被父母和佣人宠大的,不知道外界的寒冷,初来乍到,还以为谁都会宠着她,爱护她像爱护自己的女儿。
哪个单纯的小女孩不希望自己被别人宠着、关爱着、守护着,希望自己遇到的人都是有母性或有父性的,无论怎样闹腾都可以被包容。
可世上哪有这等好事。
事实是——即使我能包容你、能宠着你,那也得在你值得我去宠去包容的前提下。
或许在你的故乡,你的父母、你的佣人都把你当掌上明珠,追你的人能堆成山,都宠着你,讨好你,竭力不让你感到寒冷,但亲爱的,你总是要学会长大对吧。
东北人
一直特别喜欢东北人。
萝卜就是东北来的,从她那里我第一次见识到东北人的热情与豪爽。
后来渐渐的又认识了很多东北人。
跟他们可以天南地北地海侃,拍桌子砸板凳。他们吃饭的碗比脸还大,抱着碗吃得喜滋滋的,好像吃饭就是最快乐的事情。萝卜是典型,你看到她吃饭会好奇她怎么就能吃得这么香啊,会自己也有了食欲,跟她抢着吃。
在北京时有个东北的小姑娘,胖墩墩的,总有人捏她的脸玩。她从不生气,笑咪咪的。
宿舍里的女孩大多小气,连等水都能小气到掐起来。这姑娘喜欢烫头发,买了个电板自己动手。问她借电板的女孩很多,她从来都是豪爽地来一句:“自己拿呗!还问我干吗!”
因为她的性子,我一看到她就觉得开心。
还有个东北的男孩,某天老师叫临摹的,我没带书,旁边人也大多没带。就这东北来的男孩和另外几个白白嫩嫩的南方小少爷小大姐带了。别人就问他们借,东北的男孩很豪爽地就把六十多块钱的央美大素描递出来了,说撕开来吧,随便拿。
小气的人见多了,见到大方的人时还真有点不习惯,简直想给他立牌坊。
有些人特别好,会让你觉得看见他们就像看见了希望。
可奇怪的是这么好的人却很少被人爱上,现在的女孩子不知道中了什么毒,都喜欢那些面粉一样的男人(说实话,咱实在不想承认他们算男人)。要说长着一张面团脸也不是人家的错,但人家不但长着面团脸,还有着面团个性,就跟天下第二里的那个江南书生一样。
是的,现在流行非主流,已经流行到成了主流了。
那些所谓的非主流美人却实在恶心。大概是审美能力堕落的衍生物,时代轻浮的产物。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二十斤
看到《最X说》有篇文章,作者诉苦说她才十八岁,拽着二十斤重的拉杆箱去北京什么什么什么。我无语。才二、十、斤,姐姐您就受不了啦?而且还是拉、杆、箱好不好?照您那样说咱们这些美术生都得一个人累得在火车上掉眼泪是不是?
我家老高曾经一个人满身挂着大包去南京车站等车回家,我一直记得她那时的模样。看得人眼睛发酸。
我帮不了她,因为我甚至还回不了家,还得去赶另一个战场。
在路上是连哭的心情都很难有得,太忙碌了,眼泪排不上队。连哭的机会都是没有的,怕一不小心看错路标走错路,怕路上被人骗,怕被偷了银子。
我们美术生都不是温室里的花,我们都是远没成年就要出来闯荡,原谅我实在不能宽恕《最x说》这种杂志里对我们这些人的美化。我们的手从来都不是“修长洁净”的,我们的手全是布满冻疮和颜料的。我们从来不是“满世界潇洒地漂泊”的,我们要扛画板画架,要拎上一箱颜料,要带上一包衣服,要提着水桶。
我们不是浪漫主义。
摄像机
一大早去国美报名,路上买了盒泡面,在小店里对好了水,左手端泡面右手拎画具箱,往队伍后头一站,然后就把画具箱往地上一搁,坐箱子上吃泡面。要多熟练有多熟练,要多草根有多草根。
奇怪的是在杭州这里没看见有美术生蹲路边吃泡面,于是我跟街头卖艺的一样吸引了无数奇怪的目光。
很快我就明白为什么大家都站的那么一本正经的了——国美这太正式,还有录像的。
那录像的挨个照过每个考生和每个陪考家长,到我这时皱了皱眉毛,赶紧跳过去。
不错啊,有前途,照好不照坏。记得去年还有记者专爱照我们这些影响市容的学生,不知国美这怎么突然高尚了。。 最好的txt下载网
切骨点
北京的画室有周考,刚来就被我撞上了。模特是个很有气质眼睛很漂亮脸颊很饱满的女人。
第二天老师找我喝茶,指着满地的画跟我说:“看得出你的画跟别人的画有什么区别吗?”我研究半天,那老师不耐烦了:“你把模特画好看了。走形。”
我无语,拿手机里拍的模特照片给他看,证明我的形才是准的。那老师皱着眉毛敲敲桌子:“考试不要求形准,考试只看比例和骨点。切骨点你懂不懂?按骨点算分的!你不能把女模特画得圆润!”
我再瞅瞅别人的画,确实,骨点都切得狠狠的死死的,把人家二十岁的漂亮小大姐切成四十岁的大妈。我说:“那多丑了。”老师说:“你一小孩子懂什么美丑,考试要求怎么画就得怎么画,画到女模特也得把骨点画清。别管它丑不丑,画出来就行。”
我那时有点火大,就说:“又不是为了把人丑化的,如果非要把人都丑化了那还画什么画。”那老师很光火,说随你便,你考不上央美不关我事。我说我就从来没想考什么央美。
那老师后来见了我就跟见怪物一样,一脸的“朽木不可雕也”。
其实我清楚我的画很弱势。放在一堆画里,低头一眼扫过去就我那张最不起眼,最容易被忽略。因为太像雾气,太像经历了很长时间磨损出来的样子。我改不了这种坏毛病,我宁愿画出虚幻模糊的美感也不想把人画丑。
总觉得世上的自然万物都是美丽的,非常美丽。什么都是可喜悦的。沉迷透明的光感,虽然可见物或许是经大脑处理的幻觉,但很美。
总觉得人的神情在淡然微笑时最美丽,可在试卷上画出这样的神情会被说是虚假的。
总觉得不加灰的绚丽色彩抹在画上是美丽的,可他们要的是高级灰,跟水泥楼房堆砌起来一样。
总觉得现实生活的不如意不该带到画中来。因为画是为了让观者看到希望、安宁和幸福的。
原谅我没法妥协,原谅我的幼稚和无知,原谅我的不现实,也原谅我将永远不知悔改。
木屑
考央美的素描,削铅笔时不小心让木屑崩到右眼,怎么也揉不出来,时间有限只能忍着,一边画一边淌眼泪,监考老师来问:“诶你哭什么?”我无语地看她一眼;也让她看看我血红的右眼。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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