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医无名氏(又名:我的这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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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医无名氏(又名:我的这半生)-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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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在您的麾下做事,最终负责的岂不是您?”老习狗急跳墙地回击。
  “对。是我管教无方。”
  “……”
  
  白理央旁观他们的争论不休。
  
        
匪气的温情
  处于主导地位的蔺芙雅咄咄逼人的神情非常动人心魄。她的白大褂下摆反而牵纱般温柔缱绻。然而在她的严厉苛责下她身旁的两个人及时噤声了。
  白理央垂眸,当即悄无声息地走开几步,想逃离现场。
  “理央。”蔺芙雅略带惊喜地喊她,转眼间已走到她的身后。那青葱玉指夹了白理央的烟。
  白理央愣了一下。
  “你会抽烟?”蔺芙雅疑惑地问。
  “……嗯。”
  “在我这,不准抽烟。”
  白理央似乎很惊讶。蔺芙雅在她的耳边又问,“东西买好了?”
  “早买好了。”白理央微微扬唇。
  “吃过午饭了么?”
  “还没。”
  蔺芙雅折回去嘱咐了老李、老习几句话,白理央缺心眼地又抽了一口烟。
  “你怎么回事?”
  白理央吓了一跳,但还是坚持抽完了最后一截烟。
  蔺芙雅皱眉。
  “蔺小姐,我要回去了。”白理央眼梢上佻,不起波澜,不失分寸。
  蔺芙雅闪了神,有种无力感。
  白理央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离去了。她在街道上辗转多时,想起刚才的一幕,白净的脸涨得通红。她回了宿舍,冲了热水澡后,试了试新衣服、新胸/罩、新内裤,轮番的清雅,宛若东风抚兰。白理央呆了好一阵,决定换回旧衣服。然后,不消停的,又换来换去。
  ……
  
  今晚她没来?
  蔺芙雅下了车,少了这份别样的期待,见舒勤时,唯有不胜重负。
  舒勤没救了。蔺芙雅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打开她的心结。每一次见面,蔺芙雅都快要窒息。她实在不愿相信那个萎靡不振怪里怪气的人就是舒勤。
  
  “芙雅是么?我累了。不说了。”
  
  “我要休息。你回去吧。”
  
  “今天要去艺术治疗室。”
  
  大同小异的逐客令,可是舒勤的神情是那么的异样。这是蔺芙雅再三造访的缘故之一。
  “蔺小姐。再见。”施养情的弦外之音是在催蔺芙雅走。
  “嗯。再见。”
  
  蔺芙雅一路飙车,飚到了白理央的公寓楼下。
  白理央一身睡衣,她正在扔鼓涨鼓涨的垃圾袋,车前灯炯炯地刺得她微眯起了眼。
  
  “为什么没去?”蔺芙雅不愠不火地问。
  白理央打了个喷嚏,鼻音浓重地说,“我感冒了。蔺小姐。”她是衣服换得太频繁了……
  蔺芙雅二话没说,褪下了外套,披在了白理央的身上,问,“有吃感冒药么?”
  “吃了。”
  “嗯。上楼。”
  “好。”
  
  远景是卷不尽展不绝的山脉横轴,近处有重吨的货车奔腾咆哮而过。
  白理央站在窗台前,一言不发。她那冷冷的情调令蔺芙雅的心生了够不着的焦虑。
  “从明天起,我再也不去事务所了。”说话的人是蔺芙雅。她是经过深思熟虑而又近乎天真地说出这话来的。她渴望单纯,不愿被硬性地定义了的笨重与具体,她渴望单纯地追求一个人,一个女人,真切到病态的地步——去追求美好。撇开舒勤,撇开既定的地位,撇开寻常的模式,撇开无休的被信赖的大爱,以及所代表的良好风貌。只不过这是空中楼阁。千丝万缕的联系构筑了她这个社会人。
  “蔺小姐。我也不去了。好久没上班了。”白理央用脚勾过一把矮凳子,勾到蔺芙雅的跟前,白理央坐在其上,她破旧的衣领脱了针角,嘟噜一圈圈翘曲的小小毛团。形象,别致地重复她儒雅的不慌,也猖狂地展示她在冥冥中难得动容的原因,她不自信。她优秀而不自信,必是有缘由的,她也在不可视的思路更迭间,认清了暗存的天差地别。
  
  “我从没宠过人。”
  “好可怜,蔺小姐……”
  
  昔日的对话在回响。
  
  白理央想,人们崇尚的是她的物质,表皮所在。她是厉害的蔺主任,是名好医生,是高贵美丽的女人,是难以驾驭令人私底下品头论足的或羡慕或嫉妒的对象。在本能和直觉之下,她辛辛苦苦地扮演这么一个又一个的角色……不对,实际上,不止这些角色。白理央恋上的则是她的执著、坚强。白理央是怜悯地在想。她想起了一个非常遥远的梦,茫然顾盼,她的双肘支在膝上,手心托抵下巴,她的侧脸,与有型优美的长发,组合成精巧秀韵的对称,“蔺小姐。我们以后还能不能经常见面呢?”白理央猜到晃宕不稳的前景,这话事实上是不合时宜的。她垂下敏感冷傲的眼皮,以低姿态仰脸,她本质的羸弱一点儿也没密藏,那低姿态像个女奴。不讲究。是个自甘收敛天性中的漠然的女奴。
  蔺芙雅坐在了她的腿上,手指一下一下,梳她的发,再撩上几缕,嗅了嗅,说,“我们冷静几天,都好好想想。怎样?”
  “也好。”白理央温和地笑道。
  蔺芙雅却又沉溺地吻她。怀念一样吻她。
  白理央全身的毛孔有饱和得无法再饱和的温情。那是从形到神的感染。
  “蔺小姐,好香。”白理央的手贴上她的脸颊,说,“诶,我们出去玩会吧。”
  
  白理央骑一辆摩托车,通体锃亮,是刚烈的金属红。她戴上了皮手套,安全帽,食指一顶帽沿,清朗的眼眸盯牢了蔺芙雅,“蔺小姐。请上车。”她柔媚而匪气地说道,绅士风度尽显。
  “嗯。”蔺芙雅戴上了她递过来的安全帽。笑容艳丽。
  呼呼风响,卷进交通。
  蔺芙雅箍紧了白理央的腰。
  灰白小径,矮松毛虬虬地盘向蔺芙雅所知的地图之外。
  “水源路上的河堤,相当清静。我们去那。”
  树不很茂,在寂寂的地面,独撑天空。
  白理央加快车速,热情地喊,“蔺小姐,过瘾么?”
  “过瘾!”蔺芙雅笑道。
  “呵呵。蔺小姐,待会我们会路过一家餐饮店,可以买几罐冰啤来消遣。不瞒你说,我酒量很好。”
  “是么?”
  
        
造了反的野外手术
  这一瞬。
  铿锵慷慨的节奏被淹没在凄厉的撞击声下。
  前方的轿车竟撞飞了一个踩单车的少女!
  “啊!!!”少女惨叫。
  轿车已十万火急地扬长而去了。
  
  白理央刹了车,先蔺芙雅一步冲到了那少女的旁边。
  “怎样了?”蔺芙雅紧张地问。
  “有多处擦伤,昏迷状态,脉搏很缓慢。”白理央使其仰卧,头朝上方,再解开她的上衣纽扣,继而检查她的口腔,那舌头翻卷,堵了喉咙,白理央利落地咬下皮手套,熟练地处理……
  蔺芙雅拨打了急救电话。
  “蔺小姐,她醒了!”白理央忽然喊道。
  “我……我的自行车,那是爸爸送我的自行车。”那面色青紫的少女用右手在地上摸索一阵。她的意识是正常的。白理央见状松了一口气。
  哪知,几分钟后,那少女双眼一闭,又是不省人事。
  蔺芙雅启动了摩托车的疝气灯,弯下腰,观察她的瞳孔。
  “这是……”
  “硬脑膜外血肿。”白理央接口道,“那轿车对她的颅骨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蔺芙雅一怔,“噢?你……没拍片子你是怎么确定的?”
  “她的右枕部先着地,左侧肢体偏瘫,右侧肢体有自主动作,再加上伴有的典型间断清醒。”白理央说道,“确切来说,她大脑的一根血管被震断了,颅内压力在升高,硬脑膜外血肿在右脑。她命悬一线了!这个地方很偏僻,我们带她到医院的话恐怕来不及,会不治身亡。而救护车至少要一两个小时才能到。”白理央持续为那少女通气,脱口而出,“蔺小姐,听好以下清单,三包可吸收缝线,小号血管钳,纱布,消毒液,洁净的铺单,罩衣,剃刀,铣刀头,电刀,手术剪,电钻……”她抛了一把钥匙给蔺芙雅,“在我公寓那个上了锁的抽屉里,你用行李袋装。”
  “你的意思是?”
  “现场做开颅手术,刻不容缓。”虽不符常规,然而白理央那超乎言语的犀利,犀利出无限深沉的褒义。
  那少女有了遗尿的表现,眼睑下垂。
  不容蔺芙雅多想了。分工协作才能事半功倍。
  “那你等我。”
  
  唰唰唰——
  少女的半边头发被剃秃。
  蔺芙雅为白理央倒了矿泉水让她清洗了双手。
  目之所及,无菌口罩,橡胶手套,十号手术刀,割开的一侧头皮,千叠万折的血淋淋的沟裂摊得新鲜可怖……流畅至极的手指线条。白理央的果决是造了反的果决,是严酷的感性,突获的效应,竟是娴静。
  
  那少女的命在白理央的奋战下保住了。
  汗水湿了白理央的发,淤滞发黏的气息被冷风放了哨,绽放出如释重负的闲逸。她美得恣纵的明眸被她卸去口罩后的笑容衬得清爽。
  蔺芙雅拭去白理央的汗,说,“我开了我的车过来的。上我医院。”
  “嗯。”
  “理央。你很行啊。”
  白理央不是很理解蔺芙雅的话意。蔺芙雅的眼光是审视的眼光,很是莫测。
  
  冷场发生了。好几天的冷场。
  某个周末,白理央在玩手机游戏时,蔺芙雅登门造访。
  “蔺小姐。”白理央张大标致的眼,脸上的神情不再无求,“好久不见。”
  蔺芙雅穿了一件类似旗袍的高领羊毛裙,黑色的料子设计别出心裁,风流又媚性,内敛与轻侮顶撞,不思议地兑出脱俗。她是赶过来的,犹在喘息。她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拔去保暖手套,走近白理央,揪住她胯骨边的细皮带,招引白理央昂起脸,蔺芙雅火热的吻烫了下去。白理央还在消化她的无常。
  “你还有多少事瞒我?”
  “是蔺小姐没有详细地问到。”
  “好狡猾。”蔺芙雅有点失望地说。
  “蔺小姐。我学过医。”白理央见状,主动说道,“我和你一样毕业于C大,蔺小姐在学校是个很有名的大人物,记得每一次,我要进A栋103宿舍时,总能看到蔺小姐在荣誉榜上的照片。大三那年,我还参加了蔺小姐的回校讲座。蔺小姐富有才华,很风情很帅气。”她搜罗不到合宜的表情,所以自我解嘲地笑了一下,“我很崇拜蔺小姐……憧憬蔺小姐。”
  
  这一点点作疼的妄想让同寝室的的姐妹们没少取笑白理央:
  “面瘫君,不知你追起人来俗不俗?”
  “前提是她要懂得追人。”
  “据说蔺学姐已经是桐城综合医院的四把手了,前途大好。上午跟一把手较量,这个常常有,下午虐待下属们,这个也常常有。理央你这么纯天然,铁定会死在她的白大褂下。”
  “拜托,理央好歹也是咱们系上的大神,战斗力没那么弱吧。”
  彼时,埋头在做试卷一派安然的白理央不紧不慢地道了声,“谢谢”。
  “SO;理央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
  最后舍长严氏卿发话了,“这墙隔音效果奇差无比,猪头猪脑啊你们,小点声好吧?话说回来……”她完美地诠释了河东狮吼,“理央是我的!!!”回音,“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
  众人默,“……”
  
  回到现在进行时中——
  “C大。”蔺芙雅沉吟道,“怎么不早说?”
  “蔺小姐大我几届。我不想蔺小姐对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某某学妹。这有什么意思?而且,我正在寻找合适的时机。”白理央皱眉,“啊”了一声,“又失败了。”反应是一个识趣。还文绉绉的。
  “合适的时机?”蔺芙雅登时心花怒放,郑重其事地说道,“理央,到我们医院当实习生吧。”她还与她保持暧昧的姿势,自如地用指腹碰白理央的手心。
  蔺芙雅的言下之意很明显,她希望和白理央有进一步的发展。她确信了她们是互相吸引。显然蔺芙雅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发出这个邀请的。
  “不要。”白理央毫不拖泥带水地拒绝了她。
  “你说不要?”蔺芙雅困惑地放开了白理央,拢了拢头发,有一丝恍惚,这待遇这态度是她从未受过的。
  “嗯。不要。”
  静得可怕。蔺芙雅的静不是伤感。是不消极也不积极的异感。
  “蔺小姐。”白理央似有隐情。
  “我先走了。有空联系。”蔺芙雅冷冷地夺门而出。她不懂要如何跟这样的白理央计较。
  白理央在她走之后,叹了口气,点上根烟,眼眶烧烧的。
  
  
        
眼睁睁地看着
  飨鱼馆,位于桐城市尾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桌椅皆是花梨木做的,别有韵味。它是白理央周一、周三、周五的打工地点。
  “我快把这儿的地板给踩酥了,终于又见到你了,理央,要是你再像上次那样失踪个一年我会疯掉。”说话的人是白理央的大学同学严氏卿。她目前是一名律师,专门接医患关系的案子。
  严氏卿留一头短卷发,染成了深褐色,五官纤柔,笑起来还有一对浅浅的酒窝,魅惑而不失阳光。
  “你的鱼汤。”白理央抽了双筷子,戳戳鱼头,笑道,“氏卿,要吃完噢。浪费食物是不道德的。”
  “这……会不会太大盆?”
  “给你补脑的。”白理央说。
  严氏卿宜喜宜嗔地横她一眼,“理央,你成功打进那社工事务所了没?”
  “没有。”
  “我说,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理央,你这么执着值得吗?”
  白理央的眼神复杂,她说道,“我放弃了。实在没有必要再去那了。”
  “咦?”严氏卿一手在白理央的胳膊上杵一下,说,“这么开窍,一点也不像你啊。”
  “因为蔺小姐不去那了。”
  “……果然还是你……”
  
  接下来的几天,白理央真的没去致馨社工事务所了,她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准时上班,俨然不受影响。
  这日午后,施养情照样提了大包小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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