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诺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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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了,诺顿-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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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
  虽然我很享受这番低声下气的请求,不过最后还是告诉他没问题。我说,苏格兰折耳猫向来以乐于帮助朋友闻名。于是,在空盘被端走之后,齐格打电话给那个女人,对她说诺顿极乐意在当天黄昏去拜访她,然后他向我们汇报说,他这辈子还没听过有人这么兴奋的。
  几个小时后,齐格开车过来载我们一道出发。诺顿身着它节日时最体面的打扮——其实也就是它平日最体面的打扮,不过它的确看起来特别帅气——然后我们开车过去,到达一幢非常巨大、非常新,有点让人害怕的滨海住宅前。一路上,我不断听到这个警告:“记住,她是很可怕的。别让她吓到你了。她真的、真的很可怕。别让她吓到你了。”当我把诺顿放回它的外出肩包里、按下她家前门的电铃时,我几乎已经是在发抖了,心里想着待会儿就会见到《绿野仙踪》之西方坏女巫、亲爱的妈咪以及那个执导《潮流王子》(The Prince of Tides)的芭芭拉?史翠珊三者的综合体出来开门,引我们进入她的巢穴(为了免除你的疑惑:我会特别指明是执导《潮流王子》的芭芭拉,是因为比起在我想象中已经非常可怕的芭芭拉,任何一个会在那部片中自导自演的人,一定更吓人)。
  我见到的,和我想象中的有点不同。
  当“华尔街的噩梦”打开大门后,她简洁地对齐格点了点头,基本上完全忽视我的存在,便直接朝挂在我肩上的猫走去。她弯身到和它的眼睛同高的地方,然后用尖尖的、小孩般的声音,说了一些很像是“喀唭喀唭,小猫猫,宝贝贝,好高兴见到我的小宝贝,哦~~~小甜心……”之类的话。
  我还以为齐格的眼睛快掉出来了;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就我们所知——是我们置身在这个豪华得令人难以置信的滨海房屋里,而齐格那个严厉、无情、像钢铁一般强硬的客户,正在地板上打滚、和诺顿玩耍,并轻声细语地和它说话,仿佛她是加倍可爱版的秀兰?邓波儿似的。
  后来我们在那里待了超过一个钟头。她唯一对我说的一句话是:“我一直很想见见它。真的很荣幸。非常谢谢你。”我不认为有任何一句话是对齐格说的。其他时间,我们都惊愕地看着她用手喂诺顿吃东西、轻抚它直到我认为连它都觉得腻了,还对它说了几百次它是她所见过最帅的家伙。
  这个小时结束后,她握了握我的手,说欢迎诺顿在任何时候过来,然后在它的头上大力地亲了一下。
  回到车上之后,齐格甚至没办法面对我。我们静静地开着,直到我说:“我知道你为什么怕她了。她是不是也在办公室里搔你的下巴,还像刚才那样轻声细语地对你说话?”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6。跻身名人堂(5)
“噢,闭嘴。”他说,这是他把车停在我们家车道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他握了握诺顿的脚,说了句:“谢谢你。”
  他对我说:“所有我认识的人都不会相信这件事的。”
  我对齐格,也对诺顿说:“而我认识的每一个人却都会相信这件事。”
  另一个在运动方面与诺顿有关的接触,也非常令人印象深刻。该次事件始于我“女人之夜”好友安笛的一通电话,她声称她和她的老公汤姆,最近和职业棒球手桑迪?柯法斯走得蛮近的。好吧,你得知道,我不只是个棒球狂,我还是个上世纪60年代中期在洛杉矶长大的孩子,再加上:我出身于一个健全的希伯来家族,因此柯法斯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就有如乔治?华盛顿、亚伯拉罕?林肯,以及黑人*领袖马丁?路德?金博士一样,是一个重要的历史、文化人物。当安笛问我想不想去参加他们办的一个小型晚宴时——而且那位世界上现存最伟大的棒球投手也会出现——我不仅赶紧抓住了这个机会,还立刻打电话给所有我认识的运动迷们,告诉每一个人我刚刚做了什么;除了一般的运动迷之外,我还认识很多体育记者,而他们每个人都警告我同一件事:柯法斯非常厌恶别人拍马屁。他不喜欢谈论他自己,也不喜欢谈论棒球,尤其不喜欢任何说出这几个可怕字眼的人:我是你的超级球迷。因此,在晚宴前的那个星期,我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讨好他。我想象和柯法斯握手的情形,然后我会看着镜子里的影像,确认自己丝毫没有透露出一丁点偶像崇拜的表情。最重要的是,我花了好几个小时将“我是你的超级球迷”这一句话从我的语汇中删除。
  好的,终于到了晚宴当晚,宾客不多,一共只有八个人。柯法斯和他的女友最后才到。他还没现身前,我仍在努力坚定自己的意志,想让自己在见到他时表现出一副对他没什么兴趣的样子。终于,他来了。安笛知道我有多么期待见到他,便领着他向我走来。我听到这些话:“彼得,这位是柯法斯。”我以一个不怎么在意地半转过身、勉强朝他的方向点了点头,甚至显得不太关心他的存在,随即便转过头去继续我先前的谈话。我不只是对他没兴趣,我简直就是把他当成一个不小心走错地方的人渣了。但我觉得自己做得还不错,因为我达成任务,而且没让他陷入窘境。大约一分钟过去,我发觉有人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转身一看,原来是柯法斯。他再次对我微笑,并且说:“我很不喜欢这么做,但我还是得告诉你……我是你的超级书迷。”
  没错。原来他也看过《生命中不可抗拒之喵》,而且还变成了一位诺顿迷。他和他的前妻在读了诺顿的经历后,甚至在几年前买了一只苏格兰折耳猫。不用说,我觉得自己真像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白痴。稍后,我发现自己又更加地白痴,因为我正在跟他说我的肩膀哪里酸痛,然后互相比较彼此疼痛的手臂(假使你不知道这件事到底蠢在哪里,就让我告诉你吧——我的手臂是一只正常、不太特别的手臂,它本身最特别的地方只在于:连接着一只每分钟可以打八十个字的手掌;而他的手臂,却正好是棒球史上最伟大的一项武器,当它再也无法发挥它的功能时,成千上万的运动迷们不知悲叹了多少时日呢!)。然而在晚餐期间,我们还是聊了好一会儿诺顿的事,桑迪——我是这么叫他的;好啦,其实我是叫他柯法斯先生——甚至还很亲切地给了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兴奋时刻:和我聊了一些棒球的事,直到深夜。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6。跻身名人堂(6)
不过我们和名人之间最有趣的交流,却是在那个网球灾难的同一年夏天发生的。
  整件事情从一通有点奇怪的电话开始。那是一个炎热、完美的长岛周五下午,我在我的小房子楼上的小办公间里,假装自己正在那台“不怎么小”的计算机前工作。其实我真正在做的,只是向外望着后院珍妮丝的花园,并试着理解为什么有人可以记得各种花卉的名字;因为不管我再怎么努力,也只能说出“红色那种”或“橘色那种”,或者,如果我觉得勇气十足的话,也许我会说“带点红的那种橘花”。与此同时,我也在轻抚着诺顿,它伸展四肢、躺在计算机键盘上、侧身蜷曲的样子,看起来特别像玩具布偶。它会在那里的部分原因,是因为它喜欢和我待在一起——一般来说,几乎总是可以指望它在我工作时陪伴我,但老实说——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最强的一道阳光,就直射在D键和K键之间,而它就沐浴在那股温暖中。在抚摸着它的当儿,我称赞它位置选得真好;它不仅可以享受阳光,同时还提供了我一个绝佳的借口不用写作。
  电话才响起第一声,我就扑了过去(就像所有假装在他们的计算机前工作的作家一样),我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粗哑的英国口音,指名要找我。我用我那不粗哑的美国口音,告诉她我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我是席波?克里斯多福,”接着她说:“实在是非~~~常荣幸可以和你谈话。尤其是我刚才发现,你不在我们明晚放映会的名单上,真是令我相当震惊呢!”
  先上点历史课吧!既可以增加地方色彩,又可以让你对她打电话给我这件事感到更为惊讶。席波?克里斯多福曾和影星李察?波顿结过婚(她就是那个被伊丽莎白?泰勒在拍摄《埃及艳后》期间抢走老公的女人);这么多年来,她成功地拥有并经营了几家夜店,店名全都叫“阿瑟”,位于全世界各个时髦的地点。无疑地,她同时还从事很多其他有趣的事。就我所知,她目前正在从事的有趣事情之一,就是经营一家最近才刚在沙格港开幕的小型地区剧院。因为她的人脉和强烈的说服力,该剧院吸引了许多有才华的人士,不论是剧作家还是演员方面都有;而且,通常很少有机会看到这些人在剧院舞台上,施展他们的创作长才。
  她向我解释打电话来的原因,是为了替剧院募款:她们举办了一场特别的放映会,这是一部新的、大型电影的世界首映。而她刚刚发现我不在出席者的名单上。
  她对这项遗漏如此大惊小怪,让我有点惊讶,因为我根本很少获邀参加这一类活动,更别说是在汉普敦区了。难得被邀请的那几次,我也没去。毕竟,比起和那些我不认识的有钱、有名人物在公众场合厮混,我还宁愿待在家里看运动节目。老实讲,我倾向于被迫走过烧红的煤炭、让一群愤怒的基本教义派群众用棍子戳我的眼睛,也不愿去和那些我不认识的有钱名人鬼混(好吧,这不好笑,但基本上是真的:唯一比这更糟的,就是去和我认识的有钱名人鬼混)。因此,我开始礼貌地婉拒她的邀请,但她却开始——这是个比喻——扭着我的手臂,硬是要说服我。结果证明她的确是个极为厉害的说客,厉害到快得——就连我自己也很惊讶——我竟然开始考虑是否要出席了。她告诉我这是一个公益活动,而且门票都已经完全、一张不剩地卖光了。但她认为她可以从某处再弄来一张票。当然不会是免费的,这是一个公益活动,一张票只要一百元而已。她向我保证绝对物有所值:电影本身很棒,而且大家都会来,况且又是为了这么好的一个理由——剧院——而她为了没能更早打电话来,感到抱歉得不得了……

6。跻身名人堂(7)
接着她很有效率地把这笔交易敲定,以我完全无法拒绝的方式做了结束。
  “我实在不敢相信你竟然没有接到邀请,”她说。“就连东尼也不敢相信。他坚持一定要请你来。他特别问起你会不会出席,你要是没出现,他会非常失望。”
  “他有问吗?”我问:“而且他会失望?”
  “噢,一点也没错,”她说:“如果你没来,他绝对会失望透顶的。”
  “东尼会失望透顶?”
  “绝对会的!”
  “喔,那么,我想我还是去好了,”我说,又加了一句:“但你得替我弄到两张票,而不是一张。”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抛下珍妮丝,自己一个人在星期六晚上去参加某个豪华的电影首映会的话,她一定会很不高兴的。
  “我马上回你电话。”席波说。而她也真的做到了。就在一两分钟后,她告诉我,很神奇地,她弄到了两张票,它们会放在沙格港当地电影院(首映会举行的地点)的售票口等我去拿,等我方便的时候再开支票付款就行了。
  我挂了电话,仔细思考着自己竟如此渴望与人接触的事实——如果这是透过邮件邀约,我绝对可以替自己省下两百元大钞,也不用浪费几个小时待在一个老电影院里,闻起来像是假奶油和清洁液的怪异组合——并下楼告诉珍妮丝,我们要去看电影了。
  在我一番小小的解释后,她有点疑惑地看着我说:“我不知道你认识席波?克里斯多福。”
  “我不认识,”我告诉她:“从来没见过她,也没和她说过话。”
  “那么东尼是谁?”她盘问道。
  “完全没概念。”
  她看起来更加困惑了,我说:“显然是他们搞错了,把我误认成某个人。所以应该会很好玩。我们去看他们发现该来的人没来、出现的反而是我时,一副完蛋了的表情。”
  所以隔天晚上,半信半疑的珍妮丝便换上她的最佳外出装扮——她有一种神奇的本领,能随兴所至地创造出优雅的效果——而我则穿上我为了紧急盛装场合而留在沙格港的那件具有十年历史、又不合身的运动夹克,然后就进城去了。
  起先,我们排队等着从售票口取票。在等待的同时,我抽出了我的支票簿,开始签下一张两百元的支票。当我这么做的时候,一个看起来相当傲慢的带位员信步走来,一看到我的举动,便轻蔑地说:“我们不收支票。”
  我看得出来,他认为我这张支票铁定会跳得跟颗篮球没什么两样,我当下就开始后悔前来参加的决定;但是在我的心目中,带位员毕竟就和警察、法官,以及有线电视修理员一样,都是些让人害怕、穿着制服的当权阶级,所以我开始很有礼貌地解释,席波?克里斯多福说我可以开支票付款,还有我是在最后一刻才决定要来的,还有……
  “你叫什么名字?”他不耐烦地问道。
  “彼得?盖泽斯。”我有点软弱地说,心想我们今晚的行程,可能会比我预料的还要早一点结束。
  姑且不论软弱与否,他的口气简直是猛然一变——我应该补充,似乎还带着点尊敬——“噢,真对不起,盖泽斯先生。你根本用不着排队。直接进去里面,叫那边的带位员替你带位就可以了。发生这种错误我真的很抱歉。你当然可以用支票付款。随时都可以。”
  我挑起一只眼睨着珍妮丝,有点沾沾自喜地笑着。她摇摇头作为响应。我想她非常确定我们正一路走向专门监禁骗子的监狱。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6。跻身名人堂(8)
下一个带位员比前一个还要阿谀奉承。“是的,当然可以,”她简直是尖叫出来的。“感谢您的光临,盖泽斯先生。您的位置在名人区里,和东尼坐在一起。”
  “很好,”我说:“我可不想错过东尼。”
  果然不错,她领着我们走向电影院正中央,那里有三排座位用围栏隔开,以免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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