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剑三]重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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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同人)[剑三]重彩-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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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事到如今,雷平安这一恼着实不轻,樊重光权衡利弊,当即坦诚:“平安,这一仗因战后就不得不暂时休兵了,奚人反扑必凶,我从无见外之意,但你们军中训练并不擅于雪地作战,在这地方出战风险太大,我只希望你安然无恙,我……”
  雷平安讽刺道:“所以还是觉得打起仗来我不如你吧。”
  樊重光见他火大,脸上神色又是恼怒又是委屈,心中升起怜惜,低声道:“胡说八道,我几时说你不如我了?平安,现在这情势,如果你换作是我,你会怎么想?——我当然是希望你平安无事先回府,以后时日还长……”
  雷平安打断他,冷声道:“那现在如果你换作是我,你又会怎么想?”一甩他拉着自己的手,转身往外走。
  樊重光追上几步,伸手从他背后紧紧抱住:“平安!”
  雷平安恶狠狠地用力扳开他手,樊重光再度拉住,说道:“平安,我们会有并肩作战的时候,但不是现在!”
  “混帐!给老子放手!谁他妈要跟你并肩作战!”
  雷平安用力挣开,见樊重光还试图搂住他,怒挥拳便打,樊重光没闪避开,又被打在脸上,被打得头一偏。
  雷平安尽管怒火仍炽,这一拳打中,也是呆了一呆,见樊重光转过脸上,脸上还未全愈的伤口似乎被打裂了,渗出血丝,雷平安心中似乎被重重拧了一下,一阵生疼,呆立在当地,想回身看看他伤,又想冲出去再不看他,刚一纠结,帐门一掀,又有人进来,却是宋森雪的亲兵。
  “雷兄弟,动身了,回关的传信兵在外面等你了,走吧。”
  雷平安心一横,道:“好!”咬着牙扭头便走。
  樊重光追了出来,有外人在前,也不再伸手拉雷平安,只跟着走到营外,眼看着雷平安牵过闪电,翻身上马。
  樊重光叫道:“平安!待我们收兵休养,我要跟薛帅要假去见你!”
  雷平安想说“谁他妈稀罕见你”,但喉头只似被哽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又想你们边关军队不能擅离驻地,你怎么可能来东都,要见也是老子来见你。
  心里念头翻滚着,回头看向樊重光,看他定定地凝视着自己,脸颊上刚被打中的那一片泛了红,再过一阵怕要变成瘀青了,原本的那道伤口渗了血丝,雷平安用力咽着喉咙里似乎结成一团硬块的难过,最终什么话也没说,闭了闭眼,转回头去,随着苍云军回关的传信兵策马启程。
  那一年年底,范阳节度使安禄山以“奉旨前来协助苍云军与奚人作战”为由,骗开雁门关大门,对友军毫无防备的苍云军遭到猝不及防的突袭,伤亡惨重。统帅薛直、飞羽营统领申屠笑战死,副帅燕忘情率残部拼死突围。
  与安禄山素有勾结的驻苍云军监军卢卫都抛弃苍云军回京,向皇帝进本,诬称苍云军畏敌惧战,勾结奚人,出卖边关;安禄山亦上本奏称苍云军开关卖国,向奚人投降,幸亏自己得知,领狼牙军赶赴力战,从奚人手中夺回雁门关。
  皇帝听信谗言,大为震怒,虽有朝中郭子仪、李承恩等重臣为苍云军力辩回护,终还是下旨断了玄甲苍云粮饷,将苍云军革除唐军编制。
  自此,玄甲苍云军成为朝廷弃子,残存将士拥戴燕忘情为帅,苍云军从大唐卫边军队变成了背负血仇的流亡私军。
  为免牵连置天策府于不利之地,苍云军与天策府之间信息交流也只能转为暗中传递,两军之间再无明面上往来。
  雷平安无数次后悔过,自己离开雁门关前线的那天,居然只顾着生气,连一声“保重”都没跟樊重光说过。
  他还好吗?他现在已成了什么模样?是否只记得离别时自己恼怒之下的挥拳?……以后,还能见到他吗,还能实现“会有并肩作战的时候”之言吗?
  他脸上的伤好了吗,是不是留下了深刻的伤疤?
  那个混蛋啊……
  直至现在,他飞奔到自己面前,毫无芥蒂地紧紧拥抱,他笑着说想念自己好多年。
  他妈/的我也想你啊樊重光,你这混蛋!让老子这么担心,揍脸啊!雷平安攥了一手柔软的白须须,心里宽慰地感慨着。

  七、太原,表白

  又一天激烈持续的战斗过后,夜幕降临太原城。
  换防守城的太原联军人员登上城头,已守在城头一整天的人员撤了下来,城外还有零星的炮火时明时灭,太原城内却已渐渐安静下来。
  樊重光走到天策军驻地,跟一个小兵打听了一下雷平安住的营帐,找过来。
  出兵太原,不比在自己地盘,诸事一切从简从实,雷平安即使已升为校尉,也是与几个同袍同住一个大营帐,没有单独住处。此刻他不在营帐里,跟他同住一个营帐的秦峰告诉樊重光:“平安去医营了。”
  樊重光一怔:“他受伤了?”
  秦峰说:“没有,他是从城上换防下来,直接送一个伤员过去的,今天□□的狼牙军攻城投石车打得太猛了,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
  樊重光道了声谢,转身又去医营。
  太原东城西城都设有太原联军的医疗营地,太原守军、天策府和苍云军的随军医官人数并不多,且多数都紧随着前线战力,所以在城里医营救治伤患的主力人员都是来自武林盟各个门派的医者,以万花谷和七秀坊的人员为主。虽然五毒教也有人手前来太原,但他们与中原门派并不多接触,自有营地驻在西城。
  樊重光来到医营的时候,还没走近医帐,便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
  好熟悉的感觉啊。
  樊重光脚步停了停,嘴角抽了,抬头看到雷平安从医帐里面有菜色地钻出来,樊重光小声问:“是苏郎中在里面治人?”
  雷平安点头:“这么多年没见,他风格一点没变。”
  樊重光很想表达出同情之意,但憋了憋,还是没忍住笑出来。
  雷平安问:“你来医营干什么?受伤了么?”上下打量他身上。
  樊重光道:“没有,我找你,你同袍说你在医营,我就过来了。”
  两人静静相对了一会,樊重光没话找话:“那个,你的同袍伤得严重么?”
  雷平安说:“小腿被投石砸断了,刚才给接上骨了,苏郎中给他用夹板——”落入苏简言手里的伤病员都好得快,但被医治时毫无例外的都会嚎成狗,樊重光是尝过那滋味的,回想起来还不由自主竖一下寒毛。
  正在想着,帐门一掀,苏简言出来了,看了二人一眼,眼光落在樊重光脸上:“樊重光。”
  樊重光立马正立:“苏郎中,好久不见。”
  苏简言笑了笑,再看看雷平安,说道:“你们那位副尉已经上了夹板,他得在医营这呆上一阵,你放心,这里有人照料他。”
  雷平安想起刚才同袍的嚎叫,还心有栗栗然,说道:“劳烦苏郎中了。”
  苏简言笑道:“有什么劳烦,说起来我医治过这么多人,还是你们天策府的人最让我满意了,特别皮厚耐治。”
  雷平安:“……”
  苏简言转向樊重光:“哦对了,苍云军的人也好治,樊重光你可有受伤?”
  樊重光:“……”赶紧猛摇头。
  苏简言道:“你俩没伤就别杵在这儿了。今晚月色还蛮好,你们慢慢儿散步回去吧。”意味深长地对二人一笑,转过身往医营大帐去了。
  苏郎中这一笑让雷平安莫名有点窘迫,搓了搓手,还不知道该说什么,樊重光已经拉他一下:“走吧。”
  雷平安去牵栓在一边的马,樊重光亲热地冲闪电打招呼:“儿子!”
  “滚远,别乱套近乎!”儿子它亲爹鄙视这个送上门的干爹。
  樊重光并不介意,笑眯眯地抚摸闪电的鬃毛:“哎你是不是克扣咱儿子口粮了,怎么好像瘦了?”
  雷平安也摸了摸马颈,闪电打了个喷鼻,亲昵地伸头嗅嗅主人的须须。雷平安说:“近来太原驻军人员多,马草有点接济不上,还好我囤了些,还不至于断粮。唉,等我解甲了,一定找个地方好好种几亩地马草,让闪电天天打着滚吃。”
  樊重光沉默下来,两人静静地走了一阵,夜色深沉,远处隐隐传来城外的投石机和攻城□□破空的零星喧嚣声,不时遇到城内太原守军的巡防队,看到他们一个天策府着装一个苍云军着装的将士,都友善地互相以目光致意便走过去了。
  半晌,樊重光打破沉默:“平安。”
  “什么?”
  “以前我都没跟你说过,我老家在江浙,十几岁时我就离家投军去了苍云,但家里还有田地的,现在应该是我堂叔他们帮打理着。”
  “哦。”雷平安不知道他扯到这个上面干什么,只漫应了一声。
  樊重光说:“你看,这仗要是打完了,朝廷为了休养生息肯定要裁军的,你就可以解甲了;我们苍云军早已不受朝廷管辖,只为复仇而存在,待把史思明那兔崽子搞死后血仇也算报完了,燕帅说过,到时候我们都可以自由选择归属。”
  “嗯。”雷平安心想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话题也跳得太快了吧?
  樊重光站定了脚步,凝视雷平安:“平安,等到那一天,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雷平安也停住了脚,愣愣的回视他。
  樊重光说:“咱们的田,你想种马草就种马草,你想种萝卜就种萝卜,你说了算。”
  什么叫“咱们的田”啊!那是你家田好吗是你家的!雷平安心里用力反驳,嘴上却不由自主地说:“不种甜象草,要种全种皇竹草。”
  樊重光笑了:“好。”
  雷平安听到他这个好字,才突然后知后觉地涨红了脸,猛的转头把脸色躲在夜色后,咕哝:“……我干么要跟你去你家啊!”
  樊重光笑着搭上他的肩:“你带着儿子嫁到我家。”
  雷平安立马翻脸,甩开他手臂:“滚你!老子最多只能算入赘!”
  樊重光只是笑,又伸手拉住雷平安的手,雷平安甩了甩,没甩开,就算了,任他拉着。
  慢慢地又走了几步,樊重光轻声说:“平安,我是说真的,我没开玩笑。”
  雷平安:“……”
  樊重光说:“这么好几年,我老是想着你,不知道你还好吗,你年岁儿长了,有没有爱上别人,把我忘了。”
  雷平安被抓在樊重光手里的手掌慢慢因为紧张有点僵硬起来。
  樊重光说:“那年雁门关被破关的时候,我们随燕帅突围的只有三百来人,死去的兄弟太多,都清点不过来,那天晚上,我们落脚在荒野里,不知道天明时会不会再被包围剿杀……当时我心想,可能这一次在劫难逃了,那么,如果你真把我忘掉了,那也很好。”
  雷平安的手指慢慢屈起来,反握住樊重光的手。
  樊重光说:“可是最后我算是命大,没死。这次在听到燕帅下令全军奔赴太原的时候,我听说了,天策府的主力也在,我想着,多半要遇见你的,如果遇见你了,我一定要跟你说——平安,如果你愿意,打完仗咱们一起回去吧,我老家景色很好,很清静,我们可以安安稳稳地过下辈子,养狗子,种马草,酿酒喝……如果你不愿意……”
  樊重光的声音哽在喉咙里,良久,雷平安只不出声,樊重光终于横下心说:“如果你不愿意,就直接告诉我,让我断了这个妄想。”
  雷平安一直默不作声,樊重光转头看他,只看到月光照在他半边脸上,即使是清寒银白的月色,也遮不去雷平安脸上的红,就像是他头上长长的天策红翎的鲜艳颜色染上了他的面颊。
  “平安?”樊重光轻声叫了他一声。
  雷平安掀起眼皮瞅他一眼,终于开口,干脆利落的:“好。”
  下一瞬,樊重光的手用力一拉,雷平安踉跄一下,结结实实被樊重光抱紧了。
  隔着两人紧紧相贴的铁甲都感觉得到彼此剧烈的心跳声,欢欣如雷,樊重光抱得那么用力,几乎想把雷平安嵌进自己胸膛血肉里。
  “平安。”
  雷平安听着耳畔熟悉一如当年的喃喃低唤,脸颊发着烫,却小声说:“混帐!放手!会有人来啊!这是街上!”
  樊重光没放手,雷平安也没挣开,只是紧张着,可是心里却似有什么东西慢慢地撞开心脏坚韧的壁垒,一朵一朵的小花开放。
  小花儿们还没在心里开齐,耳边却又听到樊重光的低语:“平安,这几年来除了生里死里作战,我一空下来就只有想念你,你知道吗,我特别想上你——”
  话没落音,东都狼又炸毛了。
  ……这臭流氓!
  雷平安用力把樊重光一推,踹膝盖揍脸一气呵成,动作流畅,姿势刚劲潇洒,充分展现了东都之狼良好的军事素养和矫捷的身手。
  樊重光被踹倒在地,眼睁睁看着雷平安翻身上马,一夹马腹,闪电儿子如离弦之箭嗖一下就冲出去了。
  “喂!平安!”樊重光叫了一声,眼望着雷平安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他并没急着爬起来,只是抬手摸了摸脸上被揍的地方,只觉得那疼痛感都像是在欢呼着似的,笑容在被揍过的脸上绽开。
  ——他答应了!他答应了!揍就揍吧,他答应自己一起回老家了!
  马蹄声忽然又由远及近,樊重光连忙爬起来,看着雷平安策马又奔回来了,闪电冲势太快,到得跟前,雷平安一勒缰绳,闪电人立起来,一声长嘶,落蹄在樊重光面前。
  雷平安骑在马上,居高临下俯视着樊重光,板着脸说:“樊重光,你记着,刚才你说的话,要是敢反悔了,老子一马蹄子踩死你!”
  樊重光笑着仰视他:“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雷平安斜睨了他一眼,心想你他妈还算君子呢?个臭流氓。
  可是,还是微微地笑了,心里小花儿继续一朵一朵啪啪地开放。
  于是任由那个顶着白色大须须的家伙翻身也跳上马,坐在自己身后,搂着自己的腰,把下巴搁自己肩膀上。
  “先回营休息吧,明天还要守城。”
  “嗯。”
  马蹄声嗒嗒,穿过太原城的街道,向相邻着的天策与苍云的营地走去。

  八、太原,狼牙军的投石

  天还没亮的时候,樊重光和同营的一批苍云军同袍上了怀德门城头,将已守了一整夜的同袍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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