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凑近刑毅耳边,在刑毅耳朵上咬了一口,边道,“我爱你。”
刑毅脸色一沉,香烟差点从指缝间掉落。
刚才让他说他不说,这种时候说……
秦默督见刑毅阴郁的脸色,笑得露出牙齿,拍拍他的肩道,“你听着过过瘾就行了。”
忍不了了!
刑毅把刚点的烟在烟灰缸里狠狠碾灭,猛地转头吻住秦默的唇。
一边缓慢啃咬秦默的下唇,刑毅边道,“再说一遍。”
秦默开始觉得刑毅不可理喻了,“你听不腻啊?”
“听不腻。”
“哎……”
夸张地叹气。
秦默觉得莫名其妙。
真不明白为什么同是男人,还这么喜欢听这样明知毫无意义的‘甜言蜜语’。
“我爱你。”较劲不过,秦默只好又说了一遍。
刑毅将他圈入怀中搂紧,恬不知耻地索要更多,“还不够。”
“……”
秦默嘴角抽搐,瞬间感觉很崩溃,“你不要总让我说,你自己都没对我说过吧?”
话一出口,他才发觉到自己竟然还计较起这个来了。
“我一直很爱你。”刑毅的呼吸静静挥洒在秦默脸侧,低低的嗓音听起来笃定又沉稳,“过去爱,现在爱,将来也爱。”
风将窗帘吹起,露出背后深邃的天空。
结束了这个拥抱,秦默看到云层间的缝隙中,有绮丽的繁星闪耀——秋冬的星空是最美的。
这样的星空让他不由想到曾经很喜欢的一首歌。
他喝了口酒,轻声哼唱起记忆中的旋律。
‘这是一个如此美丽的夜晚,我们决定做一些愚蠢的事……’
‘嘿,宝贝,我想要和你结婚……’
‘别说不,别拒绝,别摇头,我想听你说,我愿意,愿意,愿意……’
第五十二章 旧识
薄纱窗帘被微风扬起,明亮的晨曦照在脚踝。
秦默翻了个身,无意识地将刑毅拥入怀中搂紧。
刑毅眼睛睁开一条缝,朦胧的视野中黑发青年俊朗的容颜近在眼前。
他微微笑着,凑近吻了吻秦默的额头,在耳边道,“学长,该起床了。”
秦默被吻醒,那熟悉又遥远的称呼随着对方的呼吸一同扎进耳朵里,给他一种虚幻又真切的感觉。
他醒着却觉得像在做梦,梦回学生时代,岁的自己。
刑毅在咬他的耳朵,催促他起床,“学长,我知道你醒了,别赖床好吗?”
不知为什么,‘学长’两个字被刑毅用低沉的嗓音、意味深长的语调从嘴里吐出来,就平添了几分暧昧的色‘气。
秦默轻哼一声,随手抽出脑袋下的枕头,砸在刑毅脸上,“不要吵。”
“学长,没想到你起床气这么大啊……”刑毅摸着下巴,语调和眼神都玩味十足。
“低血糖是与生俱来的。”秦默咕哝一句,就不再理会刑毅了。
但是很快,一条热乎乎的舌头就绕上了秦默的耳朵,恶作剧似的在耳廓附近打转。
秦默想摇头避开,刑毅却‘精通此道’般伸手揪住了他的另一只耳朵,让他无法大范围动作。
发作般低哼一声,秦默百感交集地睁开了双眼,幽幽看向刑毅。
刑毅回视着秦默,微微一笑,像在炫耀叫醒他的功绩。
这简直和家里养的小猫小狗为了表明对主人的忠心,就叼来一只你根本不想要的老鼠或者昆虫尸体放在你枕边一样。
真的,给他画条尾巴算了,竖起来晃啊晃的那种。
“这是想让我表扬你么?”秦默黑着脸坐起来,团团低气压围绕在他左右,“还有,别再用那个称呼叫我。”
“不习惯吗?”刑毅扣着衬衫扣子,边问他。
“听起来很奇怪。”秦默听那两个字,总会产生一种想把刑毅吻倒在床上的冲动。
闻言,领带打到一半的刑毅凑到了秦默脸边,低笑着问,“很喜欢,是吗?”
那低沉带笑的暧昧腔调实在性感……
秦默转过头,咬上刑毅的唇,“不要再挑‘逗我,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听不清啊,可以再说一遍吗?”刑毅的笑容掺进了几分捉弄的恶意。
“我说不要……”话音未落,嘴唇就被对方用吻堵住。
刑毅咀嚼啃咬着秦默的唇,“每次听你说‘不要’我都很激动,分明是你在挑逗我啊,学长。”
这什么逻辑……
秦默感觉自己又被涮了一把。
不怎么高兴地用力咬了咬刑毅的唇,秦默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赤裸着身子走向浴室。
等秦默洗澡回来,刑毅已经换上正装,睡到凌乱的头发被他整理得一丝不苟,表情也恢复了往日的严肃与深沉。
“早餐在桌上。”用最简洁的语句说完,刑毅便去洗漱了。
秦默用古怪的眼神盯着刑毅的身影远去,消失在门后,心说:床上床下判若两人,应该就是指刑毅这类人。
他们一起吃早餐,顺便聊了聊昨晚被搁置在一边的正题。
在正事上,刑毅发表意见用词都很精简,多的字一个不说。
他和平时一样叫他秦默,仿佛‘学长’这个称呼只在床上使用。
交谈中,秦默得知刑毅最近生意不好做的主要原因。
本来刑毅起家是靠走私货品,一船货就能净赚几十万,但这都需要上面有人照顾。
如果没有人罩着,随便扣个一两批货,就会导致不小的亏损。
以前海关这些人是看魏寒的面子,不去为难刑毅。
可现在魏寒退出了,刑毅资金周转不灵又拿不出太多的钱去打点人脉,‘海上生意’就不能像过去做得那么明目张胆了。
为了避其风险,运船的批次和运送的货物都大为减少。
刑毅‘海上生意’的收入就这样大幅锐减了。
而宋家,他们本就在不停拉拢王部长,借着这层关系,生意越做越大胆,盈利额月月暴涨。
即使刑毅资力雄厚,得到了想要进军B市市场的老板们的资助。
但一年的长久战下来,也逐渐开始感到力不从心。
“你需要得到更多的支持。”秦默用纸巾擦了擦嘴,“光靠外围商户的赞助已经不够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和本地那些‘大老板’低头?”刑毅斟酌的目光里浮现几分不屑。
“做男人,该低头就要低头。”秦默手指在刑毅的手背上轻轻敲了敲,“你该去商会走一趟。”
刑毅抬了一下眉,“你怎么肯定他们就会愿意帮忙?”
“商场上,硬战不如心战。”秦默打开烟盒,抽出一根香烟来。
把烟含在唇边点燃,他接着道,“要是放在过去,你开这个口没人会帮你。但今时不比往日,宋家人现在做生意做得这么猖狂,看他们不爽的一定大有人在。”
利用其他受到宋家生意挤压的商户同仇敌忾的心理,这场战便好打得多。
“我更喜欢硬战。”刑毅在商场上向来习惯用强力碾压对手。
所以,只要刑毅宣布开战,还未动手对方就会被他的气势和魄力压倒。
秦默则不然,他喜欢攻击对手的心理弱点,加以利用。
——拆分宋邱和李天华的关系,赶走公司的蛀虫刘喜乐,再到后来击垮李天华,打得都是心理战。
心理战的优势是应用得当的话,可以四两拨千斤。
其劣势是在不足以动摇对手地位的前提下,不如硬战具有的威慑性大,可以拉到的关系和支持也很有限——大家都喜欢支持有必胜把握的赢家。
“硬战拼的是财力,心战拼的是脑子。”吐出一口烟,秦默看着刑毅,“如果我们可以把两种手段结合一下,效果会更好。”
刑毅不动神色地回视秦默,视线在秦默脸上来回扫了好几圈,才缓缓开口问道,“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坏了?”
秦默颔首微笑,“一直是这样。”
他不过是对‘好人’好,对‘坏人’坏罢了……
“你曾经对蓝说,宋邱和李天华欠你的。”刑毅也点了支烟,“我好奇他们真的欠你这么多吗?”
“怎么说呢?”秦默望了望天花板,思索片刻,道,“他们就是那种你帮了他们,他们还要在背后黑你一把的人。”
秦默没有拿前尘旧事来说,因为没必要,他清楚那是确有其事就行了。
“这样啊。”刑毅目光打量着秦默,像在分辨他话中是否有自己所想的深意。
而后他从秦默眼中看到了回答,“有些人机关算尽太聪明,白白浪费了别人一番善心。”
刑毅微微,低下头笑了笑,用略带评判的语气道,“这种人不恶整还真是对不起他们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秦默站起身收拾桌上的空盘,放进水槽清洗,边道,“你记得把下午的行程空出来,我们要去本地商会一趟。”
“你要陪我去?”刑毅抬眉望向秦默的背影。
“想想我的家业,我为你做担保拉到的支持会更大。”秦默把一个个洗净的空盘放到流理台上,动作平稳利落。
“你的意思是,让我把你当做筹码?”刑毅知道秦家人面子大,但他可没想过要利用他们之间的关系,“秦默,我答应让你帮我,可不是因为你的身份。”
“不,这是你的误解。”擦了擦手上的水渍,秦默转身朝刑毅走来。
他迈步不急不缓,每一步都扎实稳健,肩膀一晃不晃,步履非常优雅,风度翩翩。
走到刑毅面前停下,秦默勾起唇角,一双神色冷静从容的眸子由上至下向他倾注目光,“不是当做——我就是你的筹码。”
男人间,爱情和友情是可以并存的。
他们现在不仅是恋人,也是朋友。
不管这段情路是否会走到尽头,他们友情的部分都是不可动摇,无坚不摧的。
所以无关利用,他自愿成为他的‘王牌’,尽自己所能为他提供一切帮助。
刑毅深深注视着秦默,眼里饱含笑意与倍增的爱慕……
突然,他站起来,用力将秦默揉入怀中,自语般低声发问,“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下次少在我身上留点痕迹如何?”秦默去洗澡的时候都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脖颈、胸膛、腰腹上密密麻麻的吻痕鲜明到简直刺眼。
“那怎么行?”刑毅收紧了手臂,“你整个人都是我的,别说一根头发,一根汗毛都是我的——所以你嫌太多?可我还嫌太少。”
“你……算了,随便你吧。”秦默不想再继续这个肉麻的话题,“穿上正装了就不要时刻发情。”
刑毅不舍地放开他,抱怨似的说,“只能怪你太招人爱。”
闻言,秦默当场就翻了个白眼——为什么刑毅这家伙总能用这么正经的表情和语气说出这么不正常的话来?!
思路被赫然震响的手机铃声狠狠截断。
刑毅掏出手机,看到‘唐韵’的名字,隐隐皱眉。
唐韵极少在这时间来电话,显然,是出了什么事。
秦默看刑毅露出这样的表情,也猜到可能是出了什么状况。
大概是不介意秦默旁听,刑毅直接按了免提,“怎么?”
“我……我真!”唐韵咬牙切齿地声音传了出来,“于耀被扣下了,警署那边不放人。”
“他们敢?”刑毅压低了声音,眉头拧起。
“他们是不敢,但有人敢。”唐韵咬紧牙关挤出一声冷笑,“你猜猜是谁?刑毅,这人你我都很熟的。”
刑毅听到唐韵这么说就明白了,他们都很熟的只有一个人——
第五十三章 遗憾
“魏寒?”
“对,本来于耀中午就可以出来了,魏寒非让警署把人扣着不放。”
唐韵现在一定是要气疯了,隔着电话都能闻见他身上弥漫的浓郁火药味,“魏寒真是欺人太甚,不念旧情要离开也就算了,竟然还在这种时候给我们下闷棍。”
“你冷静一点。”刑毅让唐韵把情绪稳住,“晚点派人去交点钱,把于耀保释出来。”
“要是能保我至于这么生气?”唐韵一拳砸在车门上的声音响亮非常,“他居然直接放话说‘谁都不准保释,要保,只能刑毅亲自来保。’”
秦默在旁边听得一怔,魏寒说这话,摆明了是要打刑毅的脸啊……
在他印象里,刑毅和魏寒的关系似乎没有这么僵吧……
难道人心真的善变至此?
“好,知道了。”刑毅脸上的表情始终没什么变化,深邃的眸底藏住了所有情绪,“我现在去找他。”
“不!凭什么他让你去你就去?”唐韵磨着牙,鼻梁上的镜片反射车窗外的阳光。
那镜片反出的亮光和唐韵脸色一样寒冷,“我在路上了,今天我倒要看看,魏寒还记不记得我这‘老朋友’。”
“你不要那么冲动。”刑毅声音压得很低,语气将近警告。
“冲动?我没有。”唐韵把油门彻底踩死,声带都因愤怒而抻紧,“他魏寒想撕破脸皮,我成全他!”
“不准去!”刑毅低喝。
但还不等声音传达,唐韵那边已经把电话掐断了。
秦默静静站在一旁,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
他只是在心下感慨:唐韵还是老样子,遇到魏寒的事就那么激动。
其实,刑毅阻止唐韵是正确的。
魏寒再怎么也是政要人士,今天唐韵要是去闹,并且闹大了,后果不堪设想……
秦默窥见刑毅逐渐阴沉的脸色,以及郁结的眉心,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别发愣了,走吧。”
生气愤怒懊恼都于事无补,现在最重要的是在唐韵和魏寒起正面冲突之前拦住他们。
“这是我的家事。”刑毅言下之意是不想把秦默牵扯进他的私人恩怨,“车借我就好。”
秦默先刑毅一步拿起桌上的车钥匙,“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该上路了,不要磨磨蹭蹭的。”
刑毅看着他,紧拧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唇角弯起个有些怪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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