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千生涯Ⅰ-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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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千生涯Ⅰ-Ⅲ-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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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扮猪吃老虎

  我、小海、宪国凑一起详细研究了一番,制订了一套详细的作战计划。第一步,利用传勇喜欢坐庄不喜欢做散家的心理,先让宪国去勾引他。这可不是能一步到位的事情,前期需要投资。我先给宪国一点钱,让他请传勇吃饭、桑拿。传勇管着市场,宪国在市场里做生意,名正言顺,不会让人生疑。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与成功宰猪后的收益相比,请客所花费的不过寥寥几个小钱。

  宪国马上开始行动,天天晚上找机会腐败传勇。一来二去,传勇和宪国变成了“好朋友”。某天,宪国感觉时机差不多了,就说起了我和小海。他跟传勇说我和小海是天生的凯子,巨彪,好玩,瘾大,还有钱;刚迷上扑克牌九,属于一知半解的阶段,连个长短牌都分不利索。说到这,他好像自言自语地说:“要是能把他俩给做了,肯定能赢个几十万花花。”传勇没说什么,呵呵笑,没怎么放在心上,不过,他脑子里已经对我俩有了初步印象。我俩呢,也没闲着,积极配合宪国:牌九局上传勇在的时候我俩都装成傻子样,人家说他长我短,我也假装不知道,人家说他长,我就把钱给他。这些贩子喜欢讹人,专门欺负刚玩的菜鸟,看有人不懂,本来没长牌,也说自己长。他们常年在一起,遇到外来的不懂牌九规则的,都帮自己人说话。他们以为占了我俩的小便宜,我和小海呢,则很乐意让传勇确信我俩很彪。

  经过宪国的鼓动,加上对我俩的观察,传勇就有点心动了。但是他还有顾虑,怕赢不了我们。传勇以为赌博全凭运气,上了桌谁的运气好不一定。他跟宪国说出自己的顾虑,宪国神神秘秘地告诉他,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略施小计,那几十万就是他俩的了。宪国还告诉传勇他早有准备,于是他拿出了药水和隐形眼镜,当着传勇的面演示了一下隐形眼镜和药水的神奇功效。宪国把药水涂在扑克上,然后让传勇戴上隐形眼镜。传勇一看,就跟摆开了玩一样。宪国说:“看着那两个彪子的牌配牌,没有不赢的。”

  传勇对“高科技”赞叹不已,试了几遍,说,这玩意真好用,当时就决定用这个“高科技”搞我俩。他是个精明人,为保险起见,又反复试验了多次,练习了多次。两人经过几次“筹划”,感到赢钱十拿九稳,商量好怎么分钱,传勇便让宪国出面约我们出来玩。我们天天来,就是等这一天呢。

  宪国告诉我们传勇约我们玩,我们马上行动起来。首先要选场地,地点很有讲究,不能离他们市场太远,远了怕传勇有顾虑;不能太惹眼,我们可不想那些水产贩子过来凑热闹,这是我们三个人对付传勇的局,不需要其他外人参与。绕着他们市场转了几圈,我们找到了合适的地方,是市场边上一间底店。这是一个修理家用电器的小门脸,这间店的老板和宪国比较熟,也认识传勇。我们找到他,跟他说想借用他的地方玩几把,开始这个老板有点犹豫,毕竟他是正当的买卖人。我们跟他说就我们四个人,下班以后玩,不耽误他做生意,每次给他几百块电费,老板马上就答应了。这么优厚的条件,谁能拒绝呢?

  我们选这里,除了离市场近以外,房子本身特别适合我们的计划。房间里有一张大桌子,更重要的是,房间里的灯不是日光灯管,而是灯泡。为什么特别在意房间里的灯呢?这跟隐形眼镜的原理有关。所谓的隐形透视眼镜,其实就是在眼镜里加了一块红色的区域,这样可以看清楚药水的显影。在牌局中,你想确定一个人是不是戴了隐形眼镜,可以帮他点烟,利用打火机火焰来看他的眼睛是不是红色的。戴了这种眼镜的人,看到的人和事物跟咱们正常看到的完全是两码事:任何东西都是红色的,人影是红红的,雾蒙蒙的。

  日光灯有利于戴眼镜的人更好地看清楚牌上的记号,所以我们得找有灯泡的地方。那家原先的灯泡是200瓦的,特别晃眼,叫人受不了。于是我们买了盏50瓦的换上,这样,传勇看扑克背面的印记就有点困难:不是看不清楚,而是来不及看清楚。发一张看一张,谁都会看。可是他要发四家牌,就算他每发一张看一张,另三家一圈共12张牌,哪里还能记得谁家都有什么牌,这些牌该怎么配?毕竟他不是专业老千,没有受过专门训练,临场一定会混乱。

  明知道他能看,我们也得让他看,我们在演傻子嘛,得把扑克摆在桌子上让他看。一上场就露出老手的样子,传勇会跑,所以要一直装下去。灯泡是我们给他设置的第一个障碍,我们手上的牌要叫他都看得清清楚楚,我就不好下手了。

  这还不够,还有第二个障碍,是扑克。宪国是中间人,所以地点和扑克都应该由他提供。当然了,这些是我们事先合计好的,宪国到传勇那儿演戏就可以了。扑克我们让宪国买红色的敦煌扑克加工,加工完了带到局上。他俩白天在一起研究的,传勇戴上眼镜看扑克背面所有的暗记很清晰。只是他不知道,到了晚上,在略微昏暗的灯光下,眼镜就没那么好用了。因为灯光效果差,而扑克的背面还是红色的,戴了眼镜,前面本来就是一片红色,再看那红色的扑克,相当费劲且不舒服。但是单张扑克的背面印记,还是可以分辨的,只是四张摆一起给他看,他就得发蒙。我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那传勇发现眼镜不那么好使,会不会提前退出?我们想过的,这个可能性很小。既然玩上了,一般输了钱后及时撤离的,没几个人能做得到。赌徒的心理是这样的:坐下来玩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倒霉,挺好的高科技道具在倒霉屋子里帮助不大,跟白天演习不是一码事,心想可能要适应一会儿吧。这时输了钱,赌徒会放弃吗?一般不会。谁都一样,都会幻想凭运气捞回来再走。何况面对的是两个分不清长短牌的凯子,精明的人会自信地认为,自己就是不出千也敢和这样的凯子玩一玩。我们主要就是要利用他的这种心理,先装憨,扮猪吃老虎。老千都是这样达到自己的目的:凯子看到的,只是一部分真相,这一部分还是我们老千让他们看的。什么都让他们知道,还不如把钱送给他们算了。

  这些技术上的问题搞定后,还有一个重要人物,就是宪国。他是什么角色?用现在的话说叫双料间谍,无间道。宪国必须上场,坐一门,也要上去押钱。对于传勇来说,宪国是他的合伙人,赢了钱平分;但是传勇不知道,宪国真正的合伙人是我们。我们赢了,分给宪国1/3。

  21 演出开始了

  我和小海的道具是一个包,塞进去一些报纸,从外面看好像里面装了很多钱,让传勇以为我们拿了很多钱,勾起他的贪欲。另外我取了10万元,取这10万元可不是我们上去押钱用的,钱是给传勇准备的。这样的局在我看来是稳赢的,传勇不需要带太多钱出来玩,两三万到天了。我们忙活了这么久,可不是为了他区区两三万来的。他万一输没了,没地儿拿钱,我们的局不得黄了?我们得给他续底钱。这10万块钱宪国拿着,我们还得给宪国忽然拿这么多钱找个借口。合计来合计去,商量好这钱是给宪国交“新房”押金的。如果传勇问起来,宪国就说这钱是第二天去签购房合同时交定金用的。等传勇输没了,宪国可以借钱给他。不怕传勇不还钱,而且多少钱都敢借给他,他还得起。这也是我们把传勇定为下手对象的最主要原因。别的水产贩子,我把钱借给他们,赢回来,转天去哪里找人家要钱?不像传勇,怎么都能要出来。总之,我们把所有细节都想到了,怎么看这都是一个天衣无缝的骗局。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时间一到演员上场了。

  我们这边紧张筹备,传勇似乎也没闲着,估计自己又找地方仔细练习了戴眼镜看牌的技巧吧。我们叫宪国通知传勇,说终于腾出空了。传勇貌似有点急不可待,一直在等着我俩。当天约好吃完晚饭直接去那个电器修理铺集合。我和小海白天无所事事,胡乱打发过去,吃了晚饭就直奔那里。

  我们到的时候,传勇和宪国已经等了好一阵了。他们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修理铺的老板说着话。当时是夏天,我们到的时候大概6点左右,外面天还很亮,街面上人来来往往,修理铺还没到关门的时间,其他店家都在营业,所以我们没急着玩,一直等着天黑,老板结束营业,我们才开始战斗。

  我和小海故作矜持,找一些安全的话题闲扯,聊着彼此的工作和收入,同时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互相探对方的底,最主要是想知道对方带了多少钱来玩。通过聊天知道传勇带了5万来赶这个局,我们不禁暗暗高兴。我把装满报纸的包使劲拍拍,那意思是我和小海分别带了不亚于这个数字的赌资。传勇很开心,虽然他在极力掩饰,大概他以为我们包里的“钱”一会儿就跟他姓了吧。看他那个凯子样,我心里暗自冷笑:看来可以拿点好货了。

  天色渐晚,我们借口里面太闷,出来在街边站了一会儿,我和小海趁机狠抽了几根烟。我和小海、宪国约好了,在赌局的第一阶段谁也不能抽烟,房间很小,关起门来玩,没有排风扇。烟雾会对传勇有影响,他戴着隐形眼镜,万一刚开始玩,他就因为烟熏摘了眼镜而放弃这个赌局,我们之前的辛苦就白费了。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再抽烟,就是等传勇已经陷进去,不会主动提出结束的时候,那会儿再抽烟,一是可以解决烟瘾,二是熏一下传勇,让他的眼镜功能彻底失效。这也是我们找比较封闭的房间的原因。

  聊天的时候,我观察了一下传勇,见他早早戴了眼镜。估计他看我就是一个“红人”,我想着就想笑,不过我拼命忍住了。

  好不容易等到修理铺结束营业,周围响起一阵阵拉卷闸门的声音。我们赶紧回到了修理铺,帮老板把闸门拉下来,把桌子收拾出来,马上就能开局了。

  我们已经说好了,一门2000元封顶,由传勇坐庄。因为我是要出千的人,所以我坐到了末门。坐天门和他坐对面,面对面他观察记号比较容易。我坐了末门,他想看我的牌必须扭头看,很费劲而且容易被怀疑。他忙不过来时,只能看天门一家,所以我得避开天门的位置。小海坐了天门,宪国坐在出门。说好了规矩,演出就开始了。

  宪国拿出扑克,开封,几个人七手八脚捡出一副牌九扑克。这个时候,屋里开灯了。传勇看不清楚所有的牌,我倒是可以把他看个真真切切,他的各种动作,他的表情。果然,他可能觉得看牌有点不太适应,有时候他直勾勾地看着发出去的牌。他一发出来牌,我马上拿在手上看,我要给他一个错觉:不是环境影响了眼镜的效果,而是他刚开始玩,有点不太适应。他和宪国白天搞的是演习,演习中有的是时间让他看清各门发了什么牌。现在是实战了,赌场上,时间就是金钱,谁会给他时间看,再说,都叫他看了,我们千谁去?

  事前,我要求小海每次和我一样都押满注,我出千赢的几率就大。他呢,负责配合和掩护,每次都要慢吞吞,不着急看牌,故意把牌放在桌上,他自己或者点钱,或者干别的,就是让传勇辨认小海都是什么牌。我则必须每次都要做出迫不及待看牌的架势,利用拿牌的瞬间干扰传勇看牌,让他来不及看清楚发到我家的都是什么牌。等传勇看完小海的牌,我已经出好千了。我赢小海输,我俩起码是保本的买卖。

  大概玩了半个小时,传勇忙得不亦乐乎。他要发牌、看别人的牌、自己配点、收钱赔钱、洗牌,恨不得多长两只眼睛、两只手。后来他可能发现看清我的牌不太可能,索性放弃看我的牌,专心看小海的牌。一切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中,这样的灯光条件、扑克颜色,隐形眼镜就是聋子的耳朵——摆设。不大一会儿,传勇就输了1万多元。传勇有时候能把两配的牌配好了杀小海,但是最后我能赢了他,他杀了小海又被我杀了回来,等于白忙活。当然,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而是一场艰苦的拉锯战。

  我的出千方式是最原始的,我在传勇洗牌的时候就用手卡走一张牌。这样的千局是不在乎带赃不带赃的,人都是我们的人,再说传勇带了隐形眼镜,他就是发觉我偷牌了,我还可以揭穿他戴眼镜,何况他发现不了。我每次五张牌配点赢他,再容易不过了。每次传勇发牌,我都是手直接伸过去,手心朝下,用藏在手里的牌盖在他发给我的牌上,拿起来配点。我拿牌时就把手里的扑克和桌子上的扑克重合,然后拿起来看之前偷的是什么牌。奈何小海总是被人杀,毕竟传勇相当于看着小海的牌配牌,所以这样一来一回,割起来特别慢。

  小海故意慢腾腾让传勇看自己的牌,一是吸引他的视线,让我更好出千;二是麻痹传勇,让他认为自己戴隐形眼镜还是好用的。在传勇看来,宪国在场上输的钱等于他左兜的钱到了右兜,他是和我与小海在赌钱。能看到一门配牌,还是占据主动的。艰苦的拉锯战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我们从传勇身上掏出来2万多元。

  有一把牌很有意思,传勇的头和小海的头一样大。但是小海的头有一张长牌。传勇的头都是杂牌,而尾牌传勇比小海大。这样的牌本来是双方保本的牌,但是小海的长牌,被传勇说成是杂牌。小海也不能和传勇犟,你说是杂牌就杂牌,钱你拿去。我看传勇明显底气不足糊弄小海那是杂牌,心里乐翻了锅。但是我得做戏,装着不懂,说,那可能是个杂牌。这样让传勇占了次便宜。传勇尝了次甜头,有好几次都想占便宜,竟然把我的人牌说得没他的鹅牌大。我就背口诀(天地人鹅)给他听。他才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拍拍脑门说自己记错了。我心里冷笑:什么便宜可以让你占,什么便宜不能让你占,可不是你传勇说了算的!

  只是小海郁闷啊,装着彪子呢,得揣着明白装糊涂,索性继续装。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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