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不是不喜欢你们,别怕他,他也担心你的。”安斯只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大三时候的假期里,两个人回了家,正在家里休息呢,齐家姐弟的电话就毫无预兆的打过来了。
“小斯,你和小野在家吗?”齐源在电话那头问道。
“在……”安斯从床上爬起来,看见洛野忙忙碌碌在房间收拾着东西“我们两个都在家怎么了?”
“我和我姐立刻就到你们家了。”安斯一个哈欠还没有打完就停住了“你们?”
“我妈要把我们俩差点杀了。”齐源急促的说着“挂了!”
洛野卷着袖子看着安斯刚刚午睡醒傻愣愣的样子“怎么了?傻宝。”
“收拾收拾,齐妤齐源他们要来家避难了。”安斯从床上爬起来,攀着洛野身子,“你不会现在还黑脸吧。”
“黑什么脸,他们又不是小孩子了,又不会往你身上扔东西了。”洛野环住安斯的腰部,啄了一下他的唇“两个人都不懂事,可能是姑姑火山爆发了。”
“别在他们在的时候又不克制自己。”安斯拍了拍洛野放在自己腰部的手。
果然没过多久,齐家姐弟就来了萧家,萧可风出国了,姐弟四人坐在餐桌旁边,关嫂未曾多语上了菜就走的远远的。
齐源有些尴尬的看着洛野,总觉得这个比自己的小一岁的弟弟坐在面前,有种舅舅在前面的错觉。
齐妤率先打破了僵冷的局面“别瞪着了,赶紧吃饭吧。”齐妤给三个弟弟个夹了一口菜。
安斯拿起筷子,手肘捅了捅洛野,自顾自的吃起饭来。
洛野看见齐源心虚的样子就知道齐源被姑姑“追杀”所为何事。
“在那边的工厂又呆不下去了?”直入主题的质问让齐源一口饭也吃不下去。
齐源有些不耐烦的把菜扔回碗里“都是舅舅,非要让我每天干这么重的活,那些这么老土的人挨个指使我。”
齐妤用筷子敲了一下“好好说话。”
“小野,你和舅舅说说,让我去公司里上班吧。”齐源拜托洛野,他希望洛野可以心软让他从工厂里解救出来“我每天在机器前面,医生都说我快有关节炎了。”
“你也好歹有点社会经验吧,你到现在,我和小斯都大三了,你也出去三年了,也就这份工作你维持的稍微久一点吧。”洛野筷子狠狠的在桌上拍了一下“你让我怎么和爸爸说?爸爸怎么安排你的位置,保安还是清洁工?”
“那怎么成,好歹是个做办公室的吧。”齐源不满的靠在椅背上双手环着胸。
“工作不看学历,至少你脾气要好一点吧,别人稍微挤兑你一点你就受不了走人,你这样大少爷脾气,就算安排到总统的位置也不到三天被人赶下来。”洛野被安斯又捅了捅,示意他语气稍微好一点点,洛野轻下了声音“你告诉我怎么去拜托爸爸?”
“我……”齐源语塞,看了一眼身旁的齐妤“舅舅不是也给姐安排了吗?”
“别和我说齐妤,还有齐妤姐,你也太乱来了,就算模特是你的梦想你可不可以安排一下自己的后路,现在接活动有钱,没活动差点被饿死,你打算怎么和家里人交代?”洛野看着齐源把枪口指向齐妤,他也顺势直接把方向转过去。
“哎呀,我不喜欢那份工作,再说了,我又不像齐源那样不务正业,模特不是你想的那样。”齐妤好歹是个女孩,被弟弟这么数落有些下不了台,但是洛野越大给人压迫感越强,她不敢乱发脾气“我当时和小斯说过了,年纪大了我一定会找到一个适合的人嫁的,我不会变成乞丐的。”
“别偷换概念,我是让你自己想清楚,从来没有人认同过你的决定。”安斯及时打住了,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拖下水。
“我现在也小有名气了,不是混的挺好的,活动多了。”齐妤泄气的喝了一大口汤。
“你有想过怎么和姑姑交代吗?”洛野叹了一口气。
“我……我觉得我妈太偏激了,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他们知道齐妤自己心里明白,但是齐妤和齐源姐弟俩有个共同的毛病,就是会不断的为自己行为找借口。
“你以为姑姑真的觉得你和那个小三一样吗?”洛野反问道“你们两个二十多岁了不知道自己家庭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齐家姐弟语塞低头不语。
“姑姑在齐家是什么情况你们知道,你们爸爸是什么样的情况,你们两个浑水摸鱼别人管不到,至少别让姑姑在齐家为难的同时又不断的担心你们,等会吃完饭给她打个电话。”
洛野没有继续训斥,齐家姐弟做好了会被洛野训斥的准备,但是洛野却只是叹了一口气“我现在自己也是个学生,除了炒点股赚点外快,也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地方。”洛野看着安斯也没有吃多少,为他拨了一点菜“不过只想告诉你,那些电视剧少看点,不是所有的混家子都会莫名其妙的功成名就,也不是所有的女孩都会遇到有钱有专情的人,以后有的你们哭,认清点现实吧。”
晚上快休息的时候,洛野站在二楼小客厅的阳台上,对着外面发呆。
安斯倒了一杯热水递过去“别烦了,知道你心里担心他们,嘴上又说的这么狠。”
“要不是齐家的爷爷奶奶这么宠着他们,至于这么难管吗?”洛野手肘撑着台面喝了一大口水“你知道姑姑脾气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泼辣。”
“齐家那样的环境的确养不出好的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但是偏偏又是一家没眼色的人。”安斯轻声的说着,坐在旁边的吊椅上。
“爷爷爸爸姑姑,他们都看不起齐家的家风,姑姑估计对齐家也没剩多少感情了,但是因为面子,两边都不想离婚,离了姑姑,齐家什么都不是了。”
“要不然让齐源去报个夜校吧,什么都不会的确不好找工作,至少会一点对他也好。”安斯提议道“我以前不是找李叔叔给齐源找了一份连锁蛋糕店的店长工作吗?他自己不做好,又被那乱七八糟的兄弟给骗了营业款,我可是自己掏钱包还上的,再介绍下去,还不是一样,他不禁不务正业,还缺心眼。”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了。”安斯摇摇头,脚在地上晃着“齐妤姐这样,遇上的不过是那些垂涎她一时美色的色狼而已。”
安斯起身洛野坐在了吊椅上,安斯坐在他的大腿上“你也是,心里明明担心姑姑,担心他们姐弟,怎么又这样的态度,他们可怕你了。”
“我看起来很可怕吗?”
安斯点点头“齐妤姐宁愿找我也不找你,你认为你很和颜悦色吗?”
☆、不值得
“毕竟是一家人,嘴上说讨厌,但是出事了还是要管的。”洛野不禁又长叹一声“我也不想姑姑太伤心,他们这样做真的在伤害她。”
“如果……”安斯手绕在洛野的脖颈上“如果有一天我也像是齐源一样,你也会这样吗?”
安斯以为洛野会告诉他努力把他拉回正轨,可是洛野的眼里却落下一片阴霾。
洛野拇指抚上安斯眉眼间,安斯只听得见他沉重的呼吸声,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如果是你,我也许不能这么理直气壮了。”
“呵……”安斯想要打破气氛的扯出笑容来“为什么?”
“我爱你,这样的话,就算明知道是错的,可能还是会因为你不一样,我会觉得是我做错了。”
洛野咬了咬自己的唇“一个人做错了事情,怎么可能会理直气壮。”
安斯嘴角上扬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他心里很开心,但是不知为何却不想过多表现,或许是对洛野那略带忧伤的表情有些心疼,安斯的唇轻碰了一下洛野的额头“好吧,我努力不让你有太多的负罪感。”
突然客厅里响起一阵脚步声,急促而慌张。
洛野和安斯敏感的望去,却也猜到了几分来人是谁。安斯跳下来看着脚步声离去的方向,笑着对洛野说道“我去看看吧。”
抬脚离开之时,洛野拉住了安斯“不要硬撑着,搞不定就来找我。”
“嗯。”安斯转身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了。
他走到齐妤的房间门口,停留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敲了敲门“齐妤姐……”平淡的语调,不带一丝焦急。
齐妤没有回应,安斯按下了门把,推门而进。
齐妤就坐在床上,背对着他,房间里因为慌张而没有来得及开灯。
安斯把灯打开,平静的关上门,一步步的走到齐妤面前。
齐妤没有原来友好的态度,甚至不敢多看安斯两眼。
安斯早有准备,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齐妤“齐妤姐,别太紧张了。”
“你什么意思?”齐妤眼神闪烁,似乎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抬起头瞪着安斯“你和小野……”
“我们……”安斯正要解释什么,可是齐妤却抢先解释道“是我看错了,你们在闹着玩。”
“我们没有闹着玩,我们在一起快四年了。”安斯平静的叙述着,他没想要掩饰,安斯有种直觉,齐妤会帮他的。
“四年?”齐妤脑子里算了一下,那不就是他们在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在一起了,她以前只觉得两个人感情很好,但是从来没想过他们会是那样的关系。
“我不想多解释什么,你不会说出去的是吗?”安斯开门见山的问道,打算在齐妤没有多想之前先发制人。
“你疯了小斯!”齐妤猛地从床上站起来“你们两个人,打算一辈子这样吗?”
“不是的,以后我们会告诉爸爸的,但是不是现在。”安斯看着居高临下的齐妤,同样站直身子,眼神没有任何心虚和慌张。
“你们是不喜欢女孩还是都喜欢的……”齐妤想要从安斯的眼里看出否定的答案。
“这怎么知道,不过就是喜欢的人恰巧性别太尴尬了而已。”安斯巧妙的回答他,他知道自己不能回答的太干脆或者太不干脆,只能给出一个正确方向的答案。
“你为什么不去试试女孩?你怎么就知道自己喜欢的人一定是小野?”齐妤还是没办法接受安斯和洛野是一对恋人的关系。
“齐妤姐!”安斯打断了齐妤的想法“我们的事情自己会处理,只希望你可以帮我们保守秘密一段时间。”
“小斯……”齐妤双腿曲起,莫名其妙的涌现出一阵悲伤。
安斯看着齐妤的样子,咬了咬唇,双手紧握拳“对不起,还有……谢谢。”
最后看了一眼齐妤的身影,还在止不住的颤抖着,安斯只能默默转身出去了。
齐妤捂着嘴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眼泪落在了手背上,缓缓落下一道泪痕,结成了一滴小小的水珠落下。
眼睛上的眼线都被她抹花了,齐妤自己都惊讶为什么看见安斯吻洛野额头的时候,会突然有一种难过喷涌而出,知道安斯承认了他们的关系,齐妤心头一阵酸痛。
另一只手上还握着自己打算送给安斯的礼物,那是齐妤买来一直没有勇气送出去的礼物,她很想送给安斯,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送给他。
原来这礼物送不出去是一直在告诉她,不能送,她要送的人原来早就是别人的了。
她知道自己喜欢上了安斯,从那天早晨看见安斯为她做了那碗并不算好吃的面之后,她就开始渐渐喜欢上了他。
她最怕看见的就是安斯会对她做出那天那种嫌弃的表情,嫌弃她照顾不好自己,所以齐妤很努力的听安斯的话,学着做家务,学着照顾自己的身体,学着不去随随便便和别人交往。
当她辞去工作投身模特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去找的就是安斯,虽然安斯的态度并不是很认同,可是她看见安斯在为她担忧,便觉得自己心里的不安又少了一分。
齐妤知道自己和安斯存在多大的差距,不关年龄还是背景,是品性,齐妤没有安斯那样干干净净的性子,所以她很想去靠近他,很想有一天可以听到别人说他们很配。
她活到现在,只真正爱过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初恋,一个是安斯,两个人很像,她的初恋也像安斯这样看起来有着一种“玲珑剔透”的性子,可以让齐妤轻而易举的去相信去依赖,因为这样的男生给人的感觉太过依恋了。
最后那个男生全家移民去了国外,她的初恋无疾而终。
齐妤以为以后遇不到这样一个男人了,可是却没想到当她正视安斯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又爱上了这样的男生,可是却还是不属于她的。
过了好久,齐妤无法止住自己的哭泣,门又被推了进来。
安斯手里拿着刚才齐妤落在楼下的手机,当他看见齐妤还在哭泣的时候,只能轻步走到她的旁边,把手机放在齐妤的身边,拿着纸巾有些笨拙的替她擦了擦手背上的泪水。
齐妤看见安斯又重新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就像是悬在空中的人又找到了一个可以抓住的绳子,她像是一个几岁的小女孩扑进了安斯的怀里,放声大哭着。
安斯坐在了地上,怀里太过沉重,齐妤的眼泪一颗颗像是子弹一般朝他打来,他不是傻子不是不知道齐妤对自己感情的变化,但是每次选择的只能是逃避,齐妤对安斯来说只能是姐姐。
他伸手轻轻的拍了拍齐妤的头,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最后他只留下了一句话“别为我这样的人伤心了,不值得。”
☆、前车之鉴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可以抚平齐妤的伤痕,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不伤害就可以平安无事的。
齐妤没有把他们的事情说出去,人显得消沉了很多,辞去了模特的工作,重新去找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她还去报班继续修了设计师,齐妤的美术真的很不错,或者是有些事情对她来说不太一样了。
转眼就到了大四实习的时候,外公特地从新加坡打电话来问候安斯和洛野的情况,萧可风看的出来,文又则是真的喜欢这两个孩子,尤其是安斯。
安斯聪慧又不复杂,深的文又则的心,文又则时常会询问两个孩子的近况,还是想要两个孩子可以去新加坡深造。
安斯几次看见外公来家里,又多了几分沧桑,他或许是真的累了,才会突然觉得在萧家才觉得自在一些,和两个孩子说话,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