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净我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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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净我韶华-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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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觉得夏郎见了我好像特别开心?难道他对我有意了?
  宇文夏还没等她开口马上温声笑道:“柳儿你是不是找景先生有事?”
  “……”夏郎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让我和景关提那件事?可为什么要这样呢?难道夏郎也想让我要到休书?
  柳从秋低头思忖片刻,巧笑道:“是有事想和景先生聊聊,可否借一步说话?”
  景关:“……”你不是来谈小郡主的事吗?还有王爷也学坏了,之前很勤政的。
  景关正色叮咛道:“王爷还要时刻谨记自己是一地之主,自己背负的责任,切莫玩心太过。”
  “……本王自当铭记,一定认真对待大小事务,还请景先生放心。”宇文夏尽量让自己眼里放出诚恳的光芒,保证道,“本王今天一定看完所有折子才吃饭。”
  “……那倒不必,王爷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景关也拿他没办法,只好先告辞随柳从秋走了。
  柳从秋则一直在垂头思索宇文夏态度变化的原因,完全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你来我往,到离开都没想明白这件事。
  她和宇文夏脾气几乎是一模一样,遇到在乎的人就会方寸大乱。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你既无心我便休

  第二十四章:你既无心我便休
  ——宇文夏:御八方之风,守你一人安稳
  “你今天怎么这么老实了?”
  郭盛倒没想到宇文夏真的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处理政事,也不是想被他粘着,只是有些好奇,“之前不都是扔给柳儿或者景关来做?”
  “……没有。”宇文夏咬唇欲言又止,那模样比被郭盛欺负(并不是)过了时还要委屈,“我觉得要好好理政,不能辜负南部百姓对我的期望。”
  “……你假不假?厨房做了晚饭先吃饭吧。”虽然不太相信,不过看到他终于老实了一点郭盛也觉得是好事,便没计较,只是这个小白脸也太废寝忘食了吧,再不好好吃饭恐怕要更瘦弱了。
  宇文夏轻轻摇了摇头,又把目光落到纸上,低声道:“你先吃吧,我还差一点了,等一会就过去。”
  ……这货是认真的?郭盛都不敢相信了,只好在他旁边静坐淡淡道:“你别急,慢慢看,一会我陪你吃饭。”
  宇文夏弯了弯唇角,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笑了一下,又赶紧认真地集中于纸上。
  郭盛支着头看他安安静静地批注折子,时而备注一二,不得不说宇文夏态度的确很认真,甚至有的地方写的比上奏的字还多。
  他依旧用的是娟秀内敛的字体,仿佛习惯了一样。眼睛低顺地垂着,郭盛不得不承认,他这张白净的面孔在不开口讨打的时候的确很让人动心,甚至有种想要一亲芳泽的欲望。
  可惜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因为想着夏公子他没心情细看,后来就……一直被他气得想打他。
  这一走神就是小半天过去了,郭盛回过神来的时候是因为察觉到他那修长的手指握上了自己的手,这才问道:“都批完了?”
  “批完了,现在事比较多,以后会少下来的。”宇文夏莞尔一笑,“你最近是不是太拼了,手都起茧了。”
  “有吗?”郭盛脸上也是一怔,低头看看,果然起了一层薄茧。
  宇文夏趁着他愣神在他手心上落下一吻,笑吟吟道:“我都喜欢。”
  “你啊……”
  郭盛叹了一口气,下人依次摆上热过的饭菜,宇文夏过去最是讲究,绝不会应付的,但现在他已经将这种克勤克俭的作风贯彻到生活。郭盛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宇文夏动作娴熟地给他布菜,直到觉得够了才自己动筷。他们两个都是世家公子,都不懂得伺候人。当年宇文夏就是喜欢他喜欢得惨了也没给他夹过菜,倒不是不体贴,只是没有这个意识。
  因此郭盛最讨厌看他伺候人,即使伺候的是自己也不行,这会让他想起宇文夏落魄时伏低做小的姿态。
  “你吃自己的饭,不用你伺候。”
  宇文夏抿嘴笑笑,乖巧地低头吃饭,他一直食不言寝不语,两人相安无事地吃饭。才刚停了筷子下人就来报,说景关求见。
  宇文夏身子一僵,第一反应就是他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不过见到景关是同柳从秋一起来的就稍微放了点心。
  果然,景关径直对向郭盛礼貌地一揖,笑道:“微臣一直不知道原来郭少爷是柳儿的相公。”
  郭盛一见了他们就猜到了来意,语气越发不在意了,“要不是确实成过亲,我也不会相信。”
  柳从秋别过头去,对着景关愕然的眼神目光全是哀求。
  宇文夏抿嘴一笑,眼里是兴味的光芒,慢条斯理地泡了壶山楂茶给他倒进碗里。
  景关接着道:“既然郭少爷对柳儿无意,那不如赠她一纸休书罢了。正所谓相看两相厌,你既无心我便休,何必徒然伤神呢?”
  郭盛慢慢地接过宇文夏泡的茶,一挑眉道:“可以啊,你娶她我就休。”
  “你……”景关最是正直硬脾气,文人自有傲骨,他不是傲骨简直是铁骨,脾气上来了谁都敢叫板,看到宇文夏被他管得死死的就知道了。
  景关果然拂袖而去,柳从秋美目一瞪,恨恨道:“你到底要怎样!”
  “有人要娶你我就休。”
  柳从秋看了一眼宇文夏,像是求救,宇文夏则抿嘴拼命地忍着笑道,“柳儿还是去求景先生吧。”
  “郭盛!”柳从秋一跺脚,从来没在人前失态过。
  郭盛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写满了危险,“谁都可以,这个人不行!”
  柳从秋听他这么说倒是一愣,她过去都知道宇文夏有多痴迷郭盛,但也知道郭盛大大咧咧的脾气,恐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可如今他这么说了,看来宇文夏和他已经互表心意了,这么想想柳从秋有些黯然了。
  “小盛啊,可不能随便说你男人不行。”待柳从秋一走,宇文夏就笑吟吟地拉着他的手开玩笑。
  “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刚才的表情。”郭盛爱理不理地甩了甩手腕,发现没甩开,就放弃了,冷哼道,“惹上她还不是因为你自己不坚决?”
  宇文夏颔首认同了他的批评,笑道:“柳儿最知我,可只是知我。若说懂我的人,还是你。”
  郭盛一思索,理解了他的意思,所谓知他就是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但也只是因为他们太像了,知道他在理智下的举动。而懂他则是懂他心里在想什么,懂他的苦痛和无助。
  孰轻孰重一句话便可以见得。
  一个人可以没有人知他,却离不了懂他的人。
  宇文夏低眉顺眼地携着他的手道:“我打算去拜见一下父亲,你是先回去还是同我一起?”
  “我还是不和你父亲照面了,送你过去吧。”
  虽说南王退位,但现在还未入冬,宇文夏的竹林小院景色还算怡人,便也没搬出去。事隔将近半个月了,南王都没有找过他,宇文夏也没主动找过他,如今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气也该消了才亲自拜访。
  “儿子见过父亲,愿父亲身体安康。”宇文夏语气恭敬,但态度却一直都有些疏离。
  “夏儿。”南王见了他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既没有生气也没有不悦,只是有些疲倦,“他们都道我不偏爱你,把你扔在偏院,多年没有过问。你是不是心里很怨?”
  “儿子知道父亲用心良苦,从未怪过父亲。”宇文夏眼神真挚,唇角带笑。
  南王叹气,似乎是拿他没有办法,“我一直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想必你也听说过了,你正是我酒后乱性后遗落民间的亲子。”
  宇文夏没有否认,果断地承认了,“略有耳闻,但不管是真是假,您都是我父亲。”
  “当年我失了理智,一怒之下血洗我大哥宇文类的府邸,一连杀他亲属十余人,即使是这样,见到那个幼子惊惧的眼神也恢复了清醒。”南王慢慢地说道,“弑兄的事我真不希望你再做一次,毕竟你和宇文忧是血脉相连的堂兄弟。”
  宇文夏脸上没有半点惊愕,而是继续宽慰道:“是儿子没能处理好,让父亲伤心了。”
  “罢了,事情已经发生。我本来也不爱这些政事,这几日见你有才治理南部,便就交由你吧,本王和悠歆明日就离开。”
  南王又叮嘱了几句,宇文夏认真地听着,态度谦顺。他一连说了好半天,平时都没这么多话。
  临别时,顾倾文又过来拉过他的手温声道:“夏儿,此番一别恐怕后会无期,我做了一副画作为纪念,往后也当留个念想。”
  说着转身递给他一个木盒里盛放的装裱好的画卷,宇文夏一见原本宁静的眸子似乎放出光来,难得孩子气地连连称谢,看来真是喜欢得紧。
  甚至是有些唐突地当场就展开来看了。
  这幅离别之画的基调依旧是悲伤,看来顾倾文就是这么个风格。
  金碧辉煌的殿上,一袭白衣染了斑斑血迹,仿若流水的美目间凝着化不开的哀伤和无助,可即使是这样,依旧是飘然若仙。
  殿上来来往往的人仿佛没有人能懂他,只有一位站在他不远处的少年,圆滚的豹目溢满了危险的光,手挪在腰间的弯刀上,仿佛下一刻就要动手似的。
  而他望向宇文夏的眼神却是格外专注和怜惜,好像只能看见他一人。
  宇文夏垂眸,原来……他当时想动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那年林间匆匆过

  第二十五章:那年林间匆匆过
  ——郭盛:百里的画卷,绘不尽你风流
  “夏儿,这留白的题字你来写吧。”顾倾文温声道。
  宇文夏莞尔一笑,执起桌边搁着的毛笔抬手就写道:
  “独饮月下我孤往,酒浓人醉墨微凉。”
  “谁道眉间落积雪?你我天涯既咫尺。”
  字体一改往日的拘束,正是他过去的肆意洒脱,这嚣张霸气的题字让整副画基调一转,变为积极。
  再看宇文夏提笔的那一瞬间,几乎又变成了当年狂笑天地的夏公子,脸上顾盼飞扬,仿佛视万物为蝼蚁。
  顾倾文点头称赞道:“夏儿一笑起来真俊采袭人。”
  “悠歆,那是因为他是本王的儿子,你要看可以看我。”南王干咳了一声提醒道。
  “……宇文,夏儿可一点也不随你。”顾倾文诚恳地说,南王生的一副冷面,身形修长英伟,和这个文弱书生完全不同。
  宇文夏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告辞了,手上宝贝似的捧着画卷,心里还在琢磨这什么时候小盛也能像爹爹对南王一样对他温和。
  “顾倾文的画,竟然能见到两次。”郭盛见了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知道他最爱顾倾文的画。当年那副也是视若珍宝,平时都收在自己房里,却在后来给了他。
  “小盛,我觉得好荣幸啊。”
  宇文夏一脸恍若做梦的痴样看起来有些欠打,郭盛却觉得可爱极了,忍不住想亲一下,声音也变得温柔了,“看你宝贝的,又没人会跟你抢你。”
  “小盛,你要是喜欢我可以赠你的。”宇文夏这话说得认真,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郭盛连忙道:“我怎么会抢你喜欢的东西,而且我自认不如你爱画。”
  宇文夏这才继续低头捧着画卷痴笑,“顾倾文为我们做的画,我们一定会地久天长的。”
  宇文夏平时一派温和严肃样子,却总在他这里露出孩子气,看来真如他所说,在他面前卸下一切机防。
  他前一秒还在兴高采烈,后一秒就突然浑身颤抖地扶着郭盛的胳膊软了下来,一声不吭,却是死咬着牙,几乎要咬破嘴唇。
  郭盛声音都急了,“这么久了还没好吗?你到底有没有瞧过大夫?!”
  宇文夏半天不语,痛苦地抬眸看了他一眼,一出声是一声□□,但马上咽了下去,“……看过了,不知道。”
  郭盛也不舍得说他了,只好抱着他让他能好受点,宇文夏这次痛得还算久,多持续了一会才消停,整个人像是脱了力一般。
  “你别担心,除了疼也没什么大碍。”
  宇文夏还不忘了安慰他,郭盛没办法,动作温柔地拉着他慢慢地往竹林小院走,再抬头满天的星光,他也只能期盼宇文夏所说的战乱晚一点来,大文能稳固,恒而久远。
  可惜宇文夏一语成谶,他们的安乐日子还没持续多久,先传来的是陛下病重的消息,谭溪不得不迅速赶回京都,可惜在半路的时候陛下没有撑过去。谭溪是皇帝的独子,又遵循圣上病前的旨意,当即让谭溪即位。
  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谭溪有些不敢置信。
  宇文紫枝担心他难过,一路陪着他,不过谭溪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似的。陛下的尸身不是谁都可以碰的,等他回去后就已经下葬了,一切事宜由陛下最宠信的魏将军亲自处理。
  再后来处理遗留事务,即位,事一件件来,谭溪应接不暇。
  宇文紫枝只觉得好寂寞,“溪一直都好忙,连见一面都好难了。”
  说着她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泡好的一杯花茶递了过去,果然谭溪看也不看得就往旁边一推。
  宇文紫枝:“……”为什么就是不肯理我一下呢?
  谭溪理都没理她,召见群臣,一一安抚,但也没赶她,宇文紫枝一身和宫女不同的缀袖紫衣看起来还挺扎眼。不过她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跟在他后面看着谭溪像个陀螺一样忙的团团转。
  宇文紫枝体贴地在一旁端茶递水,终于在无数次被拒绝后,谭溪忙得没看清她才接受了。
  这样忙了一通后,魏将军又因伤心过度病倒了,请求告老还乡。虽然惋惜,谭溪也只能准了。
  他这边还未落定,南部边关便传来了蛮族入侵的消息,这件事不容拖延,宇文夏一边亲自应战,一边请奏了当今圣上谭溪,另外含蓄地表示请把自己妹妹送回来。
  开战这种事无论做了再多的准备到时候还是会乱作一团,宇文夏那边也没好到哪去。大文十几年前打天下的时候能将辈出,魏将军,柳将军,陆将军……
  然而现在毕竟都已经有年迈,新兴像是闻堕星已经死了,闻夜陛下忌惮不敢任用,大有前景的郭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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