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认知里,司空沙耶,是个冷血的家伙。
小谢死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的表情,就连,小桀死的时候,他也是无动于衷,他以为的,他是真的无情到了极致,然而,当他真的为了他而流泪时,他却又觉得,这一切,真是有多虚幻啊!
回忆到此,他缓缓地伸出一只手,握住对方冰凉的大手,抬眸一笑:“这一次,真的只剩下我们两个,真的呢。。。。。。”只剩下他们了。。。。。。眼泪,就那么的,滑落。
司空沙耶看着他,掌心的温度,暖暖的,他蹲下身体,抬眸注视着他此刻被泪水模糊的双眼,他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亦不会安慰别人,只是一手握紧了他的手,一手抚着他的脸,擦拭着,他的泪水,“你还有我,我还有你,这就够了,答应我,别再离开我,我不想,再一次的失去你。。。。。。”他从来都没有告诉他,他是从何时爱上他的,一如,他从来都是视他为最讨厌的人,甚至是他的头号敌人,他也从未解释过什么。
他骂他没人性也好,骂他无情也好,他都不在乎!他是自私,但是又有谁不自私呢?
只要他的眼里有他的身影,他可以利用薛小谢时时刻刻的惹怒他,因为他知道,他喜欢她,但是得不到才是最大的痛苦,所以那个时候,他才会提出那个要求,只要是能让他记住自己,哪怕是恨又何妨?!他觉得自己掩饰得很好,包括他那个愚蠢的弟弟,都真的以为,他爱的人是薛小谢,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还是有人发觉了,是小桀。
一场场阴谋,一个个死局,背叛的背叛,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到头来,却只是一个人因为过度的无聊而设下的游戏,因为这场可笑的游戏,他差点失去他,当他满身是血的躺在他的怀里,他才明白,什么才是世间最痛的伤,他才知道,什么是害怕。。。。。。
“司空沙耶,我们会下地狱的。”他玩笑般的笑道。
“我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做好了下地狱的准备,麒麟,你愿意陪我么?”他看着他,眼神温柔,却也不自信。
他抿唇一笑,“这是我最后一次的决判,为你,我将选择的是,对我最忠爱的人的背叛,司空沙耶,你做好觉悟了吗?”
“你觉得呢?”司空沙耶忽而笑了,从未笑过的他,笑起来却是格外的好看,花麒麟微微怔了一下,却双颊有些微红,其实,司空沙耶笑的样子,很迷人。。。。。。
俯身在他眉心轻轻一吻,“司空沙耶,可不要死了,别忘了,你欠我的,永远都还不够。。。。。。”
“遵命。”他温柔地注视着他,这个人,将会是他一生的珍宝,他不会再让他受伤了,再也不会——
花家。
那间花房里,想起了悠扬的琴声。
花泞战站在花房外,面色有些微微的复杂,注视着那一抹对于他而言,只能用熟悉而陌生来形容的身影。
冷漠而无情,高贵而优雅,温柔而残忍,这些,可能用来形容他,都还不够!
他有一张绝美至极美丽容颜,这张脸,大概已经到了无法用语言来行的美的地步了!光洁似玉的的下巴,刀削一般的鼻梁,架着一副黑色边框眼镜,一双细长却危险而充满吸引力的,又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的金色眼眸,只是专注的注视着那黑白的琴键。
那一头宛如墨玉的黑色长发,用一根深红色的羽绒绸带束着,一线优雅的诱惑。
修长的十指,在琴键上飞舞,美妙的琴声便从他的十指间流畅而出。
这张脸,这个人,对于他而言,更多的是陌生,即便是,他与镜有着一模一样的脸,但是,他也依旧能在第一眼,分辨出他们的不同,他是——花泞枫。
“我和镜像吗?阿战。”忽而的,花泞枫问道,但是,他依旧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花泞战微微一怔,盯着他的背影,没说话,因为,他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可以说是,非常突然的出现在了花家大厅里,所有人再见到突然回来的花泞枫时,无一不震惊的!一个掉落悬崖生死不明,消失了近七八个月的人,就这么突然的出现,给人冲击,不是那么简单的,尤其是,当他见到自己那“死而复生”的母亲时,表现出的平静简直可以用匪夷所思来形容!
“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我想,你此刻一定在想,我到底是并不是真的花泞枫,对吧?”说到这,他停下了弹奏,缓缓转过身,一双看不出任何其他色彩的金色眼眸,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平静到不可思议。
面对着他的视线,花泞战面无表情,“这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你现在平安无恙,镜他才可以放心。”
“哦?”勾勾唇角,花泞枫双眸里一晃而过的玩味,站起身,优雅地走到花泞战面前,伸手,拍拍他的肩,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想不想救叶流玉?”
瞳孔骤然地睁大,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心下却一片震惊。
“叶流玉的项链是我给他的,想必,你从蒂兰斯那里也知道了不少事情吧?所以,我想,你也应该猜到了,救叶流玉的方法。。。。。。”
说完这句话,花泞枫留下他一个人在原地发愣,便离开了。
走廊里。
“花麒麟醒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忽然的响起。
花泞枫停下脚步,金色的凤眼里一晃而过的复杂,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看了一眼那包围在深蓝与洁白蔷薇的水晶玻璃花房一眼,眼神里,微微有了一点温度,镜,你现在怎么样了呢?你知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青瞳。”他忽而出声。
“主子,何事?”青瞳墨绿色的眼眸注视着他的背影,等着他的命令与吩咐。
“告诉慕容折羽,可以开始准备了。。。。。。”
“是。”说完身形消失不见。
抬眸看了一眼蓝天,心下的却有太多的不安!他不太确定这种不安来自于哪里,但是,他心里却很清楚,在暴风雨来临之前,一切都是如此平静的,但是,这种平静的表象,还能持续多久?
恢复记忆之后,他选择的重新回到花家,到底是对还是错,一切只有天知晓。。。。。。
池乐对他说的那些事情,叫他陷入前所未有的迷乱当中。
前几天收到花泞战的消息,他已经回花家了,除此之外,他还给他带了一个天大的消息,泞枫,回来了?!!
其实,他在得知这一切的时候,有那么一刻想立刻的回到花家,他太想知道,泞枫这几个月来,过得还好吗。。。。。。不过仔细想想,有慕容折羽这家伙在一旁照顾着小枫,他有什么可担心的?现在最让人担心的,应该是维子言那个白痴才对吧?
也不知道这家伙被那人弄到哪去了,有关于维子言的一切迹象,就好像被抹杀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他找了很多地方,也去了很多维子言常常去的地方,也问了很多曾经和维子言关系还算一般的人,但是得到的答案,却叫他震惊,这些人,没有一个人认识维子言?!就连维子言的经纪人Willies也似乎不觉得自己有带过这样的一个艺人,Willies带的艺人,叫做柏川,而且,更叫他无措的是,当他看到电视台播放的《浮生潳》里,饰演姬夜君的艺人,居然也变成了柏川?!
包括哪些维子言曾经的那些专辑,无一不变成了柏川的名字,就连洛萨伯爵的夫人,也不记得自己有过维子言这个儿子,别说时斐然了,就好像所有人在一夜之间,都忘记了维子言的存在。。。。。。
他现在真的快疯了!
是这些人疯了,还是他记忆混乱自己产生幻觉了?!或者说,他是梦还没醒,维子言这个人,根本就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原本就不存在?!
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那为什么小一还记得维子言,阿战也记得,甚至慕容折羽也记得,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他记得,池乐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维子言现在很安全。。。。。。
到底是谁在搞鬼?!
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后故意的操纵着一切,那么,谁能解释现在这一诡异的现象?!一个人的存在,真的就能那么容易抹杀的干干净净吗?
能做到这件事的人,除了那个人,他想不到还有谁能做到——
独自一人走到海边。
那间白色的小木屋还在,推开栅栏,那树下的白色秋千,微微的晃动,看来,这个被保持得很干净,推开屋门,里面的一切,都是原封不动,卧室里,满地各色抱枕,以及玩偶公仔,一面墙上,贴满了照片,照片里的主人公,无一不是他和小枫,还有一些是他和阿战一起照的。
从书柜里,抽出了一本相册,走到屋外,在那秋千上坐下,翻着相册,他唇边弧度,越发的温柔。
“镜,你果然在这个地方啊。”
异常熟悉的声音,飘入耳内,他怔怔地,缓缓抬起双眸,看着那站在他不远处的一抹修长的身影,对方同样美丽的金色眼睛,正温柔地注视着他,慢慢地,像他走了过来。
花泞枫一边走,一边说:“你去见了麒麟,却唯独迟迟不来见我,镜,五年了,我们有五年没有见面了。。。。。。”随着最有一个字话音刚落,他依然走到了他的面前,低着头,抬手抚着这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心里更多的是,无奈与惆怅。
“你。。。。。。还好吗?”想说的话太多太多,以至于,他不知该从何说起。
花泞枫微微一笑,俯身,在他眉心轻轻一吻,“哥,你还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的温柔。。。。。。”
温柔?他吗?
花泞镜苦涩地笑笑,他其实一点也不温柔,一点也不——
月光下的海边,无异于是很美一道风景。
繁星点点,月光如水。
坐在一块岩石上,迎面是徐徐的咸咸海风吹拂,如此的平静,很难得片刻宁静呢!
小一变成猫儿大小,蹲坐在他身边,安安静静的,很乖很乖的。
摸摸他的小脑袋,花泞镜眼神柔柔的,“你也很想那个白痴,对吗?”这句话,像是对小一说的,却又像是在问自己,茫然地看向大海,他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亦或者,他或许,真的只是他的一个梦吗?
他自己,也不清楚了——
维子言,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月光如水。
漆黑的森林里,迎着那冰冷的月光,一抹黑色的修长身影,立身于那树冠之巅,冷风吹拂着这人无比耀眼的金色长发,在哪白霜般的月光之下,这人面上的银质面具,折射出的是,冰冷而无情的光泽。
嗖——
一抹飞速的闪过的黑色身影,悄然的,稳稳的落在这人的身后,一身的黑色长袍,谁也不知道,那件兜帽下的人,有着怎样的面容。
“你找我,何事?”那人如此冰冷的问了一声。
听到身后那人的问话,这人微微地侧过头来,月色下,那样一双仿若冰雪无情地金色眸子,冷冷的盯着身后那人,“是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了,你应该明白,他,是不会这么轻易地罢休的人,哪怕,你已是,名义上的死人——”
“哼,这句话,应该对你自己讲,他,最恨的那个人,可是你。。。。。。”
那人却是冷冷的嘲讽着,声音里充满了无边的讥讽。
这人沉默了片刻,却是抬眼儿看了看那夜色中的一轮残月,唇边缓缓勾起一抹冷笑:“可你也别忘了,是你的懦弱和自私,才酿成了当初的那场灾劫,这也是你,欠下的罪。”
面对这人的一番讽刺般的反驳,身后那人却是沉默了半响,最后却是一句话都没讲,转身离去,在离开之前,却还是留下了一句话——
“我所犯下的罪,不需要你来提醒!我是不会逃避的,你还是先搞清楚自己的事吧!你可别忘了,他,是有多么想要你的命。。。。。。”
这句话,就那么的随着风声飘入耳中。
就算是不用那人的提醒,他心里也是非常清楚,依照【他】的脾气,又怎会轻易的放过他?
只不过,现在,他却无法得知【他】的踪迹,亦不能猜测,【他】的意图,亦或是,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其目的,又是什么。。。。。。
一切,在,他,还没有出现之前,都还只是个未知数——
这是他们所犯下的罪,谁也逃不掉。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一声清冷的嗓音,忽而的传来。
他微微抬眸,看向那远方的月色下的一抹残影,那双冰冷的金色眼眸里,浮现出几线淡淡的苦涩,以及复杂。
“打算么?”
他反问自己,只是,让他失望的是,他自己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了。
一时的风平浪静,却只是为了下一刻的狂风暴雨做着最后的准备,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不就是灾难的开始,然而,曾经的他,是不会在意些什么的,或者说,他从来都不曾在意过什么,可是,现在——
他有一个他必须要保护的人,可是,他的心却是在彷徨,在犹豫。。。。。。
应该如何的选择,才是最好的方法呢?
至少,他现在还弄不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计划进行时
遗忘,是一切的开始——
夜幕下的海边。
踩在松软的细沙上,迎面吹着徐徐的,咸咸的海风,那长长的发丝,便是在微风里飘扬飞舞。
一只雪白的,化作猫儿大小的小雪豹,蹲坐在一边,歪着一颗可爱的小脑袋瓜,一双大大的蓝色双眸,眨巴眨巴的盯着那一抹修长绝美的身影,似乎带着些许疑惑,却又懵懵懂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巴巴的盯着对方的身影,小一觉着有点小小的茫然,习雪都已经在那间白色木屋里呆了都快两个星期了,也不知道习雪在想些什么,也来谁不见。
这期间,那个冷冰冰的跟机器人一样的宫南稀都来这里找了习雪好几次,还有阿战哥哥也来了不下八次,但是,都是无功而返!
还有就是,不管是宫南稀还是阿战哥哥,亦或是那个跟习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枫,习雪一个都没见!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习雪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似乎是,眼神,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